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克里斯蒂娜看起来心情极佳。“肯希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她兴冲冲地大声嚷着,“格兰芬多!”
萨曼莎也十分开心:“真是太好了!格兰芬多是最棒的学院!”
只有克莱尔察觉到了克里斯蒂娜开心里面带着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克里斯蒂娜,”她犹豫着开口,“你其实是在庆祝肯希没有被分到斯莱特林吧?这也是你一直担心的吧?”
“呃——”克里斯蒂娜的笑容僵了一瞬,“当然不是!”
“真的吗?”克莱尔嘟囔着。她没打算深究,因为她几乎敢肯定,在前几年的战争时期经常和受伤的傲罗打交道的克里斯蒂娜对斯莱特林没有任何好印象。只不过和一个斯莱特林讲“我很开心我妹妹没有和你一样被分到食死徒老家”着实有些讨人嫌。
她一走出门,迎面遇见了奥古斯塔·隆巴顿和纳威·隆巴顿。
“早上好,隆巴顿夫人!”她热情地打着招呼,“早上好呀,小纳威,来探望你的父母吗?”
“是的,”隆巴顿夫人点头,“怎么,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还只是个实习生而已——不过,是的,我在圣芒戈工作了。”克莱尔骄傲地说。
“喔,小姑娘长大了,”隆巴顿夫人感慨道,“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她随手在纳威头上比划了一个高度,不过克莱尔敢肯定自己初次见到她时身高可比那要高很多。她第一次和隆巴顿夫人见面也是在这里,那时候伏地魔刚刚垮台,她和艾丽丝、弗兰克都在魔咒伤害科住院。
克莱尔牵起纳威的手向49号杰纳斯·西奇病房走去。“弗兰克和艾丽丝还是老样子——”
“我当然知道,我们往常每个星期都会来的,只不过八月份我带纳威去他阿尔吉伯父的老家住了一小段时间,所以才没有过来,”隆巴顿夫人打断了她,“事实上,就算是我们一年不来探望,艾丽丝和弗兰克都会是这幅老样子。”
克莱尔明显感到纳威那胖乎乎的小手不安分地动了一动。“怪不得我一直没有看到你们,”她略微压低了声音,“我八月才开始在魔咒伤害科实习。”她顿了顿,“关于艾丽丝和弗兰克,我真的很抱歉……”
“你在说什么,克莱尔?”隆巴顿夫人十分诧异地看向她,“你在安慰我吗?”
“呃——”
“算了吧。他们两个这样都将近五年了,我早就接受了,”隆巴顿夫人推开房门,让纳威先走了进去,她和克莱尔站在门口继续聊天,“而且我知道所有治疗师都尽力了。要是哪天艾丽丝和弗兰克真的开口说了句正常的话,我这个老太太可能当场被吓得心脏病突发,直接死在这里。”
克莱尔扯着嘴角,做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推开门往里看去,看见纳威正侧身坐在窗边,艾丽丝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弗兰克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母子两人。三人都一言不发,偶尔能听见纳威吸鼻子的声音。
“你们有尝试过去别的医院就诊吗?”克莱尔试探着问道,“或者一些知名的魔咒研究所?”
“神秘人刚垮台的时候,美国佬派了几个魔咒伤害研究所的专家来这里进行医疗援助,”隆巴顿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狠狠地呸了一口,“‘医疗援助’?我看是趁着安定下来了寻找几个有趣的病例来试试手才对。不然他们怎么不在最危险、最需要治疗师的时候过来呢?”
“不管怎样,他们是专门研究魔咒的,总会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很多……”
“哦,那是当然,我虽然看不起他们,但是也不会蠢到当面翻白眼。他们来这里看的第一个病例就是弗兰克和艾丽丝。”
隆巴顿夫人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说了,克莱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为自己的多嘴感到懊悔。恰好从病房里走出来的纳威解救了她不知道怎么继续攀谈下去的困境,隆巴顿夫人也把目光转向了纳威。
“扔掉吧,”她严肃地说道,“难道你要把家里最后一面墙都贴满才满意吗?”
纳威手里紧紧攥着一团五颜六色的糖纸,不肯撒手,糖纸在头顶放着蜡烛的水晶泡的照耀下反射着好看的光芒。那上面还粘着一些融化了的黏糊糊的糖,纳威的手指上也粘上了很多。
“那就好好擦擦手,脏兮兮的可不招人喜欢。”隆巴顿夫人从挎着的那个红色大手袋里取出一瓶水洒在手帕上,递给了纳威。
和隆巴顿夫人还有纳威道别后,克莱尔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魔咒伤害科今天新收治了四名古灵阁的解咒员,他们在土耳其的摩索拉斯陵墓协助当地的考古人员进行探索与挖掘的时候,被其中施了恶咒的金苹果攫取了几乎所有的生命力,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巫一瞬间变成了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人。
“可是金苹果是北欧神话里的啊?”萨曼莎不解地提问。
“麻瓜的神话都是编造的,”克里斯蒂娜毫不留情地指出,“他们连近在身旁的巫师都看不见,又怎么能知晓神的故事呢?”
