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役”竟然也可以有使役？
周律拿着金币，仔细的看了看。
他翻过了有酷似余羡的雕像的那一面, 看到了金币的背面, 那里雕刻着的, 赫然是周律刚刚画下的符号。
周律这才想起来, 他确实看过这个符号的, 在游戏视频的召唤画面。
当然，余羡对这个符号会更熟悉。
他氪金的每一枚金币上, 都有这个符号。
但在这个位面，缔结契约如此之容易, 随便对着人画个符号就行了？
周律将金币放在指尖, 高高的弹起, 当金币落下的时候，穿着华服的镜中伯爵再次站在周律的面前。
不过也就那么两三秒的时间里, 伯爵已经调整好了他的情绪。
他的脸上不再有屈辱和愤恨，只有盈盈笑意。
那笑容非常真诚，甚至还带着点爱意。
几乎和余羡平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了。
“虚妄之镜为您献上不存在的问候, 亲爱的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这么说着, 镜中伯爵打了个响指：“对了, 您可以说话了。”
我当然知道我可以说话了。
别表现得好像是你的功劳一样好吗？
周律看向了镜子外面。
在那儿, 他在这个世界的躯体正倒在镜子外面。
似乎在周律进入镜子那一刻, 身体撞在了镜子上，倒在了外面。
和上次被吸引进入房间的情况很相似，在进入镜中伯爵的领域的时候, 是纯灵魂状态。
周律在这个状态下，是可以说话的。
正好，周律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对方。
“……你没被召唤的时候，住在哪里？”这是周律的第一个问题。
他很奇怪这点。
因为周律没被召唤的时候，是在城堡的地牢裡的，而余羡（玩家）的其他使役，也住在城堡的其他房间之中。
周律自然没有房产可以容纳他的使役。
好在镜中伯爵对此没有任何不满：“您没有召唤的时候，我当然是在自己家里。”
不仅如此，他还很体贴。
他配合着周律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你所对我缔结的契约，是一个雇佣契约。主人愿意为仆人提供住处固然不错，但没有也无所谓。”
“只是雇佣契约？”周律惊讶道。
“否则您认为是什么呢？”镜中伯爵的语气中有些嘲讽。
“不，雇佣契约可以让人献出生命的吗？”周律问道。
他可对于神恩修女被强制死了十几次，直到成功的被挖出眼珠而印象深刻。
毕竟那对眼珠现在还在他的眼眶裡呢！
“任何形式的雇佣都会让人献出生命，”镜中伯爵却说道：“即使你的雇主没有直接命令你去死，但你在为他工作的时候所使用的时间不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吗？”
喂，这个问题就太哲学了！
让人并不想讨论！
周律作为一个死社畜，无法反驳。
而且他很清楚，作为安全部门的一员，他在必要的时候，确实是要为公司献上自己的生命的，这种“机会”还很多。
周律道：“可是，雇佣至少是自己选择雇主，为什么一个符号就可以……”
“只是你以为自己有选择雇主的自由而已，”镜中伯爵却再次反驳道，“但一个人的出生，专长和要求的待遇，已经决定了他的雇主只会是那么几个。”
“哈。”周律发出了厌烦的叹息。
他有一种讨厌的预感，“余羡”要发表他的歪理邪说了。
镜中伯爵也确实继续道：“您不信？那么我就用你能明白的例子来说明吧！”
“在您那边的世界，每个人似乎都要进入学校学习，这使得你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
“但如果您是个SSR，天赋在生命魔法……哦，您的世界好像没有魔法？类似的是‘生物’吧？那么你作为一个有‘生物技能’的顶尖学者，您就会发现，整个位面需要您的技能，能够聘雇得起你，并且给您成长的机会的，也就那么三四家公司，总体不会超过十个指头。那么，对方给你寄来的聘请书，上面写着什么很重要吗？”
……我觉得还是很重要的。
周律抽了抽嘴角。
镜中伯爵带着讽刺的接着道：“当然，N卡的您可能不明白这个感受。”
“毕竟只是出卖体力的话，倒是很多地方会要，但N卡就更没有选择余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下，这时候有人愿意聘请你，你真的要拒绝吗？”
……还真的无法拒绝。
所以说，那个符号其实是个交易合同？！
周律觉得太阳穴上的神经有点抽筋。
这时候，镜中伯爵又似乎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再说，反正又不是本体。”
“不是本体？什么意思？”周律道。
“您应该听说过的吧？召唤出来的高等级使役都是灵体□□。”镜中伯爵说道。
他的解释比游戏中含糊不清的说明详细多了：“超凡者成长需要战斗，各种各样各种情况的战斗，但普通过日子，哪有那么多的战斗机会，所以超凡者会将自己的力量拓印下来，丢进创世神的混沌之海中，让需要的人进行召唤，而从中获取的力量会加持到本体的身上，以此获得经验。”
“所以，越是弱小的超凡者，反而会分出越多的灵体□□，到处收集经验。当然，这些超凡者也会当心□□所拥有的力量超过本体，反过来占据了本体的位置，所以，一个□□大多叠加五次，就到头了，不能继续加强。”
“啊，N卡例外。”
“N卡弱到了无法制作灵体□□的地步，所以大多是本体上阵。”
镜中伯爵对周律笑了笑：“所以只要满足条件，对方是谁画出了这个符号，其实无关紧要。”
有感觉自己被争对到。
周律有点怒。
不过他还是很努力的消化对方的刚刚的说明。
