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日式格局的房间,宽敞、华丽,地上铺着浅色的榻榻米,墙上挂着浮世绘,色彩艳丽浓烈;一道纸质的屏风竖在房间的正后方,上面绘着浅粉的樱花,旁边的窗户微开,透进夜间清冷的风,外面一片夜市的灯火辉煌。
银发的男人慵懒的坐在屏风前面,深棕色长发的美艳女子在一旁为他沾酒,在屏风的正右方,另一个艺妓正拿着琴拨在弹奏三味线,清脆古朴的音质在房间内缓缓流动。
我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一边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抬起灰眸时不时的扫一眼。
且不说带个女人进×院这种事有多猎奇(虽然是因为二十米距离界限,不然他在里面绕个山路十八弯,我就在外面被连带作用拖得满地打滚了),但他摘下斗笠后女人们居然面不改色还可以粉拳连连娇嗔阵阵“啊呀爷你好帅好帅好好讨厌哦~~”,不得不说做这一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较大。
——姑娘们快看他的银毛,请不要被骗了,这货是衣冠禽×哦,会咬人的哦。
我一脸面瘫的散发着阵阵吐槽低气压,看着这种“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可以组成一个小型后宫”的局面,心想再来一个花姑娘我们就可以妹子之间凑成一桌麻将了。
深棕色发的姑娘一边跪坐在斑旁边沾酒,一边时不时的扫我一眼。我无辜的冲她歪了歪头,不由想起先前出去洗了个手又回来时碰见了她,她在与我擦肩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笑意说:“这种像是三角的局面,你不在意吗?”
闻言我也停了下来,觉得这场景颇有些狗血,但还是转过头淡淡的说:“三角关系?抱歉,我不喜欢你,我性取向很正常。”
“……那位大人的来历,应该不简单。”她似乎短暂的“……”了一下,然后感叹似的的说道。我果断把其认为是转移话题,但还是痞子似的打了个响指,严肃的回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快去切腹吧混蛋。顺便说一下如果你想傍大佬的话,他应该还可以包养几个。”
“跟着这种人,你不累吗?在我看来,他只会把身边的人当工具。”她没有理会我的吐槽,继续背对着我说道,我的眸色暗了暗,继续淡淡的说:“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了,别挑拨离间。”
我顿了顿,依旧面无表情,但灰眸中的颜色一瞬间变得浓稠:“嘛,那家伙的确是个糟糕的男人,但即使是工具,我觉得我也会做他最锋利的那把刀刃。”
回想结束,我喝了一口酒盏中的清酒,抿抿嘴,觉得那话说得有些矫情,抬眸看向那边时,银发男人的视线似乎也淡淡的扫了这边一眼。
这时,深棕色发的女子放下酒瓶,整个人靠了上去,抬起手肘支在了斑的肩上,几乎整个人贴了上去。姣好精致的脸庞上,菱形的樱色嘴唇缓缓凑到他的耳边,另一只白皙如玉的纤长手指把玩似的搅着他的一缕银发,气吐如兰,慵懒而魅惑:
“说起来,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先生,要不要来点特殊服务?”
我闻言不易察觉的“噗”了一下——怎么回事?这种“哟少年要来一发吗”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而这时,斑的反应让我有些想去玩胸口碎大石。
他扬起了一个我迄今为止看上去最牛郎的笑容,顺势一把抬起对方的下颚,把衣冠禽兽的牛郎脸凑近了女子,仿佛要亲吻对方,哑着嗓音道:“……你要试试吗?”
我眨眨眼,脸瞬间包子一下。
——限制级了喂要限制级了,旁边还有人哦还有人在哦,小心我录现场版的再拿回去给树翁丙三筱他们看哦。还有斑桑你的设定怎么变成好色的大□□了?你明明对发鬼这种绝色都不感兴趣啊喂,你的私生活也只是一直浸在酒里面的啊,我曾经有一度认为你是对男色感兴趣的……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在一旁脸庞发生了轻微的抽搐,这时,斑面无表情的扫了过来,淡淡的说:“森洛瞳,你先出去。”
我“……”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貌似体贴的说:“……需要我关门吗?”