“所以神真的存在吗?我是说,不是麻瓜的神,是我们的神,他们存在过吗?”
“神庇佑所有生灵,麻瓜的神也是我们的神。他们既存在又不存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你愿意,神灵永远存在于你的心里。”克里斯蒂娜带着克莱尔和萨曼莎走到了走廊最末端的病房前,三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记住,”克里斯蒂娜十分严肃地说,“所有涉及到时间流逝的魔法,都是我们目前认知里最可怕的黑魔法,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最好连身体上的任何接触都不要有。”
三人神情严肃地推开房门,看到了围在一起打扑克的四个老爷爷。
“黑杰克!”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激动地跳了起来,张着没有牙的大嘴兴奋地高声喊着,“二赔三!快来下注,下注!”
“你好?”克里斯蒂娜说道。没有人理她。
“他们可能有点耳背,”克莱尔说,然后她猛地提高了嗓门,“你好?”
四个老头这才看到门口的治疗师。他们动作极其统一地推了推老花镜,其中一个开心地喊道:“早上好,美丽的姑娘们!”
“看在金苹果的份上,你收敛一点!”另一个老头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是一百岁的老头,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
“萨曼莎,你认不出我了吗?”老头委屈巴巴地说道,他脸上的皱纹因为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更深了。萨曼莎迷茫地摇了摇头。
“是我啊,肖恩·费因斯!”
萨曼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认真端详了他很久。“是你?!”她拿起克里斯蒂娜手中的病历飞快地翻着,“见鬼了,居然真的是你?”
老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给萨曼莎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果被另外三个老头拽了回去。“有我们四个老头就够了,别再多一个老太太。”
“你们认识?”克莱尔问道。
“肖恩·费因斯,和我一样是格兰芬多,比我大三届。”
“那就是比我大四届,差得有点远,怪不得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克莱尔说。
“顺便一提,我还是萨曼莎的前男友。”老头肖恩坏笑着说道,克莱尔看着他满脸的皱纹,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克莱尔和他隔空握了握手:“克莱尔·坎宁安,斯莱特林。”
另外三个老头都是已经毕业有一段时间了的,两个格兰芬多和一个赫奇帕奇,克莱尔在学校的时候都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这是要举办霍格沃茨同学聚会吗?”克里斯蒂娜转身离开,“你们先聊,不过记住,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我可不想一会儿看到两个老太太向我哭诉容颜的老去。”
金苹果被土耳其魔法部十分强硬地带走了,圣芒戈治疗师连看都没有看到。英国魔法部发出了几封信函,要求土耳其魔法部允许圣芒戈暂时代为保管直到四个解咒员恢复健康,但是全都被回绝了。
治疗一时间陷入了完全难以找到突破口的境地,就连最了解黑魔法的克莱尔都完全不清楚金苹果上附着的是什么厉害的咒语。所有人都毫无头绪。
为了让摆脱“那个老头的前女友”这样令人尴尬的称呼,萨曼莎·赫尔南多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病例上,她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查阅关于“时间魔法”的书籍,不过一两个星期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克莱尔则开始研究起了时间转换器与魔法石,而这两者都与炼金术有关。因此她每天下班都往格罗瑞亚家里跑,翻阅她家里堆满了一整间屋子的藏书,格罗瑞亚好几次十分恼火地批评她——“你这个人可真势利”。
“为什么这么讲?”她疑惑地问道。
“想想前一段时间我们联系的频率,再看看你现在这副要搬进我家书房的架势,”格罗瑞亚一边怒气冲冲地说着,一边帮她往纸杯蛋糕上洒着糖霜,“太过分了!我到底算个什么呢?”
“我的挚友与爱人。”克莱尔敷衍地说。格罗瑞亚似乎很满意她这个答案,停止了啰啰嗦嗦的抱怨,开始专注地洒着糖霜。
格罗瑞亚的话让克莱尔意识到她这段时间来确实忙于工作,忽视了身边的朋友,她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有几天没有和戴维见面了。
“我这几天工作太忙了,人头鸟身的怪物和四个老头让我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这个理由听起来不太好,难道真的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累坏了,我下班后累得走不动路”——连转个圈幻影移形的力气都没有吗?
克莱尔痛苦地拍着脑袋,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克莱尔终于走进了土耳其餐馆,迎接她的果然是戴维那惊喜中带着委屈的表情。
“我错了,”克莱尔开门见山地说,“所以,你想在天上飞吗?”
