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瞳子”,喊的还是如此的连嗔带娇,听上去叫人有几分心情激荡,而一听这声音,我的第一反应是:
……卧槽。
第二反应是:大清早的你丫怎么又来了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撒浪嘿……呃不对。
但随后,我一个恍眼看到了后面跟着来的辉一,马上一个转身不经意似的把某红毛儿妖孽甩到了一边,然后退到一边埋着头作惶恐状:“溯夜大人,辉一大人……”
“唉~~瞳子好冷淡~~昨天不是挺好的吗~~”溯夜怨妇状的换了个对象,树懒状的扒在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身上蹭啊蹭的,“都是阿辉你的木头脸把别人吓到了……亚达啦人家今天还想听瞳子唱曲子呢~~”
……别提山歌了。我默默在心里掀翻一个茶几:真的,自从对着这两只嚎了一晚上的山歌还要陪着笑把这两只送出门,我就彻底对这两只产生了心里阴影,说实话,短期之内我真的不想再去攻略这两只了。
而辉一依旧木着一张脸任溯夜挂着,视线微微向下移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低的开口道:“绯墨呢?”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这个男人没说过超过十句话,一听他简洁的开了口,我马上不敢松懈的埋着头领着两人往一个方向而去:“这边请。”
“亚达啦~~一早过来就谈正事~~人家不要啦~~”溯夜连嗔带娇着继续挂在辉一身上,辉一却面无表情的任他挂着拖着红毛儿大步流星。我用余光看了他们一眼,不由抽了抽嘴角,一边为自己逃过唱山歌一劫而送了口气,一边却微皱起眉,不由猜测起辉一他们昨天才回去今天一早又赶来的目的。
不过斑先前出去了还真是最好不过了,按他的性子如果和这两只碰面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一边想着我一边脚步不停歇的带着他们到了绯墨那儿,还没走近,就看到绯墨搅着发鬓靠在门框边笑:“消息得的真是及时呢~~一早就急着赶过来了~~”
辉一没说话,只是表情在一瞬间沉了下去,然后拖着溯夜直接进了房间。我看着对方一副进屋杀人灭口的架势,知道这次是没我旁听的份儿了,正犹豫着是不是就这样闪人了,就突然听到绯墨悠哉懒散的丢下一句话:“瞳子,在门口候着。”
我挑挑眉,差点一声“喳”就回了回去。看着在我面前被拉上的门,我摸了摸鼻子,然后找了个靠窗的地儿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托着腮帮看着门——候着干嘛?听墙根儿吗?大概还没凑过去就会被辉一发现……
辉一和溯夜的出现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我也意识到要从辉一那里听墙根不容易,于是就这样百般无聊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坐着,但脑中却继续分析着这次的事件。
正出着神,突然,我感到耳边一痒,伴着温热的气息很明显是有谁在我耳边吹气,于是瞬间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向后直接一掌招呼了过去。
然而一掌还没挥完,我就看清了眼前的人立刻中途停了下来,并反映迅速的把挥空的手收回去,站起来往旁边一缩埋头作惊恐状:“溯夜大人……您出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正陶醉状张开双臂等着我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的红毛儿抖M见我中途突然收手,顿时大怒,双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脸往我那儿凑:“打上来啊!为什么不打上来?”
——……打你妹夫啊!
我内心复杂的看着满脸写着“请尽情鞭打我吧”、特别像是那啥不满的红毛,身子一矮避开了那两只爪子,继续一边往后面退一边作惶恐状:“这怎么可以……溯夜大人不要开玩笑了。”
“……”溯夜仰着那张白嫩嫩的脸沉默着盯了我半晌,然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了我刚才坐过的那个地方,抱着手臂只差没就地打滚撒泼了:“啊啊啊真是的,瞳子你真没意思,明明不是这个性格还要装……”
我略微一怔,但马上冷静了下来,埋着一张面瘫脸继续捏着嗓子道:“……溯夜大人在说什么……我一直就是这个性格啊……”
对啊我从小文静内向知书达理……我勒个去越自我催眠越心虚……内心正波涛汹涌着,就见溯夜那双桃花眼一眯,以一种看上去妖娆撩人的姿势风情万种的坐着,特别不屑的说道:
“虽你装得不错,但我早就看出来你的本性了,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你不是吗?!