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时我又补了一句:“话说斑桑这时你可以显得更……邪魅一点,比如加上点什么‘你这个挠人的小妖精”之类……”
“……以后不准再看莫名其妙的书。”斑的眉角抽搐了一下,这时,我已经没有再看他了,微微欠了欠身就走了出去。
面无表情的在门外立了一会,我估计了一下距离就显得无所事事的朝大门外走去,出去时有遭到艺妓好奇如看ET目光的洗礼,以及喝得醉醺醺的嫖客的顺带调戏,下场全部都是撩阴腿爆下身。
走出大门,夜间的凉意迎面袭来,外面是一方平地,此时时间有些晚了,商贩已经陆陆续续的散去了,留下不远处的一家拉面摊子。我耸了耸肩,搓着手走了过去,撩开遮住上半身的帘子坐到了推车前,憨厚的中年大叔立刻大声道了一句“欢迎光临”。
点的叉烧拉面很快上来了,深色清亮的汤汁,浓郁的香气,白气在夜色中缓缓上升起。大叔特意多添了几块叉烧,然后我开始边埋头吃面边面无表情的和老板聊天,聊到后面时老板问道:“话说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你丈夫呢?”
我自动消音了后半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后面的房屋。他露出一脸了然的同情神色,我歪了歪头,也摆出一脸“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的”幽怨表情,这时他又安慰似的说道:“小姐你还年轻,用不着为这种男人生气。”
我吞下一口面,表示我很淡定,老板叹了口气,又取出一双筷子递给我:“……这已经是你捏断我的第三双筷子了。”
我呆滞了一会,埋下头去不再说话了。夜色开始渐渐加深,老板也识相的不说话了,开始收拾准备打烊回家,这时,他突然抬眼看向了路的尽头,“咦”了一声:“现在还有客人吗?“并热情的招呼了一句:“哟小哥,要吃面吗?”
此时,我已经端起碗喝完了最后一口汤,然后“咚”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并掏出饭钱放在碗的旁边,站了起来。老板道了句“多谢惠顾”,这时,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开了口:“大叔,最后这趟生意别做了,那货是来找我的。”
我扫了一眼路尽头的模糊身影,然后转过头看他,额发和夜色再侧脸投下一片狰狞的阴影:“早点回家洗洗睡吧,绝对,不要看哦。”
老板明显咽了口口水,快速收拾完闪人了。我这才正式抬眼看向那个身影,只见路的对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衬着那朦胧的身影,就像鬼魅。周围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仿佛万物泯灭,连夜店的笑声也远去了,只余下一片凉意。
我不由戒备起来,紧紧盯着对方,突然,那身影唰的消失在了雾中,同时,一个声音低低地在我耳边响起:“哟。”
我暗叹了一句好快,但也在他声音响起的一瞬猛地向旁边跳开拉开了距离,对方并没有趁胜追击,只是立在那里缓缓直起了身,面朝向我。月色渐渐投了下来,对方也渐渐脱离了阴影。
那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穿着黑灰色的干练和服劲装,腰上别着两把日本古刀,宽大的袖摆下,纤长的手指上似乎有寒光闪过。他的脸极其清秀,甚至算得上精致,棕黑色的发剪得碎碎的,凌乱的散在脸侧,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傲人的光芒,嘴角上扬着,露出几颗虎牙,透出一种桀骜不驯的锐气,有种介于青年和少年的感觉。
我面无表情的看他,眨了眨眼,淡淡的说:“……你是谁?”
对方本来摆着一个很好的poes,闻言歪了一下,嗓音中透着些少年音:“……你不是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吗?居然不认识我?”
