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五人再坐在饭桌前时已经随便许多。
“奇怪，怎么到了这里之后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李力拿着手机摆弄半天，又站起来沿着墙角走来走去。
今天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是伯伯，婆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缠毛球，小竹筐里还放了个织到一半毛线帽。
饭桌上摆的竹编盘里放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郁鱼洗了手拿了一个撕着吃。
“吃完早饭我们就划船去湖心亭，出门的时候穿厚点。”
白天的何林衣冠楚楚，谁又了解这层被粉饰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个禽兽呢。
郁鱼想到那船昨晚在湖里打翻，现在还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起身去了窗边，意外看到那船被好好拴在后院湖边，如果不是湿衣服还扔在房间里，郁鱼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梦一场。
李力走到他旁边，把手机伸到外面，屏幕上信号强度上依旧打着叉号。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明明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哎你们的手机还有信号吗？”他回头问饭桌前的几人。
“你那什么破手机，攒攒钱换个新款的吧。”汪雪奇翻了个白眼，在纸筒里抽出张纸巾仔细地擦拭手缝。
确定擦干净了，才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我的手机也没信号了！”
“不可能啊，我这手机可是最新款，广告里说这款接受信号特别好。”她把手机重启之后发现毫无变化，气的扔回桌上，结果磕的屏幕龟裂。
李力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被汪雪奇瞪了一眼急忙捂着嘴低下头。
柯茗茗拿出手机看了眼，摇摇头，“我的手机也没信号了。”
李力:“何哥，你的也没有？”
汪雪奇没好气哼了声，“不用看了，何哥和我同款手机，我没有他也肯定没有。”
郁鱼倚着窗沿摸下巴，李力凑到他耳边低声吐槽:“真不知道汪雪奇整天这个样茗茗是怎么受得了的，明明自己才是正牌女友，偏偏有人不识趣往有主的男人眼前凑。”
郁鱼低头望进他的眼里，“大表哥没个女朋友？”
李力一听急眼，“小鱼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快过年了亲戚间例行关心一下吗？”
“离过年还好几个月呢。”李力耷拉着脸，“况且我现在没找女朋友的打算，你别跟那群七大姑八大姨似的吧啦不停。”
郁鱼哼笑了声，抬头时视线不经意放在桌下，意外目睹了两条腿是缠成麻花的全过程。
郁鱼砸吧下嘴:“想吃□□花了。”
李力抬头:“嗯？这趟回去你来我家这边玩几天吧，我记得我家小区下面的零食店里有卖这个的。”
郁鱼把他的头拧了个角度，李力顺着力看到桌下何林和汪雪奇两人缠在一起的腿，瞪大了眼。
“他！她！他们俩太过分了吧！”
这两人中间还坐着个柯茗茗都敢如此明目张胆，背地里没人的时候还指不定做什么腌臜事呢！
伯伯把几盘小菜端上桌，这次的卖相非常好，隔老远就能闻着香味。
“不要浪费粮食，除了饭点客栈不提供食物。”
汪雪奇给何林和柯茗茗分了筷子，也没理饭桌另一边的两个大活人。
“我好饿哦，先替你们尝一口哈。”
她拿着筷子对着一小盘菜打量半天，选了块卖相最好的肉放进嘴里，满意地点头:“好吃！”
“何哥尝尝。”她夹了一块，站起来俯着身子递到何林嘴边。
柯茗茗抬头淡淡看了眼横在眼前的胳膊，复低下头喝粥。
郁鱼抽出双筷子，夹了根青菜，送到李力，柔声:“表哥张嘴，啊～”
李力:“……”不情不愿的张嘴，仿佛吞下了一口毒药。
郁鱼对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讨厌！”
李力面色难看，“别这样，我受不了了。”
郁鱼做作地挤眉弄眼:“是心动了吗？”
李力:“是胃动了，我要去吐出来。”
说完真的不留情面地跑去洗手间。
郁鱼转头笑眯眯问何林:“何哥，夹菜吗？”
有了昨晚那出事，被郁鱼揍了一顿的何林语气僵硬:“不了……谢谢。”
他避开汪雪奇送到嘴边的肉，温柔地拒绝:“小奇，你自己吃吧。”
“哦。”汪雪奇拉长音，又问身旁的柯茗茗，“茗茗吃不吃？”
柯茗茗:“不了，我也想吐。”
郁鱼闷笑，自己夹了筷，自言自语:“确实挺好吃的。”
