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回到教室的时候,罗恩和赫敏已经清洗完所有的坩埚。他们累坏了,谁都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躺在地板上休息,尽管他们看起来很像脱了水了八爪鱼,但对哈莉来说这一点也不好笑。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回到了餐厅,令哈莉感到惊异的是,没有人选择坐在他们的身边,他们被孤立了。
“他们都怎么了?”
“密室的事,他们以为继承人和斯内普的关系更亲密了,所以魔药才会变得这么好。”罗恩压低声音说道,他看着自己八英寸大的报告连声叹气,“我怎能拿起笔来呢?我现在的手就像不是我的一样,好像里面没了骨头。”
赫敏今天难得没有一头扎进书本里,她把手臂搁在桌上休息,她也累坏了,但她比罗恩好些,她提前完成了所有的作业。
“也许……我可以帮你完成作业,罗恩。”哈莉怀着歉意说道,罗恩惊喜地看着她。
“不,没门,哈莉你不能惯着他。如果罗恩早上看看书的话,斯内普就不会让我们连刷三个小时的坩埚了。”赫敏瞪着罗恩,罗恩皱了皱眉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吗?”
罗恩气鼓鼓的样子,“我已经全部按照你的说法转魔杖放材料,但是没有一点点效果。”
“你那根魔杖还能期待出什么效果?”赫敏把罗恩那根折坏了的魔杖扔到了桌子上,罗恩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他转过头去闷头写作业,他写得很用力,划破了纸。
男孩为什么总是喜欢破坏东西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呢,马尔福也是,罗恩也是。
哈莉被这幅场景吓坏了,她捡起罗恩的魔杖,然后看着自己两个小伙伴。
“好吧伙计们,都是我的错,这样吧,下次我们在上魔药课之前我先……恩怎么说呢?指导一下……”
要不要把汤姆日记的事情告诉他们呢?但她已经答应汤姆保存秘密,但是她也不想自己成绩越来越好,而两个小伙伴受牵连,他们可以一同进步。
赫敏和罗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敏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魔药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好,哈莉?”
哈莉犹豫了一会儿,她脑袋里摆着一副天平,一边是罗恩和赫敏,一边是汤姆里尔德,这个选择太难了。
“哦,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发现一本学生标注的参考用书,里面修正了一些操作过程。”哈莉编了一个小小的谎言,罗恩和赫敏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这个谎言成功让他们相信了。这样的话她既不会违背对汤姆的诺言,也不会伤害到两个朋友。
“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带过来。”
“不。”赫敏坚定地说道,“书上说的是对的,哈莉。我们必须按照书上的操作,如果胡乱更改操作过程,魔药会产生无法推测的效果,你太不小心了。”
让固执的赫敏相信印刷铅字意外的话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我倒想看看,也许我可以复制一份。但是斯内普不会相信那是我做出来的,我还是自己努力吧。”罗恩嘟囔道,“归根到底,她说的对,你不能随便翻看巫师的私人物品,里面都是有魔法的,打开的人很容易受到伤害。”
赫敏有些不满,质问罗恩,“她是谁?”
