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说谎了。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只得遮掩回答:“现在不能说。”
因陀罗应了一声不再探究。
他本就是对这种事兴致缺缺的人,恐怕他一生中大半的热情都投入到了成为忍宗继承人和与忍宗作对中,剩下的部分说不定都寄托在了研究忍术上。
我原应该对因陀罗的反应安心。
但是,看着因陀罗的反应,我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什么更难以分辨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坏了。
“如果和你有……”因陀罗突然出声,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出后面的话,却和之前说的话毫无联系,“我一直都在。”
我不由怔愣地朝他望了过去,因陀罗正好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一缕极为轻微的风撩动了他的发丝,他侧身站着,一只手随意搭在窗台上,似乎窗外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迟迟不肯回头。
这样看着因陀罗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但隐隐有一种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的感觉。
哪里不一样呢?
就在我这样思考时,因陀罗的声音带着丝停顿,似乎也在思考要说什么一样,再度从窗边传来:“你,没有……”
却没了后续。
“我?”我有些茫然。
因陀罗不再说话。
他的头低垂了些。我与他隔着从门口到窗边并不短的距离,目光已经先意识一步捕捉到他细微的动作。
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因陀罗终于回过头来,他的唇近乎抿成了一丝细线,眉目间似有挫败之意。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我,然后刻意避开了我的目光,有些僵硬地吐出一句话:“你没事就好。”
我倒觉得他这样不像很好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直到我们到了中心街,因陀罗的兴致都不怎么高,连早饭吃什么都没有提出意见,我点什么就吃什么。
就在因陀罗吃东西的时候,我撑着脸观察周围的行人。木叶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平和地像是一个普通的城镇。斜对面就是小日向的妻子开的服装店,客人进进出出,没有丝毫异样。
我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样的不安在落到因陀罗脸上的那一霎那突然就化作了一闪的灵光,解释了我不安的来源。
——血缘。
小日向向井当初是被暗部解决的,他的死因到家人手上时是以殉职来解释的,他觉醒了一只白眼的事被隐瞒了下来,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他的家人真的不知道白眼的事吗?
既然小日向向井能够觉醒白眼,那他的儿子会不会也能觉醒白眼?以如今日向一族对待分家的态度,小日向的儿子如果真的觉醒了白眼,又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他会不会因为白眼而对自己父亲的死因起疑?
如果小日向的儿子真的觉醒了白眼,还和那枚失踪的白眼扯上了关系,我又应该做什么?
答案很明显了。
难怪这个任务会派给宇智波,恐怕四代目也想到了这一点吧。
我百无聊赖地继续看着因陀罗吃东西,不愧是隔代继承了其祖母美貌天赋的男人,连吃饭都能吃得人赏心悦目。
我出神地想着这些没有边际的内容,没注意到对面的因陀罗停下来筷子,语气颇有些隐忍不住的狼狈,叫出我的名字:“晴奈。”
“嗯”我回过神来。
因陀罗看向他处,语气一板一眼,似乎在说什么严重的大事:“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
我眨了眨眼,不解道:“为什么?之前我们不也这样的吗?”
“……”因陀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眉毛都皱了起来,“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嘛,再说我不看你应该看哪里呀?”我将手放下,搭在桌上,身体前倾,关切地看着因陀罗越发僵硬的身体,“你到底怎么啦?”
“……我吃完了。”因陀罗在一阵沉默之后,直接宣布不吃了。
我瞅了眼桌上剩余的食物,连一半都没有吃到,和他以往的食量完全不符。
我妥协了,扭头去看店里忙着送餐的小姐姐:“……我不看你了,快点吃!”
“我吃完了。”因陀罗坚持,还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不愧是固执得能和自己打三世的男人,干嘛和我在这上面争呀!幼稚鬼!
“我不管,你吃得比我还少!不要浪费食物!”
“浪费时间。”
“和我逛街也是浪费时间对吧?”突然,我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句灵魂拷问。
“……”因陀罗没有说话,良久,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之色,“不,这不一样……”
……
“这不是晴奈吗?好久不见,任务回来了呀。”
一个充满活力的爽朗女声打断了我们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她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循声看过去。
扎着一头比斑还炸的刺猬头长发,身穿长款的卡其色外套,嘴上还叼着一粒丸子——原来是红豆,我的酒(tian)肉(shi)朋友。
红豆咽下刚从竹签上咬下来的丸子,好奇地看了眼我对面安静吃东西的因陀罗,问道:“这是?”
