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晋江首发

    这话将傅棉棉问懵了, 大抵懵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她才红着脸结结巴巴:“你、你别听了点什么新奇的话就乱学啊……唉,你这记忆怎么还不恢复呀?”

    “为什么要恢复?”

    傅棉棉都快羞死了,只能甩甩头把刚才那话忘个干净, 无奈地看着他:“你得回家呀。”

    她这语气急切了些,说罢有些懊悔,自己这么讲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嫌弃他、赶他走?

    果然,只见他低下明眸想了想,一副了然的样子:“傅大哥若是嫌我占了他的床, 我睡八仙桌就是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是担心你的正事被耽误了, 唉, 再等两天看看, 若是还恢复不了, 我带你去城里请个郎中看看。”

    她是不嫌弃他待得久,只不过中毒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愧疚。

    人家分明是出身富家的贵公子, 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长大的, 洁癖都那么严重, 看性子也不是个好惹的。

    如今却在乡下跟他们一起粗茶淡饭、蜷于陋居, 衣裳都不得一件好的穿,还被师爷的孙子嘲笑,万一等恢复了之后一回想,不得将他们记恨上?

    带着这么点担忧的愁思, 她同汤师爷去办完手续拿到完整的地契,脸上才迟迟露出些许笑容,继续筹备接下来的计划。

    ·

    与此同时,京城的相府有客至,是容大学士与女儿容月辉,和太子一前一后抵达相府,齐齐在厅中坐定。

    说正事前总是要寒暄的,从问候双方安康到聊聊手上捧的新茶,已是几个来回,坐在上座的李珣望了眼后院方向:“怎不见秋芙?不是说身子已经大好了么?”

    丞相夫人缪氏眉间一蹙:“太子莫怪,芙儿今晨起来有些头晕,不知是不是那日水中太过寒冷,致使寒气入了骨髓,才好些就又发作了,方才叫人熬了姜汤去,只盼着见客时别失礼才好。”

    林丞相装作面有不耐地催促:“来人,去叫小姐快些过来,让客人等着像什么话?!”

    容大学士忙笑着劝道:“哎,丞相不要着急,女儿家,梳妆打扮总是费时的。”

    缪氏眸色一凝,有些隐隐气结,这个容霈倒是见招拆招,他们夫妇故意在太子面前说女儿羸弱,试图激起他的牵挂担忧,然而这容大学士避而不提,反说是她精心打扮误了时间。

    她手背一热,察觉是丈夫拍了拍她的手以表安抚,缪氏会意,立马将脸上得体笑意重新拿出来:“月辉如今多大了?我记得上回见到这孩子时,她身量才及我腰间,如今虽仍是娇小,却也是个大姑娘了。”

    容霈脸一沉,他自然察觉这夫人是在暗讽他女儿个子矮。他低头啜饮茶水,淡淡道:“谢夫人关心,小女如今初及笄,我时常教训她要学着林家姐姐的端庄稳重,她却是跳脱不拘的性子,旁人奉承说是有灵气,我瞧着还是规矩上少了。”

    他说着,十分正经地朝自家女儿嘱咐:“从此多向你林家姐姐学着些,她虽只比你年长一岁,却是成熟持重,叫人放心。你也改一改这孩子般的淘气,唯唯诺诺、恭恭顺顺,总比冒失闯祸要好。”

    这容大学士明褒暗贬,绵里藏针,是说他林家千金墨守成规、唯命是从、没有灵气吧?

    林丞相与夫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有数,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子李珣一边饮茶,一边听他们你来我往,藏的什么暗箭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也只当听不懂:“各人有各人的性格,老师何必硬拗呢?月辉妹妹的可爱,总会有人发掘珍藏。”

    这话在林丞相夫妇听来,是太子劝她不要东施效颦,心中自然一解方才之气。

    而在容月辉听来,那后半句更像是太子对她暧昧的暗示,一时欢喜红了脸,躲在爹爹身边不敢抬头。

    “老爷夫人,小姐来了。”