“当然是你嘛。”罗恩假装平静道,他躲着赫敏的眼神。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哈莉觉得他们是在反思各自的过错。
赫敏拿过哈莉手中的魔杖然后塞到了罗恩的魔法袍里,“等你下次课可以用我的魔杖。”
罗恩的脸色明显好多了,哈莉很开心他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哈莉早早地就回到了宿舍,然后上床拉上了帘子,这让她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了,她现在有一些私密的事情需要完成。
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哈莉抽出了自己藏在枕头里的那本秘密笔记本,丝绒像是蚕蛹一般把它细心地呵护包裹了起来。哈莉将手贴在封面上,它的温度烫的有些吓人,像是一块烙铁拷打着她冰冷的双手。
哈莉感到它在召唤她,她可以感受到一个略带口音的男性在自己耳边沙哑说道,“打开我年轻人,就像你上次那样。我感到了你心里的不甘,渴望证实自己的欲望。你富有天赋,但缺乏经验,你需要一个更有阅历的成年人去引导你走向正确的道路,而不是一个庸才。”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它缎面的封皮,她感受着它危险的气息以及强大的蛊惑力,哈莉反复的把封面抬起又轻轻地放下,像是在危险的边缘游离。
这太冒险了,她根本不知道笔记本里是死亡还是折磨。
最终好奇心和征服欲战胜了恐惧和道德,哈莉翻开了它就如同第一次一样,泛黄的书页闪出一阵黑色的光,她掉进了那本笔记本里。
一个陌生的地方,哈莉头顶上的吊灯晃来晃去,她站在一间危房里,一间婴儿房的门口。
没有格林德沃,没有任何人,但哈莉还是拔出了她的魔杖,这使她能更有安全感。她听到了什么,从那间婴儿房里传来。
哈莉旋开门把手,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紧接着她看见一个红发女人跪倒在婴儿床前,苍白的双手紧紧握着栏杆,随着她走近,那些喃喃的话语慢慢地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哈莉,我们爱你,妈妈爱你,爸爸爱你……”莉莉顿了一顿,眼睛对着和她同样绿色的眸子,“哈莉,要勇敢,要坚强,要活下去。”
面对至亲,哈莉泪流满面,但莉莉没有转过头来替她的女儿擦泪水,她靠在栏杆上捂着自己的嘴,情绪失控。
接着哈莉被另一个进来的人撞到了,她看着伏地魔对着自己手无寸铁的母亲举起了魔杖。哈莉没有犹豫,同时举起了自己的——
“除你武器!”
一个漂亮的咒语打了出去,她成功了,轻松地缴了伏地魔的械。但当伏地魔回过头的一瞬间,哈莉感到自己的疤开始剧烈的疼痛,它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哈莉倒在地上疼痛地抽搐着,可怕的绿光照亮了整个狭窄的房间。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熟悉的场景都消失了,她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场景的变换让她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一个漂亮华贵的古堡,它的主人比马尔福家族拥有更庞大的财富和更独特的品味。
哈莉捡起掉在一旁的眼镜戴好,然后站了起来,即便她的双腿已经很酸软,但她不能坐着见人,站在她几米远背对着她弹钢琴的那个人已经恭候她多时了。
她没想到和格林德沃的会面会这么普通和平静,他们不像是对立面的敌人,更像是在某场音乐会上相逢的演奏者和嘉宾。
格林德沃和照片上一样瘦弱高大,深眸高鼻,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他穿着整洁考究,显得很有贵族气质。虽然他上了年纪,但是脸蛋和身体保养得很好。
格林德沃闭着眼睛陶醉在音乐的奥妙中,手指灵活地跳跃着。
音乐的魅力使得哈莉忘记了他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当他的观众,一个孤独的钢琴家是需要有人欣赏的。当格林德沃落下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哈莉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人看守的黑巫师,何况她连个防御咒语都不会,他那双弹琴的手同样适用于杀戮。
她心里是矛盾的,她明明是来和他交流学习的,现在又对他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音乐,多么伟大的艺术。”格林德沃放下钢琴盖,现在他可以正式和他的小客人对话了。他站了起来,并没有走近她,保持一段距离让她会产生一些安全感。虽然他上了年纪视力变得有些差劲,但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孩,一个长得不错但异常紧张的小女孩,她长着一双美丽的眼睛。
这个地方还从未出现过任何异性。
“晚上好,可爱的小姐。”虽然有些失望,但格林德沃尽量露出一个礼貌和善的微笑,无论对敌人还是友人他都能保持谦逊的风度。
这样的方法明显奏效了,她眼底的恐惧明显淡了一些。
“晚上好,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哈莉魔法袍上面的那枚徽章上,微微眯起了眼,她不像是斯特莱林的学生,更不像是他母校的学生。
这个标志他之前只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你能走进一点吗,小姐。我看不清你的胸章。”
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往前迈了两步,现在他可以看清楚那枚胸章的内容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他喜欢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傻乎乎地走进来,然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喜欢看他们被自己的记忆折磨疯的样子,他更喜欢玩弄他手中的老鼠享受他们濒死的感觉,无论是德布斯特朗还是斯特莱林,当然这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他现在没兴趣玩那些刺激神经的游戏了,特别是阿不思当上校长后,到这来冒险的学生几乎为零。
但是他眼前意外地站着个格兰芬多,她还意外的表现的不错,比那些男孩更懂得跌倒了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道理。
格林德沃挑起他狭长的眉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点,“你是邓布利多的人,对吧?”
