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是方卓扬的表妹啊(微笑jpg.
梁凉几乎是咬着牙,在那张To签上,签上了“方、卓、扬”三个大字。
写完,她又挤出一个笑,问她:“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你表哥是我的粉丝啊?”
她就不相信了,难不成方卓扬还跟愣头青一样在房间里贴她的海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姨妈,我姨妈天天指着你的海报跟我妈念叨,”
岑一画笑嘻嘻看着她,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而后,皱了皱眉,学着岑心岚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
“都怪这个小狐狸精,把卓扬勾得八年都不回来,如果让我再碰见她,我非得扒了她的皮!”
梁凉:“……”
她没想到都八年了,岑心岚还对她这么恨之入骨。
梁凉咳嗽一下:“那什么,一画啊,如果按粉圈的说法来讲,像你姨妈这种人,应该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活粉之一了,只不过她们还有个称谓。”
岑一画看着她。
梁凉:“我们统称为‘黑粉’。”
岑一画:“……”
两个人没机会再多聊,任课老师已经拿着试卷进教室来了。
“我们按高考的考试顺序来,这堂课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明天考理综和英语。”
说完她就开始发试卷。
梁凉拿到语文试卷,一打开,才看到古诗词鉴赏,她就懵了。
她高中时是个学霸。
但她每次都是靠理综和数学来拉分的。不是她吹水,当年南外的梁时音即使脾气那么臭却依旧没人敢惹她的原因,就是那些老师们罩着她,因为她每次的理综和数学都能拿到近乎变态的满分……
可是,可是,她文科差啊!
即使她这些天连夜的背啊背,可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古诗词就是背不下来,她有什么办法。
到底还是磕磕巴巴写完了。
交了试卷,节目组暂时休息,该补妆的补妆,该叫盒饭的叫盒饭。只有徐永平,叫住梁凉:“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东西给你。”
梁凉抱着试卷,跟他走了出去。
教导主任办公室在第三教学楼的左边那栋。徐永平说:“怎么样,南外现在变了很多吧?”
“确实,变得大多了,还豪华了很多。”梁凉在来的路上就发现了,她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个事儿,问徐永平:“那个,老徐,就是,我想问一下,老,老罗他还在南外任教没?”
她这么踌躇,其实还是觉得惭愧。当年老罗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数学老师,她晚自习不想上课,老罗就帮她打掩护。
她曾经在去交材料的时候,在办公室听到过老罗和校长的争辩:
“我说了不行!贫困补助必须得给梁时音发,她家什么情况,您还不清楚吗?难道就要因为她拿了校一等奖学金就取消吗!张校长,如果您实在是不想发,那就从我工资里扣吧,我老罗头就是自己过得寒酸点,也不能让这么有天分的姑娘还为钱读不上书。”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向来都笑得像只熊一眼的老罗,红着眼和比他官大不知多少阶的校长拍桌子。
都是为了她。
可惜她,却辜负了一位这么好,这么好的恩师。
“去年就没了。”徐永平说。
梁凉讪笑:“他这么早就退休了吗?”
徐永平:“哪里是退的,食道癌,还好发现得早,现在还在人民医院躺着呢。”
梁凉低着头:“他以前太爱抽烟了,还喝滚烫的浓茶……”
“梁时音,”徐永平顿住脚步,掏钥匙,开门,看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就退学了?你和方卓扬,金牌都拿到手了。你脑壳子里到底是进了什么水,不去清北念书,跑去娱乐圈当个不入流的小明星?”
梁凉低着头,没敢看他,嗫嗫嚅嚅半晌,才说:“对不起,我,我当时,家里出了点事。”
徐永平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舍得再逼问她,只是叹了口气。
进了办公室,他打开抽屉,找到一把钥匙,然后打开铁门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人形玩偶,还有一封信,递给梁凉:“给,拿去,你们俩当时的定情信物,我给缴了这么多年,本来说高考结束就还你们,结果你跑路了,现在既然你回来了,就拿走吧。”
梁凉接过来,抱着。
时隔八年,小女孩玩偶原本洁白的裙角都已经被灰尘染得发灰。
那封信,也皱了。
梁凉说:“谢谢徐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徐永平挥挥手,让她走了。
转身,处理邮件。想起前段时间回来捐款的那位学生,他在心底感叹:看这样子,想要追回来,难呐。
梁凉站在楼梯口往下走。
带了点低跟的小皮鞋踩在空旷的阶梯上,发出回声。
击打着心里某处隐秘的角落。
她拆开了那封经年的信。
信纸发黄,沾了灰。
她深吸一口气,展开来。
上面是挺劲有力的三行字:
“梁时音,别怕,我救你。”
-
这封信真正递到梁凉手上,是省奥赛的前夕。
她收起心,学校的助学金和奖金不知为什么,比上学期翻了个番。让她得以喘口气,不再需要去娱.乐城打牌,也不需要晚上去卖冰粉。
她当真规规矩矩和方卓扬在学校的自习室,准备起了省奥赛的预选赛。
她性格张扬,图省事儿,便养成了一个坏毛病,通常试卷发下来,只是扫一眼,简单的题三两下就解决,留一堆时间给那些偏题怪题慢慢磨耗。
带他们的竞赛教练都没发现她这个毛病,是放了学后,方卓扬送她回家,他们走过天桥的时候,方卓扬忽然指着对面正施工的那片空地,说:“梁时音,你知道吗,这里在修的这栋楼,一共四十六层,占地一万五千平,未来将是南城最高的金融中心。”
梁凉那时候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配合着他感叹道:“修这栋楼的人一定很有钱。”
方卓扬笑了下说:“谁让你关注这个了。你看,他们正在打地基,这个过程,是修建任何一个建筑最初始、最关键的一步。哪怕是能登天的完美建筑,地基也必须从土里稳扎稳打地修建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梁凉哪里能不明白,他是在暗指她浮躁的做题方式。
她有些无奈:“方同学,你怎么连批评人,都这么温柔啊。”
方卓扬挑挑眉,没说话。
“方同学,你再这么温柔,我就要欺负你了哦。”她笑得很坏,凑近了他。
天桥上,风有些大,梁凉的马尾长,方卓扬就站在她旁边,风一吹过来,梁凉的发梢就飘啊飘的,飘到他下巴上、脖子上 。
还有点香。
“好啊。”他的喉结滚了滚。
梁凉笑得很坏,抓起他的右手,那只写字的手,最会解奥数题的手,为她打架打得狠戾无比的手,在夜色里举着黑色大伞替她挡风遮雨的手。
咬了下去。
末了,两排弯弯的红月牙印上面。
她问他:“痛不痛?”
“不痛。”
-
一辆定制的黑色宾利,停在了刚才方卓扬指着的那片施工地前。
车门打开。
先露出一双红色高跟鞋。
往上,是一双女人的小腿。
再往上,是鲜红的抿紧的唇线。
“岑总,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您放心,地基都在造了。”
岑心岚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宾利车后视镜。
而后,顿住。
“老陈,你最近每天都会接卓扬放学吗?”
“是的,少爷在准备省奥赛的集训,比之前的放学时间晚上半小时,但我每天都会去接他回家。”
“哦?是吗。”
她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往天桥的方向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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