我瞬间露出“= =”的表情,看着继续保持着奇妙妖娆坐姿的红毛儿,以及那一脸的“呔妖孽快现形”“灭哈哈哈你就承认了吧”表情,没来得及考虑对方是不是在用激将法以及切回本性的后果,抖了抖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个渣。”
溯夜一愣,仰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然后突然满脸潮红一脸兴奋的朝我飞快靠近:
“对对对我是渣~~请尽情的辱骂我吧~~唉亚达别走啊~~”
——……来个人收了这个变态吧!
我整张脸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一脸阴沉的光速开始后退——我终于体会到一拳打到棉花上,棉花还哼哼唧唧往脸上扑的感觉了,对不起斑我错了,我不该自誉为吐槽小能手口头上压制你,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的男人……
“真是的你退什么啊,阿辉一直都是张木头脸好无趣的,绯墨姐倒挺好就是一谈正事就不理我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不一样的~~”
溯夜特别放荡的扭着纤腰,扑上来一个熊抱抱住我的腰不让我走,我表情一僵,瞬间黑脸一把掌抵到他脸上,把他凑过来的脸往后推:
“……对不起你这种类型不是我能接受的请放过我吧,其实我也是一个无趣的人你知道吗我的最大兴趣就是作死而不是让别人作死请你不要把我想得太美好脑洞开太大是一种病得治……”
而这番话对于溯夜明显起了反作用,听到后他的一张妖孽脸越发显得“面带潮红眸泛水光看上去特别像那啥啥”,一双桃花眼中透出热烈的“我才没有脑洞开太大其实我是脑如黑洞啊请更加激烈的吐槽我吧”。
……救命我从此以后对吐槽没有信心了救命……
就这样僵持了良久,终于,我脱力的表示“我不走了你丫把爪子放开”,然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开始喘气。眼角余光一看红毛儿抖M又蹭啊蹭的想靠过来,瞬间一个冷刀眼砍过去:
“变态抖M,就坐在那儿别动。”
“嗨~~”如此凶兽的语气让对方甚是满意。溯夜就这样晃啊晃的坐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周围具现出无数玄幻的小粉花,后面一条无形的尾巴摇啊摇:
“真开心啊~~虽然不知道阿辉发没发现你的真性格,但感觉他是很中意你那种不该问的不问待在一边的表现的~~他和绯墨姐一谈正事就无聊了,果然偷跑出来是对的呢~~”
我没回话,眯了眯眼有些挫败的意识到辉一很可能发现我别有目的了,但也觉得现在是套红毛儿话的好时机。
“不过说起来,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突然,溯夜凑到我面前闻了闻,然后又在我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及时退了回去,“怎么说呢……你是我们这一族的?”
“sa,谁知道呢?”对方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怔,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是微挑起眉不置可否的问道。
“不过看起来人类那边的血统占得多些,不像族长那个悲催货一半一半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学我的样子挑眉,然后纤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一缕头发,垂着眸看着黑色的发丝在白皙的指尖滑过,然后抬眸笑得狡黠,“但你给我的感觉,和族长给我的感觉很像。”
我抿唇,没有过多表情变化,但放在旁边的手指开始慢慢握紧。无所谓似的溯夜玩着自己的头发,我继续直直的看着他道:“但最近觉得你们族里很忙呢,是在忙什么呢?”
“当然是在忙族长的事,族里最近有大会议哦~~”溯夜继续搅着一缕黑发,眯着一双桃花眼懒散说道,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哦,不能多说了……当然,如果你能说出你千方百计想接近我们族的目的的话,我可以考虑多说一些哦~~~”
我眯起眼看向得意洋洋的他,半晌,面无表情的说道:“……果然你不是笨蛋吗?”