戴维已经完全接纳了克莱尔口中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做出任何惊讶或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了。“想!”他用力地点头,飞快地取下腰间系的围裙,摘下头顶上的高脚帽,“现在就走吗?”
“你不用和老板请假吗?”
“不用,”戴维无所谓地说道,“他肯定不给我假,不如直接溜走。”
克莱尔环顾四周:“但是今天只有你一个服务生啊?”
“管他呢,厨师也有两条腿,他们也能上菜。”他笑嘻嘻地像一只树袋熊一样缠上了克莱尔的手臂,两人消失在了这里。
克莱尔带戴维来到了霍格莫德。苏格兰的天气和伦敦的一样晴朗,太阳高悬在蓝天之上,日光和煦,微热的温度和清爽的来自湖面的凉风混合在一起,舒服极了。
远处的魁地奇球场隐隐传来呐喊助威声和口哨声,霍格沃茨应该正在举行魁地奇队员的选拔,这也是今天霍格莫德只有零星几个学生的原因。两人沿着小路慢慢地走着,她带着他走进了德维斯和班斯商店。
“请问有飞天扫帚吗?”
店员飞快地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眼,热情洋溢地问道:“是要给孩子买吗,夫人?我们刚好新进了一批玩具扫帚,这可是连对角巷的魁地奇精品店都还没有出售的新玩意——”
“不,不是玩具扫帚,”克莱尔没有理会戴维那瞬间就变得通红的脸颊,“就是那种普通的扫帚,最好是承重能力好一些的……”
店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克莱尔猜他一定在为没能成功推销出去昂贵的儿童扫帚而感到遗憾。
“那瞧一瞧光轮系列的吧?上市不到二十年,市场占有率就超过了横扫和彗星——”
“不如您带我看看横扫和彗星?”克莱尔说,“您看,我今天只带了五百加隆。”
店员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那您恐怕只能买一把二手扫帚了,夫人,请跟我来。”他把克莱尔和戴维带进了一个扫帚间——名副其实的扫帚间,几把破破烂烂的飞天扫帚和扫地用的扫帚、拖把甚至还有铲子歪歪斜斜地摆放在一起。
克莱尔一眼就看中了里面脏兮兮的一把彗星260。“好极了,”她指着它说道,“这把多少钱?”
“七百加隆,夫人。”
“就是它了。”克莱尔挥动魔杖,彗星260从一堆杂物里面跳了出来。店员一脸迷惑——可是你刚刚说你只有五百加隆啊?
三人回到柜台前,克莱尔取出钱包,金币从里面飞出,在柜台上堆成了四个小山。“四百,成交。”
“等等,等等……”店员彻底懵了,“我刚刚说的是七百吧?”
“是吗,戴维?”克莱尔扭头问道。戴维摊了摊手:“您说的就是四百加隆。怎么,就这么个破扫帚还想讹我们一笔?小心我告你们欺骗消费者,告你们非法经营。连我家的佣人都不愿意用这把扫帚来扫地。”
“可是——”
“唉,尽管魔法部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他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会不会为此颁布几条法律,”克莱尔笑着说,“所以,成交吗?”
可怜的店员茫然地点着头,将四百加隆收进柜子,然后鞠躬送两人出去。直到他听到不远处两人开怀的笑声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像个傻子一样信了两个穷鬼的一派胡言。
克莱尔和戴维走到霍格莫德村庄边缘,这里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葱郁的草地。她抽出魔杖轻点着飞天扫帚,眨眼之间上面的灰尘全都消失了,木质的骑杆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起来!”她喊道,扫帚十分听话地悬浮在半空中。她骑了上去,戴维小心翼翼地骑上扫帚,但是他双腿始终不敢离地。
“抬起脚,”克莱尔说,“你不相信我吗?”
“我只是在想牛顿第三定律为什么不作数。”
克莱尔身子向前一倾,扫帚便腾空而起,向前方向高处飞去。戴维发出一声尖叫,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不敢睁眼。克莱尔向上轻抬骑杆,不停地高空中爬升,再爬升。
“嘿,戴维!”她快活地大喊,“睁开眼睛看看脚下!”