    随着丫鬟掀起屏风后的帷帘,一阵香风散进,李珣看见那屏风后丁香色人影渐近,按捺不住地站起身,若不是身份桎梏,怕是还想走上前去搀扶一把,很是关心的模样。

    容月辉见此状,又想起那日夜宴上太子与这狐媚子的一眼定情,一时心中倒了醋瓶子,眼圈都快红了,只得一壁在心中腹诽诅咒,一壁移开目光看墙角盆栽分神。

    林秋芙今日也照例用了心在妆容打扮上,不着痕迹的粉黛,既能显出几分薄薄虚弱之态,又不失娇小姐的肌骨莹润、娴雅仪姿。

    她离太子一丈远时便停下,施施然行礼,又依次朝父母、来客行礼,目光瞟到容月辉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嘴角勾了勾,转瞬却是故作惊瑟,往后退了一步。

    缪氏立刻会意地扶住她:“芙儿,别怕,容家千金是特意来致歉的,那日她又不是有意。”

    林秋芙一双含水杏眸仍留惊惧:“娘,我这几日做噩梦,老是看见容家妹妹在桥上盯着我阴恻恻地笑,如今乍一见她,明知不该,却还是害怕……”

    李珣心生怜惜,安慰起来:“秋芙,此次的确是月辉妹妹她有错,那日人多失手之后,她也惊惶难定,特意求本宫牵线,来向你赔个不是。”

    林家人心里了然,若不是那日他们告诉太子此事蹊跷,恐怕容家千金仍躲得好好的,怎会主动请求赔罪?可见是太子摆明了要保他老师一家声誉。

    容大学士忙将自己女儿推了出来:“还不快向你林家姐姐道歉?平日里莽撞就罢了,这回你虽无意,她却因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她无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提着你到林家偿命来!”

    容月辉明白爹爹的苦心,立马抽抽噎噎地扮起可怜样,硬着头皮朝林秋芙深深福身:“妹妹险些酿成大祸,害林姐姐落入险境,实在是对不住姐姐,姐姐若不责罚,妹妹心中难安。”

    林秋芙看清她的惺惺作态,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娇怯并着无奈,优雅地伸手扶起她:“既然太子殿下相信容妹妹是无意为之,那我便原谅妹妹,不知者不罪,还责罚什么呢?殿下明目如炬,洞察是非,自然不会看错人的,我相信殿下。”

    她说着,眼波流转地望向太子,她听娘教过,男子最想看见心爱的女子信任他、依赖他,她三句不离太子,大有此意。

    果然李珣听这话见此景,心中更觉得这位未婚妻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喜爱更甚:“秋芙,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位识大体、有度量的好女子,不用害怕,往后哪怕真有谁要对你不利,等下个月入了东宫,我将倾尽所有,护你安好。”

    林秋芙有瞬间的感动,可一想到此次事件,心中才露了火星子的欣喜便被冷水浇了个透。

    她拿捏得正好的绯红浮上面颊,颔首应下:“秋芙感激殿下怜惜……”

    看着他们俩这眉来眼去的粘稠劲儿,容月辉嫉恨得险些咬碎银牙,瞪着那矫揉造作的林秋芙,一双眼睛满是戾气,差点就要出卖了她腌臜不堪的心里话。

    容霈怒其不争地挡在她身前,朝太子诚恳道:“林家小姐大度,不愿责罚小女,臣却认为责罚不能免,恳请太子殿下下令,罚小女禁足一月,让她涨些记性,以免将来再横冲直撞,重蹈覆辙!”

    李珣赞赏地点头,对老师此举很是欣慰:“也好,月辉妹妹就好好在家中修身养性,悔过自新,如今你林姐姐已原谅了你的无心之失,可不用再愧疚担心了?”

    容月辉虽然不明白爹爹为何替她领罚,但见太子问话,只好低了头,很是顺从的模样:“是,月辉自当改过,幸好今日来一趟,否则真担心林姐姐因此与我生分了……”

    “怎么会呢?容妹妹忘了上巳节那日我与你说的话了?”

    林秋芙上前,亲昵地握住她的双手,莞尔亲近:“我与太子还要感谢你呢,怎会生分?”

    她不提就罢,一提,容月辉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眼看见她一脸得意的笑容,愈发怒气难平,恨不得一使劲掐断她这双纤纤玉手。

    正当她快要忍不住下手时,太子凑过来:“什么话?我怎不知道?秋芙,你们俩之间还有什么悄悄话不成?”