“讨厌瞳子一直这么看我吗~~~”溯夜妖娆的挑眉一笑,把一缕红发撩到耳后,“当然,阿辉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已经这样了知不知道无所谓了,但他的智商看起来比你高很多,不过是个正常人的智商都比你高。”我如红毛儿所期望的直接用语言往他身上插刀,“如果我说贵族长和我有些渊源,你会不会带我去族里胖揍他呢……啊,不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哎呀怎么办呢~~我族是不能带外、人进去的哦~~”虽然这么说着,但溯夜却一点也没有苦恼的样子,只是加重了“外人”两个字,“而且啊,最近我和阿辉都不回族里,要在不夜待一段时间哦~~有个家伙需要铲除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贼兮兮的蹭了过来,缓缓的凑到我耳边,低低的说:
“……某个异端。”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种若有所指的感觉。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从我耳边离开,淡淡的道:“你是故意和我说这么多的吗?”
“sa,谁知道呢?”他晃着身体丢过一句刚才我说过的话,看起来很玩得开心的样子。我挑眉,越发的觉得这货很欠揍,然后直接避开对方又想要蹭过来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拍了拍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说道:
“既然你能说的已经说了那么你就没用了,自己一边玩放置play去,渣。”
“啊~~这种一利用完就丢的鬼畜语气~~好棒~~”红毛儿一听瞬间一副少女怀春击中内心的样子。
……好吧我收回前言他果然是个笨蛋。
刚才故意这么说的我看着这话起的效果,抽了抽眉角发现这货真心和我的气场不和,而这时,不远处的门拉开了,绯墨优雅的走了出来,却不急着过来,只是靠在门口看着我们笑得那叫一个老神在在意味深长。
虽然他们是一直在里面谈正事,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话,不过我也做好了被他们知道我想去族里的准备,因为这话早晚都要说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先前我对待溯夜和辉一的一切表演,只是为了提高这话成功的几率而已。
棕发的女人眨着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看着我,半晌,突然说道:“妖狼族的会议,不夜有一个名额哦~~”
“唉~~那不是绯墨姐你的吗?”溯夜站了起来,勾着唇故意拉长声音说道,带着满脸欠揍的笑容。
“但我想如果有谁能解决这次的事件,而那个谁也恰好有某族的血统,那是不是也算够格呢?”绯墨扬眉,微微斜了斜眸,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高大男人,缓缓勾起唇。
“……是吧,辉一大人?”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翻滚着深色。
* * * * * *
室内莹黄色的烛火摇曳着,浅浅淡淡的光照亮了镜面,以及镜中的女人。头发全部盘起露出脖颈,花式繁复的发髻上插着浅色的花簪;脸上画着偏艳色系的妆容,眼影在眼角处上扬出一个弧度,倒也与那身华丽的和服相称。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女人,半晌,缓缓冲着镜子祭出一个中指。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个女人这种粗俗的手势给我禁止。”旁边银白发的男人瞬间“啪”的爆出一个十字,我一脸面瘫的转头看他:“……真的,你不觉的这打扮很卧槽吗?”
“……粗口同样给我禁止。”
对方眉一挑直接凶巴巴的一掌拍到我头上,我马上面无表情的反击:
“……家庭暴力禁止。”
“谁逼我的。”
怕把好不容易搞定的造型搞乱,对方干脆直接抓着我挥着的手往怀里一带禁锢了动作:“别闹,一会儿有正事……虽然这正事我也不想你去……真是的各种闹心。”
我扭了扭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窝得舒服点,然后扭头看斑的侧脸。对方拧着眉,一张脸要多臭有多臭,于是我开口安慰道:“其实说白了族那边就是想看我实力怎么样,抓个凶手而已,咱俩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看似中途插了一脚的某女人,现在是完全撒手不管了,情报什么的完全不给,只丢下一堆艺妓的家什,以及一句“加油干掉凶手吧少女”,就留下一长串的女王式三段笑,和溯夜拖着黑脸的辉一扬长而去。
“但你觉得正常人会放自己女人出去接客吗?”闻言斑立刻眯着金眸目光锐利的看我,我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然后扯过袖子遮住半张脸捏着声音道:“瞧您说的,妾身永生只侍阁下一人。”
对方闻言一挑眉勾了勾嘴角,我继续面无表情的扯着袖子,捏着声音恶心巴拉的道:“好看吗?”
