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约吗?

    弦无月努力地想拔萝卜,不,萝莉,结果萝莉没拔起来,栉名安娜倒是先一步摇摇欲坠,闭上眼眸晕了过去,玻璃珠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我什么都没做啊!”

    弦无月慌张地举起手来,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小姑娘自己晕的,她无|耻归无|耻,但从来不欺负小孩子的。

    草薙出云再翻吧台,扶起软趴趴的小姑娘,神情复杂:“安娜,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栉名安娜,三年前通过一起事件才加入【吠舞罗】的异能者,其能力为高度的“感应”,并能与感应之物“同调”,另外亦能进行透视人心、过去视和预知。

    初次和赤王周防尊见面的时候,安娜也是用玻璃珠看了他一眼,然后晕了过去,现在算是历史重现。

    八田美咲把安娜送回二楼房间后,草薙出云简略地跟弦无月说了她的异能,安娜会晕倒,多半是因为在弦无月身上看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毕竟她出身港口黑手党啊,即便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骨子里也还是黑的。

    对此,弦无月只表示:“怪我过分美丽,让安娜看着了迷。”

    “谦虚是人类的美德。”草薙出云委婉地提醒她,“你好好当个人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说人话,好不好?”

    弦无月反唇相讥,末了,不怀好意地挑眉问他:“你肯定有办法让我去Scepter4探监的,对不对?周防尊受了牢狱之灾,身为他的好朋友,我不去看看,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草薙出云笑笑:“我看你是想去落井下石,嘲笑尊吧?”

    “哪能啊?我真的只是去看看他,你要是不帮我想办法,那我就只好自己打着吠舞罗的旗号去闯Scepter4了。”弦无月点着光滑的大理石吧台,摆明了如果草薙出云不想办法,她就使劲折腾给吠舞罗找麻烦。

    草薙出云头疼不已,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但Scepter4是公家机关,我也只能试试,你别抱太大期望。”

    “靠人不如靠己啊!”弦无月也是一声长叹,这就是失去力量的下场,无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明明有无数办法,却没有能力一一践行。

    换做常人还有努力的机会,她却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她本可以不必交出“虹”,但还是那句话它不会让她死,但会让她生不如死,她只是不想拖着一副病体苟延残喘,那样就太难看了。

    她早已给自己定下了死期,但在这之前,假如有人想找她麻烦,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嗯,我要那瓶82年的拉菲!”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草薙出云顺着弦无月的指尖看过去,目的地是他酒架的最上方左数第三瓶红酒,比金子还会贵重的液体啊!

    “这不是82年的拉菲,是92年的啸鹰赤霞珠干红葡萄酒。”草薙扶额,说这丫头不懂酒却一眼找到他藏品里最贵的那瓶,说她懂酒呢,所有酒在她嘴里都只有一个名字——82年的拉菲。

    也不晓得拉菲古堡红葡萄酒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我知道啊!就是那个被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葡萄酒评论家一手捧红的啸鹰酒庄嘛!据说是最优秀的年轻赤霞珠葡萄酒呢,我还没喝过,尝尝鲜呗!”

    弦无月耸耸肩,催促他:“赶紧的,把酒给我,什么好东西都给周防尊留着,过分了啊。”

    “呵,你又知道了?”

    “一看就知道,想让我出手帮忙,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我刚才答应了让你去探监……不对,让你去看尊。”草薙出云都差点被带偏。

    “这是两回事,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弦无月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如白玉工艺品般的造物,再明亮的灯光也照不见丝毫瑕疵。

    每每见到,草薙出云都深感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上天到底是对她偏爱有加。如今的美女盛装十分,卸妆后怎么也得减去三五分,唯独这个人即便身处黑暗泥沼也光芒万丈,吸引着世人如飞蛾扑火,尽管那只是皮囊而已。

    “咚咚咚——”

    继门之后,酒吧的玻璃窗又被锤得震天响。

    弦无月转头就看到窗外的名侦探,顿时气成河豚。

    好家伙!把她折腾进警视厅了,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之前买的零食点心都白喂给他了,忘恩负义的大猪蹄子!

