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满就看到有一个紫色的东西超自己砸过来,她吓呆了,僵立在原地无法躲避,只来得及用手臂抱住头,然后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甩进了一个漩涡,晕晕乎乎的,伴随着一阵粉色的烟雾,她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当烟雾散去,她无措地看着眼前变得完全不一样的景象——老旧的欧洲小巷,被晚霞染红的天空,还有前方数名持枪对峙着的黑西装大汉。
一群人的动作因秋满的突然出现而暂停,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她,一个个面容严肃而狰狞,一时间,空气因太过紧张的气氛而凝固了起来。
数秒后,黑西装的大汉们突然将矛头对准了出现得十分蹊跷的秋满,纷纷举枪对准了她——
而在这时,从隐蔽的黑暗处闪现出一个人,他身手利落又迅速,在电光火石之间,用手中的□□解决了所有的黑西装成员,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血泊里。
其中一人用最后一口气在地上挣扎着,死命扭过头去,想看清这个在瞬间夺走他们生命的人。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是一双考究的手工皮鞋,不算新,但保养得当……笔挺的西装裤……外套敞开着……里头是暗黄色的衬衫……一顶爵士帽压得有点低,但以他躺倒在地上的角度,还是看到了那人的脸……
他用如同从破风箱里发出的声音,瞪大眼睛对着那个人:“里……里……里包……”
那个人微微抬手,枪口对准这个还没死透的人,在他发出最后一个音节之前,扣下扳机。
呯。
呯。
呯。
枪每响一声,秋满的身体就随之颤抖一下。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她刚刚明明是在医院的走廊上,烦恼着云雀前辈提出的交往要求,接着遇到了沢田纲吉和一个奇怪的小孩,然后……然后一眨眼她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目睹、目睹了这一场屠杀……
屠、屠杀!
她捂着耳朵,整个人抖得厉害,看着前方横七竖八的尸体,拼命压抑着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欲望。
走过来了!那个制造了这场惨案的可怕男人朝她走过来了!
他走得不缓不急,料定了秋满无法从他面前逃走,一步步像踏在她的心口上。
散发着浓烈危险气息的空气好像实质化了,排山倒海般挤压着秋满,令她难以呼吸。
她的思维慌乱成一团,甚至无法正常思考了。他会杀了她吗?她目击了他的凶杀场面……是不是要被灭口了?怎么办、怎么办……逃、逃不掉了……
她害怕极了,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直到背后抵到了一堵墙,再也无路可退,然后颤抖着被吓到无力的双腿瘫软下去。
那个可怕的男人依旧一步步逼近她,最后站到了她的跟前,看着眼下这个缩成一团的少女,正像小兔子一样发着抖,可怜又娇弱。
她出现得蹊跷极了,还有伴随她出现的那阵粉紫色烟雾,令他想起了曾经阅读过的一些秘密资料……
他的枪抵在了秋满的脑袋上。
秋满呜地一声哭了出来,又不敢哭得太大声,也不敢抬头看他:“不要杀我……求、求求你……不要杀我……”她下意识地说的是中文,而后反应过来对方是外国人的样子,又颤颤巍巍地用带点口音的英语重复了一遍,“don’t kill me,please,I didn’t see anything……”
抵在她脑袋上的枪口缓缓往下滑,冷硬的黑色金属管口贴着她细嫩的皮肤,危险又轻佻地划过她的前额,眉尾,太阳穴,脸颊,嘴角……最后托住她的下巴,一抬,仰起了她的脸来。
一张梨花带雨的惊艳漂亮脸蛋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因为惧怕显得有些苍白,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有那么一瞬,男人联想到了误落凡间而被贪婪的人类捕获的精灵。
秋满因男人的动作轻呼一声,被迫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出乎她意料的,这是个极为年轻英俊的男人,偏罗马血统的长相,头发是纯正的黑色,鬓边留着奇怪的卷曲鬓角。但秋满现在毫无心思欣赏这些,她在他那锋利双眸的注视下,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男人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可这一会儿对秋满来说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直到他开口,用流利的中文问道:“中国人?”
秋满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中文。众所周知中文是最难学的,如果不是真爱,根本不会有外国人来挑战这个,他的发音听起来还挺标准,一定有好好练习过,说不定还是个中国迷……秋满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着,不放过一丝求生的可能性:“是……是的,你、你中文说得真好……呜呜呜……”
这一边哭一边讨好的话语令男人忍不住笑了笑。虽然是杀手,但他们黑暗世界自有一套规则,男人也没兴趣随意将暴力施于妇女老幼身上,便沉声说道:“忘掉你所看到的一切,不然对你没好处。”
秋满眼睛亮了亮,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
男人收回枪,转身离开了,几步消失在拐角处。
秋满大吁一口气,浑身脱力地瘫坐着,有种劫后余生之感。稍稍定了定神魂,看到不远处倒着的一地尸体,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道不宜久留,扶着墙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慌张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街上,环顾四周的景象,秋满又陷入了茫然。
这是哪儿?