    林秋芙看出容月辉的忍无可忍,手也不松,反朝太子温柔款款:“殿下不记得了?您初次见秋芙,正是容妹妹在侧,上巳节那日我便同她说,若非她牵的机缘,我与太子又怎会相识?待大婚之后,还需单独设宴答谢才对。”

    李珣一听,见气氛融洽,也开起玩笑:“是了是了,还是秋芙想得周到,月辉妹妹,本宫几个月来竟忘了朝你道一声谢,你可别见怪。”

    容月辉挣开那女人的手,有意无意拿帕子擦了擦,才强颜欢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月辉与您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会怪您?”

    说罢,她似是挑衅,斜睨了林秋芙一眼,两个妙龄女子之间,竟如乌云堕天、雷电齐鸣,使得周遭一瞬间都冷了几分。

    李珣在宫中多年,怎会察觉不了两个女人明争暗斗的戏码,只是他与秋芙的婚事已板上钉钉,如今见她们为自己拈酸吃醋,心底是无奈并着一丝快意。

    他原本只想作壁上观,直到见林秋芙颇有些委屈地朝他望来,才适时调和,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秋芙,你好好调养身子,大婚又是一通劳累,等你成了东宫的女主人,届时宴请谁还不是你说了算?”

    林秋芙对这话自然受用,只要她成了太子妃,容月辉算得了什么?多少年的情分,也比不上真真切切的结发妻子。她知道容月辉嫉恨她,不仅是嫉妒她俘获了太子的芳心,更恨她抢了本属于她的太子妃之位。

    这么一想,林秋芙气又顺了,又朝容月辉故作大度地笑道:“容妹妹,待大婚忙完了,若有机会,你可千万赏脸来东宫,受我与太子的敬酒。”

    容月辉轻易便能想象出来,如今他们俩还未成婚,举止尚有礼数约束,等一成了婚,那还不是耳鬓厮磨,秀尽了恩爱给她看?!

    她实在气不过,正想婉拒推辞,早些离开这儿眼不见为净,却感觉到爹爹在她背后掐了一把,只能应下:“好。”

    等离开相府上了马车,容月辉才忍不住露出哭腔:“爹爹,这贱人摆明了是想气我,您何不准我推了?”

    容霈瞥了眼自家这又急又燥的女儿,叹了一声:“你这呆丫头,人家都将机会送到你跟前来了,你还不知珍惜?”

    “什么机会?”

    “俗话说,远香近臭,这林秋芙乍一看确实是天仙下凡、德容昭彰,可男人一贯都是得手后便腻了,更别提她本就是老狐狸教出来的小狐狸,与太子同床共枕,容易暴露些狐狸尾巴,令其大失所望。”

    容月辉听他说得有理,忍不住点头。

    容霈继续道:“她故意相邀,你就顺势而为,方便时常进东宫,在太子跟前多露面,令他察觉相较之下你的好,爹爹再将侧妃一事一提,不就水到渠成了?”

    容月辉泪光还未擦干净,便破涕为笑:“对,太子何等聪颖,被她这个狐媚子迷了一时,还能迷一世么?何况,太子妃又不是不能废,爹爹,我说的可对?”

    容霈欣慰地点头:“你这丫头就是太单纯,她一挑衅你就六神无主了,切记下回不要冲动,见招拆招,她再怎么厉害,还不是靠着哄骗太子?太子若不喜欢她,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容月辉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是啊,太子总能看清的……”

    看清自己才是真正爱他、对他真心的人,那林秋芙不过是个假情假意爱慕虚荣的菟丝花,是她那丞相父亲攀附皇室的傀儡罢了。

    “可是爹爹,她明明口口声声说原谅了我,您后来为何又替我领罚?您知道的,女儿最讨厌禁足了。”

    容霈看着撒娇的女儿,叹道:“你自幼冲动,若不将你禁足,到太子大婚那日,你去了心生不快、落人嘲笑,万一生出什么事端,众目睽睽难以收场,还不如找个理由让你在家清净。而且落水一事太子本就对你有些责怪,爹爹主动领罚,便是使苦肉计减消几分,一举两得。”

    容月辉不禁赞服,倚靠在他的肩头,又庆幸又感激:“爹爹,若没有您护着,女儿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娘亲故去得早,女儿只有您了,若太子不要我,我便只管孝顺您,一辈子不出阁!”

