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发地诡异且沉默。
沈淮之垂着眉眼, 视线也不避讳地落在了江珩的身上,表情看起来比平时轻松了很多,大抵是融入了玩闹的氛围里, 脱离了太过于高人一等的气质, 整个人显得平和了起来。
江珩张了张嘴。
这人不就是把他刚刚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吗
他有什么觉得好羞耻的
又不是真的要送入洞房了。
虽然这么想着, 江珩的视线还是难免往厢房正中间的那张红木大床上瞥去,除去床正中间的那面镜子显得过分诡异,其他倒是真的像婚房。
红色的被子, 看起来特别喜庆。
“这被子上还是鸳鸯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应景, 突然喊了一声。
气氛被瞬间打破。
“牛逼啊, 班长, 江珩, 你俩要不要躺上去试试”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还真的敢开起了沈淮之的玩笑。
江珩听得眼皮子跳了跳,刚想拒绝,瞥见沈淮之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迟疑了一会儿, 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
“少夫人, 要不要躺上去试试”江珩绷着脸,尽量勾着唇角让自己看起来特别镇定。
尤其是“少夫人”三个字, 咬的还特别重。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更何况, 他还睡过沈淮之的床, 还有过负距离的接触, 这点玩笑算什么
原本就跃跃欲试的气氛被江珩这一句听起来就很玩笑的话带动了起来。
“哦哦哦睡睡睡我们来当喜婆”
“这里好像没有红盖头”
“怎么回事道具组为什么不准备酒杯”
两个女生已经激动得脸都红了, 手拉着手站在一起听一群大男生在那儿开玩笑。
虽然只是开玩笑, 但是班长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冷淡, 反而好像莫名带了点宠溺的意思。
但是不过半分钟,在一阵哄笑声中,原本神色轻松的沈淮之却突然敛了眉,厢房里的几个aha突然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让他们原本兴奋的、八卦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压垮了,几个aha面面相觑地看向本来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沈淮之。
原本窝在一起的两个女生显然也受到了顶级aha的影响,面色变了变。
沈淮之敛了笑意,他比江珩要高点,这会儿垂着眉眼看向对方,眼底压抑着的情绪,浓郁到他自己都化不开。
如果这会儿,厢房里只有他和江珩两个人,他的那些隐蔽的、属于aha的阴暗心思,大抵会随着江珩的那句话而被付诸实际。
但是,现在这里的人太多了。
没有哪个aha会愿意被人围观,他的oga最漂亮的时候。
江珩被沈淮之这种眼神看的一愣。
他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后背一路攀爬到他的腺体,像是被猎者盯上的胶着着的奇异感觉,仿佛下一秒,他会被吞吃入腹那般的错觉。
但是很快,沈淮之便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仿佛刚刚那种眼神真的只是江珩的错觉般。
沈淮之碾了碾指尖“下次吧。”他像是回应刚刚的玩笑话,语气却显得冷淡了不少,原本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击碎地一干二净,“游戏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的注意力终于跑回了密室逃脱上面。
他们今天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看别人洞房的
“快点找一会儿被狩猎队先找到我们了我们就完了”有人回过神来。
“对对对,我看看柜子里有什么。”
听见这话,江珩抿了下唇,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笑了一声“好,那就听夫人的,下次。”
他语气依然不怎么着调,却掩饰不住语调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微的颤抖。
操,为什么被看了那么一眼,他就觉得心跳的速度根本下不去,他现在大脑根本容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光是想想,就觉得腺体的地方在发痒。
好像有点儿渴望新的标记。
江珩木着脸,背过身去。
沈淮之看他这副模样,又一次笑了起来“好的,相公。”
声音很轻,估计只有他们俩听得见。
江珩“”妈的,平时不开玩笑的人,一开起玩笑来,真的经不住。
江珩咬了咬牙。
为了尽快转移注意力,江珩也立马非常积极地投入到了查找信息的过程中去。
在外面的时候,工作人员提醒过,两个队伍初始投放地点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通过寻找房间里的线索来打开房间的门,狩猎队需要解开他们自己房间的门和逃脱队的房间的门的钥匙,这样才能真正开始抓捕逃脱队。
而逃脱队并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们也要找到钥匙,出去,才有更大的空间去逃跑以及找寻更多的证据。
江珩之前没玩过这种解密类游戏,单纯就是觉得这个主题比较刺激。
这会儿七个人,除了沈淮之似乎还在表面摸索着,其他人,有两个爬进了那个巨大的柜子里,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时不时发出怪叫,引得旁边的人不停地嫌弃。
“有那么恐怖吗”
“有我发现我们全都是被杀死的人啊啊啊啊意思是我们全都是鬼”
