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从眼前消失让克莱尔在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她高举魔杖,一道灰色的光束从尖端射出,将漂浮在天花板上用来照明的放着蜡烛的水晶泡变成了灰色。随即,像是光球在空中爆炸了一样,灰色的光晕飞速扩散,不到两秒,整条走廊天花板上漂浮的水晶泡都变成了昏暗的灰色。走廊内亮度未减,但是所有的物品都被笼罩上了一层阴沉恐怖的灰雾。
“黑色警报!”她哑着嗓子喊道,“魔药及植物中毒科遭受狼人袭击,请各楼层值班治疗师保护病人安全!”
在魔法的作用下,她的声音响彻整栋圣芒戈的大楼。她隐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楼上和楼下的走廊中回荡着,楼上响起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楼下也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叫喊。
她话音刚落,这栋建筑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两侧病房的房门都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响声,将病人锁在屋内。一些刚刚跑出走廊的病人也都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房门才被锁住。走廊中间通向电梯和楼梯的位置发出了一声脆响,一道布满了咒语的巨型铁门凭空出现,它阻断了任何除了治疗师以外的人来到四楼这个处于危险中心的楼层。
不到一分钟,刚刚还回荡着尖叫和慌乱的脚步声的走廊就只剩下克莱尔和那个女人了。这里安静的可怕,克莱尔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关着狼人和萨敏·旺达的病房里透过厚重的石板传出的微不可查的撞击声和咆哮声。
“要么躲进那边的治疗师办公室,”克莱尔恼火地看向身旁已经呆住了的女人,“要么勇敢一点,拿出你的魔杖,和我一起控制住你的丈夫。”
“魔杖!”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在反问,又有点发笑的意味,“我——我是个哑炮!”
克莱尔侧身向她甩出一个咒语,那女人便被一只无形的手飞速地拽进了治疗师休息室,随即,这栋建筑像是明白了克莱尔的意思一样,办公室的门迅速地锁上了。
很好。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整条走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病人们都是安全的,这栋古老的建筑会保护他们。其他楼层正在值班的治疗师或许会在安置好自己楼层的病人后过来帮忙,但是她却开始暗自祈祷,最好不要有人过来……
“霹雳爆炸!”她对着那面石墙喊道。伴随着一阵穿透耳膜的巨响,石墙被击碎,巨大的石块掉落下来,砸向地面,震得整栋楼都随之颤动。她飞快地从那个狭小的缝隙钻了进去,然后回手用了一个“恢复如初”。地上的碎石块腾空而起,石墙恢复原样。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她无法站在门口任凭狼人在里面撕咬已经失去了一条腿的萨敏·旺达。
狼人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在克莱尔走进病房的一瞬间,他就停止了对旺达的攻击,随着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克莱尔能依稀辨别出他正在向自己站的地方走来。
“坎宁安?”旺达警惕且愤怒的声音响起,“是你吗?”
“谢天谢地,”克莱尔舒了一口气,“你还活着!”
“你怎么敢——快出去——”
克莱尔没有理会旺达。从明亮处进入稍显黑暗的病房短暂地剥夺了她的视力,现在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狼人的面貌。从心底里散发的寒意和恐惧让她微微颤抖,但是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她举起魔杖,对准了狼人的眼睛——这里是比咽喉和心脏更加脆弱的地方。
“钻心剜骨!”她大声喊道。
她的咒语十分精准的射在了那通红的瞳孔上,并且奏效了。狼人跌倒在地,匍匐着,翻滚着,扭曲着身子,发出痛苦的嚎叫。
“你在做什么!”旺达吼着。
“我以为你能看出来,”克莱尔毫不客气地回应着,“我在救你!”
