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被用完,何妍才停止了对他的‘袭击’。只见她秀眉微蹙,双眼不控制的合上后,竟就这么软塌塌倚在他身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沈知节这才蓦然的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
他这一晚上都干了什么?
废了那么大的劲查到她的信息,又开车去她家从六楼把她抱下来。本以为抱得美人归后就是一夜春宵,却整场都在看她的醉酒表演,全然没有实施自己的目的。
他自嘲的一笑,把她放到床上后就与她一起睡下了。心里还在自我纾解,还好,起码在他以沈知节的身份待在南昭市的最后一夜时,身侧有这个令他一时鬼迷心窍的女人陪着。
将所有的灯尽数熄灭后,黑色悄然无息的笼罩了房间。
他原是打算休息的。可翻来覆去只觉得怀中空荡荡的,又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与她相拥而眠。可不知怎么,他一向定力很好,却一碰到这个女人就溃不成军。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拥抱,也能让他压抑的欲念又再次蠢蠢欲动。
一定是素太久,突然开荤便就上瘾了。他这样想着,却也没有碰她。只是低头吻上了她苍白的唇。哪怕她没有回应,他也依然吻得辗转反侧,狠厉缠绵。
身旁这个女人真的是心力交瘁体力透支了,竟这样都没醒。
他神色晦暗的结束这一吻。一只手搂着她的身体,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那玩意儿,然后靠着回忆昨晚那畅快淋漓的画面自给自足了。
次日清晨,万籁俱寂。
何妍是被窗外的阳光给刺痛了眼,这才缓缓转醒,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嗓子又干又哑,想喝口水润润喉。
她向来有在床头柜放矿泉水的习惯,于是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探索着,却意外摸到一片温热的□□。何妍心一紧,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待看到是沈知节后,昨晚的记忆也开始逐渐回归,不过仅仅是在柜台前喝酒时的那部分记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她衣衫完整,身体也没有酸痛感。何妍可以确定沈知节没有碰她,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像做贼似的,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便想离开。正弓着身子赤足踏在地毯上无声的挪动着脚步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他惯有的慵懒腔调,“又想逃了?”
何妍顿一顿这才直起身,只是仍背对着他,声音冷淡疏离,“我得回去了。如果我爸妈起床没看见我,会以为我想不开去自杀了。”
“那也不是你一声不吭就离开的理由,”他笑道,上前又将她拽了回来,“你可真是没有良心,昨晚可是我陪着你借酒消愁促膝长谈,你可倒好,一睁眼就想开溜。”
沈知节一只手环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我真得回去了沈知节,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她皱眉,“虽然我昨晚将自己锁在门外是因为你的缘故,但还是谢谢你安分的陪了我一晚。”
他置若罔闻,略带薄茧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在何妍刚想抽回手的时候突然问道,“何妍,等下我就要离开南昭市,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你会想我吗?”
沈知节的离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是今天。不过她也知道,他并不是永远不会回来,只是再回来时他就不是沈知节,而是只手就可以遮住南昭市这片天的傅慎行。
即使何妍心里再怎么通透,这些事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这世上本就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各种离奇古怪的事。她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惩恶扬善不是她的职责,更何况她也没这个本事。
见她迟迟不回答,沈知节沉声笑道,“反正我觉得应该会的,毕竟我之前听人说过,女人都会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何妍笑容讽刺,语气依旧平淡,“你放心,沈知节,我想你的时候自然会去狱中探望你的。”
他嗤笑了一声却不多做解释,只是说,“何妍,我从不亏待跟过我的女人,在我临走之前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那现在你放手让我回家。”
沈知节不悦的扬了下眉,“提完要求才能回家。”
何妍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男人这才缓缓说道,“沈知节,是你让我提我才说的。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日后能够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别做的太绝,别把人往死路上逼。”
他讶异的笑道,“我是让提你要求,不是让你给我灌鸡汤。”
“这就是我想提的要求,再见,沈知节。”
她推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在玄关处换上了自己的鞋。
就在她的手刚刚触上门把欲推门离去时,就听沈知节在后头轻笑着说了一句,“再见,阿妍。”
何妍握着门把的手顿时一颤,不过仅仅只是那一瞬间。下一刻,她便头也不回的毅然决然的离开。
阿妍,阿妍,阿妍……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如魔咒一般的名字,面上带着几分苦笑。
在目送何妍前脚离开后,沈知节后脚就接到了阿江的电话。
他知道阿江是来提醒他不要误机,于是率先开口,“阿江,你这时间掐得可真准,你实话告诉我,傅慎行是不是叫人在我房间装了摄像头监视我?”