    容霈也不由地红了眼眶,宠溺得很:“傻女儿,他怎会不要你?如今你哥哥几个都成了家,爹爹最挂心的还是你,你放心,只要爹爹活着,谁也不能欺负你!”

    容家父女是一片温馨情切,而相府之中,太子坐了一会儿也有事离开了,林秋芙带着微笑的脸垮了下来,暗自捏紧了粉拳。

    缪氏知道女儿在想什么,朝林丞相福身:“老爷,芙儿也累了,妾身带她回去好好歇着。”

    林丞相肃着脸点头:“好,记着,这扮虚弱的法子一次两次尚可,多了太子还真以为她身子留下病根,怎能放心娶她?”

    缪氏应道:“老爷说的妾身都想到了,只此最后一次,往后不提了。”

    待丞相挥挥手,缪氏才带着女儿退下,一出前厅,便听见女儿叹出一口气,她方语重心长:“芙儿,娘跟你说过,不要总想着让太子一辈子只亲近你一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当下要紧的,是……”

    “是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女儿明白。”

    林秋芙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酸意,一想到太子有个惦记他的青梅竹马、往后还会有更多的莺莺燕燕,她便觉得累,不是从前练字练琴的累,而是如同身处荒漠、走不到尽头的累。

    她想要喜欢的人只钟情于自己,是她异想天开了么?

    进了闺阁坐定,她留住要离开的母亲:“娘,您……爱过爹爹么?”

    缪氏有些惊讶,随即冷笑道:“自然是爱过的,你爹年轻时高中探花郎,是三甲中最俊美的一位,多少人榜下捉婿呢!初嫁进林家门,娘也像你一样,期盼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摇摇头,像是有些嘲弄自己:“如今想来,若不是付了真心乱了方寸、被嫉妒冲昏了头,也不至于后来一步错步步错,害了我那小女儿,还惹了你爹厌弃。”

    这些恩怨旧事,林秋芙都已经听过很多遍,也不再追问,只是默然听着。

    缪氏顿了顿,重新露出那副冷漠的神色,仿佛刚才的动情伤心全是错觉:“一个女人只有舍弃情字,方能坚如磐石,你对他深情一片,便是将所有弱点都暴露给了他,一旦他捅你一刀,那便是前功尽弃,谁也救不得了。”

    林秋芙对太子自然不是一见钟情,当时蓄意接近,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娘亲派人打听后、带她练习百遍的,那种含情脉脉、眸若春水的模样,她信手拈来。

    可是几个月下来,太子对她温柔缱绻、关怀备至,逢年过节,总送来许多精心的贵重礼物给她,她稍有不适,他便派高阶太医立即赶来,还送上许多贡品药材与补品。

    相府规矩森严,她从未与年轻外男有过来往,初次便是这番攻势,她怎能不沦陷?不知从何时起,她看向太子的眼神不再刻意雕饰,爱意也成了真的。

    母亲此番忠告,给她又敲了警钟,她合起眼帘不断地朝自己叮嘱着,她不能爱上太子,她不能自乱阵脚,最起码,她对太子的爱意,决不能比太子对她的要多。

    ·

    月底二十八这一日,傅棉棉来到大勇家,果然看见一只驴子正在石槽前吃食,她忙唤道:“大勇哥回来啦?”

    顾大勇正帮他家阿娘剥豆子,闻声从门里探头,喜笑颜开:“哎,回来了,明儿晚上又得走了。”

    顾大勇比棉棉大两岁,从小拜了老木匠为师学手艺,十岁出头就跟随师父离乡,去往各处修宅建房打家具,钱是赚了不少,可一年能归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家本有一姐一妹,姐姐远嫁,妹妹夭折,他离家在外,便是托距离最近的傅家帮忙照顾他阿娘,两家关系倒还不错。

    傅棉棉笑眯眯地将手上一捆赛鱼羊递给他:“这个给你们吃,我家正好多了不少。”

    实则是廉公子住在她家中,虽说这赛鱼羊只有第一次吃才会中毒,但他们以防万一,却是不敢让他再尝了,省得毒性越来越深。

    于是从山里采来库存的赛鱼羊眼看就要发黄发枯了,正好她有求于大勇哥,干脆全提来当人情送了。

    顾大勇也不跟她推辞,一看她就是有求而来,便也爽快地收下了:“棉棉,你是不是又要借驴车进城?”

