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诚不欺, 性满足是最好的催眠剂, 原始本能释放过后,明琅迎来了沙盒中睡得最踏实的一个觉,隔绝世外的, 心无外物的,再一睁眼,看到的还是这个糟糕的世界,床头柜上的面具亮成了一盏长明灯。
消息们纷至沓来,R的, S的,陌生Masker的……明琅一一翻过, 没有A的。
他点开S的消息, 一眼扫过去, 无非几件事:
一, 卫星通讯设备还没连接成功;
二,听说先知活得好好的,比这还要遭的是他老人家到现在也没有发布任何有关世界任务的预言;
三……三就非常大胆了, 苏行要代表天隼带明琅进副本做世界任务。
明琅直接给否了。
[S:你再考虑考虑?在世界尽头里, 规则就是死人才能开启副本,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M:那你也不能带个老头来跟我接触半天, 然后让他自杀,这对老头很残忍]
对他也很残忍。
苏行沉默了五秒。
[S: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老先生是自愿的,他自愿为天隼, 为城市]
[M:真是个无私无畏的好人,先不说世界任务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
明琅回静了五秒。
[M: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五秒他在克制,他告诉自己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女士对话,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礼貌。
如果安寻敢这么跟他说,他会回想起来所发生的一切,然后一拳挥过去。
凭什么让他进副本冒险?那颗通讯卫星的教训还不够吗?他站在废弃厂房里跟个傻子一样和另一个傻逼主持对话,冒着生命危险进了沼泽送了一血,然后呢?任务完成,和外界建立起单向联系之后,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去人肉他的所有信息。
[M:我不会再做任务了,这个城市是怎么样的都跟我没关系]
没有责任,没有义务。
这话说出来他终于舒服了。
[S:我知道你……很不容易,这个词可能用的不准确,但是我……]
[M: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
明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坑坑洼洼的高塔,脚边是沾染了乳白色的几团卫生纸,他一一捡起来,扔进马桶里,“走吧,带小蝌蚪们去找妈妈。”
“……”
他说完这番话,心里空了一下,对着神秘液体自言自语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明琅闭上眼睛,一种即将被安寻同化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可能再也无法直视“小蝌蚪找妈妈”这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了。
他很慌,这一慌不要紧,他还给罪魁祸首发了条消息。
[M:你在哪?]
吓得他扔掉了面具。
他饿了,他需要出门找点吃的,世界尽头的阿尔法城还有正常的食物,他不想再用营养针了。
他在已购物品当中挑拣衣服,无意之中浏览到了之前买完就雪藏了的爱心法杖——他连拿出来试试手感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一根三十公分长的棒装物体,通体透明,大概和一根正经黄瓜的粗度差不多,法杖底部有一个开关。
“……”
明琅按了下去,以为它会开始震动,但是并没有,它的顶端突然亮了起来,光线打在了白色的墙壁上,映出了一颗桃心。
虚惊一场,原来只是一个手电筒。
明琅掂量着法杖,不经意间看到了墙面,随即皱起了眉心。
他屋里没开灯,窗外又几近入夜,因此这光线变得尤为亮眼,而墙壁上散发的那种光仔细分辨又不来自法杖,像是从墙壁里散发出来的。他轻轻放下“手电筒”,起身走近墙面,走进了那团光中。
进去之后,光线反而没有那么强烈,是一间密闭的操作室,不大不小。当中一个大屏幕,环伺的是发着此起彼伏“滴滴”声的操作台,整体氛围是幽蓝色光感下的一片金属机器。
没有人。
他警惕的四下搜寻了几遍,轻声走到屏幕前,屏幕上是一个12%的进度条,他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同一位置超过三秒,出现了光标,操作方式和面具如出一辙,很基本。
屏幕被唤醒,进度条缩小至画面的右上角,出现在最正中的一行字是:
欢迎来到沙盒世界——Masker%。
这里是世界中心的主脑。
往下划动是已有的两条世界规则:人死不留尸和放生即搞死。之后全是预留的空白,可以无限制添加,明琅呼吸一滞,这比每日颁布条令可有用多了。
他目光继续下视,是他们当前所在的世界尽头,子世界规则:死人开副本。
已有的规则只能删除却无法更改,明琅看起来不动声色地在与屏幕对视,实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打算试试。
明琅将食指按住操作台上的输入键,在子世界中留下了一条新规则——辱骂创世主开启副本。
幼稚又简单粗暴。
屏幕上弹出对话框:请制定成团条件。
这么麻烦。
死人开副本的成团条件是24小时之内与死者接触过,那他这条能有什么成团条件?