李力去了厕所半天没回来，郁鱼想起昨晚门缝里的那双眼睛，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去看看李力。”
柯茗茗抬头:“正好我也去一趟，一起吧。”
郁鱼对这个系统强烈推荐的保护对象也很好奇，没拒绝同行的话。
客栈的厕所在外面的小房子里，男厕和女厕对着门，到了地方，柯茗茗指了指女厕标志:“我先进去了。”
郁鱼推开男厕所的门，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李力。
在这个地方手机没了信号，通讯只能靠嗓子，郁鱼喊了几声，柯茗茗从女厕出来，问:“李力没在里面？”
郁鱼喊了几声就感觉嗓子难受:“没有，他不见了。”
“他倒是一直没变，高中的时候就经常上课中途跑出去找不到人。”柯茗茗说，“大概就在附近，待会还要去湖心亭他不会走很远的。”
柯茗茗回客栈后，郁鱼又围着客栈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在二楼的房间里找到的。
郁鱼没好气:“你去哪了！”
李力愣怔一下，“你刚才是在找我？”
“不然呢！”
李力笑起来模样憨憨的:“让你担心了，我刚才是真的感觉反胃，去了厕所肚子又难受，所以上来找纸。”
上楼的楼梯在帘子外，饭桌在帘子里，郁鱼确实是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李力关上窗户，从不大的行李包里掏出来两件羽绒服，递给郁鱼相比较肥大的，“虽然出了太阳，但还是穿上这个吧。”
郁鱼想到现在其实还没到十一月，穿羽绒服实在是有点奇怪，就问:“你怕冷？”
“夏天怕热，冬天怕冷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况且来了这边以后我就觉得总是有风往衣服里面灌，还是穿厚点吧，我这包里也没带其他的。”
郁鱼想起柯茗茗从昨晚到今早身上也套着件长袄，大概也是和李力同样的情况。
五人在后院集合，伯伯从船里拿出桨，喃喃道:“昨天夜里可能风太大了，今早起来船和桨都漂进湖里去了，幸亏没漂多远。”
李力心虚地与郁鱼对视一眼，默契地装作没有听见。
何林上前，笑道:“还要依仗着您把我们几个送到湖心亭去。”
伯伯摆摆手:“你们给了这么多钱，这些都是应该的。”
柯茗茗闻言抿了下唇，没说话。
何林面色如常:“哈哈哈，也要麻烦您老人家了。”
李力知道郁鱼昨天晚上单独去婆婆那里付了真钱，吐槽起来也有底气。
“真不是个东西，挣这多钱还要贪小便宜，我虽然穷但也不会这么下.作。”
郁鱼视线放在船体上的小坑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小坑应该就是昨晚湖里那个东西撞上来时留下的痕迹。
郁鱼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刚好是指尖大小的圆坑。
上了船，郁鱼总是下意识去探身看湖底。
他右手边的李力坐在位子上昏昏欲睡，左手边的柯茗茗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道:“这湖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跟着看了会没什么发现。人工湖修建了八年，湖水早就不如初时的清澈，水色发绿，水面上还漂浮着大片的藻类，小船划过后粘在船身上厚厚一层。
这湖水实在是脏，郁鱼也怀疑自己昨晚是怎么在微弱的光下发现水里的东西的。
“我在看这湖里有没有鱼。”
伯伯撑了半天的桨气息也不乱，“早就没什么鱼了。”
郁鱼惊讶:“没有鱼？”就算水再脏，总有几条生命力顽强的鱼在里面，客栈的老板回答的实在是太绝对。
“今天天好，等到待会太阳厉害了你们就能闻到味了。”
郁鱼使劲吸了口气，也没嗅到什么异味。
何林和汪雪奇坐在一起。汪雪奇拿着小镜子照了会儿，问何林:“我的口红是不是涂出来了？”
李力脑袋一点，自己醒了，搓了搓眼睛，迷糊着回了句:“手里有镜子还让别人的男朋友看什么。”
汪雪奇修了一早的眉随着主人暴怒的心情快要竖起来，“李力，你能不能闭嘴，鸭子嗓有多难听自己不知道吗？”
李力缩着脑袋不吭声了。
“大汪姐？”郁鱼叫出口实在是奇怪。
“干嘛！”
“你会汪汪汪吗？”
“……你有病？”
“没有就没有，干嘛这么凶啊，你看把我和我大表哥吓得跟个小鹌鹑是的。”
他现在确实随着船身前后摇晃，但是很瑟瑟发抖没有半点关系。
汪雪奇冷哼:“怎么你们表兄弟俩还看我不爽吗？”
郁鱼仔细端详完她的脸，摩挲下巴，“还是挺爽的，毕竟发现别人没自己好看就很让人开心，对了，下次别让男人给你买这种芭比粉的镜面唇釉了，真的很死亡，还有看妆容这种小事下次问我这样的尊贵单身男子就行，不用麻烦茗茗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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