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真好啊。”十束多多良举着摄像机,镜头投向天空,他这会儿正在比良阪大厦楼顶天台上,身后跟着百无聊赖的太宰治。
“我是十束多多良,请问你的名字是?”镜头下移,从背影看,一个少年倚靠着栏杆,白色短发在夜风里飘动着,隐隐约约能听出来,他正在哼的歌是“欢乐颂”。
“喂——!”“砰!”
子弹擦过多多良耳边,脸颊上热热的,有血慢慢渗出来。
“啧,多管闲事!”对面的少年人笑得扭曲,脸上带着狰狞之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十束多多良身后冒出来的陌生人,咬牙切齿。
“哎呀,真是好险。”太宰治无辜地摊摊手,眼睛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庆幸之色。好险,好险就让人在自己面前死掉了啊,织田作。
“我乃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白发的少年声音里带着点诡异的虔诚,“我在这里等人。你说夜色真美?的确不赖呢。”
“跑!”太宰治一把捞起还有些呆滞的十束多多良,窜到天台空调机的背后。在对面那人报出自己的身份时,以他的经验和直觉他就觉得情况不好,果然,枪声再次响起,子弹落在脚边迸出火花。
“太宰君,这……?”多多良眨眨眼,面对这种紧急情况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关闭了摄影机。
“等下赶紧跑进楼梯间。”太宰没回答,侧耳倾听着手/枪更换弹夹的声音,开始扯自己的大衣。
“砰砰!”大衣被扔出去的瞬间,那个人果然下意识地开枪了,太宰治推着多多良的后背,冲进了他们上来的楼梯间,并扯着他夺路狂奔。至于敌人的来历和目的?先回到安全的地方一切好说。
Homra酒吧内。
“可恶!”看过多多良巧合拍下的视频后,以八田美咲为首,一众赤之氏族叫嚷着要给无色之王好看。多多良自己倒是没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老好人似的安慰着大家,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草薙出云。草薙没理会他的求救,一脸严肃地听着太宰治的描述,尊沉默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太宰君你,要不是你反应迅速,恐怕我们就见不到多多良了。”草薙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叹气。“多多良平时都是老好人的性格,我想不通多多良会和所谓的无色之王结仇。”要知道,前无色之王三轮一言刚刚陨落不久,新的无色之王是谁连身为王权者管理人的黄金之王都不一定清楚。
“对面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一定要将十束置于死地。而且能够知道他的行踪……虽然不想妄加猜测,但——”太宰治摊了摊手,露出一个苦笑,“如果不是我今晚突发奇想想要跟着去透透气,恐怕十束君凶多吉少。”
“吠舞罗内部我会排查。”草薙呼出一口烟气,“但是要知道,无色之王的属性就是不定,没有人知道这位新王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同时也不排除对方调用东京大数据系统的可能。如果她想——我的一个老熟人——也可以做到,所以面对这种敌人,我们真的很苦手。”
“直说是Scepter4也无妨。”太宰无所谓地笑笑,“我倒觉得无色之王的宣言莫名其妙。”他停顿了一下,“和吠舞罗有过梁子的组织不在少数,甚至这种精准的定位可以推诿给青之氏族。我想不出他故意暴露的动机是什么,要么他是个鲁莽的傻子,要么——”他眨眨眼,“别有用意。”
“但是无论对方的动机、身份、来历,”周防尊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酒吧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对方已经成功地激怒了我。我会回应。”
“尊哥!”欢呼声响起,多多良的苦笑淹没在众人里,他的目光越过空气和周防尊交汇,从对方的目光里他只看到了坚定。这种目光他以前也见过——所以他知道,尊他真的下定了决心,即便这会给他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太宰君,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据整个东京的局势,你有什么想法?”太宰治能想到的东西不代表草薙出云想不到,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基于太宰治目所能及的情报,他能有什么另辟蹊径的观点。
“我个人认为,引发赤青的冲突,应该是对方的目的之一。”太宰治略加思索就提出了观点,“之所以会对十束君下手而不是其他人,一是因为十束的性格和作风,一是因为十束的能力和地位。”
“此话怎讲?”
