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晏到了片场后，沈行君第一个冲上来，瞧他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神态，齐晏连认错的话都想好了。
“你和祁遇怎么认识的？！”
齐晏卡壳。
奇遇？
什么奇遇？
“别装傻！”沈行君没那么好骗，“就是那个律师！”
齐晏恍然大悟，“是阿泽介绍给我的，我们还没正式见过面。”
沈行君黑成锅底的脸露出一丝迷茫，“他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沈导注意用词。”这话齐晏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搞啊，“他是阿泽的律师，仅此而已。”
沈行君爆粗口，“不要脸的玩意儿！”
齐晏：“……”
骂谁呢？
信不信我让阿泽撤资。
“知道了。”盘问完毕，沈行君转身走人。
盯着沈导的背影，齐晏终于发现了反常的地方——走路慢吞吞的，手还扶着腰。
明白了。
被日了。
同道中人啊。
还没等齐晏笑，对方又折回来，拍在他掌心一张名片，“给你！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代价太他娘的惨重！
莫名其妙当了回红娘的齐晏把名片翻过来。
锃光瓦绿的名片正面印着两个字，齐晏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瞧明白：祁遇。
背面印的是一句话：人帅活好，一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而且整张名片还带着一股子不好形容的香味。
这确定是一名律师的名片，而不是用做某种用途的东西？
头一次，齐晏觉得阿泽有些不靠谱，但还是收好了。
接着去化妆间化妆。
“心情好点了吗？”赵姐一边给他化妆，一边关心地问。
齐晏缓缓点了下头，没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沈导说你心情不好，特意给你放假出去散心。”赵姐继续道：“在这个圈子待下去，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你得学会不在乎才行。”
原来如此。
“嗯。”齐晏没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谢谢赵姐。”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跟阿泽还打视频电话来呢，心情贼好。
“齐哥，吃早饭吧。”妆化到一半，孙琳琳拎着烧麦跟粥走了进来，把它们放到桌子上。
齐晏意外地“嗯？”了一声，“不是跟你说不用买我的那份么。”
他一会要吊威亚，一大早上怕来回折腾反胃，所以不想吃早饭。
“你跟顾总说吧。”孙琳琳委屈地扁扁嘴，“顾总说我要不买，他就扣我工资。”
虽然多半是吓唬，但孙琳琳也不敢不听。
齐晏哑然失笑，“我知道了。”
“行了，你先吃饭吧。”将假发戴好后，赵姐笑着说：“戏服吃完了再换。”
齐晏打开装烧麦的纸袋，“赵姐吃吗？”
“不用，我吃过了。”
什锦素馅的烧麦吃起来一点也不油腻，而且很鲜美。
齐晏很快就真香了，吃完一个又一个。
一旁的孙琳琳见齐晏吃的那么香，忍不住道：“顾总特意嘱咐我不要买肉馅的，说怕腻得慌，你吃不下。”
当然以顾泽的性格撑死只会说一句，“买素馅的。”
但包涵的意图很好猜。
孙琳琳第一次觉得，看上去冷若冰霜的顾总其实也是个暖男。
就是分人而已。
相隔千里，依旧能让他感到暖心。
齐晏眉宇间全是笑意，拿出手机看了下，8：54，这个时间阿泽应该还没睡。
【齐晏：［图片］】
是被咬了一口的烧麦。
【顾泽：好吃吗？】
【齐晏：好吃。我都吃四个了，胖了就怪你。】
【顾泽：不多，不胖，多吃点。】
齐晏忽然想起一句话：有一种瘦叫妈妈觉得你瘦。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阿泽非常喜欢投喂自己，什么好吃的都往他嘴里塞。
【齐晏：我是艺人，身材管理非常重要！】
【顾泽：嗯，多吃点。】
齐晏：“……”
【齐晏：吃胖了会被骂。】
完了又拿起个烧麦咬了一口，哪里有半分怕被骂的样子。
【顾泽：谁敢。】
又不用你养。
吃完烧麦，换好戏服，齐晏出了化妆间，跟从隔壁化妆间里出来的周依柔撞个正着。
俩人这次的battle，无疑是周依柔输了。
但输了不等于完了。
她发的那条澄清微博齐晏大致看了眼，很长，1000多字，剔除无关废话后，关键信息只有两点。
第一，她识人不清，没看清自己助理的真面目，很震惊、很难过，并且已经换了助理。
第二，后退那半步是拍戏需求，当时两人离的太近了，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从头到尾，只字未提自己粉丝辱骂、人肉齐晏的事，道歉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这条微博只要发出来，就一定会有人信，再不济还能买水军控评，只要脸皮厚点，心态好点，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当然齐晏也不指望周依柔跟自己道歉，因为他不会说没关系。