    “酒我不要了,回—头—见!”

    弦无月撂下一句话,竟是直接发动异能力,仅一眨眼的功夫,便空间跳跃落在江户川乱步的背上。

    “好快!”刚从走到楼梯口的八田美咲惊呼,他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波动,难以想象把这样的能力用于暗杀会是一副怎样恐怖的光景。

    镰本力夫附和:“是啊,月小姐干仗从来只有一个标准——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那个……月小姐到底有多厉害?”八田美咲崇尚强者,满心满眼最强的就是吠舞罗的赤之王——周防尊。

    镰本竖起大拇指,严肃道:“很厉害。”

    “笨蛋!很厉害又是多厉害?”

    “很厉害就是很厉害啊!痛痛痛……别打头。”

    草薙出云捻灭烟蒂,懒得理打打闹闹的众人,瞥了一眼窗外渐行渐远的两人,低喃道:“新男朋友吗?多多良……”

    回忆这种东西,总是不经意就冒出来。

    弦无月遇到他们的时候才十四岁,彼时谁也不敢想象比花骨朵还娇的小姑娘会是关东地区恶名昭彰的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命运使然,他们在镇目町坐上了同一班红皮公交车,小姑娘生得肤白貌美,比现在的安娜还精致可爱,像个误入人间的精灵。

    一上车就成了焦点,让人再看不到其他景色。

    有几个不长眼的小子腆着脸往她身边凑,小姑娘为难地直皱眉。

    他正想来个英雄救美,身边的一贯懒懒散散,仿佛卡路里不足的周防尊已经趁着公交车到站,把几个不入流的小流氓踹下车去。

    别看周防尊冷漠寡淡低气压,看起来比那几个小流氓危险千百倍,但私底下喜欢喝草莓汁和草莓牛奶,说不定心里真还住着个小公主。

    “谢谢你。”

    小姑娘道谢的声音又软有甜,虽然感谢的对象不是他,但草薙出云还是相当受用,亲切地和她攀谈起来,让她彻底把恩人周防尊晾在一边凉快。

    后来小姑娘礼尚往来似的搭救了被揍的十束多多良,这一来二去大家就熟悉起来,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和多多良跟她胡侃,且混熟以后她就原形毕露,满嘴跑火车,什么都敢说,本质是个披着精灵皮疯疯癫癫的女神经,而尊懒散冷淡,也就偶尔搭腔怼她一下。

    但真的有种时光不老,岁月静好的安逸。

    直到两年后,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一天,镇目高中遭到异能者的恐怖袭击,占地宽阔的校园笼罩在异能者诡异的灰色雾气里。

    已经抽条亭亭玉立的少女以皇帝般君临天下的姿态站在他们身前,把他们彻底带入属于黑手党的世界。

    此前,他们那点小打小闹根本不算什么。

    尊在这起事件里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中成为第三王权者,拥有操纵狂暴火焰的权能,并将其赋予追随者,他和多多良。

    随后,吠舞罗正式成立。

    他们在『HOMRA』酒吧留下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合照,照片下的空白处多多良用黑色油性笔写了一行小字——

    大家在一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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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镇目町是喧嚣与安宁的结合体。

    路边的灯光冷白如雪,弦无月不依不饶地挂在江户川乱步背上,企图用手臂勒死他,但狠不下心来。

    呜呜呜,他太可爱了。

    抱在怀里真的好舒服,死而无憾啊!

    “啊啦!你快从名侦探身上下来,好重的!”乱步皱着一张包子脸,以他的宅男体质驮着四十公斤的弦无月走这么长一段路,确实太难为他了。

    “不下不下,乱步太过分了,居然把我一个女孩子送进警视厅?”弦无月得寸进尺,无尾熊似的缠着乱步,毛绒绒的小脑袋蹭到他颈间,故意呵出湿热的吐息。

    果不其然,年龄奔三的名侦探脖颈连着脸颊渗出一片绯红,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弦无月勾起唇角,亲了亲名侦探红透的耳尖,低低靡靡地笑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跟名侦探玩一场成人之间的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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