明琅继续编,信手拈来一点都不费劲——辱骂词汇相同的Masker进入同一副本。
接下来是挑选副本模式,超市副本太温和了,一点都不刺激,明琅挑选着眼花缭乱的副本,随意搭配,怎么惊心动魄怎么来。
辱骂等级高脏字多不堪入目的就应该喜提困难模式副本,辱骂程度浅的不带脏字的,就给个初级副本以示警告。
他从操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激情创作过后,理智来了就有些饿了,打算下楼觅食,就看到A回了他的消息,直接甩过来了一串地址。
看起来像是……他的家庭住址?
[M:你家?]
[A:对]
明琅沉默了,他看着地址,尤其想到白天那些事,一时之间,目光有些不怎么磊落的紧张起来,这是要从开房转战到他家了吗。说实话,安寻的触碰并不让他反感,相反的,别人的手用起来都比自己的顺手。
可是这有点快了吧,转念一想,约炮不就是讲究个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吗,也不是不可以巩固一下炮友的关系,不然怪不清不楚的。
然后,明琅就去超市先买了盒套子让自己冷静一下。
冷静了之后的明琅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他对自己的行为既不齿又不理解。
两个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安寻似乎也并不介意甚至很乐意配合,明琅说不清楚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可关键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以为自己应该是那种连亲一亲都能臊半天的,可事实上,两个人从来没有亲过。
明琅兜里揣着小盒子,将法杖虚拟化放回了面具里,十分钟后,站在了安寻家门口。
像新盖的,二层小洋房,夹在一堆违和的高楼中间。
明琅这种没怎么干过坏事的,一旦心虚就特别紧张,左手伸进兜里使劲捏着小盒子,右手忐忑地按响了门铃,紧接着又躁动地多按了几下,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张面具,随后明琅就敏锐地察觉到一种不对劲。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怔,屋里点着炉火,光线不太亮,但就算再暗,就算戴着面具,这人也不是安寻,安寻比他还要高个几公分的样子,可面前这位比他还要短上半头。
明琅:“……”
那人立马笑着开了口:“你好呀,M,第一次见面,我叫易杜。”完美的自我介绍。
声音听起来就很年轻,比自己还要年轻,看起来也很有礼貌,甚至还想举个躬。
“你好。”明琅完全状况外地笑了几下,应该笑得不怎么正常,因为易杜看过之后也愣了。
易杜完全懵了,说好的白浪里啄羽的沙鸥呢?说好的自律不沾烟酒呢?这一身还没散去的烟味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
“来了吗?”安寻的声音从客厅里越过玄关传了出来。
“是的,督导,”易杜侧开身子,引着他进去。
督导,督导是个什么东西?明琅没有考研经历,正惯性地收集信息思索着,还没迈进去几步,就看到又一个人冲了出来。
明琅惊:“你怎么也在这?”
这个“也”就使用的很微妙了,但是易杜全然无觉,还处在单方面面基成功了的亢奋状态中。
瑞文跟着明琅往屋里碾,“他啊,他把地址发我们三人的那个群聊里了,我过来蹭饭的。”
明琅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从二人独处到三足鼎立再到四大皆空,他看了看屋里的其他角落,应该不会还有第五个人了吧。
目光再往远处一瞥,安寻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生火做饭,“没吃饭呢吧。”
“哦。”
“怎么了?”明琅没戴面具,安寻从他轻微下撇的嘴角上准确的捕捉到了一种情绪,心理落差产生的情绪,叫做失望,也可以叫做扫兴。
“你前男友?”明琅小声问了一句,问完他就后悔了,管他屁事啊。
“不是,院里的一个小实习生。”
这不是一生气把高塔给炸了吗,远程观测不了了,傅络易杜一合计,只能派个人进来继续观测了。
“哦。”
“你这左一个右一个的怎么了?”安寻柔声笑着,腾出手接过他的大衣,帮他找地方挂。
明琅看着锅里的东西,镇定又正经地解释:“没事,过来找你说说新副本的事。”
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一枚包装完整的小盒子从外套里跑出来,掉在了地上,火光掩映之间,那几个字并不难认。
“……”
“?”
明琅正直地声音继续编:“发小广告的塞的。”
安寻嘴角抖了抖,“塞一盒?”
作者有话要说:不然呢?塞一片?瞧不起谁?
仙女们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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