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记忆?
我回忆起刚从海贼世界回来那会儿系统说他们对人类的记忆清除有着严格的审查制度,并说我绝对无法通过审查,现在又说这道门后有我的记忆?
难道系统当时的意思是我曾经经受过记忆清除,所以无法再次参加?
因为猎人世界的事,我不太想和系统做过多的交流,将手掌贴上眼前对开的大门。
掌心与门想触的地方荡开一圈圈波纹,我只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吸力,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穿过重重雾气延伸至脚下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雾气,以及一座看起来有些虚幻的森林。
我的前方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他比我高很多,穿着深蓝色的高领上衣,三角形的护具在双肩与腋下交缠相扣,背上斜背的忍刀遮住了团扇纹样的族徽。我认出了那头标志性的鬈曲短发,不由上前去拍他的肩……拍不到,只能拍背。
“止水?”将近三个多月没有说过话,我的发音很是艰难,甚至觉得说出口的语言有些陌生。
我手下一空,直直穿过了止水的身体。与此同时,止水缓步上前,停在了一棵树下,蹲下了身,露出了他刚才在看的事物。
我呼吸一窒,死死地盯住止水面前的少女。
黑发的少女背靠着树干,眉眼间是我无法言说的熟悉。她的双目紧闭,眼皮有些向里塌陷,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雪白的脖颈被那里破开的一个大口染红,她的手边还散落着碎裂成几块的面具。
她是谁?
我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被一种未知的恐惧笼罩。
系统不带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宿主,您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吗?]
我无法动弹地看着止水垂在身侧的左手不断握紧又松开,在某个瞬间他猛然挣脱了这不正常的状态,恢复了平静。他先是熟练地掀开了“我”的眼皮检查了我的眼睛的状况,接着从忍具袋里拿出了一章卷轴结印,将少女的尸体封印了进去,随后瞬身离开了这里。
还没有把血迹清理干净。
我突然想到。
在我准备继续沿着光路走时,我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小巧的事物。
一枚蝴蝶发卡,深色的,和我的发色相近,不会反光,即使戴上也不会因为过于显眼而暴露。
这枚发卡和当初止水送我的生日礼物长得一模一样。
它静静躺在“我”刚才待的那颗树后,竟然也没有被止水发现带走。此刻,它的表面上泛着奇异的光华,和刚才那道门给我的感觉很相似。
我走过去捡起了它。
倏忽间,掌心的发卡伤那淡淡闪烁的光辉突然消失,我同时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视野的变化。一根雪白的丝线缠绕在这枚发卡上并连接着我,并且这根缠绕着发卡的丝线上还连着无数根粗细不一的白丝,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意识体早已变回晴奈模样的发边,触摸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枚蝴蝶发卡。
[系统:这是宿主你上一次转生后留下的锚定,你在上一个世界的联系通过这枚锚定使你转生时不会偏离到其他时空,因此你才可以再度成为其他平行世界的宇智波晴奈。]
我麻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吧。
[系统:您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穿过这座虚幻的雾气构成的森林,我的眼前仍旧是森林。
嗯???
怎么回事?还带套娃的?
叮叮叮——
我还没发表更多感想,由远及近的铁器相击声从虚幻的森林深处传来,两名带着面具的女忍正在缠斗。其中一方是正是长大后的我,而另一个人束起高挑的银色马尾,身段玲珑有致,出手招招狠厉。
这股熟悉的查克拉……
我愕然地看着对方,青木老师?
这是什么魔幻世界?!
更可怕的是我手中的发卡上也连着一根属于她的细丝。
我旁观着两人的打斗,我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使用写轮眼,面对年长我太多的青木老师逐渐落入下风……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青木老师”在杀掉“我”后正准备封印我的尸体,下一刻她像是听见了什么,来不及封印,伸出手指率先取走了我的眼睛。
不是,我从头到尾都没用过写轮眼,青木老师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个全尸???
看着逃走的青木老师,再联想我一开始看到的画面,我猜到是止水赶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向前走,这一次不再是套娃了,我出现在一个摇曳着微弱烛火的暗室,“我”戴着面具和“青木老师”单膝跪在一道障子门前,随后障子门打开,套着黑色外袍、黑发犹如硬刺般炸开的男人从里步出——
我瞳孔地震,左看看团藏右看看自己,觉得自己在做梦。
值得欣慰的是团藏身上没有线,确认这一点后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疑惑地松了口气。倒是“青木老师”的线要比刚才的线粗一些。
随着雾气再度散开,我赶到下一个地方。
这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我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南贺川。
这是我平时垂钓的地方。
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背对着我坐在河边。高一些的人是止水,他侧过脸,正拿着鱼钩做着示范讲解,矮一些的人是带着发卡的我,正跟着他的步骤做,时不时地点头应和。
我突然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记忆——
我不是在穿越前就会钓鱼了吗?为什么这里是止水来教的我?