原本问话的人立马卧槽了两声。
本身这个主题就是恐怖主题,江珩倒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只是他被证据勾起了好奇心,干脆从床头爬了下来,也跟着凑到了柜子那边。
原本准备去床边找一下线索的沈淮之脚步顿了顿。
“这个信上说,少爷和夫人因为一些事情而去世了,而夫人的陪嫁丫鬟”这人说到夫人的时候,江珩下意识看了沈淮之一眼。
江珩想了想,朝沈淮之招了招手“夫人,来看一看我俩的生平。”
原本念信的人抽了声气,班长刚刚突然都生气了,怎么江珩就完全没感觉到
他还没想完,沈淮之便神色如常地走了过来。
对方似乎注意力也是在信上,但是蹲下来的时候,却是蹲到了江珩的身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像是靠在了一起。
那人莫名觉得好像气氛又不太对劲了起来,但是江珩本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兴致勃勃“继续念啊兄弟。”
“这信是谁写的丫鬟写的”
那人思路被打断,恩恩两声“丫鬟写的,说少夫人和少爷感情很好,所以夫人不可能、不可能因为少爷人不在就、就”
江珩瞥了他一眼。
沈淮之也瞥了他一眼。
“就和小厮混在一起。”
感情还是个狗血剧情。
江珩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他喜欢的是这种刺激的氛围,不是什么古早狗血剧情。
不过碍于这个有概率“出轨”的身份人设,目前是沈淮之来扮演的,江珩还是偏过头看向了沈淮之,眼底带了些许戏谑地发问“夫人,您这是背着我,嗯”
他明明就是单纯开玩笑的语气,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眼底亮了不少。
aha就贴在他的身边,身上浅淡的味道不断地往鼻间钻。
江珩觉得,自己的腺体比刚刚更痒了。
但是,也不像是发热期,也不像是易感期该有的。
难不成,这是临时标记后遗症
沈淮之垂着眼,眼底情绪很淡“没有。”
他似乎是在解释着剧情“我这边拿到的人设,并没有这一条,所以是被陷害的。”
江珩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淮之说的这一句被陷害的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原本正常的灯光突然闪了闪,就连桌上的红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吹动了起来。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风。
本来在梳妆台那边的两个女生立马尖叫着抱在了一起。
随着这一声尖叫,不停闪着的灯光也突然灭掉了。
厢房里顿时就只剩下了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原本诡异的气氛变得恐怖了起来。
缩在柜子里的两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诉苦“这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呢,怎么突然就恐怖起来了”
这种主题类的,就喜欢瞎搞噱头,真正的剧情,也没有特别刺激。
闻言,江珩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原本蹲在他身边的沈淮之突然伸过手。
江珩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对方的掌心压了压,随即,他察觉到对方站了起来。
视线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看着沈淮之站了起来,还以为他刚刚只是借着自己肩膀的力气,结果下一秒,对方突然弯下了腰来。
江珩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沈淮之的脸被半掩在黑暗里“不害怕么”
身边还有其他人,江珩下意识想反驳,就听见对方继续缓缓道“不是说胆子很小么”
旁边原本还在恐惧里的两个aha“”
虽然江珩是oga没错,但是刚刚尖叫的是他们,不是江珩。
江珩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速度极快地朝沈淮之伸出了手,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点了点头“对的,班长,我好害怕。”
语气一下子就变得特别诚恳了起来。
差点就把自己的人设给忘了
沈淮之眼底带了点笑意,非常顺其自然地牵过了他的手,大概是因为厢房里气温有点高的缘故,江珩的掌心有些发烫。
“怕的话就一直牵着。”
aha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点儿,但是不管是江珩还是另外两个男生,都因为这话愣了愣。
从跟沈淮之当同学以来,也从来没见他对哪个oga这么上心过,平时不要说主动搭理别人了,就算谁在他身边说哪个oga对他有感觉,或者是哪个oga当着他的面说自己喜欢他,他都很少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更多的时候都是依然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个男生互相看了眼,非常识趣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江珩愣怔了两秒,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顺着沈淮之的力道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柜子的板太滑了,被拉起来的时候,江珩下意识往前踉跄了两步。
沈淮之还握着他的手,他却直接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江珩
这真不是他故意的。
