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章

小说:怎敌皇嫂风情万种 作者:梨漾
    虞妗亲指了秦寰的郎中令随身护卫郑重,美其名曰,实时向秦寰回禀案件调查的进度,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蒋韶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郑重。

    毕竟莫文轩可不是蒋韶的义子,而是蒋韶的亲儿子,是系有蒋家嫡系血脉的唯一子嗣。

    早前便提起过,蒋绍出身贫寒,父亲早早便去了,留下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将他与大姐艰难拉扯长大。

    他大姐嫁得早,幼年时熬坏了身子,这么多年来连个子嗣也无。

    蒋韶就更不必说了,虞妗没记错的话,过了今年他便三十有一,身边却只有几个近身伺候的女婢,连娶妻的意向都无。

    而莫文轩,便是蒋母还在世时,替他做主娶的一个农家妇留下的孩子,那妇人于蒋韶高中那年难产而死。

    那位农家妇颇为低调,直到她死,也无人知她乃新科状元之妻。

    也不知为何,莫文轩便以义子的名义养在蒋家,入了蒋家族谱,却挂着农家妇之姓。

    虞妗看向本该是秦宴所在之地,如今空空如也的地方,她知此事时,还是很多年后,要治莫文轩死罪,蒋韶被逼无奈亲口承认的。

    蒋家如今家大业大,蒋韶一旦倒下,却连个继承人都无,他势必是要保莫文轩的。

    想到这里,虞妗轻笑了一声,可惜莫文轩必死无疑。

    直至散朝,虞妗都不曾再看蒋韶一眼。

    李钦唱退,群臣跪送。

    虞妗逶迤的裙摆在他面前划过,不曾有半分停顿,片刻过后,蒋韶站起身,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抹窈窕的身影。

    朝臣三两个结伴说着话,蒋韶远远坠在后头,昂首缓步的走着,身边头一回没了簇拥的朝臣。

    蒋韶跨出殿门,身后太和殿的大门缓缓关闭,浑重的轰隆声,衬得他的身影沉稳却悲凉。

    “蒋相爷。”

    蒋韶抬起头向声源处看去。

    汉白玉石阶下,宋嘉钰正仰脸朝着他笑。

    蒋韶走下石阶,问道:“朝会已散,英国公世子为何还在此处?”

    宋嘉钰一抖身上鸦青色的官袍,笑道:“我如今可不是什么世子。”

    “御史大人,”蒋韶拱手:“失敬失敬。”

    宋嘉钰得了便宜还卖乖,摆摆手道:“本世子等着蒋相爷,只想问你一句话。”

    听他又自称世子,蒋韶淡笑,道:“世子爷有事请讲。”

    宋嘉钰笑得越发放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蒋相爷如今可还好?”

    蒋韶唇角的笑意微凝,宋嘉钰这是将昨他对秦宴的“问候”,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他。

    宋嘉钰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道:“想来,是很好的。”

    轻挑的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唇边的笑意顿消:“那边希望蒋相爷,一如既往的好。”

    说罢转身就走,留给蒋韶一抹潇洒的背影。

    蒋韶看着他远去,脸上还一如既往的带着温润的笑,眸色深处却杀机立现。

    “蒋相爷,我们太后娘娘有请。”

    身后传来女子温婉的嗓音,蒋韶转身看去,原是齐漪身边的掌令女官“袭绦”。

    退朝不久,李钦将秦寰的圣旨,快马加鞭地送去了摄政王府,李钦前脚宣旨回宫,秦宴后脚便以谢恩的名义,进了虞妗的桂宫。

    大半个月不曾上朝,今日又在朝会上端坐了好几个时辰,虞妗周身疲惫,瘫在榻上不愿起身。

    青黛进来通禀道:“娘娘,摄政王殿下前来领旨谢恩,您要不要见一见?”

    想了想又说:“若是不见,奴婢便把王爷打发走。”

    青黛仍旧对那一夜突然昏厥耿耿于怀,虞妗不肯多说,她就自己一个人憋着劲儿瞎猜,思来想去,一不小心便想到了不甚正经的摄政王身上。

    事到如今,本该一本正经高冷清贵的摄政王,在青黛眼里,他早已不知不觉间成了不要脸的登徒子。

    虞妗不知秦宴为何突然进宫,所谓“领旨谢恩”,一听就是个借口,踌躇片刻,便让青黛将他领去中安殿候着,她稍做洗漱便来。

    虞妗到时,秦宴正一点不见外的吃着宫女端上来的糕饼,忍不住嘲道:“怎么?王爷府上是无人开伙了?瞧把我们王爷饿的。”

    秦宴乃是天家人,教养和尊贵早已刻进了骨血当中,便是狼吞虎咽,也不显得狼狈,倒是多了几分随性的洒脱。

    “急行军时,树皮草根都曾啃过,区区糕饼点心又算作何?”秦宴拭了拭唇角,淡声道。

    “是哦,”虞妗盯着他吃掉半盘的糕饼,若有所思,甜口的花盏龙眼和双色马蹄糕,都被他吃了个干净,剩一些口味清淡的椰子糕,倒是一点也没碰。

    看不出来啊,矜贵自持眼光高的摄政王,竟然嗜甜?

    发现秦宴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虞妗心情大好,唇边的笑窝仿佛斟了半壶蜜糖,甜得腻人:“谢恩该去寻皇上,摄政王来见哀家做什么?”

    秦宴手上把玩着饮空了茶水的青玉茶杯,漆黑有神的凤眼亮得惊人,仿佛点点星光,只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在眼里,刻进心里。

    许久才说:“若不是太后娘娘高抬贵手,臣此刻恐怕仍旧幽禁在摄政王府,无诏不得出,如此大恩,如何能不言谢。”

    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尽可人疼,又让虞妗起了挑逗的心思,只见她眉梢一弯,眼尾些微下垂,长睫轻颤之间,媚眼如丝。

    前一刻还是甜蜜可人的小桃花精,后一秒便成了风情万种的野玫瑰。

    “报恩的话,不知以身相许,摄政王意下如何?”

    秦宴右手忽然紧握成拳,掌中的瓷杯顷刻间化为齑粉,别过脸轻咳了一声。

    就在虞妗暗道,秦宴竟如此经不起撩拨时,忽听他嗓音嘶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若是太后娘娘执意如此,我,随您处置。”

    虞妗突然看向秦宴,双眼睁得溜圆,他不应该说“娘娘请自重”吗?

    她开始怀疑,那天晚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秦宴上下其手做了什么?再不然,秦宴总不至于脑壳让驴踢了吧?

    虞妗不敢承认自己是个撩得起,却负不了责的人,尴尬的企图圆场:“哀家刚才开玩笑呢,摄政王可莫要当真才好。”

    一声“哀家”,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骤然拉远,遥不可及。

    秦宴原本控制不住剧烈跳动的心,陡然慢了一怕,随即便沉入无边苦海,薄唇紧抿,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虞妗知自己说错话了,又道:“想来不久之后,王爷便要点兵出征,此次与呼揭一战,必是恶战,请王爷务必万分小心。”

    秦宴突然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她,答非所问。

    “两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有点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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