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拉怒气冲冲地闯进魔咒伤害科的办公室,克莱尔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一分钟之后,整个魔咒伤害科都通过维奥拉的大喊大叫得知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即将在六月底辞职回到美国生活——原本她只和皮尔斯·阿斯克勒讲过的。
“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维奥拉,”克里斯蒂娜精疲力尽地说,她有点应付不过来维奥拉和克莱尔的一连串质问,“肯希已经痊愈了,伊法魔尼发来了入学通知,而且MACUSA的魔咒伤害研究所给我发来了邀请函——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到我的祖国去呢?”
(注:MACUSA,美国魔法国会)
“我到底有多么自大,才会认为我可以成为你留在伦敦的理由?”维奥拉一字一顿地说,“在这过去的四年里,你始终抱着一颗终将会离开的心和我相处吗?”
“我以为我会是你留在伦敦的理由。”菲利克斯·汉森伤感地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雷鸟。
“呃,我以为……我也是?”克莱尔犹豫着说道。
然而不管是克里斯蒂娜还是维奥拉都没有理会他们两个。
“我从来没有想过定居在伦敦。这里阴冷、多雾——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加利福尼亚燥热的阳光和马萨诸塞明艳的五月花,”克里斯蒂娜放轻了语调,“我试着留下来,这两年里我一直在劝说自己留在伦敦,是伊法魔尼寄来的录取通知让我更想回去了。我……我想要肯希和我一样,去伊法魔尼上学,她最好也能在地精学院……”
“既然你已经勉强了自己两年,蒂娜,”维奥拉强硬地打断了她,“回去吧。如果这是你真正想做的,那你走吧。”
“可是霍格沃茨才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克莱尔大声叫着,菲利克斯·汉森疯狂地点头附和,克里斯蒂娜依旧没有理会他们。
维奥拉转身想要离开,克里斯蒂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分居两地不代表断绝关系,维奥拉,我们依旧可以——我们可以写信,”她的语气近乎于哀求,“我可以申请国际门钥匙,维奥拉,或者……你可以试着应聘梅奥诊所的工作——”
“你怀念你的家乡——所以你要我陪着你远赴美国?你这是什么可笑的逻辑?”维奥拉恼火地说,“我说过了,你走吧。你说过MACUSA的工作或许是你这一辈子以来最好的机会,所以我不再挽留你了。难道你要我欢送你离开吗?我做不到,蒂娜,我只能愤怒地、痛苦地看着你离开,然后祝福你在工作中一帆风顺。即便你会和我一样孤单,但是你拥有光明的未来。”
“所以,”克莱尔凑到了菲利克斯·汉森身旁,小声问道,“MACUSA的魔咒伤害研究所究竟是个什么部门?”
“MACUSA下辖的国立研究院里最出名的、也是规模最大的一个部门,所有最聪慧、最有实力的巫师都被聚积在了那里,”菲利克斯的语气中有点嫉妒的意味,“那里是推动巫师的医疗水平发展的地方。”
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辞职的事情几乎可以算是板上钉钉,自从确定了没有任何挽留余地后,维奥拉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没有愤怒地绝交,也没有伤心地哭泣,她平静得像是即将与出门旅游一个星期的朋友道别那样。
克莱尔大胆地预言维奥拉与克里斯蒂娜的友谊将会迎来断崖式的降温。即便是她和格罗瑞亚这样朝夕相处七年的密友,如今一个在魔法部一个在圣芒戈,两人都需要十分努力才能维持这段友谊。
回到美国后,克里斯蒂娜或许会和维奥拉一周写一封信,然后变成了半个月一封,一个月一封……她们或许会承诺每隔半年见一次面,但是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再后来变成每逢圣诞节才会写信。两人都会认识新的朋友,拥有对方完全不知晓的新的生活,然后友谊悄无声息的迎来了终结。或许时隔多年两人会再次相见,她们会笑着寒暄,装作还很熟悉的模样,亲切地喊着对方的名字——这完全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嫁人后姓氏换成了什么。
克莱尔只花费了短暂的一个下午来感慨克里斯蒂娜离开的念头居然如此坚定,然后她就被自己那一团乱的工作扯回了现实。
萨敏·旺达的标准过高的要求和毫不留情的批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甚至觉得现在比备考N.E.W.Ts时还要难熬——至少考官不会当场进行辱骂与贬低。学生们会在考官和蔼的笑容中迷失自我,几个星期后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才会得知考官当时有多么克制才能在浓浓的鄙视之余展露热情洋溢的微笑。
迪伦有一次被骂得甚至躲进了黑漆漆的治疗师休息室里偷偷抹眼泪,当克莱尔精疲力尽地进去想补个觉时,被头顶床上的呜咽声吓了个半死,迪伦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石化咒吓了个半死。
“我——我讨厌旺达!”迪伦委屈地说,“克莱尔,你说,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做不明白的废物吗?”
