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出门一趟,的确给弦无月买了不少东西,大到手机衣服,小到发圈梳子,细心得不行。弦无月感动得稀里哗啦之余,又抱着人家的手机剁手了一顿。
她脚上的伤口养了差不多一周,其实早就好了,她就是不肯跟动。每天在肥宅快乐水的陪伴下,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宅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某天早晨,幸村精市点的粤式早茶,看到那白白胖胖一点鹅黄的奶黄包,弦无月拍了拍脑门终于想起来,她好像还欠人一袋奶黄包来着。
“怎么突然打自己?”
弦无月是个狠人,对自己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把她白皙的额头扇红了一片,这人多半是傻了,幸村精市叹息:“看你伤口好全了,今天我们去横滨美术馆看看吧?不能再让你宅下去了。”
“美术馆???村哥,你的约会地点还停留在校园时期呢?怪不得还没找到女朋友。”弦无月蔫蔫地瞥了他一眼,语带深意,“时代在进步,阿幸你也要向前看才行啊!需不需要我出资给你买个女朋友?当然,她只是一个仿真人,也只能陪你睡觉觉。”
“早点也堵不上你的嘴了?”幸村精市保持微笑,背后仿佛盛开了一片美丽的花海。
弦无月明智地选择闭嘴,闷头吃饭。
见她终于消停,幸村精市把最后一只水晶虾饺让给她,好脾气地笑了笑,问:“不想去美术馆,那你想去什么地方?”
弦无月小嘴叭叭叭地报出一串地址,正是那个自称名侦探的青年报给她的。
幸村精市不解:“武装侦探社?我知道这个地方,在横滨挺出名的,好像是专门从事不能交给军队和警察这类危险工作而成立的侦探集团。难道你的事情麻烦到要去委托名侦探?”
“NO,NO,NO。”弦无月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晃来晃去,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笑容不怀好意,“我要去勾搭名侦探。”
幸村精市夹着的小笼包陡然滑落,砸进盛满豆浆的瓷碗里,溅出一片乳白色的汁液。
“哎呀呀,阿幸你都多大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弦无月往后一仰,躲过飞溅的豆浆,再顺手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看起来心平气和:“什么勾搭不勾搭?女孩子说话要文雅一点。”
“好好好,那我要去追求名侦探,行了吧?”
“你……”幸村精市形状好看的唇动了动,别开脸,温润清隽的面容难得露出些许冷硬,其实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弦无月是真把他当闺蜜,前几次分手后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他她的下一个猎物。
他们之间无话不谈,却隔着一道天谴。
“阿幸啊!听我一句劝,早点找个女朋友嫁了吧!你这都快奔三了,还天天与五指姑娘相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弦无月插起一块奶黄包,不仅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操心起了人家的终生大事。
幸村精市突然想把这一桌的早点全撤了,这养不熟的小东西,一个劲儿把他往外推,好像他行情很差似的。
更无|耻的还在后头,弦无月穿上他买的衣服鞋子,还管他借钱,感情她追男人全都是他掏腰包。
最后,弦无月美滋滋拿着从幸村精市皮夹里掏出来的钱,进了中华街一家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酒楼,打包了几分贼贵贼精致的中式点心。
武装侦探社,她记得这个名字,因为她曾经死皮赖脸地求过社医与谢野晶子救人,与谢野晶子不愿意,她就听森鸥外的建议扮成猫耳娘找社长福泽谕吉,来了个曲线救国。
虽然森鸥外坑了她。
但现在想想,她的猫耳娘装扮真是漂亮啊!
可爱,想日。
弦无月一边YY自己,一边走上横滨港湾附近的坡路,前方便是武装侦探社的事务所。
那是一栋砖砌的红褐色建筑物,因经年已久,加之海风侵袭,雨水管和电线杆都已爬满了锈色,仿佛是时光留下的痕迹。
弦无月知道侦探社就在四楼,隔条马路仰望过去,什么也看不到。
红绿灯颜色变换,弦无月收回视线正准备迈步,正好看到对面玻璃装饰的咖啡馆里,靠窗的一桌四人里有个似曾相识的家伙。
不,那就是之前晕倒在河边的少年,黑发淡眉,却格外俊秀。她没别的本事,但记性不错,尤其是记好看的人。
换过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风衣后,他更好看了,事实证明,她没白救他。
弦无月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走进咖啡馆。
鞋跟叩击地板的声音清脆利落,合着店里旋律悲伤的古老钢琴曲,仿佛真要将人的一颗心踏碎。
国木田独步抬眼就看见前方娉婷而来的美人,似乎有点混血儿的意味,眉目如画,活色生香。
甚至让他下意识疑惑,世间怎么会存在这样的美貌?
