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从今天开始听老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澄觉得自己今天睁眼醒来的方式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而且还是那种非常不对劲的错误！否则要如何解释蓝忘机如此维护魏无羡的理由？至于魏无羡……不知为何，只要一对上他的双眼，江澄就觉得一阵烦躁。与蓝忘机一样，今天的魏无羡也让他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这一刻，江澄忽然产生写信回云梦，让阿娘亲自来姑苏用紫电抽一顿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想法。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得既尴尬又诡谲！

    蓝涣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兜了一圈，笑容不变地上前问道：“魏公子，你刚才所说的召阴旗是何物？”

    伸手在蓝忘机的背上摸了两把以示安抚，魏无羡笑嘻嘻地从蓝忘机的身后负手走出，说道：“召阴旗召阴，以活人的阳气为饵，可聚一定范围内的阴灵邪祟。若是某个活人带在身上，那个人就会成为被聚引过来的所有邪祟唯一的攻击目标。泽芜君，若是想省力地捉到此处水域里的全部水鬼，召阴旗到是个不错的工具。”

    蓝涣略微愣了愣，问道：“此旗何人制造？魏公子又是从何处得知？”

    魏无羡：“夷陵老祖所制，至于出处嘛……”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一本正经地胡诌道，“之前被你们家先生罚在藏书阁思过，闲来无事翻了几本藏书阁里的书，偶然间看到的。只是，具体是哪本书，真是对不住，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现在也记不清到底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了。”

    蓝涣：“……”

    江澄：“……”

    姑苏蓝氏的藏书阁在仙门百家中是出了名的，阁中藏书门类丰富，奇闻异志不在少数。加之，魏无羡被蓝启仁罚在藏书阁抄蓝氏家规加面壁思过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故尔一时间两人虽然直觉有异，但也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澄与魏无羡从小一起长大，他十分确信魏无羡对夷陵老祖的事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地看了一眼蓝氏双璧，忍不住在心中骂道：魏无羡你扯什么不好，干嘛到扯到蓝家的藏书阁！蓝家的藏书蓝家人自己还不清楚吗？万一……

    “万一”以后的话，江澄却是没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发现蓝氏双璧居然没一个反驳魏无羡。

    在蓝涣看来，魏无羡提到的东西到是很像禁|书室里存放的内容，但禁|书室那个地方……蓝涣望向蓝忘机，微微有些惊讶地说道：“忘机，你也知晓此旗？”

    蓝忘机颔首：“我知。”

    魏无羡本以为蓝涣借势还会再追问点其他事，不想他之后只是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说了一句“如此甚好”便没了下文，转身进了船舱。反到是一旁的江澄在纠结了许久之后，脸色不虞道：“夷陵老祖这个名号一听就是个邪魔外道，魏无羡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蓝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书？

    魏无羡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都说不记得了，再想也没用。要不，江澄你也去藏书阁待一个月，说不定能把那本书找出来。”

    江澄黑着脸立马怼了回去：“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被罚面壁思过还得意上了？”

    魏无羡笑了：“得意！自然是要得意的！”不然怎么能啃上蓝二哥哥这颗大好的白菜？

    江澄一脸牙疼地盯着魏无羡看了好一会儿，哼道：“你还真好意思说！”

    不想魏无羡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

    不快地“嘁”了一声，江澄阴沉着脸，跟着转身进了船舱。老实说，现在的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魏无羡和蓝忘机在一起的样子。

    直到船头只剩自己与蓝忘机两个人时，魏无羡这才神色认真地小声道：“蓝湛，情况有点不太对啊。”

    蓝忘机：“随机应变。”

    魏无羡：“也是，目前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我们要到何时才能出阵。哎呀，蓝湛，你说，要是现世中的我们若就这样大梦三千年，醒后物是人非了怎么办？”

    蓝忘机面不改色道：“你我在一起，足矣。”也顾不上身后他人会露出怎样的目光，掩在广袖之下的手一把握住了魏无羡。

    十指相交，触手的温度与安心感，让魏无羡再度笑了起来。

    于两人而言，此时正是年少无忧，岁月静好。

    回到彩衣镇后，众人依序下船上岸。直到脚踏实地，不少人这才恍然回魂，想起自己此身何人，此时何时、此处何地。见此，魏无羡狡黠地冲蓝忘机笑着眨了眨眼，两人默契地与众人拉开了距离，站远了。

    一直留意着魏无羡的江澄在见到两人的举动后，撇了撇嘴，一言不发地转头去听蓝涣对除祟一事接下来的安排。

    蓝涣在简单地向众人交代了几句后转身来到蓝忘机与魏无羡的面前，笑道：“忘机，魏公子。我已让人赶去清河，将水行渊的事告知于叔父，但彩衣镇内的水祟却仍是要除的，不知魏公子可否详细说说你先前提到的召阴旗？”

    魏无羡应了声“好”的同时，朝蓝忘机伸出了手：“蓝湛，纸笔带着吧，给我用用。”

