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烫到没有?快把衣服脱下来。”
看到少年背后冒出白汽,弦无月心疼死她刚看上的小可爱了,伸手就要扒人家衣服。
“不用。”芥川龙之介受惊似的连连后退。
“怎么不用?黏糊糊地穿着也不舒服啊,这个时候就不要任性了,乖乖把衣服脱下来。”弦无月纤白的手指握住少年的衣襟不放,别误会,她绝不是馋人家身子,纯粹是出于关心,出于关心而已。
芥川龙之介本能地抗拒这样过分的热情,而且总有一种衣服脱了就再也穿不上的错觉,不能脱,死也不能脱。
恰好在这个时候咖啡馆的门打开,门框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高瘦的男人慢慢踱步走到课桌前,声线毫无起伏地向店员点了一份辣味咖喱,然后顶着一张胡子拉渣没睡醒的脸和国木田独步交谈。
是那个带走芥川龙之介的男人。
弦无月龇牙:“他……也是侦探社的社员?”
谷崎润一郎:“当然,织田先生很强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弦无月陷入了沉思,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看来她也可以加入侦探社咯!谁能想到她这样的馆藏花瓶其实是个实力派呢?她在某些方面,真的超勇。
就在弦无月想东想西的时候,芥川既没有准备动作也毫无杀气地放出必杀的布刃,那是他的异能操纵衣服化作的致命武器,悄无声息地逼近织田作之助的脖子,如果命中,他的脑袋就可以咣当落地当球踢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又丧又废的织田作之助仅凭一把用餐的银勺便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芥川恐怖的杀技,看得弦无月把惊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愿称之为绝活啊!
哎妈呀!刺|激,弦无月一拍大腿,更加坚定要赖在侦探社的决心,不过,织田作之助……
等咖啡馆的闹剧暂时落幕,弦无月提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像条漂亮的小尾巴,乖觉地跟着侦探社众人坐电梯去四楼贴侦探社的办公室。
芥川龙之介刚才就注意到,她的双手娇嫩细腻,掌纹浅淡,当真如同白玉雕琢,手袋勒在她掌心陷下去一道绯红的痕迹。
弦无月却是一肚子坏水咕咕冒泡,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最终定格在一头小黄毛的国木田身上,斟酌着开口:“国木田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侦探社是专门从事军队和警察这类危险工作而成立的侦探集团,对吗?”
漂亮乖巧的小狐狸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趴在陷阱的另一边悠悠地等人跳坑。
国木田独步站姿笔挺,扶了扶眼镜,一板一眼地答道:“是的,小姐有什么事需要侦探社效劳的吗?”
上钩了!
弦无月背后隐形的狐狸尾巴摇得欢实,开门见山道:“我想委托侦探社保护我的人生安全,因为我正在被港口黑手党追杀。”
港口黑手党,以港口作为势力范围的凶恶犯罪组织,是比这座城市里黑社会的阴影更加黑暗的危险团体,简直就是这座城市的阴暗面本身。
一行人颇为惊讶,似乎难以理解这比温室娇花还柔弱的女人是怎么跟港口黑手党扯上关系的?
而她还表情风轻云淡,感觉跟开玩笑似的,但这是开玩笑吗?
弦无月的亲身经历告诉她,这不是玩笑,鬼知道森鸥外抽的那阵风!
“叮——”
电梯厢门打开,众人才如梦初醒,一一走出去。
织田作之助双手插兜,表情跟神游太虚似的:“啊?小姐为什么会被港黑追杀呢?”
“可能是因为……”
弦无月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长发,乌木般漆黑的发丝缠绕在雪白的指节上,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知道他是个幼|女控的老变态吧?还有照片为证。”
“啊!!??”
国木田开门的手生生顿住,脸皮抽搐,其他人面面相觑,幼|女控老变态?他们用尽洪荒之力也只能想象出一个腆着大肚子满口黄牙的地中海大叔!港黑首领长这样???
没见过港黑首领的几人:呕
维持着微妙的沉默,弦无月跟着众人走进侦探社的办公室,窗明几净,两个长方形的室内花坛,绿意盈盈。
弦无月坐在接待室的真皮沙发上,接受诸位或明或暗的打量。
织田作之助端给她一杯清茶,木着张脸问:“据我所知,港黑首领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名字都没有流出,小姐怎么拍到的照片?”