也就是说，这个位面，“使役”并不是什么稀罕现象。
每个超凡者都会做出名为“使役”的小号，为本体积累战斗经验（N卡例外）。
而所谓的创世神的“混沌之海”是个卡池，也是所谓的人才市场，有需要的人向其中投入金币（中介费），找寻自己需要的使役。
“我懂了。”周律沉吟道。
镜中伯爵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律则自顾自的分析道：“从你那个生物学家的SSR招聘的比喻来看，这个召唤其实比较复杂，使役的本体那边应该会有更有严格的要求，只有符合需求的‘公司’才可以聘请他们的灵体□□。”
“但玩家的召唤过程应该跳过了使役本身的需求阶段，似乎简化到了‘异界灵魂抽取出来的简历，可以无视使役的工薪待遇需求，强制签约’。”
“这一点，对我也生效。”
“因为我也是异位面的灵魂。”
“甚至，我比普通的玩家还要没限制一些……玩家可以召唤的，应该只限于‘卡池’中存在的使役吧？但因为我是绕过了玩家的限制进来的，所以卡池对我是无限开放的，你这样还没有进入到玩家卡池里的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其实默认回应了我的召唤。”
“这就等于说，你等于被我抽出来了，我拿出合同，你也就没法逃了。”
“是这个样子吗？”周律最后看着镜中伯爵确认道，“对了，忘记问了，你是本体吧？”
镜中伯爵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他不明白周律怎么从他那些冗杂的比喻中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的。
没错，他确实透露了一些有用的知识，但颠三倒四的顺序应该足以将对方绕昏才对啊！
周律却抓住了重点。
而且，周律并不是第一次表现出这个特质了。
他直接对镜中伯爵动手的举动，也说得上是最合适的制服镜中伯爵的办法。
镜中伯爵古怪道：“您似乎很了解我？”
“你真的看不见城堡的现任主人的脸吗？”周律更加古怪的反问道。
“城堡的现主人的脸……和我有关系吗？”镜中伯爵道。
他似乎真的看不到。
不过他这次很老实的摇了摇头：“……我其实可以看见你的脸，但城堡的现主人是不行的。这个城堡是一笔特殊的遗产，不是固定的人无法继承，所以‘那个人’做了特殊的手脚，将一些异界灵魂进行了改造，用来欺骗城堡，我也是城堡的一部分，所以我看见的，也是城堡可以感知的！所以我无法看见‘异界灵魂’的长相。”
周律闻言，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那个人’是谁？”
没弄错的话，欺骗这座城堡的人，也就是将玩家召唤过来的人了吧？
“是城堡的前主人吗？还是将‘我的头颅’带过来的那个人？”周律追问道。
“谁知道呢？”镜中伯爵却说道，“从对方可以更改‘招聘规则’来看，也许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创世神也说不定。”
“创世神？”
“您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样子，所以可以去书房看看，那边有更完全的资料。”镜中伯爵说道。
“我会去的……”但这等于你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吧？
周律想道。
他确实一点都不相信镜中伯爵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周律叹了口气：“那么我们来说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吧？比如说，将‘我的头颅’带进这个城堡的是谁？”
“您的好感度不够，我不能说。”
“……那么，之前囚禁在镜子里的魂魄是怎么回事？”
“您的好感度不够，我不能说。”
“……，…………那个曾经袭击我的水母……”
“您的好感度不够，我不能说。”
哇，好像要揍这家伙！
周律嘴角抽了抽。
镜中伯爵却说道：“我不是故意为难你，但涉及到我的‘剧情’这一块，我真的不能说……你看，其他的使役涉及到个人剧情，也是要好感度的吧！”
听起来好有道理，但你TMD的根本就不在卡池吧？
周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
他才不会听对方的去提升什么好感度呢！
这种好感度说不准是谁攻略谁。
——你给一个卡牌升完级，攒完装备，过完所有个人剧情，就算是强度党，到了这个地步，也养出感情了，你觉得真的是你攻略个数据吗？是数据在攻略你啊！
周律看了看“-100”的好感度，努力的勾起了嘴角：
“行吧！那么让我看看你的技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迟了。
总觉得写得很啰嗦，又没法简化。
所以大致说明一下这两人的对话思路：
……
周律：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余羡：根据今天的交通状况XXXXXX，然后你的工作时间XXXXXXXX，造成XXXXXXX，所以，我们今天一起去吃晚饭吧？
周律：我明白了，总之先报警。
余羡：不要啊！
……
易茗：这个对话到底怎么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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