“至少你昨天带来的那份小饼干挺好吃的。”克莱尔帮他揉着因为石化咒而变得僵硬酸痛的肩膀。
迪伦看起来更难过了。“是的,旺达说我是个除了烹饪什么都做不明白的废物!”
“她还说我是史上最差劲的斯莱特林,”克莱尔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说我是因为一头金发正合考官的胃口才在N.E.W.Ts中拿到了那么多优秀,说我父母怎么还没被我气死——尽管她后来向我道歉了……哦,她还说我的智商突破了人类的下限,我蠢得连赫奇帕奇都应该将我剔除在外——”
“赫奇帕奇!”迪伦痛苦地嘟囔着,“我就是愚蠢的赫奇帕奇!”
克莱尔放弃了安慰迪伦,因为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像萨敏·旺达所说的那样糟糕。
不只是他们两人讨厌旺达,就连戴维都不喜欢她。“你什么时候才能去下一个科室轮转啊?”他每隔几天就要问一遍,“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再去一次霍格莫德啊?”
克莱尔和迪伦在魔药及植物中毒科的实习时间几乎是数着手指熬过的。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数一遍更衣柜门后的表格还剩多少个小格子,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迎接充满批评与侮辱的新的一天。
事实上,当一个人被打击得没有自信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做不好了。迪伦现在深信自己在魔药方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工作对他来讲比走钢丝还要令他感到紧张和惶恐,他总觉得自己会出错——于是他出的错就更多了。
“毒参茄的哭声是致命的,这个即使是愚蠢如奥斯蒙特也应该记得,”萨敏·旺达的蓝眼睛从眼镜上方投射出锐利的光芒,来回扫射着迪伦和克莱尔,“那么,迪伦·奥斯蒙特,让我看看你今天会不会比昨天还要差劲——这位患者该怎么治疗呢?”
“呃,怎么、怎么治疗?”迪伦的额头上瞬间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克莱尔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我想……嗯……应该——可以把他送去,送去生物伤害科,因为毒参茄会哭,所以……它或许应该属于动物?是的,把他送去二楼。”
克莱尔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每天变蠢一点点,再这样下去我会直接把你劝退,”旺达严肃地说,“克莱尔·坎宁安,你可以回答吗?”
“如果您对我们宽容一点的话,那么我会回答,没有专门用来治疗听到毒参茄哭声的患者的药剂,治疗师应该根据具体情况调配含有乌头、牛黄、无花果皮、草蜻棱、独活草和发酵后的毒参茄汁液。”克莱尔十分恭敬地说道,“但是您对我们过于严苛,这会让我感到很紧张,所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对不起,旺达治疗师,我也回答不上您的问题。”
“很好,”萨敏·旺达的眼睛十分危险地眯了起来,克莱尔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暴躁的女版老龄斯内普,“宽容和夸奖是留给优秀的人的,你确定你可以得到?”
“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治疗师说迪伦是他这五年来见过的最勤奋、最认真的治疗师,他还说他在最后考核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邀请迪伦去生物伤害科工作,”克莱尔不卑不亢地回答,“而我因为攻克默默然这一世纪难题而被评为二十世纪最有潜力的治疗师,”她扬着头说出这个往常让她羞愧的称号,“只有您认为我和迪伦是不优秀的,因为您不愿意帮助我们进步。”
迪伦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克莱尔竟然敢这样倨傲地顶撞这个暴脾气老太太。
克莱尔这么做导致的唯一结果就是萨敏·旺达开始对她和迪伦不闻不问。他们被当成了空气。她不再对两人冷嘲热讽,不再在查房的时候提问,甚至不再给两人安排任何任务。
“你能看到我吗,克莱尔?”迪伦有一次清晨查房的时候悄悄对克莱尔说道,“等等,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能。”克莱尔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怀疑旺达对我们两个用了屏蔽咒。”迪伦悻悻地说,“我一时间分不清之前和现在的旺达哪个更讨人嫌。”
“随她去吧,”克莱尔无精打采地说,“反正我不打算留在魔药及植物中毒科,你呢?”