狼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他们的眼睛与咽喉。克莱尔六年级的时候从一本会在深夜发出嘶吼的黑魔法书籍上看到过对付狼人的方法——用银制的匕首在他们的喉结上刻下符文与诅咒,便可在月圆之夜与狼人共处一室而相安无事。那么首先,你要让狼人停止攻击,乖乖任你摆布。
而这本书籍的上一任拥有者在边角处写下了注释,或者说是心得:钻心咒是最有效的使狼人短暂失去战斗力的方法,只要你能准确的击中它的眼睛。如果成功,你会看到倒在地上的狼人;如果失败,你会获得一只无比狂暴的狼人。
克莱尔显然成功了。
以防万一,她走到躺在地上的狼人身旁,对准他的眼睛又用了一道钻心咒。痛苦的嚎叫与咆哮近乎要撕裂她的耳膜,在狭小的房间中反复回荡着,震得人头脑发晕。她挥舞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图案,低声念动冗长的咒语,一把银制的精巧的匕首出现在她掌心,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圣洁的光芒。
狼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那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克莱尔,好像下一秒就要翻腾起身将她撕成碎片,但是两道力量十足的钻心咒确确实实短暂剥夺了他的力量。
克莱尔蹲在狼人身旁,她毫不胆怯地与狼人对视,然后紧握匕首,在他的喉结上刻下古老的符文。即使只是划伤了皮肤浅表,鲜血依旧源源不断的流出。每一个字母都弥漫着刺眼的鲜血,伴随着狼人粗重的呼吸与喉结的滚动被拉扯变形。
符文的每一个字母都发挥着比魔咒强十倍百倍的威力,狼人的呼吸渐渐减弱。他看起来痛苦极了,因为银制品会让他感到强烈的灼痛感,不过最主要的是古老符文的力量,每一个字母都会让他的力量与生命力快速流失。当克莱尔用匕首写下最后一个字母的时候,狼人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死了?”旺达问道。
“不知道,”克莱尔踢了踢狼人的肚子,又附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像没死。”她转身走到旺达身边,发现她的被撕裂的左腿已经用咒语止过血了。“你还好吗?”她问道。
“死不了。”旺达说。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使用了不可饶恕咒的,对吧?”她本来想尽可能地表现出一点可怜巴巴的祈求的模样,但是话一说出口却是满满的威胁的意味。
旺达一言不发,她抬起头和克莱尔对视着,无比锐利的蓝眼睛让克莱尔有点紧张。
“听着,小家伙,”旺达终于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最后用的那一串符文是什么,但是我也知道射入狼人眼睛的钻心咒可以短暂地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克莱尔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她又有点不太敢相信。“您说什么?”她问道。
“你以为在你闯进来之前的一分钟里,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旺达反问。
两人对视着,然后克莱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喔,斯莱特林。”她拖长了声调感慨着。
克莱尔背着旺达击碎石墙走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五六个赶过来想要帮忙的其他楼层的治疗师。他们正在心急如焚地讨论着解决方法,看到克莱尔和旺达走出来后,穿着睡衣的克里斯蒂娜差点哭出来。
“我以为你死了!”她抽噎着说,“还有萨敏……哦,梅林,可怜的萨敏……”
第二天早上迪伦过来上班的时候,他万分惊讶地发现一切都变了个样。负责带他实习的主治疗师萨敏·旺达住进了生物伤害科,失去了一条腿;克莱尔·坎宁安获得了一笔高额奖金,记者们蜂拥而至,《预言家日报》的丽塔·斯基特甚至堵在办公室门口等着采访她;一个手腕上贴着橙色标志的病人被转送到五楼魔咒伤害科治疗——橙色标志意味着危险的黑暗生物;有一个病房的墙壁变成了石墙,上面的门牌也由“六号病房”变成了“萨敏·旺达病房”。
迪伦和克莱尔忙着接手萨敏·旺达之前负责的病人,他们两个一上午几乎没有碰面,直到中午用餐的时候迪伦才从她口中得知昨晚发生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所以、所以——”迪伦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说,“旺达现在是……她被狼人咬伤了……她现在是……”
“是的,”克莱尔闷闷不乐,“她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圣芒戈会给她一笔高额的赔偿,毕竟这属于工伤——而且圣芒戈还会免费提供每个月的狼毒.药剂,这已经足以让她度过还算安详的晚年生活了。”
“我居然——我之前居然盼着她早点退休!”迪伦带着哭腔说道,“我一直在盼着她离开,但是不是这样!”
