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格林德沃顿了一顿,“他的日记是怎么跑到你的手里的?”
“我在女厕所捡到了它,它被人丢弃了。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他本人,因为我可以和他进行对话——和学生时代的汤姆里德尔。如果汤姆可以和我对话的话,他一样可以通过日记去操控现在的继承人。我必须得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
“这就是你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哈莉?”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他的叉子,慢慢地旋转,“这虽然听起来非常的安全,但并不是最聪明的做法。想想吧,孩子,五十年前是他打开了密室,那现在打开密室的就有可能是他的直系或是旁系的亲属,你能确定你能够找到这个人吗?”
格林德沃理智的分析让哈莉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接着听格林德沃说道,“而且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事是我告诉你的,没有人愿意相信你,相反他们会觉得你是个疯子。我了解这里进来的每一个人,哈莉。汤姆里德尔像是条蛇,为人圆滑,还有着致命的毒牙,他宁愿冒着比死更难过的代价也要进来,想想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
哈莉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汤姆·里德尔的身影,他们没见过面,但她了解他是一个敏感聪明天才般的巫师,和自己经历相似的大男孩,礼貌却冷漠。她虽然感觉到他就是另一个她,但哈莉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礼貌,从来没有和汤姆进行过更深一步的交谈,他们的交谈的内容仅仅停留在学术层面。
他们都给自己最容易受伤的地方护上了坚硬的铠甲,他们害怕自己也害怕别人伤害到自己玻璃般内心,只有少数人才能够访问他们一片荒芜的心灵家园。
哈莉觉得现在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和不可思议,一方面她无法把汤姆里德尔和杀人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建立起联系,另一方面她又是那么肯定她刚才听到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一开始她把汤姆当成一个失散多年的家人,他她曾经想过和汤姆成为朋友,然后相互吐露心声,赫敏和罗恩是无法亲身体会没有家的感受的,虽然他们很想替哈莉分担她承受的一切,但他们谁也没能走进她真实的内心,那里一片黑暗,哈莉独自一人待在那里怕得要死。
哈莉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地问道,“我也冒着巨大的危险进来了,格林德沃,而且我和汤姆里德尔的经历很相似……”
难道我也是个怪物吗?
“孤儿、混血、有着一样悲惨的童年,同样的向往强大。”
“每个人都向往强大,格林德沃。”
“你心里知道答案,哈莉,你知道自己会知道该往哪儿走。”格林德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放慢了声音以便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但是你极其容易被周围人影响,而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原来大家因为你是个英雄,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就因为几句蛇语,现在连你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了。你知道我们不是要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而是要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如果分院帽把哈莉波特分到斯莱特林,她可能会成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格林德沃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曾经的他也是个快乐幸福的小男孩,那时候的他哪儿会预见到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路。
格林德沃不知如何回答哈莉波特的问题,虽然他已足够了解她。哈莉波特——一个没有亲情、没有童年的小女孩,她渴望得到爱从动物、从朋友、从教师,甚至从他的身上,哪怕是一个赞赏、一个拥抱都能让她开心半天。
她对身边的人充满了依赖性,她喜欢那种被需要被认同的感觉,因为她悲惨的童年需要一生的爱去治愈和疗养,她在感情世界里永远也会只是个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汤姆里德尔是争夺,而哈莉波特是想要索取。她渴望得到一份私有的爱,而不是对一个孤儿持有的同情。如果这份专属的爱消失,她会跟着他一起扭曲,一起毁灭。
哈莉波特缺失的爱让她形成了一股力量——敏感,她聪明地像是一只变色龙,一旦她感受到危险的信号,她会悄无声息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她现在只是学会从别人的行为举止感受出舒服和不舒服,而无法读出对方眼中的爱与恨,察觉出这个人是敌是友。
哈莉同样也在垂头沉思着,她的眼中没有父母宠溺的骄纵和无忧无虑,她思考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像是个大人,但有时候她的眼底会浮现出少女般的惆怅和孤独。
女孩们总是有着玻璃一般的心,格林德沃忽然想到了奎妮——一个读心师、纽特的小姨子、他曾经的手下。波特的特质和她有些类似,如果她学读心术会做的不错。
但哈莉波特总是想得太多,或许别人的小秘密会把她搞得疯疯癫癫的,格兰芬多在某些方面表现的总是过于冲动和感性。
“那本日记还在你的手里吧,哈莉?”
