第26章 这章bg剧情

    早朝刚下,严羽一袭玄色官服,胸前绣着赤火之纹,普通官服穿在行军打仗的人身上,丝毫不减威风凛凛的气势。

    “娘娘有礼。”

    此时,严九香身边只有蒋和一人,她颔首叫道:“义父。”

    严羽挺直脊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璃贵人的事,你太鲁莽了,现如今,皇上心里依然有她,你呢,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反而不招皇上待见。”

    “我就是想看看,皇上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愿为他生孩子,他会是什么反应。”严九香讥讽一笑:“我终究是低估了他对璃鸢的情意,起初还以为,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进了宫,才发现,我输的有多彻底,他宁愿要一个不愿为他生孩的女人,也不愿要我。”

    严羽道:“我送你入宫为的是能助我一臂之力,你倒好,被情爱的嫉妒心冲昏了头脑,璃贵人喝避子药一事,皇上顶多晾了她几个月,现在还不是宠着她,这就说明,皇上之前也许是知道的,你这样一捅,闹的众人皆知,他心中自然对你有所怒气。”

    “九香。”严羽冷然说道:“你要明白,后宫中没有所谓的真情,皇上也不是某一个人的,你争风吃醋赢了,便能往上爬,获得短暂的宠爱,若输了,等待你的只是永无止境的寂寞。”

    “人要看的透彻,尤其是女人,方可走的远。”

    “女儿知道了。”严九香道:“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给父亲添麻烦。”

    “这次的事就罢了,这段时间你稍稍安分点,不必主动去找他,你是我的女儿,他不会长时间不来看你的。”

    严羽眯起狭长的眼睛,问道:“你确定皇上没认出你来?”

    严九香摇头,坚定道:“没有,当年他喝的烂醉...”

    她略微羞涩的继续说:“虽说那晚他与我有...肌肤之亲,我当时也及时熄灭了烛台,蒙着面纱,他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严羽道:“皇上年纪轻轻,心思却缜密,你和他相处时,还是小心为妙,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女儿谨记在心。”

    严羽与她交谈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懂,不该的是她偏偏爱上了众多女人都爱慕的皇上。

    秋风萧瑟,寒气袭人,自从璃鸢一事后,她只见过皇上一面,冷风吹的人冷,心更冷,严九香走在长长的石子路上,回想起两年前在鸣月坊阁楼上初见皇上的情景。

    她自小流落街头,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那一日,大雪纷飞,她又冷又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赤脚踩在雪地里,前方来了一辆马车,严九香提着一口气跪在马车面前,磕头哀求车里的有钱人能带她回府,为奴为婢也好,当牛做马也行,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一句话说完,她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她已经在一个温暖的营帐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走出去,映入眼帘的是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有的拿剑,有的在扔石子,有的一跳能跳老高,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严羽秘密培养的高手,她也成了其中一员。

    某一日,她去执行任务,暗杀一名朝中捏有严羽把柄的官员,他经常出入鸣月坊,爱听头牌璃鸢的小曲儿,她便化身为了讨口饭吃,自愿卖艺的歌姬。

    当时,璃鸢在弹曲,她陪着一名客人喝酒,眼角巡视目标,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妇人的叫喊:“璃美人,那位漂亮的公子哥又来看你了!”

    只要那段时间在鸣月坊听曲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晓得那位漂亮公子的,生的好不说,出手也阔绰,早就给了老板娘一笔能买下两个鸣月坊的钱为璃美人赎身,可人家视金钱如粪土,就赖在鸣月坊不走,天天弹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众人一窝蜂的挤在阁楼上看热闹,只见漂亮公子哥骑在白马上,一身水墨画的长衫,俊逸潇洒,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不流口水。

    阁楼的小姐妹纷纷起哄,硬把璃鸢拽了过来,严九香出于好奇也跟了过去,她站在璃鸢身后,戴着面纱,缓缓往下瞟了一眼。

    公子坐在马上,眉目清明,身型偏瘦却不孱弱,他最吸引人的是那张雌雄难辨的脸蛋,不过分英气,也不过分柔和,总之,是位美少年,周围的女子都是这么说的。

    听人说,公子姓楚,情系璃鸢。

    璃鸢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楚公子也不生气,低头笑了笑,边上的小姑娘一个劲的挥舞手拍:“楚公子进来听曲啊,我们也会弹的,比璃姐姐弹的还好听呢。”

    楚公子抬头冲姑娘们点了点头,严九香恰巧对上他的视线,他没有躲开,对她微微颔首,也就在那一刻,她的心跳莫名加速,虽蒙着面纱,也已经感觉到脸上在发热。

    严九香为了等官员出现在鸣月坊埋伏了几日,中途有一晚楚公子从璃鸢房里满面春风的走出来,她的房间刚好在对面,那天晚上,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不停的纠缠她,将她堵在房间门口,眼睛色眯眯的在她身上到处乱瞟。

    正当她要出手时,男人被后面的楚公子擒住了手腕,干净好看的手指渐渐发力,疼的男人直求饶。

    “瞧你油头满面的,配的上人家姑娘吗。”

    楚公子的身旁跟了两个气宇不凡的持剑的随从,看上去,功夫应该不差。

    男人自认倒霉,没敢在纠缠下去。

    严九香上前道谢:“多谢公子相救。”

    “客气了,姑娘。”

    他的声线干净温润,极为好听。

    严九香道完谢准备离开,楚公子刚好往前迈了一步,二人撞个满怀。

    “怎么?我刚刚救了姑娘,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撞的我好疼啊。”楚公子摸了摸肩膀,嘴角勾起一个放荡不拘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柔柔的笑意。

    严九香脸一红,慌张的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公子噗嗤一笑,道:“逗你的,你先走吧。”

    他走后,严九香拐到角落里,手放在胸口处,咬唇:“不要再跳了...”