“你没必要这样,”克莱尔递给他一面手帕,“我今早去探望她的时候,她还说很开心终于不用继续带两个傻子实习了呢。”
迪伦笑出了两个大鼻涕泡,克莱尔被恶心的用餐盘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被克莱尔刻下黑魔法符咒的狼人在魔咒伤害科住了足足两个星期的院,他因为符文的诅咒而变得神情恍惚、异常虚弱,但是没有任何人责怪克莱尔,圣芒戈也没有因为她用了黑魔法而给她任何惩罚。不过她还是把圣芒戈发给她的奖金转赠给了狼人和哑炮夫妇,这足够他们用来购买两三年的狼毒.药剂了。
圣芒戈没有再给两人安排新的主治疗师,因为萨敏·旺达评价克莱尔“虽然自大得可怕,但是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而且“她甚至有能力来指导愚蠢的迪伦·奥斯蒙特”。
炎热的七月份就在忙碌和疲劳中到来了,克莱尔开始逐渐将自己的工作转手交给别人,因为她月末就要去另一个科室实习了。
克里斯蒂娜订了七月末的机票,她和肯希都将回到美国去。她们离开的当天,克莱尔和维奥拉·斯图亚特、菲利克斯·汉森都前往机场送行。
这是克莱尔和汉森第一次到机场,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航站楼为什么要叫做‘致命的’”、“安检到底是怎么进行的”、“飞机为什么会飞,它又没有魔法”、“麻瓜们为什么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样一个钢铁做的大家伙”。
(注:航站楼Terminal,做形容词是“[疾病]晚期的、致命的、不治的”的意思)
“你行李箱里那些东西真的没有问题吗?”维奥拉忧心忡忡地说,“一会儿要过安检的,你知道的吧?”
“等会把箱子调成‘麻瓜模式’就可以了,” 克里斯蒂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把上面的一个按钮指给她看,“纽特教我的。”
“真的没问题?”维奥拉依旧不太放心。
“你在指望我过不去安检,不得不留在英国吗?”克里斯蒂娜吻了吻维奥拉的面颊,又给了克莱尔和汉森一个拥抱。
“我会想你的,”汉森说,“祝你在那边一切顺利。”
“记得写信!”克莱尔说道,然后她蹲下来摸了摸肯希的头,“你也要记得给我写信,好不好?我等着听你讲你在伊法魔尼的故事呢。”
“维奥拉。”克里斯蒂娜看向她,像是在期盼她也说点什么作为送别语,但是维奥拉抿着嘴,一言不发。“我走了,”克里斯蒂娜只好提起行李箱,“再见。”
克莱尔看着她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了排队等待安检的茫茫人群中。“走吧,”她说,“一起吃个午饭?”
“嗯,”维奥拉心情低迷,“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快餐店还不错。”
维奥拉闷闷不乐,看起来失落极了。在她的带动下,本来没有多伤感的汉森和克莱尔都不敢说话,三人就这样默默地并排走着,气氛完全凝固住了。
机场停车场的边缘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汉堡店,三人点了餐后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克莱尔接了杯可乐,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这个叫做‘可乐’,”克莱尔递给汉森一根吸管,“麻瓜的饮料,带汽的,你喝过吗?”
汉森摇摇头,他不太情愿地喝了一口这颜色怪异的麻瓜饮料,然后也兴冲冲地跑到点餐处点了一杯。
“你要喝吗,维奥拉?”克莱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真的走了,”维奥拉答非所问,“我现在才真切地感觉到,她真的离开了。”
“呃,是的,”克莱尔不太清楚维奥拉为什么这么沮丧,“或许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美国旅游——”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站了起来,“魁地奇世界杯!”
“什么?”
“第四百二十届魁地奇世界杯!”克莱尔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周围的麻瓜听到,但是她语气里的喜悦之情无论怎样都压抑不住,“八月十号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举行——怎么样,想不想去!”
汉森端着满满一大杯可乐回来了。“世界杯?”他看起来也很激动,“你打算去看吗,克莱尔?”
“我对魁地奇不是特别着迷,”克莱尔说,“不过这样一个世界性的体育盛典,谁不想去看看呢?而且维奥拉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美国——魔法部发出那么多门钥匙,他们不可能监控到哪个门钥匙多带了一个人离开的。”
“或许我也可以去看看你们的世界杯,不过——我可以吗?”维奥拉问道,“我是说,你们的世界杯不应该有什么,呃,麻瓜驱逐咒之类的吗?”
“哦,应该会有,”克莱尔满不在乎地说,“我会拉紧你,在你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把你绑架进我们的地盘,这样就可以了。比如你在叫嚷着什么‘我忘了关煤气’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说的‘你肯定关了’。我们能走进去的地方,你也肯定可以。”
“嘿!”汉森的惊叫声打断了她们两个,“你看!”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指向门口,克莱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克里斯蒂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弓着腰站在外面,激动地冲他们挥着手。
“你不会是安检的时候被人赶出来了吧?”维奥拉问道,往里面挪了挪屁股,给克里斯蒂娜让出了一个座位。她递给肯希几张麻瓜的纸币,让她去随便买一些爱吃的东西。“现在改签还来得及吗?”