她好像来到了充满年代感的好莱坞电影里,街道两旁都是欧洲风情的建筑,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竟没有一个是亚洲面孔,他们穿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款式的衣服,嘴里说着秋满听不懂的话——反正不是英语,偶尔有车辆开过,发动机咔咔地发出响声,车速也不快。
这是国外吗?某个欧洲小镇之类的?
她身上什么也没带,得赶快找人借个手机联系家里人或者大使馆求助才行。
尽管这里的人说的不是英语,但好歹英语也是世界通用的语言,总有人能懂一点。秋满克服了胆怯,向路上的人连笔带划地描述自己想借个手机,结果一圈下来,竟然没有人弄懂她的意思。
有的人甚至直接表示“没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没有手机这种东西!
更让她气愤的是,一个老太太一看她是亚洲面孔,直接对她骂骂咧咧了起来,不用翻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要不是秋满现在正在困境中顾不上别的,她非告这个老太太种族歧视不可!
秋满泄气地坐在了路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灯一盏盏被点亮,萧瑟的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哆嗦。
忽然一张废弃的报纸被风带着朝她飘了过来,正好飘到她的身上,她顺手拿了下来,随意看了几眼。
黑白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上面的文字是她看不懂的,但关于日期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她能看懂,大大咧咧地闯进她的视线——
1967年3月11日!
纵然经历了一连串的奇异超能力神奇事件,秋满还是被震惊在了原地。
她穿越了?!
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挨家挨户的灯光透过了窗户,是温暖的金色。秋满仍旧无措地坐在路边未曾挪动,心里乱七八糟的,她觉得这个世界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回想起来,好像是从来到日本开始的,她的生活里就一直发生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开始只是一些细小的琐事,比如学生头发的颜色,比如权力过大的学生组织等,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秋满的正常生活,所以她只当环境和文化不同,吐槽几句颠覆三观什么的,也没太当回事。
直到最近发生了黑耀之战,梦中的恶魔成了现实,意外发现身边不起眼的废材同学竟然有“超能力”什么的……这个玩笑就越开越大了。
那现在她穿越时空,是不是不用太惊讶了?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了,她已经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吓到了。
尽管这么苦中作乐地想着,秋满依然摆脱眼前的困境。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中学生而已啊,突然穿越到异时空的异国城市,身无分文,语言不通……她毫无办法。
秋满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看着夜色完全笼罩了天地,街上已空无一人,街边窗户里的灯光也逐渐熄灭,她无助极了,漫无目的地沿着陌生的街道走着,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走累了,她就找了个长椅蜷缩起来,像个流浪汉一般度过了一个晚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么落魄可怜的地步。
第二天清晨,她是在饥寒交迫中被吵醒的。
好饿。
从昨天中午起她就没再吃过东西了,她看到面包房橱窗里的面包,渴望地咽了咽口水。难道拉下脸去向人乞讨食物吗?
不不不,秋满做不到,她是个骄傲的大小姐,是绝对做不到向人讨吃的这种事的!
里包恩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秋满的。
昨天这个女孩的出现,吸引了当时对峙着的两方人马的注意力,也让他更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只是她的出现方式,令他想到了波维诺家族曾经的一项研究。
二战时期,意大利作为轴心国的时候,军方和波维诺家族合作秘密研究时空穿越技术,后来随着战争的结束,这项研究就被禁止了,因为其耗资巨大,且太过匪夷所思,看不到希望。
玩弄时空,这听起来根本就是神的领域!当时的一位反对者这么说道。
当时所有的研究资料和影像记录都被黑手党们封存了起来,里包恩有幸看到过,里面出现过这种粉紫色的烟雾。
难道波维诺家族偷偷重启了研究,并且成功了吗?
先撇开这种逆天的科技一旦被研究出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不管,只说眼下正是彭格列家族的关键时刻,波维诺家族若是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里包恩越想越是在意,虽然他不是彭格列家族的人,但他从来不喜欢有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于是回到旅店后,他就打电话委托朋友帮他调取当年的资料。
等看完朋友传真过来的文件后,他更加确信那个女孩的来历了。
看来他得抽个时间去调查一下波维诺家族了。
不过转日一大早他从旅店出门,没走几步,就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显得有些落魄,如果说昨天见到的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那此时的她就是一朵焉掉的玫瑰花。
可怜巴巴地徘徊在大街上,眼睛一直盯着面包店的橱窗。
里包恩有点想笑,刚欲扬起的嘴角被强行压了下去。
怎么,波维诺家族没有人来把她接走吗?
出于谨慎和不放过一丝情报考虑,里包恩迈腿朝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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