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安搭在腿上的小拳头，一点点攥紧，手背露出白白的骨节，小脸憋得通红，脖子也隐隐泛起粉润的颜色。
“嘘。”楚歌笑着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小安哥哥不是不敢亲，是害羞了。”
“对哦，爸爸说了不能随便亲女孩子，不然会变成坏孩子。”吕小航低下头，忽然很不好意思，“楚歌姐姐也是女孩子，我变坏了。”
楚歌：“……”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才没有变坏，楚歌姐姐答应了的。”常昊也憋红了脸，紧张反驳，“我们不是坏孩子。”
吕小航的眼神倏然亮起来，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对哦，楚歌姐姐答应了。”
说着，他又看着钟晏安嘿嘿笑，“小安哥哥，楚歌姐姐也会答应你的，你一会可以偷偷亲，我们都不看你。”
话刚说完他便背过身去，有模有样的假装自己没有偷看，还用手捂住眼睛。
常昊和沈子言也转过身，各自捂着嘴傻笑。
钟晏安心跳如雷，笑容明媚的少女倾身过来，漂亮干净的眼眸倒映出他写满紧张的小脸。
他攥紧了拳头复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鼓足了勇气闭上眼亲过去。
柔软的触感电流一般透过唇瓣传过来，无声无息钻入心底，原本就乱得不成样子的心跳，像是随时会冲出胸膛。
钟晏安坐回去，心虚地咬了一口苹果，红透了的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小安哥哥也亲了楚歌姐姐！”吕小航开心鼓掌。
常昊跟沈子言也转过身来，跟着一块鼓掌。
钟晏安：“……”
小破孩好烦。
楚歌笑得直打跌。
大家玩够了，吃过午饭背上背包继续上路。
楚歌依旧拎着轮椅背着背包和钟晏安，跟着吕春林父子走在后面。
钟晏安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地抱着她买来小公鸡。然而一想到自己刚才亲了楚歌，心跳就莫名加快，唇角止不住上扬。
她不讨厌自己。
吕小航昨天被楚歌的竹屋震住，今天又吃到了苹果，还给小公鸡洗了个澡，一整天话都特别多。
楚歌不时回答他的疑问，遇到自己也不认识的植物，就听专家解释。
经过在现实里和哥哥走过的每个地方，她都顺手做了标记并拍下照片，心底酸酸涨涨。
这个世界没有哥哥，但是有她和哥哥第一次徒步走过的路。
下午的行程特别愉快，如果不是摄制组安排的变态任务又开始，大家都快忘了是在拍综艺。
“今天的任务是，假设你们带的食物被顽皮的猴子抢走，或者不小心丢失，自己想办法解决饿肚子的问题。”住持人微笑出场，“出现这种情况，通常你们的手机会失去信号，暂时无法跟外界联系，你们必须得自救。”
“野生动物有也不能抓，总不能让我们喝西北风吧？”陈灵月有点恼火，“荒郊野外，怎么找吃的。”
抱怨归抱怨，她知道自己是为了钱才来参加节目，当下也认真想办法。
“附近倒是有溪流，但不一定有鱼。”吕春林也有点懵。
不让吃自己带的干粮，这太狠了。
“有鱼也不能随便抓，有些鱼也是保护种。”楚歌含笑插话，“不过我倒是认识不少常见的食用鱼。”
常野挠头，“认识也不一定抓得到。”
“那你们慢慢想办法，我今晚吃叫花鸡。”楚歌说的非常随意。
钟晏安低头看着怀里已经蔫了的小公鸡，唇角抿出浅浅的笑意。
还真是实用至上。
站在工作人员中的秦准，差点给她跪下去。
中午那会她一个人蹭蹭蹭跑了好远，去给安仔买鸡，温情的戏码还没过，她竟然就要吃鸡了？
她考虑过安仔幼小的心灵吗？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陈灵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楚歌肯定一早知道这个任务的内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不是这么回事。”吕春林帮楚歌说话，“她是买来给安仔玩的。”
钟晏安抬头看着陈灵月，眼底暗暗沉沉。
陈灵月？他记住她了。
“陈姐你要是这么想，这只鸡给你了。”楚歌浑不在意，“拿去吧。”
陈灵月有点懵，“我不会杀鸡。”
吕春林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无奈耸肩，“我也不会。”
“别看我，这种事都是保姆做，我不会。”常野举手投降。
楚歌扬了扬眉，脸上绽开爽朗大方的笑容，“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和安仔先吃。”
节目组设置这个环节，主要目的不是刁难他们。