脚下是泛着粼粼波光的静谧的湖泊,两旁是绵延不绝的墨绿色的山峦,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偶尔传来飞鸟的啼叫。戴维缓缓睁开眼睛,下一秒就欣喜地欢呼了起来:“酷!这太酷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像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师一样,骑着扫帚在天空中翱翔。“我是在做梦吗,CC?”他贴在克莱尔耳旁问道。
“是的,老巫婆在梦境里带着你飞呢!”克莱尔欢快地说。
她又开始向上飞去,湖面逐渐离他们远去,逐渐缩小,下面霍格莫德村庄的房屋也变得和积木块一般大小。她现在在高空之中能看清不远处霍格沃茨的全貌了。她看到了高耸的几个塔尖,就在几年前,她曾坐在北塔楼的阁楼里看着水晶球和茶叶渣发呆,她还曾在凌晨时分和同学们一起哈欠连天地站在北塔楼里吹着冷风眺望着星云。她看到了一大片茂密的禁林,热热闹闹的魁地奇球场,甚至隐约能看清禁林旁的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
“你看,那里就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她大声喊着。
“可是——你知道的,我只能看到一片废墟……”戴维沮丧地说道。
克莱尔想再飞近一点,即便在他眼中是一片废墟,她依旧想把过去七年里的趣事全部讲给他听。但是她不敢再靠近了——守护霍格沃茨的咒语或许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那我们不看霍格沃茨了!我们往那边飞,去看湖泊,去看高山——”克莱尔转头向东南方向飞去,那边有秀丽的山谷,一条蜿蜒的缎带一样的河流穿过山谷,汇进脚下的这片湖泊之中。
她在戴维的尖叫声中向下急速俯冲,当下一秒就要掉进湖里的时候猛地向上拉起扫帚,两人的脚尖和扫帚的尾巴掠过湖面,激起一连串水花,几只站在湖面枯枝上的飞鸟被惊得扑扇着翅膀飞远,刚刚还快活地跃出水面的彩球鱼也吓得不敢露头。
深邃的湖泊倒映着多彩的树林和满山的石楠,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他们被蓝天和湖面所包裹,在一片晃眼的明亮之中疾驰,上下翻飞。巨石覆盖的原野和茂盛的草地交替出现在广袤土地上,幻化成斑斓的色块掠过视野。
克莱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她欢呼着,放声大笑,一次又一次地向上飞去然后又向湖面俯冲,她很享受这种失重感带来的瞬间的紧张和无法描述的快乐。戴维也快乐极了,两人一起开怀大笑,笑声在山谷之间回荡着,很久才散去。
“克莱尔。”
“嗯?”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有多喜欢呢?”她追问道。
“你刷新了我的人生,”戴维说,“你让我的生命重新开始——所以,你自己想一想,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吧。”
“那你喜欢的是我本身,还是作为女巫的我?”
“我喜欢全部的你,而十分幸运的是,你恰好是个女巫。”
在克莱尔向下俯冲的时候,他往前凑过去,抱紧她的腰,在她耳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克莱尔只觉得心跳停了半拍,浑身发热,头脑也有些眩晕,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拉高扫帚了——两人头朝下直接载进了湖里,并且在湖里继续下坠,向更深处沉去。
在那一瞬间,耳边呼啸的风声变成了咕噜咕噜的水声,冰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紧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四处摸着,想要抽出魔杖,但是戴维始终紧紧地抱住她,正好压在口袋上的手让她很难把魔杖从口袋里取出。在水里扑腾了好几秒钟,呛了好几口水后,她终于拔出了魔杖。
“速速上升!”她大声喊道,声音消失在了水里,只看到几个泡泡从她嘴里冒出。和使用门钥匙旅行时肚脐被勾住的感觉相差无几,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拉着她冲到水面上,尽管戴维在抱着她不停地向下沉去,但是咒语的力量显然更大。湖水飞快地向下退去,紧接着,她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两人浮在水面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克莱尔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肩膀上、后背上,戴维的头发也紧贴着头皮垂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西瓜皮扣在头上。
“看你干的好事!”克莱尔愤怒地叫着。
“这能怪我吗?”戴维嘟囔着,十分委屈地拖着克莱尔往岸边游去。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克莱尔恼火地拍打着水面,一簇簇水花飞溅起来,浇在戴维的头上。
克莱尔转而开始往他头上扬水,戴维也不甘示弱地冲她扬着水,两人最后直接在湖里打了起来。“你多大了,戴维?我就问问你,你今年几岁——三岁吗?”她一边躲避着他的攻击一边大声嚷着,“你幼不幼稚?”
“是你先开始的!”
克莱尔哑口无言,她气急败坏地念着咒语,一道水柱从她魔杖尖端喷出,精准无比地浇在了戴维的头上。
“你——你作弊!这不公平!”
眼看着戴维飞快地游过来,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手臂,克莱尔立刻转身飞快地向岸边游去。两人就这样追逐着游到了岸边,湿漉漉的从湖里走出来,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岸边,整理着乱成一团的头发,帮对方揪着发丝里藏着的水草。
两人对视一眼,克莱尔看着他那丑到极致的发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们都开始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一天,”戴维揉着笑痛了的肚子说道,语调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雀跃和感激,“谢谢你,CC。”
“不客气。”克莱尔眺望着远方长满青草的山坡和逐渐西斜的太阳,“这也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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