阿江还是一贯地语气,“沈先生,您想多了。”
沈知节勾唇笑笑,“没事,你们要装了就大方承认,顺便把前天晚上我和何小姐的激情视频拷一份发给我。”
阿江尴尬的扯开话题,“沈先生,听前台说您还没有出来吃早餐,我怕你有事耽误了所以特地来提醒一下,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登机了。”
“聒噪。”他冷声道,刚想挂断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傅慎行是不是在你旁边?把电话给他,我有话跟他说。”
“请您稍等。”
片刻后,傅慎行温润冷清的声音响起,“说吧。”
听到是他,沈知节唇边噙着一抹嘲弄,“傅慎行,你可真有你的,又是剁人家男朋友手指又是逼人家给当你的情妇。你说你身体又不好,这不是逼着别人给你守活寡吗?卖我个面子,不管你之前和何妍有什么过节,从今往后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你不准再找她麻烦。”
说完,电话里半晌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沈知节不耐烦的冷笑,“说话啊。”
对面的人这才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是何妍这么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
傅慎行含笑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可是沈知节,我一贯不喜欢见血,也不喜欢逼迫。我比较喜欢给人一个痛快。”
沈知节目前对傅慎行也是了解甚少,不知道他的喜好和手段,只知道他虽看着人畜无害,可也绝非善茬。
他皱皱眉,一时竟不知该相信谁。
那头手机又交到了阿江手中,“沈先生,来接您的车就快到了,请您尽快准备下。”
电话挂断了,可沈知节内心的谜题却是源源不断。究竟是那女人醉酒说了胡话,还是傅慎行敢做不敢当?
他沈知节一向自诩眼神毒辣,可如今竟也难分清孰是孰非了。
檀香缭绕的幽居内,傅慎行悠哉的坐在紫檀木椅中翻开着一本古书。
繁杂冗长咬文嚼字是古书贯有的特点,若不细看,就很难读懂字里行间的意思。所以他看得非常细,几乎看上很久才翻过一页。
这时,阿江从外面进来,“傅先生,沈知节已经上了飞机。”
“嗯。”他淡淡的回应道。
阿江看了傅慎行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犹犹豫豫半天后,还是垂着脑袋一言未发。
虽眼睛没离开过这本书,可傅慎行却是像料到似的,“你有话想跟我说是吗?”
阿江这才点头,“傅先生,希望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我方才去调查了那个何妍,还仔细问过沈知节手下的痩猴,说来也是邪门。我查了何妍与沈知节两人的踪迹,除了南昭市这次,两人的行踪轨迹完全不挨边。可怪就怪在那女人在第一眼见到沈知节时,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傅慎行这才将眼神从书本中移开,若有所思的一笑,“如果不是天赋异禀,那就是另有隐情了。”
“还有昨天上午,他们都不知道您在屏风后面时,沈知节说话间曾透露出那个女人睡觉时喊过您的名字。可是傅先生您平日为人低调又极少露面,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国外处理公事。那么这个何妍又是怎么认识您的?”
“继续说下去,”他淡淡的说道。
阿江面露尴尬,“再就是刚不久沈知节要求您接听的那通电话,我在旁边也听到了一二。”
“沈知节不是没头脑的人,除非是何妍说的特别真切让人不得不信。只是事出必有因,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傅慎行微微蹙眉,随即又笑了起来,“倒是很久没碰到过这么伤脑筋的事了。”
“傅先生,要我说也别去多想了,直接——”阿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江,我近年来都不太喜欢杀生,你是知道的。”他笑着摇摇头,“而且解开迷底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不是么。”
阿江讪笑。
“还有,阿江,以后在沈知节身边时不要这样自作主张。”他提醒。
男人温润的神情不变,皓白修长的手重新执起那本古书看起来。只是这次,他看得更慢更细致。
意义隐晦没关系,文句僻拗也没关系。他细品细问细琢磨就是的。只要他想懂,便就一定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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