我“……”的一下,然后露出一种“我为毛要认识你”的表情,又看着对方露出一种“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了吗”的不耐烦表情,右拳击在左掌上摆出“所嘎”的姿态,然后指着他一脸正直面瘫的说:“你个挠人的小妖精。”
对方立刻露出一种被雷劈了的表情,立刻光速离我五步远,龇着尖尖的虎牙一脸觉得我不可理喻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像炸毛的猫:“……你这女人在说什么?!”
“啧,开个玩笑而已,有没有很开C的感觉?”我摆摆手,看着对方一脸的“开C你老妹”,深不知刚才那话有点像怪阿姨,然后继续发问,手却慢慢按在了短刀上,“那这位妖兄,有何贵干?”
我的灵力最多只能算是中上,在妖力感知方面离弱爆了大概只差几步,但这位的妖力却让我感觉到了,除了本身妖力很强,还有就是杀气太重,颇有种我抢了他马子的感觉。
“干嘛?”他哼了一声,抬起手活动了一下,骨骼关节发出了脆响,然后右手按在了刀柄上,“砍你!”
“为毛?”我看着这位“我们认识吗?嗯不认识”的仁兄,歪了歪头,举起一只手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点,“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谁管你。”尾音未落,他就突然屈身上前,锋利的掌风迎面袭来,“既然是你们先下手,我也不用客气了!”
我皱了皱眉,在这一瞬间身体快速后倾,掌风猛地吹散我的刘海,而下一秒他的攻击立刻随着我改变了轨迹,另一只手顺势并为刀手袭向我的侧脸。
我不得已抬起手臂格挡,顿时感到自己的骨骼发出一声脆响,咬了咬牙立刻另一只手反手袭向他。他微侧了下脸躲过,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两人顿时陷入了僵持,我又毫不停息的屈膝攻向他的腹部,他马上放弃了僵持,敏捷的向后跳开躲避,落地时手掌擦地划过一道流畅的轨迹,后滑了一小段距离后又猛地蹬地快速向我逼近。
——好难缠。我的近身战在这些时日被祭和斑训练得比原来好多了,但面对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想海扁我的少年,却显得吃力。堪堪的侧脸再次躲过了他一拳,但他尖利的爪子还是削落了我的一缕发,在我脸上划开了一指见长的血痕。
我立刻开始吐槽“混蛋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吗”,他却不鸟我,在这一瞬猛地拔出刀,刀刃与刀鞘摩擦发出尖利的声响,劈头向我砍下来,冰冷的刀光映照着他刘海下时隐时现的琥珀色瞳孔。此时他微龇着尖利的虎牙,眼中显出一种傲人的凶狠杀气,仿佛有一团金色火焰在燃烧。
我反手拔出藏在腰间的防身短刀格挡住,刀刃相交发出“哐”的脆响,巨大的力量冲击不由让我后退了一步,心里直想骂人。而很快僵持阶段就结束了,我看准一个空档双手握刃低喝一声,猛地向上挑开了他的刀,他却没有一丝慌张,也在这一瞬抬脚,干脆利落的把我的刀踢飞,同时直袭向我的面部。我堪堪的躲过,而手里的刀也没了,在半空中转出几个流畅的弧线,“哐”的一声扎进了我身后的石板路中。
棕黑发的少年这时露出了一种得意的傲气神色,随后毫不停息的执刀向我砍来。我神色一凛,错过刀刃后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在他愕然的神色中,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血液的温腥味立刻充斥了我的口腔,在这一刻,我突然感到大脑有一丝的混沌,心里好像有什么抑制住的东西在黑暗中咆哮,这时,少年龇牙咧嘴的怒吼拉回了我的思绪:
“靠!你居然咬人!你是不是女人啊?!”