四目相对，周依柔笑的很开心，颇为不解地问：“顾总怎么没帮你出气呢？”
因为齐晏压根儿就没跟阿泽说。
“网友帮我出气就行了。”齐晏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阿泽很忙，这点小事还不配他出手。”
不过阿泽如果真插手的话，以他的行事风格，估计就直接封杀了。
简单粗暴。
周依柔被呛的说不出话，丢下句“走着瞧”就走了，身后跟着一位崭新的助理。
孙琳琳在她走远后直接笑出鹅叫。
齐晏无奈的摇头，“这么好笑？”
“对啊。”孙琳琳勉强止住笑声，“看她吃瘪我就开心！”
“不过齐哥你还是得小心点。”想到最近几天剧组里的传言，孙琳琳忧心忡忡道：“我听说她找了新靠山，有钱又有势，可厉害了。小心她找你麻烦哦。”
怪不得如此狂妄。
沈导换掉她的计划十有八九也泡汤了。
“没事。”齐晏不在意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反正没他家阿泽厉害。
有阿泽在，他就永远有退路，且永远不会退到悬崖边上，所以什么也不怕。
吊了一上午的威亚，终于到了吃盒饭的时间。
饥肠辘辘的齐晏拿了份盒饭准备找个地方开吃，冷不丁听到沈导的咆哮：“你这个逼怎么又来了？！”
循声看去，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步步逼近沈行君，穿着一件草绿色大衣，衣摆随着走路荡来荡去。
人看上去也浪里浪荡的。
别的不说，单看衣服的颜色，齐晏就知道他是谁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沈行君已经开始嗷嗷喊上了。
“齐晏！！齐晏！！！”
杀猪一般。
齐晏拿着一口没吃的盒饭走过去。
“你就是齐晏啊？”对方立刻把注意力放到齐晏身上。
即便他戴着墨镜，齐晏也能想象出那种眼神，轻佻中带着打量，“你好，祁遇先生。”
祁遇摘下墨镜，另一只手依旧紧抓着沈行君的手腕，“收到我的名片了？”
“收到了。”
“什么事说吧。”
齐晏把人肉那件事大致说了一遍，“我想起诉他。”
“就这？”祁遇一脸难以置信，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知道我有多值钱吗？价值不过亿的委托我鸟都不鸟的！”
这话虽然听着夸张，但齐晏相信了。
毕竟是跟阿泽认识的。
“顾泽这个傻子！”祁遇被气够呛，掏出手机就要给他打电话。
齐晏急忙阻止，“他在A国，这会那头是凌晨，你等晚上再打。”
祁遇睨了他一眼，眼神玩味，“你跟他什么关系？别说是普通朋友，我可不信。”
“他是我男人。”
承认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既然也是阿泽的朋友，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祁遇侧头看着还在拼死挣扎的沈行君，der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多坦诚。”
沈导演输出全靠吼：“你他妈放开老子！！”
祁遇不为所动，凑到齐晏面前，睁着一双凤眼好奇地问：“他鸟大不大？活好不好？一晚上几次？”
齐晏：“……”
我还是换个律师吧。
换是不可能换的。
最后两人签署了一份律师委托书，这件事就全权交给祁遇来处理了。
“看在咱俩也算同姓的份上，给你打个对折。”祁遇伸出手，“代理费500万。”
“……”齐晏：“我没钱，你朝阿泽要吧。”
“没钱给别的也行。”
“我不卖身。”
祁遇趴在桌子上笑的不能自理，头顶上那撮绿色挑染一颤一颤的。最后站起身，走到门口冲齐晏挥挥手，“拜拜，有进展了再联系。”
还行。
齐晏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有时候融入一个圈子真的很简单，几句话的事。
“草泥马那是老子的盒饭！！！”
沈导的咆哮再次响彻整个剧组。
晚上收工后，齐晏跟孙琳琳等在一旁准备搭剧组的车回酒店。
一阵音浪声突然破空而来，接着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大家跟前，车里的人没下来，看不清样貌。
但看着周依柔坐进那辆车子后，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跑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应该就是他。”孙琳琳小声道。
“嗯。”齐晏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吧，搭顺风去。”
孙琳琳吹彩虹屁，“齐哥你可真淡泊名利。”
“不喜欢跑车就是淡泊名利了？”
“不是啊，”孙琳琳摇头，“是你给人的感觉。不穿名牌衣服、鞋子，也不戴奢侈品，像个……勤俭节约的老干部！”
老干部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抬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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