“红豆,这是一直流落在外的宇智波一族的族兄,刚找回来,叫因陀罗,我带他熟悉熟悉木叶。”向红豆介绍完,我转过头来和因陀罗介绍,“因……”
话到一半顿住了。
因陀罗给我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通身写满了严肃和正经,倒有些我和刚认识那会的感觉。他向红豆微微颔首:“初次见面。”
红豆略怔了一下,表情古怪了一瞬,拿着竹签的手也收敛地放下了,然后她转向我,似乎在忍耐什么,最终没有忍住,对我说:“晴奈,你族兄的眉毛好粗啊。”
“……”大蛇丸门下必修吐槽吗!
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红豆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留我和因陀罗两人面对面,相对无言。
我仔仔细细观察地了因陀罗眉毛,发现自己还真没法违心地说出红豆乱说这类话。不过,我对因陀罗的喜欢是粗眉毛就能阻挡的吗!于是我出言安慰道:“放心,就算眉毛粗,因陀罗你也是最帅气的!眉毛也是最帅气的粗眉毛!”
“……闭嘴吧。”因陀罗的耳廓处泛起一缕粉红,他狠狠拿起筷子,埋头咬了一口菜。
我欣慰地看着他:“你吃东西啦!”
“宇智波晴奈!”
吃过饭后我和因陀罗去金井夫人的服装店买衣服。我倒是不缺衣服,缺衣服的主要是因陀罗。
他虽然自忍宗带了些衣服,会到这个世界也买了几套,不过那些衣服的样式要么古旧得穿出来绝对引人注目,要么就是不符合火之国潮流——一眼就能看出这衣服上面别国的设计痕迹。就现在因陀罗身上穿的和用来换洗的,还是之前在木叶附近的镇子里临时买的。
店里还有好几个帮忙的导购姐姐,不过她们都在替其他顾客挑选搭配衣物,轮到我们的就是金井夫人。
我心中暗道幸运,看着金井夫人的极为干练地给我们推荐店里的衣服,还贴心地配了好几套日常装。
我本来以为因陀罗会选深沉一些的颜色,就跟宇智波一族喜好深蓝色一样,但是他却选了几套浅色系的。
看来宇智波爱好深色的习惯并不是从因陀罗那里传下来的,也不是我以为的中二基因传承。
对不起,错怪你了,因陀罗。
我需要和金井夫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除了他调的那几套衣服外还塞了好几套衣服给他,一股脑堆在他臂弯上,推着他去试衣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跳,所幸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去换衣服了。
我和金井夫人说自己想买几条裙子,她便带着我去女装区找适合的衣服。我和她一边闲聊一边选着裙子,套出了不少话。
小日向向井的儿子天生病弱,在小日向活着的时候就常常住院,并没有做忍者的天赋,因此没有去忍校读书。
金井夫人改嫁的是一名商人,所以自她改嫁后,小日向向井的儿子便跟在自己的继父身边处理生意上的事,身体好的时候还会跟着商队走走。
聊着这些家常的时候,金井夫人还问了我因陀罗的职业是不是忍者,我说不是后她便喟叹道:“那也好,忍者太危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不是忍者,小姑娘你也不容易伤心。”
……可我是忍者啊。
我忍着没说,问她为什么这样说,金井夫人反倒奇道:“那不是你的恋人吗?”
“不是。”我谨记手中的剧本。
金井夫人露出明白了的表情,笑容更加和善了:“我懂我懂,你们不是恋人。”
我:……你根本就不信对吧。
从服装店里出来,我和因陀罗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因为金井夫人的话,很久以前就有一丝想法的我隐约感觉自己可能能将这个想法化作可行的方案。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至少要等到上忍的任命书下来,提出这件事才可能会有商量的余地。
至于小日向向井的儿子,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正闭门不出在家休养,我打算今天夜里去拜访他,看看他是真的没有忍者的天赋,还是将自己的母亲都骗了过去。
我看着走在身边的因陀罗,伸手拉了下他刚换的新衣服的袖子后放开,一脸正经地直视前方:“刚才金井夫人说我们像恋人呢,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因陀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心情似乎很糟糕。
当然,听了他说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把似乎两个字去掉。
他说:“你今天来是为了找她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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