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个假期的霍格沃茨,在学生们回来的时候,又重新充满活力。
明天才开始新的课程,许多人都还沉浸在圣诞的余温中。
斯莱特林休息室中,墙上的槲寄生和松枝编成的花环都摘下,恢复成平时一贯的幽暗奢华的环境。
结束晚餐的一群人喧闹着走进休息室时,还待在中间的圣诞树就特别醒目。
“圣诞节都过了,为什么它还在这儿?”克拉布怀里抱着剩余的蛋糕,嘟囔道。
德拉科穿过他,跟其他人坐在长沙发上,对圣诞树为什么不搬走丝毫不感兴趣。
“德拉科,你收到我的圣诞节礼物了吗?”潘西顺势坐在他的身边,亮着眼睛道。
德拉科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潘西送的是领夹,就算是穿校服的时候也是可以用的,她知道德拉科向来爱整洁,不会像高尔他们那样子,把领带打得歪歪扭扭。
但在火车上她看过了,无论平常还是校服,领带上都没有东西。
潘西难得有些扭捏,她想让德拉科用她的圣诞礼物,至少他贴身戴上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会显得有些不同。
她刚想开口,克拉布的大嗓门响起来,“嘿,德拉科,圣诞树下有你的礼物。”
他高高举起一个扁长礼盒,刚刚他好奇绕着树走了一圈,终于在树下发现了这个,这个颜色待在阴影里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被打断的潘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但克拉布的话已经引起布雷斯他们的好奇。
“谁不知道德拉科你今年圣诞节是回家过的,谁会把礼物往休息室送。”
“对啊,为什么不送到马尔福庄园?”
“嘿我知道了!”
布雷斯笑了一声,脸上有些暧昧的用手肘碰碰旁边的德拉科。
“你又迷坏了哪个傻姑娘?”
德拉科一脸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布雷斯也不在意,因为难得看到与德拉科相关的事,“一看就知道是其他学院的女孩子送的,克拉布快扔过来看看。”
布雷斯一把接过扔过来的礼盒,左右翻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塞到德拉科手里,“倒是上面真有你的名字,不打开看看吗?”
德拉科微微坐直,慢条斯理的拿起礼盒,左右摇了摇,动静很小,猜不出是什么。
潘西有些不高兴,她看那礼盒精心包装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个女孩子。
其实前两年也有其他学院女生送德拉科礼物,有些好看的都被她偷偷扔了。
德拉科也有些好奇,他揭起火漆,绕开礼带,一打开盒子就看见,一支羽毛笔躺在里头。
羽翎是漂亮的墨绿色,笔身是古朴典雅,雕花繁复,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雕花像一条缠绕在笔杆上的蛇,而蛇嘴含着一朵用细碎的绿宝石形成的花。
笔尖是常规的形状,但倾斜着看,能看到笔尖正面上印着略淡的图形。
德拉科举起它对着光看了看,是一个星座,天龙座。
显然,这是独属于他的笔。
羽毛笔在白皙的指间转了转,这个礼物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哇哦!”布雷斯也有些被这个礼物惊艳到,同时心里也有些酸,德拉科这种臭脾气居然还有女孩子对他这么好。
他为什么就没有收到过这种心意满满的独家制作款。
“看来你很满意这礼物。”布雷斯酸酸道。
德拉科手指摩挲着羽翎顺畅的触感,不知怎么就想到北塔楼梯上那个被某个人揪成光杆的羽毛。
他听到布雷斯这话,也没接话,只挑眉看着笔,但在座的都看出他十分喜欢。
潘西几乎快把那羽毛笔盯出个洞,拿魔杖的手蠢蠢欲动,她嫉妒得想对那个笔施上十个粉身碎骨。
她气愤地跑到格林格拉斯姐妹身边坐下,抱怨着送礼物的人。
达芙妮应和着潘西,又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她的妹妹。果不其然,金发小姑娘正和潘西一样,一脸不开心。
她知道阿斯托利亚也精心挑选送了一对袖扣,有了现在对比,就知道马尔福显然不在意。
……
西维亚是在第一节占卜课上发现他换笔了的。
如她所想,那双涵盖了大部分赞美之词的手握着银色的笔杆,干净利落,又微泛着冷意,煞是好看。
她垂下眼,灿烂温煦的笑意明似雪后初阳,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转瞬即逝。
占卜教室还是像往常一样光线晦暗,令人气闷。他们每张小桌子上都有个水晶球在发光,水晶球里面都充满了珍珠白色的雾状物。
