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啥呀!”宋一桥满头问号, 巴巴地跟在高彪身后。
高彪趴在走廊的窗口, 眼见贺辞繁和袁湉已经开车去追了,他立刻转身回到招待室,在笔记本电脑上登陆自己的账号进内网,连通交管部门的路面监控。
“一桥!给袁湉打电话!”高彪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专心致志地盯着监控画面。
现在的技术比十几年前进步多了, 公安系统内的公职人员可以凭借个人权限, 查看允许范围的各项资料。
高彪在边侧的搜索框里输入张致的车牌号,一旦安装在各大路口的监控拍摄到对应牌照, 文字识别符合后, 会自动出现相应行驶路程,并且对应到他当前所在的路段。
“喂湉姐, 高哥在查路段监控了,你们开车小心点啊……”
宋一桥话没叮嘱完,高彪急切地打断:“别聊,开免提。”
宋一桥乖乖照做。
“头儿, 你们照着当前路段开,这条路张致开过。”
贺辞繁驾驶的这辆车带有定位,在当前的电子地图上闪烁着红光,缓慢地前行。
笔记本电脑运行起来没有台式那么快, 搜索栏缓慢地转了十几圈, 终于显示出这辆越野车的大量照片和行驶的路线图。
也是他们运气足够好,接连几个红绿灯把张致的车卡住,张致也一直没有发现后方的异样, 车速始终很缓慢。
终于在天华十字路口,贺辞繁从右侧一个超车,把张致的车逼停在红路灯前。
贺辞繁上前敲他的车窗,张致略显慌张的脸随着下降的车窗慢慢露出。
“这是怎么了,贺警官?”
“根据警方目前掌握的新证据,你涉嫌杀害朱乔铃和李航利,请你立刻下车配合调查。”
贺辞繁的语气和之前询问时完全不一样,他掏出自己的证件,一脸严肃。
张致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动作缓慢地解开安全带。
正在贺辞繁以为张致就要乖乖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动作灵活地钻到后座,打开后座右侧的车门准备逃跑。
贺辞繁刚伸出脚,袁湉的反应更快,一个箭步冲到车尾,一记飞腿把张致扫倒在地,反剪他的双手把他压在地上,成功制住他的行动。
贺辞繁从车上拿出手铐,动作熟练地给张致铐上。他脱下警服外套罩住张致的头,把张致押上警车。
“怎么样头儿?抓到了吗?”
袁湉把手机留在了车上,电话那头的高彪和宋一桥都很紧张。
贺辞繁要看管张致,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后座,袁湉坐到驾驶座准备开车,顺便对着电话说道:“很顺利,让交管到天华十字路口拖个车,免得造成交通堵塞。”
招待室里的高彪和宋一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高彪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眼见高彪打完电话,宋一桥才拉拉他的衣服,一脸迷茫地问:“高哥,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啊,我还没搞明白。”
“你过来。”高彪让开位置,给宋一桥拉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高彪指着手机屏幕上镜头带水雾的行车记录仪,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行车记录仪会进水?”
行车记录仪安装的位置在高处,轻易不会沾到大量的水,除非……
“洗车?”宋一桥被点拨,隐约有点明白了。
“对,水雾还没有完全消退,证明是近期刚去的,所以头儿检查了朱乔铃的消费记录。”
电脑上显示,10月6号早上九点,死者的消费账单上有洗车的支出,结合进水的行车记录仪,很有可能就是那辆黑色奥迪。
宋一桥完全明白了,接着往下说:“洗完车后方向盘上就不可能有张致的指纹,他说自己中间没有回来过,是骗人的!”
高彪点头赞同。
之前忙着抓捕计划,没来得及跟宋一桥解释。
宋一桥脑子很灵活,一点就通,就是缺少经验,碰到不懂的事情第一时间是想着搞清楚,然后再去执行。袁湉则不一样,她刚刚并没有看电脑屏幕,也是懵懂的状态,但是贺辞繁跑出去后,她的反应是紧跟着行动。
这都是经验之谈。
“别愣着了,得准备资料让头儿询问张致,我查一下洗车行的电话,再跟他们核对一下。”高彪推推宋一桥,让他赶紧行动起来。
死者朱乔铃的车上有洗车行的打折卡,高彪顺着打折卡上的电话摸了过去。
早两天刚发生的事,洗车行的员工对这个印象很深。
“当时就发现行车记录仪进水了,我们提出免费给这位顾客安装一个新的,但是她拒绝了,说想自己去买,我们就赔偿了行车记录仪的钱。本来还想免掉这次洗车的钱,但是这位女士不同意,认为自己已经享受到洗车的服务了,所以最后还是收了洗车的钱。”洗车行的员工说。
再次核对朱乔铃的车牌号和车型,确认无误。
这一次询问的地点换成了刑讯室。
张致戴着手铐,经历了惊慌和恐惧后,他的表情变得平静无比。
“张致,你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吗?”
贺辞繁坐在他对面,不苟言笑地观察他,身边坐的是袁湉。
张致不着急回答,他歪着头,脸上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阴鸷。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辆黑色奥迪的方向盘上检测到你的指纹,你说从9月27日起就一直待在滨城,而死者朱乔铃10月6号早上刚去洗过车,这指纹是怎么来的?”