哈莉点了点头。
“如果他还信任你,你就继续和他交谈。如果真想搞清楚密室的真想,你就得放弃一些自己的小秘密让他尝到甜头,你得对自己充满信心,哈莉,毕竟大难不死的女孩的名头还是有点用的。”格林德沃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暂停一段时间课程,反正期末考试已经不远了,你需要足够的精力来应对考试,而我需要应付牢狱生活。”
之后,哈莉就被格林德迅速地沃送回了霍格沃兹的寝室,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的领地像是被人洗劫过了一般,教科书被人粗暴地扔了一地,被子里的天鹅绒漫天飞舞着,地毯被打翻的墨水阴湿了一片,当然赫敏和帕尔蒂的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的,一切都如同昨晚的样子。
哈莉钱袋子被人扔在房间的一脚,里面的钱也都还在。也许帕尔蒂不小心弄错了个魔咒把寝室炸了?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不是吗?哈莉默默地安慰自己。
哈莉检查了东西,她什么也没丢,只是东西都被人翻了出来,好像有人在她这里疯狂地寻找了什么东西,却毫无收获的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翻出自己藏在窗帘里的里德尔日记,然后把它塞到了赫敏的床下,这段时间她住院不会回来,所以这个地方是十分的安全。
哈莉下了楼她打算去医院看看赫敏,结果她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了罗恩,他满脸是汗,看起来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回来。
“我的梅林!哈莉真是吓死我了,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所有人都在找你。”罗恩气喘吁吁地说道。
“为什么?”
“我们都以为你被怪物抓走了,所有教授都在找你。弗雷德和乔治还扬言要把禁林翻个底朝天呢。”罗恩示意哈莉赶紧跟着他下楼,他们刚好碰见麦格教授,麦格教授的脸色阴的像是随时能够拧出水来,当她看到哈莉的时候,差一点瘫倒在特里劳尼教授的怀里。
麦格教授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热汗,“没事就好,波特小姐。我们得赶紧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希望还不要太迟,我的老天,他们简直要疯了。”麦格教授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带着哈莉和罗恩去了教授办公室,一进入办公室哈莉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卢修斯马尔福和海格。
校长办公室左右两侧还站着两个人,罗恩偷偷地告诉她那是专门抓捕黑巫师的傲罗。
哈莉从来没见过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色这么沉重过,他威严地坐在自己的校长位上,眼里没有一丝的笑容。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微妙,除了阿不思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来了人。卢修斯优雅地握着手中的羊皮卷假装欣赏着阿不思的凤凰福布斯,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而海格窝在凳子里,他看上去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打碎某个人的鼻子一样。
麦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校长先生,哈莉波特已经找到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海格听到哈莉的名字猛地抬起头,他眼底的愤怒和恐惧被驱散了,哈莉感到如果没有马尔福先生在这他会高兴地立刻上来抱起自己,然后把她扔到空中再牢牢地接住。
“谢谢你,麦格教授。”
邓布利多轻轻地点点头,然后麦格教授就出去了。
“如你所见哈莉波特小姐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我们的学校一直都很安全,卢修斯。你也是这所学校出身的,所以我想你非常清楚这一点。”
“是的,阿不思,我不否认这一点。”卢修斯·马尔福盯着邓布利多慢吞吞地说道,“但你要知道,我是个纯血,我本身的属性就为我的安全提供了保障,所以这和你在不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在乎的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如果再待下去,还会有更多的麻瓜出身的学生受到伤害。”
他转过头来瞥了一眼罗恩和哈莉,眼里是比他儿子更令人讨厌的傲慢和冷漠,哈莉感觉到罗恩在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的小拳头攥的那么紧,微微有些发抖。
“我无时无刻不在为这所学校、这些学生的利益考虑,我和其他的校董希望能够看到学校和魔法部采取一些正面的补救措施,否则的话将来还会有谁愿意来这里上学呢?”卢修斯望向了他的右边的位子,那里似乎还坐着另外一位巫师,“你说呢,福吉?”
“是的是的。”哈莉发现马尔福身边还有一位官员穿着的中年巫师,刚才马尔福把他挡住了,她完全没有看到他,“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海格,你之前的那些档案对你来说实在是……我得说我们今晚必须得带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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