真正的肤白如雪,微卷黑亮的长发披在肩头,五官精致又恰到好处,就是手里拎的打包袋太煞风景,满分100,现在也就只能打99了,在他的择偶标准里整体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国木田先生,你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谷崎润一郎正苦于不知道怎么和刚入社的新人交流,看到国木田居然还走神,刚出口喊他——
“啪”的一声,装着点心的熟料袋带着食物的甜香从天而降,落到光可鉴人的桌面上。
谷崎兄妹惊讶回头,眼睛圆睁,尤其是同为女性的谷崎直美,她自己便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这个人却比她还美,容光可与月争辉。
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非常不礼貌,国木田刷刷的把评分降低到及格边缘,面上仍旧保持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地询问:“这位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有。”弦无月轻轻一点头,月光石般朦胧微蓝的眼眸看向他身边的芥川龙之介,在咖啡馆外,她欣赏少年的侧脸那叫个如诗如画,进来后瞥见他的眼神就更好奇了。
那是令人恐惧的锐利视线,说是凶恶也不为过,像从地狱深处睁开的眼眸,带着庞大的恶意注视着一切。
“芥川?”谷崎润一郎挠了挠后脑勺,芥川龙之介是前几天被社里的调查员织田作之助带回来的,据说是饿晕在了河边。
芥川龙之介昨天才半通过了入社测试,他们一行人还真不了解他的过去,干脆都闭嘴把舞台交给主角,顺便心里还有点暗戳戳的小八卦。
芥川皱着淡到几乎没有的眉,眼神惯性凶狠中染上迷茫,好像有些纠结地说:“在下……并不认识你。”
弦无月回想起那生死一线心头还有些发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纤秀的脖颈,说:“但我认识你啊,你前几天冻晕在河边。我想救你结果差点被你身上冒出来的东西砍掉脑袋,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了,我就把你交给了一个看起来很社畜的大叔,你……”
“不对。”少年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哟呵,这么凶的吗?
弦无月双手怀抱,正面刚了回去:“哪儿不对了?”
芥川龙之介用不带感情的声线纠正道:“在下是饿晕的。”
呃……那你很棒棒哦!
弦无月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少年郎,无论世界如何让人失望,有些东西是必须坚守的,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可以用四个字概括——不能饿着!!!”
说着,她开始翻桌上的打包袋:“我刚好要去楼上武装侦探社送点心,给你一盒尝尝,在中华街买的,特别甜!”
面前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指尖晕着淡粉,每一处的弧度都美妙而柔软,而她掌心托着一个包装得四四方方的精美礼盒,眼里是干净澄澈的浮光,宛如拨开云雾见到的第一缕月色。
芥川龙之介愣住了,这样被陌生人毫无保留地释放善意,他只遇见过两次,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遇到,一次是被织田作之助带回侦探社,一次便是是现在。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去侦探社送点心?实不相瞒,我们都是侦探社的社员。”国木田独步抓住重点,给自己挣了个露脸的机会。
弦无月手举酸了,就把礼盒放在桌上,转而回答他的问题,盈盈一笑道:“真巧啊!我是因为撞到名侦探先生,把他的点心撞翻了,然后答应赔给他。但后来过河想救芥川把脚划伤了,就拖到了今天。”
“是这样啊!但乱步先生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来。”谷崎润一郎搭腔,说到名侦探,他也只能想到社里的那位了。
弦无月也不知道他说的乱步先生到底是不是那个被他撞到的青年,但既然他都说了,那她也就姑且信了。
“居然不在。”她鼓了鼓粉嫩的脸颊,遗憾得不要不要的,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就是为了勾搭可爱的名侦探吗?
美人鼓腮帮子,那叫什么?
古称娇憨,近说卖萌。
更别说她还目光幽怨,简直让人恨不得飞去九州岛把出差的什么名侦探给抓回来哄她开心。
弦无月郁闷啊!早知道名侦探大可爱不在,她就跟幸村精市逛美术馆去了,白跑一趟,有点亏。
而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咖啡馆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送来不知道谁点的热烘焙茶和红豆年糕汤,却不幸脚下打滑,慌乱间撞到弦无月。
更不幸的是,女服务员的身体大幅度后仰过去,盛放着茶和年糕汤的托盘随之飞起,汤汁飞溅,目测遭殃的绝对是弦无月。
但一道黑影雷霆般划过,芥川龙之介神速反应,勾住弦无月的腰肢阻止了她往前扑街的趋势,顺便被淋了满背的热汤。
谷崎和国木田的反应也不慢,但却不是为了救人或者察看芥川的烫伤情况,而是为了杀掉芥川。
因为他爆发出的转瞬即逝的恐怖杀气。
原本想打道回府的弦无月突然改主意了,名侦探大可爱不在,这不还有个超凶的恶犬吗?
别忘了,她可是个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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