张致轻蔑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
“哦对,是我做的,那对狗男女就是该死。”
贺辞繁放下手中的证物照片。
“说说吧你的作案过程,作案手法、凶器、时间地点,全都说清楚。”
张致不羁地翘着二郎腿,仰着头边回忆边说:“我先到李航利的出租屋杀了他,把他下面割了,然后再把他塞进冰箱里。我用他的手机跟朱乔铃聊天,想办法约朱乔铃出来,再把朱乔铃也杀了。”
“你杀害李航利是什么时候?”
“10月5号晚上十点吧,记不清了。”
“你是怎么知道李航利的住处,从敲门到杀害的过程,再说得详细一点。”
张致在之前的询问里还撒过一个谎,他偷拿朱乔铃的手机看见那些对话后,一面假装出差,暗地里其实在调查两个人。
得知朱乔铃一直在用自己打给她的钱包养小白脸,张致完全麻木了。
就这样吧,张致告诉自己,既然她不知道悔改,就让他们一起去死好了。
张致从聊天记录里知道这个男的一直在外面租房,他搜索出先前发过的定位,并且拍下照片,等待最佳的时机。
七天的小长假来得正好,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回家,周边的人相对就少了。
张致假装到滨城出差,10月5号下午,他悄悄地在汽车站坐黑车回了港城。
选择凶器的时候,他挑了容易携带不易起疑的绳索,服装批发城里特别常见。他戴好手套,把绳索套成一个结,只要李航利一开门,他就可以轻松套住他的脖子,将他勒死。
一切都非常顺利。
张致看着倒在地上脸色青紫的李航利,心里十分畅快。
他看着李航利年轻的脸庞和身体,心里萌生出另一个计划,他要羞辱朱乔铃,让她死了也不能痛快。
朱乔铃不是很在意学校里的工作吗?
那就让她光着身子死在学校里好了。
张致略微一计划,翻箱倒柜地找可能用的上的东西。打开床头柜时,里面的避孕套和情|趣用品灼痛了他的双眼。
贱人,贱人。
张致从厨房拿出菜刀,手起刀落,在李航利的身上连割数刀。随便抖出一个外卖包装袋,把割下来的那团肉装进去。
伤口处不断地流血,张致看了眼立在料理台边的冰箱,打开冷藏室把里面的东西清空,动作野蛮地把尸体塞进去。
冰箱太小,还有一条腿怎么也塞不进去,张致也不管。
房间里的血腥味有些浓,张致把空调的风力调大,温度调到最低。
这天晚上,张致就在这间出租屋里,对着冰箱里的尸体,彻夜未眠。
“然后呢?你是怎么杀害朱乔铃的?”贺辞繁问。
张致随便吃了点李航利囤的零食,勉强撑了一天。他先前用李航利的指纹解开了手机屏幕锁,并且换成了数字密码,模仿李航利的语气跟朱乔铃聊天。
带着今天必须得手的坚定决心,张致胆大地约朱乔铃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他之前接送过几次朱乔铃,对学校还算了解。
如果拒绝的话我就放过你。
张致的心里残留最后一丝爱意。
聊天框里鲜明的“好”字,让他彻底死心。
从衣柜里翻出李航利的衣服换上,两个人身形差不多,衣服穿在身上很合身。
把凶器揣在兜里,其他的道具统统放进李航利的背包,张致神情凝重地离开出租屋,走在路上时,他随手把手套扔进了垃圾桶。
路上走的学生特别少,张致长得面嫩,装作低头玩手机的样子,轻而易举地混进学校里。
张致径直往地下停车场走,他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脚步却始终很坚定。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有些潮湿,张致找了一个四处空旷的车位,静静地等候朱乔铃的到来。
“朱乔铃打过一个语音电话,你没接,还是真的信号不好?”
“当然不能接,接了我不就暴露了吗?”
朱乔铃把车停稳熄火,张致打开左后侧的车门,丝毫不给朱乔铃反应的时间,用绳索勒住她的脖子。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不爱我?”张致一遍一遍地问,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他手上的力丝毫没有放松,直到朱乔铃挣扎地动作越来越小,张致才松开手。
按照计划把朱乔铃搬到后座,脱光她的衣服,泄愤一般在她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张致看着她不复白皙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像情人耳语般喃喃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啊,铃铃。”
袁湉握在手里的笔重重地戳进纸里,笔尖都要被按没了。
“然后呢?你直接把车开到了宿舍区吗?”
“没,我等了一个小时吧,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开过去的。”
“你是怎么离开现场的?”
张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噗嗤一声笑出声:“当然是走着离开啦,我从北门出去,然后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张致想过逃跑,以他的资产,只要把钱取出来,逃到国外去,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但是当天太晚,车站附近已经没有黑车,他只能在黑宾馆住了一晚。
滨城当天在下暴雨,航班全面延迟,不能确定起飞时间。
张致知道,老天想让他留下,成全他们不甚圆满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个人权限查看允许范围内的资料
是我的美好幻想,真实运行起来电脑怕是会卡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晴 80瓶;枔离 4瓶
(今天应该加更不了,我争取一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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