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阳平离开,后面几个女生跟着跑上前,叽叽喳喳地围着王丽萍。
“真是般配咧,你两站在一堆儿就是一对儿!”
王丽萍脸跟着红了,笑打了那女生一下,“说什么呢,不害臊!”
“本来就是,你看那徐阳平,徐大才子,我就没见他和其他女生说上什么话,就你还一起回家,啧啧啧。”
王丽萍拉了拉自己的马尾辫,脸已经大红,“不跟你们说了,我上课去了。”
她心里高兴又酸涩,徐阳平人长得高大英俊,上次操场她们汉语言系和他们化学系打篮球赛,徐阳平衬衫一脱,露出只穿着背心的身材,她看得害羞,也听见了周围好多女生在小声尖叫。
她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但庆幸的是,徐阳平话少,对任何人都谦和有礼但又疏离有节,她就没见过他和那个女生待一块儿的。除了她,因为从小认识,因为同乡,时不时还说上几句话。
她总觉得他对她是不同的,但实际上也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她有些惆怅,心里埋着迟来少女的心思。
......
最近这些天是时惟茜来到这个时代感到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她挣到钱了!
这还得从时惟辉带回家的好消息说起,上个周末,时惟辉回来拿出了一块五毛钱,正是时惟茜给他的两块肥皂卖掉的钱,本意是想让他去城里试试水,没想到他转手就卖给了县城里有钱的同学,说是从外地跑商买的。
张碧翠看着那一块五欣喜若狂,她是真没想到这肥皂真好使价钱。
时惟辉还打听到,隔壁有个县叫林县的,因为挨着旁边的省,受那边的影响,管的松很多,没有手腕上带红布巾的在街上巡。
时惟茜笑他:“这林县是突然冒出来的不成?怎么和别的县不一样。”
时惟辉懒得理她,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肥皂真卖钱,还有其他同学问哩,不过他没松口多说什么,只说就这两块,那跑商不知现在在哪买卖。
时惟茜琢磨着就把这事儿提上了日程,又做了两批肥皂,找了个大木箱子装着,总共有40块,算下来成本花了3块多。
这可把张碧翠心疼坏了,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他们这里一个工分八分钱,去年到底,他们有个一千二左右,总共挣了96块,这一下子就出去三块,她心里总是担心着担心那,但小辉拿回来的一块五又让她总抱着希望,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说是隔壁的县城,但来往却不近,到了县城再转车,足足有六毛的车费。张碧翠到了这个时候脸已经白了,不去这肥皂钱已经花出去了,这去又得花出去1块2,这是前进也心疼后退也心疼。
整个路上,时惟茜见她有气无力的模样,叹气安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娘,额,狼,什么生意都得有成本,我们赚回来就是了。”
张碧翠白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但手拽着大木箱子,一刻也没有松手。
到了林县,一眼望去其实面貌和他们县城差不多。
她和张碧翠寻着人群,往人堆里望,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附近的集场,集场很大,里面的小商贩一个挨着一个占着空旷场地的位置,自发地把场地形成了五条道,人群在里面穿来穿去,挑挑点点的买着东西,声势浩大,十分热闹。
她拉着张碧翠没急着上前摆摊,在周围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大伙儿都自在地卖东西,有蔬菜瓜果,有衣裳裤子,有器具玩意儿的,她这才放下心。因为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好位置肯定是没有的,她也不准备一来就扎眼,找了一圈,最后和张碧翠在挨着最里面的一条道的边角处放下箱子,勉强挤了进去。
还没坐下,时惟茜就听见旁边发出了一声“哼!”。张碧翠很紧张,束手束脚还东张西望,听见声更是身子都僵了。
时惟茜注意到了,拍了拍张碧翠,朝她笑了笑。张碧翠手心里都是汗,她一辈子呆在三台村,从没干过这个,听着小辉说得那些,虽然说是这里管得宽松,但总是提心吊胆,手心里全是汗。见闺女朝自己笑,这还是为数不多闺女这么安抚自己,奇异地倒真的放松不少。
时惟茜转头看过去,旁边是一个卖编织竹筐、竹篮、筲箕等的大爷,此刻正坐在一把竹椅上,沉着脸斜眼看她们。
时惟茜笑道:“大爷你好,我在旁边挤挤,卖点做好的肥皂。”和你卖的可不冲突啊。
大爷瘪嘴啧了一声,道:“我又没说啥,你卖呗。不过我可丑话说前头,我什么位置,有多宽都记得,你别蹭着蹭着越占越宽挡我的地儿,不然我给你摊儿掀了!”