“是的,我是他的学生。”
“哈莉波特……”格林德沃轻轻地读出了那刺在魔法袍上的名字,饶有兴趣的捉摸着她名字背后的故事,“我的记忆力不太好,早该认出你了。你很有名,即便是在德国你也有不少的崇拜者。你的崇拜粉丝马上就要赶超我和伏地魔了,波特小姐。”
哈莉看出来她的身份使格林德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渴望寻求真想,就像渴望自由一样。
格林德沃慢腾腾地在她身边转圈子,他的脚步声像是沉重的鼓点,“所以我们大名鼎鼎的迷人的波特小姐来这里做什么?你长得不错,头脑聪明,应该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打扮自己和谈恋爱上,而不是冒险地投入一个黑巫师的怀抱,还是你觉得自己在邓布利多心中足够重要,他总能及时的救出自己欣赏的学生。”
“邓布利多打败了您,格林德沃先生。”
“那你知道觉得我又没有对他放水呢,波特小姐?”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的魔杖,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意思,但他的眼神却是复杂的,“也许我应该利用一个漂亮无辜的猎物把他引诱进来,他还会赢第二次吗?”
奇怪的是他提到邓布利多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恨意,没有哈莉和伏地魔那样的水火不容。哈莉认为才华出众的人是会相互欣赏的,即便成不了朋友,也会对彼此抱有敬意。
“您提到您发下牢不可破咒不会伤害我,先生。”哈莉礼貌地说道,“而且违背承诺不是一位严谨的德国人能做出的事情,如果您在一位女性面前做出的话,那实在是太降低您绅士的水准了。”
格林德沃干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你认为我是一个绅士,波特小姐?”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顺眼点了,连他自己都放松了起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格林德沃先生。至少你是我接触的男性中对我最礼貌的那一个,虽然有些高贵的家族经常把礼貌挂在嘴上,但他们表现的真的不怎么高贵。”
和一些极端的纯血贵族相比,格林德沃表现的真的有教养多了。
“谢谢你的赞美,波特小姐。我一会儿可以请你喝一杯饮料吗,你这话说的很漂亮。”
虽然他听过很多奉承的话,那些连说出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鬼话,但眼前这个女孩没有过多修饰的赞美却让他听着很顺耳,而且非常的真诚。
“言归正传,波特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那双可怕的异瞳在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样。他在用另一种方式警告她,在他这里谎言不会起任何的作用。
“在图书馆。我在完成学校关于您的研究论文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蛇语。我读了之后,这本日记就出现了。”
“我很好奇你对我的为人抱有什么样的观点,波特小姐。”比起蛇语,格林德沃更在意前者。
“中立的观点,先生。”哈莉说,语气平静,“魔法是保护自己的手段,而不是用来奴役别人的。既然您成为了有权决定别人生死的那一方,那就应该把对的咒语打在对的人身上。可是你的存在使得大部分麻瓜无法正常的活下去。”
格林德沃仔细琢磨她的话,难掩住嘴边的笑意,“看来阿不思邓布利多给了你很深的影响,波特小姐。”他慢慢地说道,“你想变得强大然后拥有更多的生死选择权,你想代表正义给对的人使上一个阿瓦达索命。虽然古老的魔法让你逃脱了伏地魔的魔爪,但你不外乎是个缺乏自我保护手段的女孩,你觉得自己不可能生活在邓布利多的羽翼下,所以你才会到这来寻求我的帮助。”
哈莉不禁为他的敏锐的观察力感到惊叹,这个男人摸透了她的心理活动,她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格林德沃不再兜圈子了,而是站在她的面前,满意地审视她脸上惊叹的表情。他的双手轻轻穿过她凌乱的黑发,落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滑落到她的手臂上,她的身体很僵硬,在微微发抖,直觉告诉他,在他之前没有那个男孩触碰过她年轻美好的身体。
“我赋予你决定生死的权利,那你给我什么做交换呢,哈莉。”他轻轻地在哈莉耳边说道,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他感到女孩脸上的热度和身体上的颤抖。这个暗示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对这个年龄段来说的女孩,她们已经初步接触到cheng人的世界。
如果她以为自己凭着“大难不死女孩”的名号和邓布利多的保护,就足以让他倾其所有的付出,那就未免太小看他了。
书上的那些负面而偏激的评价可不是空缺来风,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狂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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