    傅棉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是我麻烦你的次数太多,你这一猜就猜中了。”

    “哪能叫麻烦?我平日不着家,多亏你和大魁哥还有阿婶照顾我娘,否则我还真不放心,难得回来一趟,能帮上你们的忙最好,说吧,什么时候进城?”

    “明儿一早,要去赶花市。”

    顾大勇了然地点点头:“要去卖花儿啊?”

    傅棉棉抿嘴一笑:“这次是去买花。”

    她深知自己过不久还有一次赚大钱的机会,上辈子她被接进相府后过了几个月,便听闻皇宫里的老太后过生日,二皇子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老太后喜欢昙花,为了哄祖母开心,特意办了个昙花宴,以昙花入膳,更以昙花点缀,一时席间沁心飘香,老太后很是欣慰,皇帝也龙心大悦。

    当时她在相府深闺学规矩,听到跟花有关的逸闻便向婆子多打听了几句,得知那二皇子先前张贴告示遍寻天下,只为得到品质上佳的昙花。

    昙花此物开放极难,花期又短,即便斥了巨资也不过只凑了五十余株,可到底是讨了老太后欢心,皇帝感念其孝心可嘉,奖赏了他一番。

    傅棉棉彼时只恨自己不能未卜先知,否则传信给哥哥阿娘,好让他们赚一笔钱啊。

    如今她有了这本事,自然要利用起来,打算去花市买些昙花苗,精心培养,到了老太后寿辰的时候,再顺势卖给二皇子,想必到时候收入十分可观!

    她正美滋滋乐呵呵地畅想着,旁边顾大勇见这邻家妹妹傻乐的劲儿,不禁生出几分喜爱,出声调侃她:“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傅棉棉眦起大白牙:“没有没有,明早天一亮哈,大勇哥记得把驴子喂饱了,否则我可抽不动它!”

    顾大勇却道:“怎么能让你赶车,你忘了上回你被这犟驴气得直哭的样子了?我明日陪你一同去。”

    傅棉棉想起以前的糗样,嘿嘿笑着低下头:“嗯,也好,回来给你些酬劳!”

    顾大勇假装嗔怪,抬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顶揉了揉:“你这丫头,跟旁人计较钱就罢了,还跟大勇哥计较?”

    傅棉棉正要说话,却感觉臂弯一沉,被人往后拉了一下,她好容易站定,才发觉是个人影蹿到跟前来了:“明早我也一起去。”

    顾大勇被此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不认识:“你是谁啊?”

    “我是她家小白……”

    “他是我家远方亲戚!”

    傅棉棉吓得心险些跳出来,好不容易嘴皮子利索地将他的话堵住,羞恼地瞪了一眼来人:“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待着吗?”

    廉蔚理直气壮:“我怕你被人欺负了,一路跟着,果然……”

    “什么果然?!你、你别乱说,大勇哥帮了我们家很多忙的!”

    傅棉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家那张还能入眼的八仙桌和里屋的架子床便是他免费给打的,当初那茅草屋碰上暴雨狂风险些倒了,也是他背着木材来她家重新打屋梁,给撑了回来。

    她指了指那赛鱼羊,朝顾大勇苦笑道:“他远道而来,不小心吃了这个,失了忆,还总乱说话,大勇哥你别往心里去啊!”

    顾大勇一头雾水这才散干净:“原来如此,不碍事不碍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你过来就是。”

    傅棉棉应下,拉着那位仍一脸敌意看着人家的“祖宗”回家去。

    走开老远,“祖宗”才将目光收回到她身上:“你为何叫他叫得那么亲热?”

    傅棉棉压了压自己的怒意:“我不过是叫他一声哥而已,怎么就亲热了?他比我大嘛。”

    “那个汤家孙少爷不是也比你大么,你也没这么叫他。”

    傅棉棉对他这挑刺抬杠的功夫倒是佩服,谅他还在中毒中,便耐心解释:“我跟那个汤成备不熟,而且我也有些讨厌他。”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你跟我也不熟么?你讨厌我么?”

    “我……”

    傅棉棉脚步一滞,立马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这一分神险些踩到泥地坑里崴了脚,果然听到身后幽幽一句:

    “你为什么不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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