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立刻回答他，反问：“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异常情况吗？”
郁鱼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从他拥有独立思维能力, 开始学会自己观察世界时, 他就经常会产生无法融入世界的孤独感。
像是躯体被关进一个小匣子，偏偏其他人毫无察觉, 只有他像个异类般拼命掩饰自己的不同，又在一次次蹩脚的表演后被宣告失败。
他的沉默在系统看来是另一种意思，系统背后里天天暗戳戳给瓷虎扎小人，正心虚可不想再来个系统监察局的人被天天盯着。
系统：“小世界之间是独立的, 你可能会产生不适应或者与原世界的认知差别。”
“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我的错觉？”郁鱼抬头。
他看到的红月在假韦尔的眼睛里是皎白的。但假韦尔本身存在就是虚伪的, 又怎么能用来去辨别另一件事的真实性呢？
“老师。”杰斯朝他招了招手, 从另一处跑过来，“换班时间到了，你去休息吧。”
郁鱼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
又来？
“老师？”杰斯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感到莫名，“怎么这么看着我？”
郁鱼问他：“你看月亮是不是有点奇怪？”
杰斯顺着他的话抬头看了眼, 点头：“是挺奇怪的, 怎么看着有点泛红？”
他又观察了会儿, 说：“越看越觉得颜色奇怪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颜色。”
郁鱼盯着他眼睛里的绯红倒影, 问：“你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杰斯好奇，“风声，远方的窃窃私语声, 还是猫头鹰的叫声？”
他听到的是正常的声音。
郁鱼确认杰斯并不和自己一样，但这样的话情况更加严重，毕竟在霍尔城里韦尔因为没有这些嘈杂的声音差点要被操控着自残谢罪了。
他不放心，又跟着杰斯回到埋尸坑，风声依旧呼呼作响，那个和里奇张了一样脸的黑袍人不见了。
“老师，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陪着走夜路。”杰斯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郁鱼有些无奈，虽然他希望郁鱼能一直把他当做小孩，但这样也是有些烦恼的，比如说性情寡淡的郁鱼偶尔会做出一些大惊小怪的举动，就像现在。
“我不困。”郁鱼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被自己弄乱的头发顾自笑了两声，被杰斯无奈的睨了一眼。
话罢，他就长长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张到一半，突然记起自己在两秒前说的话，又把嘴抿紧了。欲盖弥彰道：“下巴酸，我活动活动。”
杰斯看他矫揉造作捏下巴和两腮，短暂的笑了一声，“老师今晚也有点奇怪。”
郁鱼：“有吗？”
杰斯点头，“怪可爱的。”
郁鱼嘶了一声，感觉自己如同一头栽进沙漠里被土到了。
“你说话也怪怪的。”郁鱼缩了下脖子，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两人守到天亮，红月隐去，郁鱼活动了下身子，全身骨头噼啪作响。
他像是突然想起，说：“上尉有没有跟你谈过晋升的事？”
杰斯：“有，不过我觉得太快了。”
“你这样想很好，踏踏实实能走更远，不过这也算菲得奇的惯例，不用有负担，战场不看资历，强者为尊，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走得快也要步子稳。”郁鱼拍了下杰斯的肩膀，如同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者恳切的劝诫。
杰斯颔首：“当然。”
两人直接去了分发食物的地方，这次来得早，大多数人都睡眼惺忪刚从帐篷里出来，鲁尔挤在人群里，来到前线一个月后愈发瘦条，远远看去四肢像是被人拉伸了，纤细得有些可怕。
“你们来的好早。”鲁尔还在排队的时候，郁鱼两人已经吃饱出来了？
里奇死后将军之位暂时空缺，二皇子揽权下发了许多新规矩，其中一条就是规定拿取食物必须有序排队。这条规定一处，原本吃不饱的人终于能不再饿肚子了，欺压惯了的人少了吃食浑身低气压，经常故意滋事。
上尉私下和杰斯谈起这事，态度并不乐观，摇头叹息评价：“二殿下的能力跟不上野心。”
杰斯惯常是只听不说的，沉闷的性子上尉也不觉得无趣，反而更喜欢在他跟前倾诉些心里话，并不担心杰斯在外面乱嚼舌根。
“你不错。”这句评价杰斯在上尉嘴里听了无数遍。
他每一次都会谦逊有礼的表示感谢，他性子冷清，并非不善交际，只要他愿意，很多人都会愿意亲近他，也算是人格魅力。
之后几次战役，由于敌国的王病危，几位皇子回到主城争夺王位，失去了主心骨的敌方军队也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凶悍恐怖。
杰斯在这几场战役中屡获奇功，在敌国军队被击退回两国边疆时，他和郁鱼作为优秀士兵随着二皇子一同去往主城。
这次回去的人不多，毕竟边境上还有虎视眈眈的军队，一旦敌国内部皇室的斗争结束，必定会回头来处理两国之间持续数年的战事。
上尉在临行前告诉杰斯，王点名要叫他。
得知此事情绪最激动的不是杰斯本人，而是郁鱼。
郁鱼自知无法阻止，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现在的杰斯正在走路易斯当年的路。
他一路上都表现的心绪不宁，杰斯被上尉叫去并不知晓他的情绪。
郁鱼的焦虑在队伍踏进主城大门时到达了顶峰。他已经很久没能和杰斯说上话了，在进皇宫之前，他打算去找杰斯谈一谈。
但事情的发展永远在人预料之外。王对这位被二皇子和上尉赞不绝口的新人很感兴趣，他们甚至连驿站都没去，直接奔去了皇宫，另一些人中途与他们分开，先回了宾馆。
郁鱼是在到了驿站之后才知道这件事，他刚才在路上脑子乱糟糟想了很多，根本没留意队伍的动静。
郁鱼呼叫系统：“如果我用异形牌变成杰斯带着的剑是不是必须得去皇宫才行。”
系统：“理论上是这样的。”
郁鱼摩挲下巴，这样就难办了，即使以路易斯的身手，也不能保证混进皇宫不被发现。
系统：“你可以先用回溯，返回到进城的时间点上，只要那时你想办法靠近杰斯，就能使用异形。”
“连续使用两张奖励牌会十分消耗精力，你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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