雾气溃散,我迟疑地不敢向前,最后还是走进了下一片雾气。
“这是最适合烤来吃的南贺川的鱼。”
一个布置十分陌生的客厅,“我”坐在桌边,显得很是拘谨,这时候止水端着盘烤鱼放在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桌子的对面,双手交叠,手肘撑着桌子,笑容有些促狭:“试试看吧,这可是我父亲教给我的做法。”
“据说这是二代目大人发明的特制做法,吃了后心情会变好。”
我和另一个我看着盘子里的不明物,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鼬真传里的止水厨艺绝对没有这么糟糕!
“我”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一点,仿佛被止水话里的信息吸引了全部注意:“……二代目大人?”
我在一边听着止水这位宇智波吹……赞扬着姓千手的二代目是一位多么可靠多么沉稳的忍者,讲述二代目的故事,最终还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那盘奇怪的烤鱼吃下去。
——雾气在此之前散开了。
如果不是止水的厨艺出了问题……那一定是二代目的锅……吧?
我不敢确定地想着,到了下一个地点。
“我”一个人走在木叶的大街上,情绪似乎不太对,突然被人叫住了。
“晴奈?”
是止水。
“你怎……”少年的问话突然止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中忍考试吗?”
“我”点了点头,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通过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鼬参加中忍考试的时候全家都去看了,但是现在的“我”……
我不可抑制地皱起了眉。
止水的表情突然也尴尬了起来,干巴巴地说道:“鼬大概今晚就能赶回了……族长大人……”
“嗯。”
我就算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尴尬,低头去看手心的发卡。
我突然发现缠绕在发卡上的细线越来越细了,连接着止水的那一道丝线更是脆弱得似乎一绷就能断裂。
“说起来我刚好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晴奈。”另一边,止水生硬地转移话题,“晴奈不介意先和我回一趟族地吧?”
我抬头去看“自己”,她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有些迟疑:“礼物……这样不太好吧……?”
止水伸手狠狠揉了下“我”的脑袋:“本来就是送给妹妹晋升中忍的礼物,有什么不好。当初鼬晋升的时候我也送了的。”
不出我意料,最后止水的礼物就是那枚发卡。
我觉得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晋升中忍的礼物送发卡也太奇怪了吧,寻常不都是送些忍具之类的吗?
我好想知道止水送了鼬什么啊。
莫非是发带?
可惜我并不能问,叹息了一口气后,我继续向前,出现在了另一个十分陌生的客厅。
美琴妈妈突然抱着厚厚一叠盒子走了进来,我突然发现此时我手中发夹上的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些都是给邻居们准备的礼物,今天要去拜访邻居们,这是搬家后的礼仪哦。”美琴妈妈对着坐在桌边的“我”和鼬解释道,和我们算了算要拜访的人,有些感叹地说道,“诗织家的止水君当初也和我们是邻居呢,真是太巧了。”
我记得以前在哪里听过,诗织是止水母亲的名字。
我看了眼桌上的盒子,全是荞麦面。
搬家,这应该指的是九尾袭村后举族搬迁的事。
我突然想起当初和鼬一起去拜访止水时,在提议准备礼物时我脱口而出的“荞麦面”。
再加上我喜欢去南贺川钓鱼,喜欢吹二代目……
——我一直被这一段失去的记忆影响着?
那么系统是从那时候就跟着我了?
[系统:是的。]
那么原因呢?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遮掩的雾气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大概一米七左右的黑发女性看着我。
她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眼白,眼眶中全是漆黑。
我认识她。
——她是穿越前的我。
她的唇角突然上弯成惊悚的弧度,一字一顿地问我。
“晴奈,你准备好接受我了吗?”
“晴奈,你想起自己穿越前发生的事了吗?”
我穿越前能怎么——
我的思维突然中断,脸色煞白。
一直以来我本能般避免回忆的内容浮现在了脑海中。
我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了,她并不是以前的我。
而是以前的我的执念。
——死去的执念。
我在穿越前就因为意外死去了,在毕业前夕。
——我想要长大。
生日时听见的那幽幽的叹息确实是来自我自身的执念。
但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年,而是想要实现各种意义上的独立彻底长大。
但是在意外发生后,这再也无法实现。
我看着她宛若人偶一般僵硬的脸,问道:“你做了什么?”
她却继续问我那个问题:“你准备好接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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