    又过了几日,楚公子没有再来,那位官员像是收到什么风声一样也没有来,严九香收到严羽的信,告诉她继续呆在鸣月坊,只管守株待兔。

    严九香无奈只能呆下去,她像往常一样弹曲,陪客人,璃鸢是台柱子,得在台上唱,楚公子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他身边的随从将人全部赶了出去,大厅只剩他们两人。

    姑娘们回了房间,她们都挤在一个房间里磕瓜子议论着:“你说那姓苏的有什么好的,长的没楚公子好看,又穷,璃鸢就像着了迷似的硬要等他回来。”

    另一个姑娘说:“是啊,我看那姓苏的不会回来了,说不定跟哪个富婆跑了,我瞧着他就不像好人。”

    ——嘭

    璃鸢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一脚踹开了门,姑娘们一哄而散,各回各房。

    第二天晚上,璃鸢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能出台弹曲,大家知道她这是在躲楚公子,严九香也等到了那个官员,将他引诱到房中,勒死了他。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严九香提高警惕,厉声问道:“谁!”

    没人回答,敲门声响个不停,严九香握着腰间的匕首,打开了门,是满身酒气的楚公子,她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抱个满怀,推进了房间。

    死去的官员趴在桌子上,严九香及时用轻功熄灭了烛台,房间一片漆黑,只能听见男人埋在她脖颈间的呼吸声。

    他醉醺醺地胡言乱语:“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跟我走吧...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带你回家...”

    “楚公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出去。”

    “我不走!”楚公子拦腰抱起严九香,跌跌撞撞的坐在床上,他抱着严九香,吻了上去,严九香偏头躲过,吻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要动...听话。”

    楚公子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耳朵和头发。

    也许男子力气大,也许是严九香心神荡漾,失了神,她无法拒绝,面纱也落在了地上,初吻激烈又悸动。

    那一晚,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男人唇齿间的酒香,和他一声一声呢喃的“璃鸢,跟我走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楚公子最后没了力气,醉倒在她身上。

    ......

    那晚以后,严九香把这件事情藏在了心里,逼着自己不去想它,可梦境却是最知晓人心,能时常让人梦回你不愿想起的事情。

    她有一回无意路过鸣月坊,接着又是无意听到楚公子带走了璃鸢的消息。

    楚公子如愿抱得美人归,她想,这样也挺好。

    就在这件事慢慢的不再想起的时候,严羽突然把她送到了当今皇上的床上。

    她未经人事,紧张的在皇上面前行礼,没想到皇上说话的声音真好听,温柔,跟楚公子的语气很像。

    她抬起头,看见皇上的真面目,心中一惊,面上保持着平静,若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她真怕自己管理不好面部表情,会直接脱口而出称他:“楚公子。”

    侍寝的那晚,许久不见的楚公子很温柔,喂她喝酒,抱她上床,只不过他的亲近与当年的亲吻不同,像是在梦中,虚幻飘渺。

    原来楚公子就是当今皇上,严九香从侍寝后心里就甜甜蜜蜜的,希望能多见他几次,可她忘了,璃鸢也在宫中,楚公子太喜欢她了,经常去她宫中过夜。

    后面又来了位番族小公主,也挺讨他喜欢的,小公主才来了一天,楚公子的脖子上就有了牙印,可想而知,他们的床第之欢有多激烈。

    渐渐地,每见一回漂亮的楚公子,严九香就羞耻的想同他亲密,可是他好像不太情愿,老躲,她经常听下人说,皇上有多么多么喜欢璃贵人,什么都顺着她。

    严九香有点吃醋,想霸占楚公子,更想为他生孩子,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之间有了羁绊,他就会时常过来看她,但是事与愿违,楚公子给她送了避子药,因为...她是严羽的女儿。

    璃鸢喝避子药,佩戴麝香香囊的事还是细心的蒋和发现的,严九香知晓后,想了整整一夜,做了个决定,她要给璃鸢下毒,让太医把脉,这样就知道她不能生的事情了,她想看看皇上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不喜欢她了,会不会恨她欺骗自己。

    至于查素,是个巧合,不过也正中严九香下怀,正好都是楚公子最近比较喜欢的女人,要是她们都失宠了,那样也少了两个强劲的对手。

    可最终事与愿违,楚公子没有责怪她们,只是短短晾了她们几个月而已,最后还带了思嫔去围场玩,回来的时候也不忘去看璃鸢。

    冷风吹在脸上,吹的生疼,严九香看着承明殿紧闭的大门,像在自说自话:“我宁愿从未见过他,也不愿他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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