特里劳妮教授需要他们一直盯着水晶球,因为她开始就说了,命运已经通知她,今年六月份的考试会与球体有关,因此她急于给他们足够的练习。
可西维亚并不能看出什么。
不止她,周边的人盯着水晶球昏昏欲睡。
“来吧,告诉你的同桌你看见了什么?不然你们很难完成今天的课后作业。”
西维亚看见不少人听到这话都唉声叹气。
“你看见了什么吗?”西维亚压低声音问。
德拉科抬头看她一眼,“没有。”
“我也没有。”女孩的话让德拉科看她一眼,他以为她能看出什么来,之前的茶叶占卜她确实挺有天赋。
西维亚继续压低声音,“不过课后论文,我们可以写我们看到了白色或者绿色的烟。圆形,直线,三角形都可以。这是初期最容易看到的。”
“当然了,还可以写海燕,橡树或者独角兽,写这些特里劳妮教授不会看出来是编的……”在对面人的注视下,西维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德拉科听完挑眉,噢瞧瞧,他还以为拉文克劳会傻乎乎绞尽脑汁的去写论文。可没想到……
他随手撕了一张纸,握着羽毛笔,神色淡淡,“重新报一遍。”
西维亚听话的又报了一遍。
只见马尔福写好后,将那张羊皮纸随意撕成两半,另一半扔在桌上,“分开写。”
西维亚慢慢拿过纸,上面的魔法墨水还没有干,花式字体华丽又浮夸,她指头搓了搓羊皮纸,点点头。
……
当春间的二三月从冬天的素净中缓缓苏醒,慢步踏入初夏,天边向伫立在湖边的城堡送去一息暖意。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四个学院的魁地奇比赛也要进入尾声。格兰芬多像一头挣扎的雄狮,比分上超过拉文克劳,拼命地挺近决赛,在某一个周六早上,打败斯莱特林赢得了第一名。
魔法部还没有抓获布莱克,让他再一次闯进霍格沃茨,甚至进入了格兰芬多休息室。这也使霍格沃茨的人更加确定布莱克是要谋杀哈利波特的传言。
这让格兰芬多的学生心惊胆战,闹出了不少动静。
当然也让斯莱特林的学生狠狠舒了一口气——他们一直不满格兰芬多还能从最后一名爬上来。
这些事情发生完,考试周开始了。这也预示着学期快结束了。
“他们居然还妄想救那头臭小鸡。今天,就是今天,那头丑八怪就跟他们永远说再见了。”
今天是考试要结束的日子,早餐的时候,德拉科就和斯莱特林们一起讨论这个愉快的消息。
“我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赫敏气愤的戳破了一块马铃薯。
“斯莱特林能有什么同情心!上次霍格莫德的时候,马尔福还让哈利去找那个杀人犯!”罗恩道。
与他们相比,哈利就显得心不在焉多了。昨天占卜课考试的时候,特里劳妮教授拉着他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霍格沃茨谁都知道特里劳妮教授的话不可信,但是昨天……
“哈利,你在想什么?等下就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了,卢平教授说了挺有难度的。”
“噢…没有,我在想巴克比克的事。”哈利不自在地转移话题。
“我们考完试去找海格一趟,他肯定很伤心。”
“西维亚,黑魔法防御术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卢娜问道。
“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西维亚悄悄从斯莱特林那边收回目光,回答卢娜的问题。
这个学期,她碰到马尔福的次数很少,她只能在上课或者吃饭的时候碰到——这才是常态。这个学年是他们说话最多的一年。
“可惜二年级是理论考试。赫奇帕奇那群家伙说了,卢平教授把你们考试放在了室外,看来是实践考试。”迪尔加特加了一句,表示对理论考试的不满。
“是吗…”西维亚想起她的博格特,心里有些紧张。
早餐后,三年级的人都集中在要考试的地方。卢平教授是花了心思的——这是一个类似于障碍赛的场地,有池塘,坑洼和沼泽地,之后他们还要走进一个旧帐篷,跟一个博格特打斗。
“来吧,我们按抽签顺序,我会在终点等你们,还有我请的弗兰克教授会在起点,其余还没有轮到的人也请在起点休息。”
卢平说完就开始让大家抽签,上面会显示谁是第几个。
西维亚是中间的号码,过一个小时后,弗兰克教授终于喊到她,西维亚握紧了魔杖,抬步上前。
她涉水走过池塘,不理会欣克庞克的错误指导,顺利的来到了帐篷前。
西维亚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她撩开帐篷走进去,就看到地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头顶亮着一盏小油灯。
帐篷重新变回昏暗时,行李箱“噌”的一声轻响又缓缓打开。