弦无月道谢,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嘟嘴吹了吹,淡定道:“因为我曾经差点被他猥亵!还好我当时已经过了十二岁的生日,那个变态的狩猎范围在十二岁以下,后来我成了他的秘书。”
天地可鉴,弦无月上述的字字句句,包括标点符号都是真的,她十三岁回日本念书,刚开学不久就遇到了当时还是首领私人医生的森鸥外,还被迫认下当时的糟老头子首领当爷爷,开启了她倒霉催的黑手党生涯。
她仰头喝口茶,唇上被是茶水滋润,如同带着晨露的玫瑰花瓣,接着说:“四年半前,我离开横滨去了意大利,前几天才回来,刚到酒店不久就遇到刺杀,不然我也不会跑到那个小公园,遇见你。”
织田作之助坐在弦无月正对面,但织田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口中的“你”,不是指他,而是一边已经换掉脏衣服的芥川龙之介,后者明显听到了,捂嘴清咳,目光依旧凶恶。
害羞了?绝对是害羞了!!
弦无月全当没看见人家凶神恶煞的目光,自顾自就认定连侦探社社员都隐隐惧怕的芥川是害羞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
“虽然我现在被朋友收留了,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我不能连累他。所以我想委托侦探社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已经“连累”幸村一周的弦无月说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坦坦荡荡得像个在外吃喝嫖赌回家锅碗瓢盆的正人君子。
“我想委托他。”弦无月指向芥川,狐狸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后者抬眼迎上她灼灼的目光,有些懵。
弦无月又当他害羞了,软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在横滨待太久的,最多一个月。我很听话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绝对不会乱跑。”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就算乱跑死掉了,责任也在我。”
国木田和谷崎暗戳戳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新人芥川龙之介虽然通过了入社测试,却没有合格,他的入社作为了保留事项,要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考察他的品行是否符合侦探社贯彻正义的护民精神。
他俩正愁着怎么考察呢?弦无月就送上门来,得,这门亲事……不对,这门委托,他俩同意了!
国木田独步大手一挥,拍了拍新人的肩膀,朗声鼓励道:“芥川,这是你加入侦探社的第一份委托,好好干!”
芥川龙之介目光沉沉,完全压下了五官的精致漂亮,他答应加入侦探社其实另有目的,为了杀死四年前带走他妹妹的黑衣男人,也为了找回他的妹妹,芥川银。
可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抬头可怜兮兮望着他的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保护她一个月而已,他都找了四年半了,一个月,他等得起,全当是偿还她当时在河边的恩情。
“耶~”计划得逞,弦无月差点膨胀炸了,赶紧拍拍脸,做好表情管理。这儿人多她万一笑裂了,那多毁形象,她还是要脸的好吗!
“对了,国木田先生可以去洲际酒店一趟,帮我取一下行礼吗?我的护照手机钱包都在那里,当时跑得太急,什么都没带。”弦无月想念她的爱机了,里面可存了她不少的精神食粮,□□画小黄书短视频什么的,想想她就鼻子痒!这爱情该死的甜美!!!
弦无月一点都不担心酒店会把她的东西给丢了,开玩笑,她可是定了一个月总统套房的大客户!贼贵不说,她还一晚都没睡过。
“呃……弦小姐是打算住在这边?”
“对啊!我还要和龙之介住一起,这样方便他保护我。”弦无月眨眨眼,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国木田操着一颗老妈子的心,他倒不是担心弦无月会对自家社员做什么。他是怕自家凶巴巴的新人像对付织田一样,一截布刃就把人脑袋割下来,他并不觉得芥川会对女性会有绅士风度。
“那就这样吧,国木田你们刚才不是带着芥川去买家具了吗?再带他们去员工宿舍看看吧。”织田作之助才是真正的一锤定音,木讷恍惚的脸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弦无月对他却不感兴趣,起身一拍手,期待地看向国木田,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道:“国木田先生,麻烦你带路了呢!”
武装侦探社是一个各项都符合国家标准的集团,自然配备员工宿舍。
在侦探社背后的几条街外,整一栋两层老旧的居民房,室内是和风装修,弥漫着一股长久无人居住才会有的淡淡潮湿的味道。
弦无月站在室内东摸西摸,有些担心:“这房子结实吗?能抗得过几颗港黑标配的炸|弹?”
“在下也不知道。”芥川龙之介是个实诚人,不知道但可以想办法知道,下一秒,垂感极好的风衣冒出一截布刃狠狠扎在墙壁上,快得国木田都来不及阻止。
原本完好无损的墙壁呈现出大片蛛网般的裂痕,露出个洞口,还簌簌掉着石灰块,不,那不是石灰块,是钱啊!
国木田看着笔记本上的预算,心头啪嗒啪嗒地滴血,咆哮道:“新人,破坏公物,你第一个月的工资,没有了!”
芥川龙之介置若罔闻,喃喃着:“这里的墙壁确实没有侦探社的结实。”
墙壁:……说扎就扎,你问过我的感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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