“现在生物伤害科在我这儿排第一。当然,其他的科室我们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会不会有比生物伤害科更吸引我的。”
两人半死不活地跟在萨敏·旺达和另外三个主治疗师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像跟在主人身后的两条兴致缺缺耷拉着尾巴的小狗。“虽然还没有轮转到五楼实习,但是我最想在魔咒伤害科工作,”克莱尔说,“下次轮转我一定要去五楼。”
关于去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魔咒伤害科实习、关于患者变成治疗师的美好憧憬才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克莱尔就在办公室门口的布告板上看到了新的一个月的值班安排。
迪伦幸灾乐祸地劝导克莱尔一定不要丧失生活的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克莱尔的七个夜班里有六个是与萨敏·旺达一起值班的。
克莱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将要和旺达两人——只有她们两个——共处一室,又或者和她一起在休息室里打盹,光是想想这个场景就让她觉得尴尬到脸酸。
事实上,只要她能谨记之前和斯内普共处一室时的要点并灵活运用,两人完全可以相安无事地度过六个难熬的夜晚,毕竟天下所有难以相处的斯莱特林归根结底都是一个德性。
在第三个夜班的时候,魔药及植物中毒科来了一对举止怪异的中年夫妇。他们的经济条件看起来不太好,男人的长袍明显是十几年前的早就过时的款式。他陷入了轻微的昏迷,坐在轮椅上。费力地推着轮椅的女人瘦弱极了,她的神情怯懦而又警惕,这让克莱尔对他们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
“乌头?”克莱尔皱起了眉,重复着女人的话,“不小心服用了乌头?”
“是……是的,”女人眼神有些躲闪,“他喝的魔药……魔药里有乌头,他喝完今天的剂量后就陷入了昏迷……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
克莱尔熟练地用了几个检测魔咒,又伸手掰开了男人的嘴,凑过去闻了闻——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了起来。
“他喝的什么魔药?”克莱尔严肃地问道。
“就是……就是魔药,”女人含糊其辞,“里面有乌头……”
“对治疗师说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女士,”克莱尔十分强硬地说,“如果你还想让我对你爱人进行诊治的话。”
“你们真的会——真的会——”女人紧张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会为病人保守秘密吗?就像麻瓜的医生那样,会遵守职业道德,为病人保密?”
“当然。”克莱尔有点不耐烦了,“保守病人的秘密,尊重病人的信念,这是我在入职当天的誓言。”
女人招了招手,示意克莱尔凑过来,然后她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狼毒.药剂。”
克莱尔在那一秒种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她身旁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没有任何束缚的、喝了失效的狼毒.药剂的狼人。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飞速跳动,像是想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即便她的心脏在数个月前也因为“不容许任何偏见介于我的职责与病人之间,我将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的誓言而热切地、激动地跳跃着。
她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恐惧:“你们……你们为什么不从正规途径购买狼毒.药剂?”
“你不如直接问,‘你们为什么那么穷’。”女人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尖酸与疏离,“每个月要服用七瓶狼毒.药剂才有效,在我们忍受了一整年的贫穷、在他忍受了十二次缠满全身嵌进血肉的铁链之后,我们终于决定购买魔药来度过安全的一次月圆……但是我们的钱只够从药店买六瓶。他最后决定购买翻倒巷的魔药冒险一试——没想到——”
“出什么问题了吗,坎宁安?”萨敏·旺达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这是她三个夜班以来第一次与克莱尔说话。
克莱尔走过去附在她耳边:“喝了不合格的狼毒.药剂,里面的乌头加多了。”
萨敏·旺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坎宁安。”话音未落,她就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走廊尽头的药剂室,快得掀起了一阵风。
克莱尔一头雾水。“今天是……”她掰着手指数着,在意识到自己因为过于大意而遗漏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她的心脏漏了一拍,整个脑袋都因为恐惧而开始嗡嗡作响。
“今晚是月圆之夜。”她说,与此同时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那里是魔杖的位置。
紧张地注视着旺达把狼毒.药剂灌进男人的嘴里后,克莱尔终于松了一口气。
“坎宁安,这就是我不会夸奖你的原因。”旺达喘着粗气说道,她的腰佝偻得更深了,“即使你有百分之九十的优秀,但是你那百分之十的不足也会因为你的自大而被无限放大。”
沉默了半晌,克莱尔终于开口:“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旺达似乎被她的道歉惹恼了,“你只需要记住,如果今天的情况再出现一次,而我不在你的身边,你现在就会双眼空洞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有几个乌黑的洞,血甚至能流满四分之一条走廊。”
男人在服下解药后终于醒了过来。他先是用迷茫的眼神环顾四周,在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在圣芒戈后尖叫着命令他的爱人和两位治疗师离开病房。
“我们已经给你服下了有效的狼毒.药剂了,”克莱尔柔声劝慰,“你是安全的,我们也是安全的。”
男人这才安静下来。他呆滞地瘫坐在床上愣了几秒,然后掩面而泣。“我们都是安全的,都是安全的……”女人侧身坐到病床旁与他拥吻,“我会陪着你,我终于可以陪着你了……”
“真是感人。”旺达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评价道,实际上房间里的人都能听见。
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拉着克莱尔的胳膊走出了病房。“请问……”两人站在离病房有一小段距离的走廊上,女人支支吾吾地开口,“那瓶药要多少钱?”