而是想通过节目告诉观众，野外溪流中有很多鱼也是保护种类，有些野外种群甚至已经灭绝。
陈灵月会那样想其实很正常，但是她刚才的反应让人很不舒服。
那种带着鄙夷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
之前拍《狂徒》赵璇嫉恨原主尚能解释是不想原主走红，陈灵月跟自己，就算抢资源也不会抢到一个类型。
楚歌回想起她中午忽然说收养的事，眉头深深皱起。
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忽然针对自己。
节目有台本，每天的任务并不会事先透露给任何一个嘉宾。
她去买公鸡本意只是想让安仔高兴下，他跟其他的小朋友不同，追不到蝴蝶也没法跟着好看的鸟儿跑。
别的小朋友跟爸妈撒娇，跟爸妈耍赖，他只能看着。
他虽然亲自己，其实还是很防备。
在杏林住了好几天，他除了躲自己的手，防止自己摸他的头捏他的脸时反应比较快，其他时候几乎没有反应。
像中午那样，主动说她的帽子上有虫子还是第一次。
笑的次数也非常少。
楚歌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用来防蚊防虫的塑料网，翻出工兵铲，抬起头笑看吕春林，“吕老师，我们去找些吃的，不能真挨饿。”
鸡要吃，这么多人明显不够。
吕春林笑笑，抬脚朝她走过去。
这次选的露营点在高处，四周全是树林茂密的高山，小溪的水流不是很急，为了安全起见，摄制组没让宝宝们随行。
常野看了眼陈灵月，交代儿子常昊一声，拔脚追上去，“等等我。”
钟晏安抱着小公鸡坐在轮椅上，很快成为另外三个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几个人围着他，有羡慕他晚上有鸡吃的，也有好奇鸡会不会飞走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灵月尴尬得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她刚才是真的生气，但也没想到楚歌完全不买她的账，直接就要把鸡给她。
分明是在为难她。
她也不能真的去抢那只鸡，哪怕楚歌说了要拿来吃。
陈灵月越想越恼火，背对着摄像头时，看钟晏安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冷意。
搞不好是私生子，楚歌才这么费尽周折的炒作。
钟晏安被几个小豆丁围起来，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陈灵月，发觉她的眼神不对，他皱了下眉，身上散发出阵阵冷意。
“我喜欢吃可乐鸡翅，可妈妈说可乐是垃圾食品，一个月只能喝一次。”沈子言伸出小手，轻轻戳了下小公鸡漂亮的鸡冠，“楚歌姐姐会做可乐鸡翅吗？”
钟晏安垂眸看她，好一会才将火气压下去，摇头。
“我觉得楚歌姐姐肯定会，她好能干啊。”吕小航已经成了楚歌的小迷弟，“她搭的那个帐篷好漂亮。”
“我也觉得楚歌姐姐会，可是这么可爱的公鸡吃了，是不是不太好？”常昊伸手摸鸡脖子上的羽毛，“我舍不得杀它。”
“那你一会不要吃鸡。”吕小航吞了吞口水，“我想吃鸡腿了。”
才出来一天，他就很想念KFC的全家桶了。
钟晏安抱着公鸡的手收紧，神色漠然。
楚歌是真的想吃了这只鸡，他一点都不怀疑。
甚至，他心里还有点期待，她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楚歌跟他接触过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她在袁总面前的强势和果断，让人很难相信，她当了三年演员一点名气都没有。
可是在他面前就……很幼稚。
“子言，你和哥哥们呆在这，妈妈也去找吃的。”陈灵月放下手里的水杯，笑着跟女儿说了一声，转头离开营地。
她答应参加这个综艺还有个目的，吕春林跟柳淞文曾经是古装武侠片的金牌搭档。
柳淞文的新戏就是武侠片，上周五她也去试镜了，负责试镜的除了柳淞文本人，还有吕春林以及陆行洲和行者影视的制片人。
她现在急需人气和作品，电视剧挤不进去，要是能在电影里演个有台词有剧情的配角，再好不过。
刚才自己说完那句话，吕春林明显袒护楚歌的态度，让她很受伤。
怎么说也认识了好几年。
陈灵月心事重重，赶到小溪旁，楚歌他们已经抓到了鱼，正在跟节目组的专家讨论，哪些该放哪些可以留着吃。
就连请来的野外徒步专家，似乎也被楚歌折服，不住夸她厉害。
陈灵月深吸一口气，脱了鞋袜，挽起裤腿淌水过去，“你们真的抓到鱼了？”
“楚歌用防蚊网做了个简易的渔网，抓了不少鱼。”吕春林笑容满面，“都非常漂亮。”
陈灵月扯了扯嘴角伸头看去。
渔网里确实有几条鱼，看起来非常漂亮，就是不大。