我平日里是基本不化妆的,衣服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而斑其实也挺懒的,没事儿的时候两人也基本在家里当死宅,说白了,我们两个其实就是那种毫无情趣的类型,现在这种情况的确很少见。
“你觉得呢?”男人大概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勾着唇反问道,我直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想了想后说道:“我倒不是很喜欢这种骚包的打扮,不过你台词不对,这个时候邪魅狂狷的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应该比较应景。”
“……说得出口才怪。”对方抽了抽眉角,然后环过我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所以说你完全不担心口红会粘上去吗……”我看到他的脸埋了下来于是有些含糊的说道,但也配合的仰起脸任对方的吻落下来。
然而这时,眼角的余光一瞥,我看到某朵不夜·真小白花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门口,大概是绯墨派来传话的,于是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斑把他的脸推开,然后示意他看门口,厚脸皮的表示:“……完了,小白花的眼睛要脏了。”
澈此时一副天打雷劈的样子的站在门口,涨红了脸憋了半天,然后抖啊抖的丢下一句经典台词:
“……简、简直是伤风败俗!!”
说完,他就以一种看起来很琼瑶的姿势奔走了,留下我们两个以一种面瘫的“……”表情看着他的背影。
“说起来那家伙怎么看都应该比我大吧。”我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下巴,“亲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为毛有种我们两个才是肮脏的大人的感觉?”
“……闭嘴。”
先前澈过来其实是来给我钥匙的,因为大概后面的一段时间,我都要在不夜边缘区的一栋宅子里一个人住了。其实在很多情况下,简单粗暴的装目标人物引犯人出来是比较管用的,至少在现在这种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一方继续搜查一方主动引蛇出洞,总比全都在鱼龙混杂客流量大的不夜搜查好。
“这段时间不夜的确发生了好几起这种事件,从发生地点来看,大概是在这片区域。”就着我从澈那里套来的一张不夜地图,斑抬手圈出一个大概范围——先前被我支出去,他就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全部都是在边缘区……”我扫了一眼后说道,而斑则淡淡的接话:“听你那边的话,虽然不会亲自动手,但妖狼族的那两个大概还是很在意凶手,对方明显不会在人多的闹市区动手。”
“不过看样子族里也在外面布了眼线,把对方直接逼到不夜来了。”我托着下巴说道,“关键是对方会不会再次犯案……”
“有些生物,一旦尝过血肉的味道,就无法停止了。”斑抬眸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而且虎牙小鬼他们对这件事的处理也是暗中进行的,前些日子事件的再次发生,或许再加上些别的原因,才真正确定了铲除计划。”
“没太惊动对方最好不过,刚好那一带因为事件再加上的确生意不好,女人已经没几个了……我在不夜工作的事其实也没几个人注意,再加上‘新人’有很多招不到客人都待在边缘区……”我理了理层层叠叠的艺妓服站了起来,“先装成新人住进去,反正,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澈给钥匙的那件屋子是斑先前分析状况提出来的,就在先前发生血案的宅子的附近。房子不大很看起来陈旧,照我的话说,就是有一种“冷宫”的感觉;里面大概被收拾了一下,陈设很简单,但好歹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短期住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唉,感觉周边都没人住了。”进屋前,我在周围转了一圈,“嘛毕竟发生了事件有条件的都搬走了,看起来还真是杀人犯案的好地方……”
斑没怎么理我,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大步流星的帮我把被子什么的抱了进去。我看着银白发男人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抿抿嘴,虽然他该分析的事情还是秉着一种高贵冷艳的态度分析了,不过对于主动引凶手上门的做法他一直是哼哼唧唧的没怎么给我好脸色看,但也没拒绝。
在这一类事上他不情愿我去做,但也没拒绝,一方面是我的坚持,一方面的从全局方面的考虑。但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这件事我有实力去完成,所以他同意了,如果他认为太危险什么也不会考虑就直接把我拴回去了,这也是他给我的所谓“信任”。
想到这儿,我有些动容,扭头看到他站在门口,依旧摆着一张臭脸,于是几步上前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谢谢。”