克莱尔被她问住了。“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她说,“不过账单会在出院后一个星期内送达,到那时您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
“放心,圣芒戈允许分期。”她笑着安慰道。
“不管怎样,总会有方法的,不是吗?”女人也笑了。克莱尔看到了她那口不太整齐的牙齿缝隙间露出的一小块粉红色的硬糖,笑容当即就凝固在了脸上。
“你在吃糖?”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是的,”女人回答,“我焦虑的时候总会含一颗糖,会有所缓解——”
“你们刚才接吻了?”
“是的。”女人莫名其妙地看向克莱尔,好像她是一个热衷于窥探别人生活的变态。
“旺达!旺达——”克莱尔近乎尖叫,她跌跌撞撞地往病房跑去,猛地把门撞开,“她——她吃了糖!糖!然后他们接吻——药失效了——”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一轮圆月高悬在窗外墨蓝色的夜空中。无论是此时此刻在圣芒戈建筑物内看到的由魔法操控的假象,还是在这个已经饱含危险的建筑物外真实的星空,皎洁的圆月始终高悬,并且毫不吝啬地将柔和的月光送给每一个人。
克莱尔目睹了她人生中第二恐怖的一幕——第一恐怖是她十二岁时见到的自己家的废墟。
刚刚还面目和善的男人发出了一阵恐怖的咆哮声。他的头逐渐伸长,瘦削的脊背开始弓起,肩膀抱成一团,脸上和手上开始长毛,双手变成了爪子。他的耳朵变得又长又尖,瞳孔中蒙上了一层血腥的红色,紧绷的衣服被撕裂,他的整个身体都在疾速发生着骇人的变化。
克莱尔的尖叫和女人的尖叫混杂在一起。萨敏·旺达被吓得跌倒在地,动弹不得。她离狼人只有不到五英尺远。
狼人的变化在五秒之内就完成了,但是克莱尔觉得这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当她回过神来时,狼人正仰着头舔着嘴巴,即将对旺达发起攻击。
“快跑——跑啊!”克莱尔声嘶力竭地叫着,举起魔杖试图击倒狼人。旺达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两步然后再次摔倒在地。克莱尔的咒语没有一道起了作用,光束打在狼人身上要么被反弹出去,要么没入了他的身体但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克莱尔觉得自己在进行一场根本不可能赢的战斗——她完全无法阻挡狼人的攻击,哪怕只是拖延他一秒的行动她都做不到。伴随着牙齿撕裂血肉、咬断骨头的声音,他狠狠地咬上了旺达的左腿,然后猛地甩头把她丢到了屋内的墙角。他嘴里叼着半条腿,想走出病房,因为门口站着两个更年轻、口感更好的女人,走廊里也聚满了过来看热闹然后尖叫着四处逃窜的病人。
外面有更多的人,更多的食物,他当然要走出去,去猎食。
扑通、扑通……狼人沉重的脚步声和她剧烈的心跳声重合了,克莱尔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狼人叼着旺达的半条腿向她跑来。尖锐的獠牙下一秒就会穿过她的脖子,又或者直接咬碎她的头骨,而她无力反抗。
她想要逃跑,想要幻影移形离开这里,哪怕仅仅是摸上胸前的徽章躲进更衣室,但是她是四楼唯一的一名治疗师,她不能留下数十名毫无反抗能力的病人,她不能逃。
她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魔杖,然而像个破布袋子一样瘫倒在墙角的萨敏·旺达先她一步举起了魔杖。“轰”的一声巨响,克莱尔面前的门关上了,紧接着,它和旁边的墙壁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块厚重的石板,狼人被关在里面了。
萨敏·旺达把她自己和狼人关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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