他脑袋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眨了眨眼。
“班长,我要是说我腿软了,您信吗”他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说辞。
毕竟,娇软小o蹲了这么久,腿软也是十分合乎情理的。
他说完,听见沈淮之似乎是很轻地笑了声“信的,所以好好牵着。”
江珩愣了片刻,对方单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是为了帮他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还牵着他的手。
这个姿势,怎么想都怎么的,不太对劲。
江珩隐隐觉得,沈淮之好像很不对劲。
之前冒出来的想法,这个时候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他正想着,之前在抱团尖叫的两个女生突然又出了声“这里有个盒子”
江珩纠结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断。
像这种解密类的密室,盒子是出现的最频繁的道具。
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过去。
盒子上有密码锁,密码基本就是在房间里了。
躲在柜子里的一个男生立马道“信上有个日期要不要试试”
他一说完,便把日期报了出来,拿着盒子的女生试了一下,不对。
就算答案不会特别难,但也不可能真的这么简单。
江珩被沈淮之牵着手,虽然挺有安全感的,但是这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他难免有点不太好意思。
他往四周看了看“班长,床上刚刚还没搜完。”
就是,现在两人的姿势不怎么好爬床。
沈淮之像是没听出他什么意思,嗯了一声“应该不是在床上,既然剧情是围绕少夫人被陷害而展开的,而那张梳妆台也是少夫人的,你想想,还有什么是和少夫人有直接关系的”
江珩啊了一声,他大脑还一片混乱。
沈淮之偏着头,见他还是皱着眉,继续耐心提醒“梳妆台上会有什么东西”
烛火摇曳下,那张红木色的梳妆台显得特别阴森了起来。
捧着盒子的女生心有余悸地把盒子往梳妆台一扔,“化妆品首饰这个盒子是首饰盒”
借着微弱的烛火,女生看清了梳妆台上还剩下的东西,仿造的很像的胭脂水粉、一对漂亮的耳环、手镯好像没缺什么,但是,又好像缺了什么。
原本躲在柜子里的男生这会儿也走了出来,在屋子里瞎晃悠。
之前跑去屏风后面的一个男生也一样出来了,给他们分享消息“屏风后啥也没有,就是个大澡盆。”
“我还没来得及把澡盆翻过来,就没灯光了。”
这人还挺遗憾的,看起来胆子也不小。
沈淮之微微点头,视线却依然落在了江珩的身上,“想出来了么”
“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江珩总是很坦白,也没有必要不懂装懂,“梳妆台还会有什么东西”
他瞥了眼四周,再次回头的时候,才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烛火摇曳之下,原本挂在大床正中间的那面镜子,仿佛映着所有人的身影。
黑暗吞噬了一切。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江珩的脚底往上蔓延。
操。
虽然他不怕什么鬼神,但是这种突如起来的心理战术打击还是难免会让人受惊,使得他下意识抓紧了沈淮之的手。
梳妆台上没有镜子。
镜子却被挂在了大床的正中间。
江珩似乎没察觉到自己抓着人的力气逐渐变大了,只是微微睁大了双眼,“梳妆镜”
虽然是被沈淮之提醒的,但是他突然也有了种解密的快感。
往往最显眼的东西,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本该最明显的梳妆镜,被他们完完全全忽略了,而进门时候最显眼的挂着的镜子,居然也被他们忘记了。
被江珩这么一说,房间里的其他人也一起看向那面诡异的镜子。
铜镜反光,真他妈的吓人。
“这镜子是真的诡异。”
“班长要是不提醒,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是用来镇宅的。”
“再怎么样,都是用来吓人的吧”
几分钟后,几个人蹲在地上围着被拆开的镜子研究。
果然和沈淮之说的一样,和少夫人有着直接关联的东西,镜子后面放了一封信,是少夫人的自白信。
信上,写了少夫人和少爷成亲的日子。
“八月十六号。”
密码是四位数,正好0816。
两个女生立马试了试,盒子非常轻易就被打开了,盒子里有一把钥匙,估计就是这间房间的钥匙。
第一关往往都比较容易。
听到这个数字,江珩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半晌,他小声凑到沈淮之耳边“这怎么正好是我生日”
就他妈很恐怖。
江珩本来不是什么真的胆小的人,毕竟这种东西,和现实又联系不起来。
但是,一旦有了联系,人的大脑思维就很难受到控制了,让他忍不住东想西想。
江珩忍不住嘀咕“真的巧合。”
他说着,下意识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
“只是巧合。”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门口站着,沈淮之偏头看了眼江珩,见他像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不由地又觉得好笑起来。
平时倒是一副“我好害怕我好娇弱”的模样,等到了真正害怕的时候,偏偏却一句话都不说了。
江珩撇了撇嘴,没出声。
也没有很害怕,也就脑补了一点点吧。
他正想着,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是沈淮之。
江珩咬了咬牙,刚想开口,对方空着的那只手突然碰了碰他的头顶。
男生的脑袋都是禁区,不管是谁碰都碰不得。
尤其是江珩,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头发,也为了减少理发次数,他干脆把头发剃的特别短了。