“趁着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蘑菇可以采？”陈灵月兴冲冲提议。
“野外的蘑菇最好不要吃，哪怕是蘑菇专家也不能准确分辨，哪些有毒哪些没有毒。”随行的专家否定她的提议。
“可是这几条鱼也不够吃啊。”陈灵月干笑。
“我们没打算吃鱼。”吕春林抬头看了她一眼，态度冷淡，“太小了。”
陈灵月有点自闭。
感觉好像是忽然间，所有人都在针对她。
“时间差不多了，不玩了，快出发吧。”楚歌把所有鱼放回水里，出水穿上鞋袜，仔细收起防蚊网，继续往回走。
吕春林和常野笑着跟上去，热烈讨论野外生存的话题。
节目请来的专家跟楚歌也聊得非常开心，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陈灵月努力跟上他们，听了一会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只得放弃插话的念头。
往回走了大概两百米，楚歌停下来，找到自己做的标记，领着他们掉头上山。
陈灵月抬头看去，依稀可见有几株桃树长在半山，树上结满了果实，像是已经熟透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大家摘了很多的野生桃子，边吃边往回走。
回到刚才经过的路线，楚歌又带着大家去挖山芋头，收获不小。
“楚歌，你平时没戏拍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参加徒步活动？”随行的专家汗颜，“刚才经过这里，我都没发现有芋头。”
“你要给小朋友解释为什么走这条路，没注意到很正常，我带着安仔速度慢，正好方便到处瞄。”楚歌笑容洋溢，“也不经常去，但是每次都很有收获。”
她和哥哥第一次走这条线，就遇到暴雨行李被冲走。
当年也是这个月份，他们一队人把山上翻了个遍，哪有什么她一直记得。
虽是不同的世界，地理地貌却是一样的。
也不一样，这里没有哥哥。
楚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有机会得跟你一起来一次真正的徒步旅行。”专家开玩笑的语气，“我现在都不像个专家了。”
“哪有，你比我专业多了。”楚歌语气真诚，“带着小朋友还能规划这么漂亮的路线，我就做不到。”
大家都笑起来，开开心心往回走。
陈灵月干巴巴赔笑，总觉得是节目组在给楚歌立人设。
善良又热情的豪门千金，收留被嫌弃被遗弃的残疾孩子，野外徒步经验丰富动手能力强，怎么看都是娱乐圈独一份。
立豪门人设的女星多的是，跟着钟家老爷子一起出场，登上各大报纸头条的，除了楚歌还真没别人。
当初外面都在传，钟家两兄弟为了抢孩子在梧桐道分局差点动手，说不定是真的。
只不过，他们要抢的人，是楚歌。
听说创添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握在钟晏安手里，剩下的在老爷子手里目前还没分割。
陈灵月暗自琢磨一阵，又有点后悔答应帮王杰的忙。
跟楚歌打好关系，木盒影视那么多的项目，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些小的资源。
最好还是两边都抓，一会就找机会跟楚歌道歉。
陈灵月打定了主意，忽然就不那么郁闷了。
回到营地，楚歌留下常野削桃子给小朋友吃，自己则带着吕春林去捡干柴，准备烧芋头做叫花鸡。
她算准了陈灵月不会杀鸡。
这个技能对很多人来说都没什么用，也没有学习的必要。
她也是被哥哥逼着才学会的，就是走这条线的那次。
也是那次之后，她对野外生存和徒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过每次出行前都会做足准备，也不会踏足未开放区域。
喜欢冒险是自己的事，没道理给别人添麻烦。
“上周五你怎么没去试镜？”吕春林走到人少的地方，关了麦很随意的跟她闲聊，“柳导等了你一天。”
他看过她在《狂徒》中的戏份，也觉得她稍加雕琢，会大放异彩。
“嗯？”楚歌反应过来，意识到他说的是柳淞文的新戏，顿时有些心虚，“我忘了。”
其实是不想去。
那部戏陆行洲肯定参演，她不想跟陆行洲扯上任何关系。
“你这忘性真大。”吕春林知道她没说实话，忍不住笑，“那天没有物色到合适的演员，柳导可能还会找你。”
以她的家世，如果不是特别喜欢演戏，柳导想请得动她，有点难。
“谢谢吕老师提醒。”楚歌也关了麦，大大方方问他，“柳导的片子片酬高不高？”
这次的综艺她扣税后拿到手能有一百多万，就是给秦准十万的红包，赚的也超多。
在海城能买到差不多三十平米的房子了。
爸妈现在还租房住，她就是要跳槽，也得给他们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具体我不太清楚，戏份重名气大的片酬自然要高一点，就算名气不大，戏份重要的配角，一两百万是有的。”吕春林哭笑不得，“你缺钱？”