时惟茜:“我就一个箱子,占不了多大的地儿。”这大爷说话冲是冲,到底还是没阻碍什么,她也没过多搭理。
张碧翠见摊儿摆下了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因为位置偏且肥皂这玩意儿有专门的地方卖,这突然冒出来的,大伙儿心里抱着疑虑,并不知道优劣,能瞧上两眼的也没上前过问,过了一两个小时,竟是一块肥皂也没卖出去,张碧翠不禁又有些着急。
“这可咋办呐,别是卖不出去了。”想想花了这么多钱,张碧翠刚松了的气又提了上来。
时惟茜心里也有些急,她前世调香制香,有专门的销售部门,这样的场景她也没遇见过,正在想办法时,旁边的大爷这时却开口了:“你们不是这里的?”
时惟茜转头,笑着说:“我们是村里来的,没怎么进过城。”
“这玩意儿真你们自个儿做的?”
张碧翠低头看着肥皂,时惟茜说:“嗯,我以前在厂子里学过,做起来倒不难,只是有些费时间,费工夫。”
大爷拿出大茶壶喝了口水,语气颇为质疑:“可这谁晓得,你这看着是肥皂,谁知道能洗衣服不?”
张碧翠这会儿倒是肯开腔了:“咋个不得行?我自己就在用。”
时惟茜听完大爷的话,眼睛一亮,立马站了起来,对张碧翠说:“妈,你在这守着,我出去一趟。”
张碧翠急了,连忙拉住她,脸上全是苦色:“你干嘛,这可不是...你别乱跑!我一个人怎么行?”张碧翠自己没有察觉,不知不觉中,她其实渐渐开始以时惟茜为主心骨了。
时惟茜耐心安抚道:“没事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一块8毛,其他的不用多说等我回来。”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大爷,甜甜笑道:“谢了大爷!”
大爷垂眸喝茶,‘嘁’了一声,“谢我啥子,别想着套近乎。”
张碧翠僵直地坐在原地等时惟茜回来,过了大约20分钟,终于见人回来了,于她庆幸地是没有人上前问。见时惟茜提着一大桶水,手里还拿着一大块脏兮兮的破布,站起来接过去,疑惑道:“你去买的?”随即又是一阵心疼钱:“这时候你买这些干嘛!”
时惟茜笑得狡黠,“妈,你就坐着放心吧,等会儿我们肥皂就卖出去了。对了。”说着,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大馒头递给她,“要到中午了,饿不饿,现在先将就着吃这个。”
张碧翠接过大白馒头,一直紧张着,劳累半天,她一时真饿了,心里更是甜滋滋的,闺女如今是真的开始懂事,知道疼人了!
时惟茜转头看着大爷,又掏出一个馒头,“大爷,给你带了一个,别嫌弃。”
大爷没接,看着她:“你给我干嘛,我都不认识你。”
时惟茜道:“嘻嘻,是我马虎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时惟茜,这是我妈张碧翠。这下认识了吧,给。”
她的语气自然,大爷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好笑的,看着她还真接过了馒头,话里却依旧强硬:“吃了馒头也不能占我地儿。”
“不会的,我在这儿还帮你看着地儿呢。”
大爷吃了口,随后才道:“我姓张,记得叫我带着姓儿。”
时惟茜点头,“好咧,张大爷。”
之后时惟茜也吃了两口,随即把水桶放在旁边,把那张破布浸在水里。站起来,抚了抚衣服,清了清嗓子喊道:“卖大块肥皂咧!干净清洁,一块肥皂全解决。大伙儿不信可以现场洗洗试试,一洗就白!更有柑橘香茉莉花香两种!”
张碧翠听着女儿喊吓了一跳,但立马也反应过来这桶水是干啥,看着女儿大声叫喊,也开始来劲儿,大胆站起来跟着吆喝了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就开始有人上来问价,时惟茜拿出一块肥皂现场就开始搓洗,一股子柑橘香味飘出,脏布还真干净了。
路过的人都挺惊喜的,这股子味儿好,听说一块8毛立即心动了,县里的肥皂也就这么一半儿就卖6毛,这个头是真的大。来人上来亲自搓了搓脏布,立马就买下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有两三人围着要试一试,见有人围着,后面路过的人也开始时不时看两眼,之后的买卖就顺畅多了,虽说是临近中午,但仍是卖出了12块肥皂,一下就有了9块6毛。
两人一直待在这儿,下午4点左右因为要搭车回去,只能收摊,算下来一共卖了28块肥皂,还剩11块好的,一块试用的,总共得了22块4毛。
张碧翠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还是被这个金额吓得说不出话,这就有22块4了?!
这一天她过得跌宕起伏,此刻才算完全放下心。22块4!老天!这才半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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