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登岛之后,Scepter4和吠舞罗难得同步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尽管学园岛因为前两起坠楼事件变得人心惶惶,但此时正值第三学期,本就是毕业年级的升学季,再加上从第三起事件受害者就被救下,往后再没有同类事件发生,即使低年级已经提前放假,毕业班仍在岛上学习生活。更何况有关异能和王权的事不能向普通人解释太多,就算是宗像礼司也不能一声令下搬空整个学园岛,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空荡荡的校园和宿舍楼窗户后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校长,我希望您能给我们Scepter4一个合理的解释。”淡岛世理和草薙出云直接来到了学园岛的校长室,对面的中年人不停地擦汗。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看,虽然没有撤离,但是我们已经设好了门禁,学生们绝对不会妨碍您执法的。”校长接到的通知只是岛上潜伏着教唆自杀的犯人,既不知道只要目光相接就可能被无色之王夺取,也不知道除非所有学生都把眼睛蒙住才是安全的。他以为只要让学生们都待在室内,就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甚至还有许多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假期和门禁,挖空了心思想跑出去看热闹。他能拦住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就已经很难了。
“……室长,情况就是这样。”淡岛世理用目光示意草薙出云盯住校长,自己走到走廊里向宗像礼司汇报了情况,通讯那头沉默了一阵,才传来宗像礼司沉稳的声音:“由第一小队负责,将学生按批次撤离。退到白银之王的圣域之后就可以确保学生们的安全。”
“可是,室长,如果这样,无色之王的目标就只剩下我们Scepter4的队员和吠舞罗,会引发两方猜忌不说,甚至可能对王本人有危险……”
“为了大义。”
“……是。我知道了。”
刚刚结束通讯,淡岛世理正欲返回校长办公室传达室长的安排,突然被一阵气浪推到了身后走廊里的玻璃窗上,爆炸声轰响,窗玻璃应声而碎,她急忙抽刀钉入墙壁的裂缝中才没被掀翻到楼下去。
烟尘散去,草薙出云正从废墟里狼狈地爬起,身上沾满了尘土,而校长已经不见了身影,地上有大量的焦黑,显然是这位吠舞罗的二把手烧灼出的痕迹。他连忙把身体还悬空着的淡岛世理拉上来,二人快速打量了一眼对方,都没有受伤。草薙出云此刻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朝宿舍区的方向开始奔跑,淡岛世理即使心里有疑惑,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草薙哥!刚才……”/“副长!”爆炸的巨响惊动了众人,但是眼见着两位当事人都来不及解释,他们也只好从后方追上来。
“无色之王向宿舍区去了!”这次不用草薙开口,淡岛世理也发现了白色狐魂的行踪。它一边在空中急速移动,一边发出刺耳的笑声,犹如魔音贯耳。
“轰轰——”快速移动中,淡岛世理没有什么办法阻拦无色之王的行动,她的剑术无法进行远程的攻击,草薙出云则催动着火焰对前方飘忽不定的身影进行轰击,但都被无色之王灵巧地闪躲开来。眼见着对方就要隐匿在有众多学生的楼中,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同时伸展开的还有熊熊燃烧的火墙。
“尊!”草薙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注意到周防尊的身影奇怪地僵直在门前,他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烧了。”
一声惨厉的哀嚎响起,白色的狐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它身上似乎还有高温的余烟,连身体都缩水了。没有人知道,无色之王在与周防尊的交锋中仿佛身处地狱——那个男人即使连灵魂的世界都充斥着火焰,烧尽一切,烧至无血、无骨、无尘——
冒着再次受伤的危险,无色之王还是坚定地穿越了火焰,直奔楼中那些懵懂的学生。只要能够抢到随便一具身体,赤王和青王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无辜者牺牲的,所以还有机会。
“以宿舍为单位清点,将学生们快速撤出学园岛,退至安全区域内。”宗像礼司的力量为众人挡下了周防尊张狂的火焰,Scepter4的队员立刻行动起来。刚刚的骚乱让学生们吓坏了,甚至有的女生瑟瑟发抖着哭泣。
“镰本!”吠舞罗中金发的胖子突然摔在了地上,腰侧插着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刚刚在他身边抽噎的女生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拔腿就向学园岛另一侧跑去,那边是尚未完全开发成学园的树林区。
“可恶!”群情激愤的吠舞罗正要追上去,被草薙出云立即拦住:“不要意气用事,否则根本分辨不出自己的朋友是不是被控制了,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办?!”