西维□□不自禁退后一步。
像是潘多拉打开了魔盒,浓重又莫名令人心悸的黑雾从箱子里迫不及待地涌出,几秒就笼罩了整个帐篷。
黑暗,仿佛吞噬着,拉扯着她的灵魂。
像梦境里那般,没有尽头,没有休止,压得她透不过气。
“滑稽滑稽!”西维亚挥舞魔杖对着黑暗喊,但寂静无声的空气好像在嘲笑她自不量力。
凉意从脚底漫上来,咒语无用的恐惧让西维亚软倒在地,地面粗糙的质感让她能安慰自己这只是个博格特。
她第二遍念出咒语,黑暗依旧冥顽不化,令她心惊——没有幽默做支撑的咒语,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黑暗的压抑让西维亚有些受不住,哪怕只有一点光也好,“荧光闪……”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后大批的白光向她奔涌而来,滋生的黑暗谨慎地收敛了它的爪牙,从少女的身上慢慢褪去。
“谁在这?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熟悉的声线夹杂恶劣的不满,让西维亚一怔,下一秒博格特装进行李箱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帐篷里面恢复如初,头顶的小油灯在轻轻晃动。
“……亚当斯?”德拉科举着帘布,认出他上一个考试的是谁。
西维亚收回魔杖,捏着衣角不敢看向他,“是我,我马上出去……”
少女似乎经历了对她来说很可怕的事情,脸色苍白的可怕,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倒下。
德拉科沉着眼,看她站起来,握魔杖的手被她捏得发白。
“亚当斯,刚才那是什么?”
他的话让西维亚撩起另一边帘布的动作一顿,手指微微发抖。
“算了,没什么。”德拉科放下帘布,脸上是他贯有的疏冷和不近人情,“你可以走了。”
西维亚很快走出去,她站在帐篷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抬起手悬在空中,指尖要触碰到帐篷的时候,又垂下,转头离开。
帐篷里。
德拉科对着女孩出去的地方,轻啧一声,便低下头看他的手。
虽然只有一瞬,但——
他,好像又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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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拱形的窗口照进,拉长了站在这儿许久的人影。
“西维亚?”刚从医疗翼走上来的邓布利多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孩子,是有什么困难吗?”
“噢,这是谁?”邓布利多身后走出另一个人,康奈利福吉抬了抬帽子,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气愤极了,估计明天,不用等到下午,巫师们起床的第一时间,他就要成为笑柄了。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的,福吉。”邓布利多在胸前插手,然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或许你可以先上去,文件我就放在桌子上,福克斯会告诉你,现在让我跟她谈谈话。”
“真是糟糕的夜晚!”福吉把帽子摘下,夹在臂弯,念叨着走上楼梯。
“校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有的话,我下次再来。”
邓布利多温和地否认,“不,孩子,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是一件好事。”
西维亚点点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邓布利多说的好事,那就应该是。
她抬头看向半月形眼镜后的浅蓝色眼睛,“我……”
“我想求助您……”
“它让我恐惧,我只要一想到…我没办法,我……”
“没关系,孩子。”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们会有办法的。你知道的,五十年过去了,有些东西已经——”
邓布利多望着月色,好像想起了什么,停顿一瞬,“——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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