但是,被沈淮之这样一碰,江珩就只是缩了缩脖子,虽然有点不太习惯,但是感觉也没有很排斥,反而觉得像是被安抚了一样。
对方的手只是轻微地压了压,很快便收了回去。
沈淮之又笑了一声“好了,不怕了。”
声音带了难以言说的温柔,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
江珩“”
几秒后,江珩木着脸,红着耳朵,哦了一声。
那就,不怕了吧。
反正也被哄了。
他张了张嘴,还是把撒娇的话咽了下去。
撒娇个屁撒娇,猛男不屑于撒娇。
出了厢房,大家都选择了分开自由行动,毕竟狩猎队抓人的话,如果几个人聚在一起,目标会更大。
多亏了沈淮之的提醒,他们并没有在开锁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没能够看到狩猎队的成员,只不过周围的走廊都挂着大红的灯笼,映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恐怖的气氛再次被衬托了起来。
江珩缓了一会儿,觉得头顶上属于沈淮之的温度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去了,他又低头扫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纠结片刻“班长,我们接下去去哪儿”
以他自己的智商,多半是解不出来什么的。
江珩以前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小时候脑子被撞到了,毕竟谢桉和江今都是高智商人才,怎么生出来的儿子,看个书都觉得像是在看天文数字。
后来,他学到了一个词正正得负。
他真的是完全按照谢桉和江今的反向基因成长的,这两人性格里缺了什么,他就长成了什么样。
听到他问,沈淮之又抬头看了眼厢房的门匾,这间房明显是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间,那么旁边的小房间,估计是陪嫁丫鬟的,从刚刚的信上来看,丫鬟的死要晚于少爷和少夫人,既然刚刚房间里的七个人都是死于非命,那么狩猎队的七个人,估计是联合作案,因为其他人发现了少夫人死亡的真相,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到底是谁陷害了少夫人。
沈淮之想了一会儿,倒也不怎么着急,“先随便看看吧,我也没什么想法。”
说罢,便十分自然地拉着江珩的手,往旁边的房间走了进去。
江珩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也只能跟在沈淮之的屁股后面。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沈淮之的信任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像是被捕猎者圈入怀里的猎物,只要捕猎者撩一下獠牙,猎物就会心甘情愿地落入他编织的温柔网里。
丫鬟的房间门没有锁,明显要比主厢房小了很多,同样的,只剩下了桌上的烛火亮着。
进了屋,江珩心思便活络了起来,不过牵着手总归不怎么方便,他垂眸盯着沈淮之没什么情绪的神色看了会儿,主动提出“班长,先松一会儿”
他说完,便察觉到沈淮之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也是,对方大概只是为了安抚自己而已,本身牵着手就不太方便了,估计也早就在等自己提出来了。
江珩又想了想,歪了下脑袋“一会儿我害怕了,就自己来找您”
语气真挚。
他说着,便已经从沈淮之手底抽回了自己的手,似乎还有点儿迫不及待。
沈淮之没出声。
江珩莫名觉得气氛又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光从沈淮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还真的看不出来什么,烛火又不算特别亮,他也看不清对方眼底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在。
他又迟疑了片刻,“班长,那不然,再继续牵着”
总不能真的是想继续牵手吧。
江珩快被自己的想法自恋到了,他虽然不要什么脸皮,但还真的没这么自恋,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他也就干脆光明正大伸出了手。
顺便还朝着对方抖了抖掌心,像是在催促着。
一秒、两秒、三秒
沈淮之只是垂下了脑袋,也没有继续牵他。
隐秘的失落感伴随着松了口气的感觉。
江珩舔了舔唇,正想收回手,心脏部位却突然传来熟悉而又不适的灼热。
伸出去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因为这股不适感而立马缩了回来,江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上便开始急速地发烫,心跳剧烈地加速着,原本平稳的情绪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像是要寻找什么宣泄口一样,他看见桌上的烛火摇曳着,有些不太受控制地想要去碰那束火光。
想要毁灭。
为什么要有光这种东西的存在
江珩咬了咬下嘴唇,双手有些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他的大脑顿时有点混乱起来,操,不是前几天刚打过抑制剂吗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突发易感期
江珩攥紧了拳头,有点儿想要往外跑,但是他又别无选择。
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暴露自己的失控。
比起发热期,他更怕在沈淮之面前突发易感期。
哪怕之前,已经被对方撞到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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