钟家在海城不说第一富有也是第二，她是钟家千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缺自己亲手赚来的钱。”楚歌扬眉。
柳淞文亲自给自己名片，总不会让自己去演一个炮灰角色。
也就是说，片酬可能不止两百万？
电影的拍摄周期不会特别长，最多三个月这样。
这行来钱不是一般的快，难怪这么多人挤破头的想要出名。
楚歌心思电转，忍不住又说，“我回去后就给柳导打电话，上次真的忘了，接了这个综艺就开始准备行李，没想别的。”
“行，回头你联系他一下。”吕春林打开麦，把整理好的干柴抱起来，笑道，“应该够用了。”
这姑娘真的有意思。
综艺是最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真实性格的，她昨天背着背包和孩子，又带着轮椅，没见她找工作人员帮忙。
这样的女孩子有韧性，体力也不错，真的非常适合武侠剧。
就是不知道柳淞文是打算让她演女主，还是演片中爱而不得的女魔头。
他个人希望是女魔头，一定很有戏。
“差不多，够做叫花鸡了。”楚歌也笑。
吕春林：“……”
真要这么残忍吗？
带上干柴回去，陈灵月和常野用瑞士军刀弄好了桃子，几个小朋友吃得很开心，只有钟晏安看起来很不高兴。
楚歌放下手里的干柴过去，蹲到他身边，倾身过去在他耳边悄悄问，“安仔是不是想上厕所？”
离开景区就没有移动的公厕了，她们所有人都得就地解决。
他不怎么亲近常野，更不可能找陈灵月，估计是这个原因。
钟晏安的耳朵红起来，抿着唇举起手机，记事本上打着一句话：不要跟沈子言妈妈做朋友，我不喜欢她。
楚歌眨了眨眼，拿走手机删掉那句话，嗓音也更低了，“大人的友谊有很多种，等安仔将来长大就知道了。”
他非常敏感，谁好接触谁不好，他不说但他什么都知道。
钟晏安拿回手机，想起爷爷介绍的那些女孩子，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只打了一个字：嗯。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智慧。
“好了，姐姐去给你拿桃子。”楚歌说完，速度飞快地捏了下他的脸，笑着跑开。
钟晏安嫌弃低下头，脸颊迅速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朵尖上。
不是一般的幼稚。
这么想着，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楚歌拿了桃子折回来，假装自己没看到他脸红的样子，招手叫来吕春林，“吕老师，你辛苦下，挖个烧火的坑，再把周围的枯叶干草清理下，烧上水我来杀鸡，晚上吃芋头烧鸡。”
吕春林哭笑不得，“好。”
常野也跟着帮忙，不一会功夫火就烧了起来。
楚歌等着水烧开了又叫走吕春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挖坑，准备埋鸡毛和一些不要的内脏。
“楚歌，我也跟你们一块去。”陈灵月主动出声。
楚歌笑了下，没拒绝，而是拎着鸡低下头在钟晏安耳边说，“等回了海城，姐姐给你买十只，放到杏林养。”
钟晏安：“……”
他想拒绝。
可是对着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睛，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楚歌杀鸡的手法干净利落，看得陈灵月心惊肉跳。
她等着她开始拔毛了这才敢靠近过去，大大方方道歉，“刚才我不是故意怀疑你，是今天走了一天脑子都累迷糊了。”
“我没往心里去。”楚歌给了她一个微笑，继续埋头干活。
陈灵月见她态度不冷不热，知道自己刚才无意间得罪了她，心中懊恼不已。
大小姐的脾气不小。
处理好小公鸡，等着吕春林把鸡毛内脏埋好了一起回去，楚歌拿出荷叶就开始处理那只鸡，把山芋头切成小块，多余的就丢进火堆里烤。
几个小豆丁刚开始还为小公鸡难过，闻到香味全都开始吞口水。
钟晏安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楚歌，墨色的眼眸溢满了笑意。
说起来，他真的要感谢爷爷，想到让楚歌带自己回钟家的办法。
就怕他不顾安危，非要来探班。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节目录制的第六天，就在他们即将走完这条线时，陈乾那个混账开着越野车，鬼鬼祟祟地从队伍旁边经过。
钟晏安看到后座上的爷爷，心跳几乎要停止。
这是高海拔地区，他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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