“周防君作为王本身很强大,是吠舞罗的根本,难以撼动;草薙君你是吠舞罗的参谋,异能力也不弱;其他人无法动摇吠舞罗的根基,我更是可能不在对方的情报之内,但是,十束君不一样,他是‘锁’。”太宰治端起面前的杯子,注视着玻璃在吊灯下反光,“在我来到吠舞罗之前,十束多多良是周防尊的锁。”
正是如此,初见他们时,太宰治可以笃定地说出,十束多多良会因为周防尊死的——因为如果他是敌人,他就会这么做。
“……不愧是太宰君。”草薙叹息。他过于通透和一针见血,一眼看出了表面风轻云淡的多多良的重要性。的确,在周防尊的力量不受控制时,只要有多多良在,他们从不会担心;也许也正是如此,多多良的能力偏向精细的操控,他可以让火焰在安娜面前变成翩翩起舞的蝴蝶,却做不到伤害别人。他就是那样,总是微笑着,也许有点天然和迟钝,就像当初他紧紧跟着周防尊,即便躺在病床上,还要笑着称呼他“王”。
“如果十束君出事,周防君绝对会出手抓捕犯人,这不可避免会引发各种问题——尤其是会在Scepter4的底线来回横跳。”太宰治敲着桌面,“以宗像礼司的性格,我觉得他上次提到的最好的监/狱房间不是开玩笑。”他抬起手,注视自己的手心,“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也就是你们告诉我的周防君的威兹曼偏差值的问题。失去了‘锁’,偏差值越高,越有被达摩克里斯之剑裁决的可能,而宗像君必然会为了大义出手——”太宰治深吸一口气,他不敢说自己的推测百分之百正确,但以他对人心黑暗的理解,他觉得不会有错,“有可能除掉两个王的机会,敌人不会放过。”
“但是这一切被中断了——”草薙从酒柜里掏出一瓶珍藏的酒,“因为太宰君你,无论是多多良,还是尊的偏差值,都得到了改变。”
“所以,对方恐怕会基于新的情报做出应变。”太宰注视着酒液流入杯子,“我认为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德累斯顿石板。”
“何出此言?!”草薙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那个’——”太宰治点点自己的额头,笑而不语。
“御柱塔有黄金之王和他的氏族非时院守护,还有Scepter4负责外围警戒,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他们生出对石板动手的意愿?”草薙出云变了脸色,如果这是太宰治的异能力的话,他应该立刻通知淡岛世理才行。
“啊,我的新消息。”太宰治掏出手机,只瞄了一眼,就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是那家伙。”
周防尊侧身过去,消息的来源正是太宰治那个名为秋月的朋友,而内容则让他沉了脸色:
“白银之王的飞艇发生爆炸,阿道夫*K*威兹曼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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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连猫的爪子都借用了吧?”
“说到猫,我倒是发现了一条黑狗。”
“首领睡着了,副手还能不蠢蠢欲动吗?”
“五大干部三个下落不明,你觉得谁最想篡位?”
伏见猿比古按下了暂停键。虽然没收到命令,但他自觉地承担了监视的任务,如果说到黑狗他还能猜测是对应前无色之王有黑犬之称的下属夜刀神狗朗,那后面的对话他的确是一头雾水。再后续的对话没什么疑点,像是朋友之间普通的打趣和对横滨那个港口黑手党的谈论——经他调查,宇高秋月所在武装侦探社有个庞大的对家,港口黑手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暗示大有问题。
“说起来,为什么是港黑?”
太宰治在那头轻笑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秋月太熟悉这种画风了,那是太宰有大动作的表现。
“因为你现在是武装侦探社啊。”
电话被挂断了,秋月把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白银之王出事,黄金之王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赤和青不会对德累斯顿石板做什么,其余三个王只有无色动了手——一切的前提在于如同太宰治的大胆推测,目标是德累斯顿石板。得到或毁灭,无外乎就是如此。这一切推测的根源在于他和太宰默契的目的,他们想要的也是接触德累斯顿石板。既然他们会有一系列行动,何况本就身在局中的七位呢?
太宰治从不犯错。他自始至终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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