“呃,不用改签。”克里斯蒂娜说。
克莱尔皱着眉头看着她,她总觉得克里斯蒂娜看起来开心极了。
“维奥拉,”克里斯蒂娜双眼眨也不眨地看向维奥拉,“我不走了。”像是想要重点强调这一个选择,她又颠倒语序重复了一遍:“我不走了,维奥拉。”
“我就说麻瓜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汉森叫道,“他们那么大一个安检的机器,怎么可能是摆设呢?你可以坐轮船,那里的安检听说会宽松很多——”
“梅林啊,”克莱尔来回打量着克里斯蒂娜和维奥拉,终于察觉到了她们远远不止是朋友关系,她便狠狠地在桌子下面踢了汉森一脚,“你闭嘴吧。”
“你不走了?”维奥拉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突然觉得,圣芒戈的工作也不错,”克里斯蒂娜说,“而且霍格沃茨也是很好的学校,她不比伊法魔尼差……”
“她可比伊法魔尼强多了!”汉森嘟囔着,“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不走了?”维奥拉厉声问道,“丹德莱恩,你耍我呢?”
她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声音大得足够让整个快餐店的人都听清。克莱尔和汉森两人面面相觑,克里斯蒂娜也惊讶地看着她。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我能留下来,维奥拉。”
“上帝,我当然会感到开心,但是你现在这算是什么?我一遍遍劝你,我苦苦求你,我甚至喝了一瓶魔药才能冲进圣芒戈去找你——可是你不为所动,你那么坚定地想要回去!结果现在呢?我好不容易劝自己尊重你的决定……我终于说服自己,我要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哪怕你要离开我——然后你回来了,你告诉我你不走了!”
维奥拉大喊着,她猛地吸气,刚才的话耗尽了她胸腔里所有的氧气。
“有意思吗,克里斯蒂娜?我以为你清楚你自己想要什么,看来你完全不知道!你这么草率,说不走就不走了——如果你明天又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离开——”
“可是我不会后悔!”克里斯蒂娜不甘示弱地叫着,她也站了起来,“我清楚我要的是什么,虽然这险些就晚了——但是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我现在无比清醒,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清醒!”
“好极了,”维奥拉冷眼瞟了她一眼,“说说看,圣芒戈的工作比MACUSA的工作好在哪里,你进都没进去过的霍格沃茨又比伊法魔尼好在哪里?”
“与那无关,维奥拉!”克里斯蒂娜有点羞恼,“我留下来——是因为我的朋友们都在英国。是的,美国确实是我的家乡,但是那只是一个我熟悉的环境而已……如果那里没有朋友,只有我熟悉的天气和从小吃到大的食物,又有什么意思呢?”
“朋友?”维奥拉挑眉,“仅仅是朋友?”
“还有你,维奥拉。我想要留在你身边——我在机场每走远一步,都会感受到有无法忽视的孤独将我层层包裹……我无法忍受,我想我已经不能接受没有你的生活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克服,但是直到我真正离开了你,我一步步走远,我才发现……这无法忍受。”
“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
维奥拉走上前,抱住克里斯蒂娜,把脸埋在了她肩上银色的长发里。菲利克斯·汉森也站起身来,从身后抱住了克里斯蒂娜。克莱尔想要把他拉回来,但是汉森反倒使着眼色,示意克莱尔过来拥抱,不能错过如此感人的友情。
但是下一秒,汉森的下巴就差点掉在了地上。两个姑娘在他眼前不足五英寸的地方嘴唇相接,开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他像触电一样松开了拥抱着克里斯蒂娜的手,猛地后退几步。
“你看那里,”克莱尔指了指窗外的一辆儿童脚踏三轮车,“看到了吗,你就是那第三个轮。”
(注:“third wheel”也就是“电灯泡”)
“你为什么不拉住我?”汉森怨恨地瞪了她一眼。
“我试过了,”克莱尔又指了指他那被她捏皱的衣角,“是你自己太蠢。”
“哦,女孩们,”汉森一边抚平衣角的褶皱,一边像诗人一样拖长了声调感慨着,“爱情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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