我“呸”出一口血狰狞的看着他,然后冲他祭出一个中指:“打架还说这些屁话,你娘亲喊你回家吃饭了死小鬼。”
在他一脸再次被雷劈了的表情中,我突然出手拔出了他腰间的另一把刀,然后猛地向后跳去拉开距离,挑了挑眉后面无表情的说:“武器大小不合适,这下公平了。”
少年站直了身,看向了我,却没有再次袭过来。我眨眨眼,觉得有些奇怪,这时,我看清了他眼中满满写着的“你傻啊”。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对,这时,手上的重量突然在一瞬间增加,我面色一僵,身形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前倾,手中的刀立刻接触了地面。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在上升的灰尘中,我面前的地面被砸开了一个洞。
“这刀据说是用八歧大蛇的牙锻造成的,重得很,特别是在拔出刀鞘以后。”他掏了掏耳朵,很拽的看着我,悠哉悠哉的道,“嘛,我平时都很少用这把刀,你能□□,值得鼓励。”
“……”我面如寒冰的看着他在对面装模作样的鼓了几下掌,心里开始咆哮“尼玛啊敢情这是《犬○叉》里面二狗子的铁(哔——)牙吧不要随身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啊混蛋”,但也发现,现在的局面对我不利起来。
——喂斑桑不要在里面花天酒地了,快来救我,我快歇菜了,你日后要拖着一具尸体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对面的少年也不攻击了,看着我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一脸幸灾乐祸。而想起斑,我心里也涌上一种自己也没察觉出的不爽,于是面无表情的瞪过去:“看毛看,小心我把这刀扔过去射到你鼻孔里。”
“嘶~你扔啊扔啊~~不对!老姐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说‘射’一类的词,干掉你哦你这混蛋!”
“……男孩子也不要随便说‘干’一类的词。”
“……去死吧你!”
“哦呀来啊你个妖娆的小妖精。”
“不要再这么说了混蛋!!”……
看着对方一副被我的口遁劈得风中凌乱,小手指抖啊抖的指着我的样子,我不由心里舒畅了一些(喂)。而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右脚微微后移了一步抵在了身后,身体也开始微前倾,牙齿轻龇,猫般的瞳孔眯起,就像是野兽准备扑向猎物的前兆。
我收起了轻松的心态。现在我基本上是半跪的姿态,握着刀柄的手也被夹在了刀与地面之间,压得死死的,情况很糟糕。我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按兵不动的死死盯着他。
突然,我见他神色一凛,手指一紧,知道他要挥刀了,在这一刻,我突然发力,咬着牙轻喝一声,居然艰难的一把把刀举了起来。沉重的刀刃划破空气带来一阵低沉的鸣动,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有些惊讶的少年,突然瞪着三白眼喊了一句:
“Let's party!”
然后,我猛地把刀丢向了他,一脸面瘫的比出个大拇指点点头后,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对方明显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一时间被猛丢过去的那把超重的刀,“嗷”的砸倒在地,现在正一边试图把那把刀从他身上抬起来,一边冲我的背影咆哮:“混蛋!靠你给我回来!怎么可以耍完阴招就跑!!”
我边跑边回头露出一种“你傻啊不遁走还留在那里等你刷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白痴啊”的表情:“……要是以前,我早就在开打前跑路了,顶多使几招撩阴腿争取时间,感谢我吧少年(咦?)。你很有前途,努力吧,少年仔!”
“努力你妹夫啊!”少年炸毛,似乎认为我这种打不赢就跑路的作法应该被拖出去切腹,大喝一声青筋暴起一把就扔掉了刀,他旁边立刻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我无比惊悚的回头看着他,心想完蛋了,他开超级赛亚人外挂了。
这时,我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调转了方向,在这一刻,不远处的艺妓屋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其屋顶瞬间开了个天窗,银发的男人轻捷的从漫天的灰尘中跳出来,衣襟翻飞,映照着浓浓的夜色,眸中的金色流光溢彩,冷厉的扫视着下方迷雾般的黑雾。
这厢,棕黑色发的少年已经操着家伙吱哩哇啦的追上来了,我深知先前过几招耍帅装逼可以的,但他真认真起来动手我绝对是个渣,于是边撒腿向斑那边跑去边提高音量:
“斑,救场啊!我扛不住了,这丫要使龟派气功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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