“宗像。”周防尊只是紧紧盯着目标,率先迈开了步子,“你应该也没问题吧。”
“淡岛,伏见,剩的交给你们了。”宗像礼司拔刀出鞘,名为天狼星的佩刀反射着冰冷的光。
不约而同的,两位王同时加速,消失在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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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可恶,赤之王……”树林里传来打斗声,无色之王控制下的少女从一个隐蔽的树洞里钻出来。作为无色之王,和黄金之王所掌握的“命运”有些类似,它掌握的其实是“意识”,但是纷繁的意识太多,若是人格分裂成成百上千份会发生什么?就和如今的无色之王一样,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自己,只是在喧嚷中顺从本心肆意妄为——它既然是王,自然要做最强的唯一的那个!
“好可怕啊!”“切,胆小鬼。”“我才是唯一的王!”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着,少女的变换着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效率很不错,我很赞赏。”绿色的羽毛从头顶落下,一只绿色的鹦鹉拍拍翅膀,落在了最低的枝桠上,歪歪头,开口竟吐露人言。
“那还用说,我可是无色之王啊!”
“赤之王周防尊,如果他坚持亲自杀死你就一定会动用超过限度的力量,弑王的负担会让他受到达摩克里斯之剑的裁决;为了避免东京变成下一个横须贺陨坑,青之王宗像礼司一定会阻止他,但是从目前的争斗看来,显然无法动摇对方的决定,也就是说由他来亲手结束周防尊生命的可能性很高,而弑王的负担自然也会加在他自己身上。这下就能除掉两个王了,是很大的进展。”鹦鹉的声音像是个沉稳的青年,波澜不惊。
“大闹一场吧,哈哈哈哈!”无色之王混乱的意识不足以支撑他理解盟友所有的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执行计划,“你可记住了,德累斯顿石板只能属于我!我才是最强的王!”
另一边。
“周防尊!”宗像礼司持刀架住了周防尊呼啸的拳头,声音里饱含怒意。
“宗像,既然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们痛快地战斗吧。”周防尊的火焰早已融化了薄雪,甚至点燃了周围的草丛和树林。
“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会想着把整片树林烧尽进而把无色之王逼出来!”闪开对方的飞踢,宗像一把扯住了周防尊的领口,气势汹汹,“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
“我早就无数次看到自己的最终了。”周防尊毫不费力地挣脱,翻身落在地上,“这火焰,会烧尽一切。”连同他自己的血与肉、骨与髓、甚至尘土都化为虚无。
“那个太宰治不是可以抑制你的力量吗?不然你以为我什么没有逮捕他?”宗像礼司抬手就是一道剑气。
“永远关在笼子里,永远在克制、保持距离?”周防尊没有躲,任由面颊上被气刃划伤,溢出鲜血,“那还是周防尊了吗?”
天空中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崩坏,有残渣簌簌落下。
“这力量,已经没办法守护任何人了。”
无尽的红冲天而起,热浪扑面灼得人无法呼吸,栉名安娜惊恐地攥紧了十束多多良的手,一向温柔的后者也没有了笑容。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找到了。”
一个身影狼狈地从火焰中跌出来,正是那个被无色之王控制了的学生,她大声地咳嗽着,脸上全是灰尘。周防尊在火焰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宗像礼司艰难地维持着同样的速度追赶他——绝对不能让周防尊亲自动手!
“我说,该放开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吧。”
黑发的身影快过任何人,拉起了地上的人。草薙出云在瞬间睁大了眼——太宰治?他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
白色的狐魂突然现了身,从少女身上抽离出来,惊叫着奔逃,慌不择路。它想不通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失效了,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周防尊和宗像礼司马上就到了,它必须再抢一个宿主才行!
吠舞罗不行,有赤之王现在毫不保留的力量加持,他们的火焰可能会伤害到自己;那个带刀的前任王的臣子?不,前任无色之王留下了灵魂的庇佑,它恐怕不好得逞;那么,Scepter4——
青年人来不及避开视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有人惊诧,有人沉默,也有人已经蓄势待发。
“来啊,让我看看青之王的大义。”那个人慢慢站起来,“如果想要杀死我的话,就要杀死无辜的人。来试试看吗?”
只有栉名安娜能看见,那个人身侧红色的佩刀,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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