这一类事我基本很少做,但看样子最近是脸皮厚了不少。他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看起来有些别扭的把头一转哼了一声:“……谢什么谢……”
说完,他揉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只是挥了挥手丢下一句:“知道谢的话,就快点把事情搞定回家。”
——这货又傲娇了。脸皮越来越厚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然后转身进屋。
斑他们是不能在我这儿待太久的,但按他的性格也不会就这么回家等着,大抵也是回澈那边去了。两边行动也好,就是他和澈貌似没怎么说过话,一个炸毛傲娇一只凶兽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很没良心的脑补了一下他们两个打起来的场景,我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熟悉了一下屋里环境,就出了门。
像个刚到不夜的新人一样,我很自然的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开始在周边转悠熟悉环境,只是这一身里一层外一层的艺妓服和高了不少的木屐,让我有几次都差点摔了个满嘴泥。
其实这周围还是有人住的,只是数量极少,在我去串门时警惕性也极高扒着门缝只露双眼,匆匆说了几句话后就关上了门。
我也不在意,就这样做出刚来这里完全没有警惕心的样子,在周围转悠了几圈后就回了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在这里很偏没客人来也很正常,只要偶尔去闹市区转转作出招揽客人的样子就行了,虽然中途真出现了揽客成功的局面,但基本上也就被我灌得烂醉或者暗中敲晕直接丢闹市区了。
连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夜路,我努力向对方塑造出一个警惕心很差的独居人形象,而澈他们继续在城中搜查。对方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那一类,再加上不夜城挺大每天客流都不一样,愣是没被找出来,但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发生袭击案。
但对方给我的感觉,就和妖狼族的那个青年一样,再加上先前的情况,对方应该不怎么能控制自身理智了,而野兽是需要血肉滋养的。
——时间差不多了,再怎么样也该憋不住了。
看着镜中的女人,我眯了眯眼,缓缓抚过一点红色,抬手抹在唇上。
夜已经深了,相对于城中心的灯火阑珊和人声嘈杂,这里仿佛隔绝了多余的尘嚣,在窗外映入的明晃晃月色中,显出一种莫名的死寂感。
这时,我听到门口传来了拉门声,神色一凛,但马上缓下了棱角,整了整衣服缓步向门口走去。
门口亮着的纸灯笼我从来就没熄灭过,相对于这里的其他几个女人基本都去城中心揽生意、深夜都大门紧闭的行为,很好的表现出一个新人的无知。
门口站着一个青年,瘦高,一袭黑衣,上面似乎沾着什么污渍,但层层叠叠的浸在黑色中显得很模糊。他拥有一头灰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五官还算清秀,但因为苍白得有些异常的脸色和游离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怪异。
我莫名的觉得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熟悉,但眯了眯眼,马上适当的摆出了一副略微吃惊和喜悦的神色:“……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大人请进。”
“……嗯。”对方看了我一眼,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埋首退了几步得体的让开了道路,对方也就这样直接走了进去,我注意到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而且手脚似乎有些在发抖,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待对方进去后摆上酒案,然后转身打开柜子找酒:
“真是抱歉啊大人,临时也没准备好酒菜。”
“……你一个人?”
身后,青年声音沙哑的发了问,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压着喉咙发出来的,而且带着一丝颤音。
“妾身是刚来不夜,一时也没找到前辈同住。”我似乎笑了一声,然后顿了顿,压着声音缓声道,“但即便如此,也能为大人提供最好的服务哦。”
话音刚落,我就头也不抬微微偏了偏头,同时一只手迅速拿起空荡荡柜子中放着的一把短刀,流畅的翻了个刀花后抵到了自己的耳际。
在离我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那里,嘴巴以不可思议的弧度裂到耳际,牙齿全部变成了尖利的锯齿状,狰狞的外翻起,上面站着凝固发黑的血液和粘稠的唾液,带着腐臭的气息喷到我的脖颈间。
刀抵在青年那张狰狞的脸边,我微微侧了侧眸,语气如先前一般轻松,但却低沉了一些:
“……‘特殊’服务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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