    蓝忘机立即从乾坤袖中取出纸笔，交到了魏无羡的手中。

    之后就见魏无羡落笔不带停顿的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旗帜纹路，顺带还十分贴心的在一旁做了注解。

    蓝涣的注意力都在魏无羡画的召阴旗上，而一旁的江澄却是多想了一些，当即心惊不已。

    于修炼一事，魏无羡确实天赋奇佳，但再上佳，就对偶然间看到的东西记得如此之深刻，就凭魏无羡那糟糕的记性，江澄是怎样也不相信的。在江澄看来，魏无羡明显就对召阴旗熟悉无比，不然绝对做不到这般下笔不停，还带详细注解的！若不是魏无羡的字迹风骨奇特，旁人轻易模仿不来，江澄表示自己此刻一定已经拔剑砍上去了。

    就在这时，魏无羡收了笔，将纸交到蓝涣的手中，说道：“泽芜君，召阴旗使用需得谨慎，这东西阴邪，使用稍有不慎就会酿出大祸。所以纹饰画法和咒文绝对不能出现错漏。另外，此旗效用范围五里，除一波彩衣镇的水祟当是足够有余。只是，我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回碧灵湖那边用。”

    蓝涣似有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回碧灵湖？”

    魏无羡：“我先前在船上已说过，召阴旗以活人的阳气为饵，可聚一定范围内的阴灵邪祟。只要在范围内的阴灵、冤魂、凶尸、邪祟都会被这召阴旗召过来。论战，彩衣镇实在不是可以让人放开手脚，与邪祟乱战的好地方，就更不要提水行渊了。若是把它索要的这些祭品一下子全清理了，相信它一定会受激进而引起暴动，所以，还是把它暂时留困在碧灵湖的好。”

    蓝涣笑道：“确实如此。那等叔父回来后，再与他商议如何使用此旗。”

    听到蓝涣提及蓝启仁，魏无羡忽然沉默了。

    蓝启仁素来不喜自己，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要猝犯心疾的模样。魏无羡还记得来姑苏听学的第一堂课，他与蓝启仁之间就怨气一事来了一场问答，最后蓝启仁被他气地将他赶出了兰室。对魏无羡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但之后的罚抄经历，即便是现在想想都让他有点心有余悸。哪怕当前蓝家的家规只有三千条，但魏无羡仍没兴趣去重温那段日子！

    魏无羡想到了这一点，赶紧扯住蓝忘机的衣袖，郁闷地说道：“不行！蓝湛，你得帮我。你叔父若是知道这旗是我搞出来的，必定又要罚我！”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澄嗤笑道：“也不知道早上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蓝先生没时间罚。”

    魏无羡认真道：“这不一样！”上一次自己只是跟着出来帮忙除祟，什么都没干。事后即便当众骂了他一顿，也是为了别的事。这一次，自己却提前拿出了召阴旗，哪怕现在只是一场幻境，可谁能保证后续的变化会与原先相同？

    江澄却是一如既往地怼道：“谁让你一天到晚的作死，活该！”

    听到他的话，蓝忘机的脸上到是有了一点其他的表情，说道：“无事，我去与叔父说。”

    魏无羡笑了，江澄却是被噎住了。

    蓝忘机居然会帮魏无羡说话？！当真是活见鬼了！

    看着江澄不敢置信一脸震惊的模样，魏无羡笑醒了。

    魏无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蓝湛蓝湛，看见江澄的表情了吗？太精彩了！哈哈哈哈哈哈——”

    手抵着眉心揉了揉，压下头晕目眩的不适，打量了一下此刻身处的环境，蓝忘机看见了跟前拿着伤药正一脸不知所措的思追。

    蓝忘机扶起笑倒在地的人，问道：“思追，发生了何事？”

    直到这时，魏无羡才发现自己与蓝忘机此刻正跪在蓝家的祠堂里。

    魏无羡：“思追儿，为何我和蓝湛会跪在祠堂里啊？即便是让我们重新拜堂，也不该这么冷清啊？”

    思追不可思议地看着向自己追问跪祠堂缘由的二人，讷讷了半晌，将手中的伤药递到蓝忘机的手中，说道：“含光君，魏前辈，你们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魏无羡不解：“记的什么？”

    蓝忘机像是想通了什么事似的，说道：“魏婴，不是幻境。”

    魏无羡愣了愣，看向蓝忘机：“？”

    蓝思追看了看两人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魏前辈，你与含光君，今天早上打起来了。”

    魏无羡：“什么？！——嘶……”

    腰侧传来的疼痛让吃惊跳起的魏无羡顿时又软倒在了蓝忘机的怀里。

    蓝思追红着脸补充道：“你们早上闹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先生。所以……”

    所以什么自是不用说了，不然他与蓝忘机也不会跪在祠堂里了。只是，让魏无羡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与蓝忘机居然真的和十五六岁时的自己互换了时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