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幼突然也跑过来，跟余迦说话，她声音特意放小：“余迦，外面有人找你......呃，就是那个，我们逃课的时候遇见的那个男生。”
余迦一呆，下意识朝教室门口看去。
没错，是陈肆。
他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他后面有一大堆女生，一个个眼睛里都在冒爱心泡泡，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恍若未见，眼里全是余迦。
余迦瞥了眼顾来。
他很显然注意到了门口的嘈杂，顺着陈肆的视线朝余迦看过来，他目光很纯粹，像汪泉水那样澄澈美好。
只是那目光里，除了疑惑，再没有别的了。
她抿抿唇，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余迦站起身，向陈肆走去。
“怎么来了？”她扯了个讨好的笑容。
陈肆不语，面色有些阴沉。他不说话时最可怕，目光森然冰冷，像蛰伏的野兽，猝不及防就会跳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余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个人这样默默注视着，一会儿后，陈肆终于开口。
他伸手揽过余迦的腰，薄唇凑到她耳边，吐出清凉的气息，夹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来看看你。”
占有欲极强的动作，让余迦瞬间就明白，他是看见刚刚她瞥顾来那一眼了。
她无奈笑笑，并没有推开他。
陈肆身后那一堆女生捂着嘴尖叫，估计也是没想到初来乍到的帅哥陈肆居然会拥抱这个漂亮女生。
呵。余迦心里冷笑。
如果她们看到陈肆阴暗的那一面，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像条舔狗一样舔着他？
真是......
恶心死了。
余迦轻声跟他解释，顺带着揉了揉少年的头：“吃醋了？我跟他没戏，你都知道的，我是你的。”
她瞧了眼揉完陈肆头发的手，漫不经心地移到他的腰间，像条灵活的小蛇一般缠住了他精瘦的腰。
陈肆头发很柔软，揉起来手感很好。
啧，腰也是，很结实。
陈肆被她挑弄得身体一僵，轻笑了一声，俯下一点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真他妈想吃了你，余迦。”
他在她耳边耳语，声音磁性又低沉。
余迦笑了下，她明白陈肆这是被她的话取悦了，被她哄开心了。
“快上课了。”她轻声提醒他，示意他回班上课。
陈肆“嗯”了声，很宠溺地揉了揉余迦的头发，又轻轻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捋到耳后，似乎有些不舍得离开。
他很高兴。余迦看得出来。
少年尽管有着冰冷阴沉的气场，但仍是少年模样，眉宇间带着几分少年的张狂与不羁，他眼里有厚重的宠溺与温柔，独独给了余迦一人。
余迦不得不承认，陈肆是很有魅力的，他的颜很讨女孩子喜欢。
只是，如若你深层了解他，你就会发现他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堪与阴暗。
这样的陈肆，她不可能喜欢他。
“陈肆，别闹了。”余迦嗔怪道，用食指戳了戳陈肆硬邦邦的胸膛，“回去上课了。”
她美得摄魂，又故意作出这般嗔怪的模样，就像只哗众取宠的猫儿，娇得陈肆一颗心都在颤。
他转身大步离开，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强行压下内心深处的渴望。
不急，陈肆。
慢慢来，再慢一点，她总是会喜欢上他的。
-
余迦下了楼。
她眉间结了一团阴郁，眸子幽深，看不到底，眼尾发红。
这样被陈肆随意支配的生活，压抑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摸出根烟来，走到水房打火。
余迦手指生得很漂亮，白皙又修长，两根手指夹着烟，别有一番味道。
她悠悠吐着大大小小的烟圈，看着它们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她连抽了三四根，不想理会班级是否再次上课。
余迦靠在墙上，随意捋了捋头发，开了水房的窗户透气，顺便将一身的烟味儿散了散。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里才终于好受点。
她闭着眼睛，享受这一时的风平浪静。
以至于没看到倚在门框的少年。
余迦是打算回班的时候才看见顾来的，他就倚在水房的门上，眼角眉梢都是坦荡的笑意，他薄唇微弯地看着她。
他浑身都透着阳光的气息，就像一棵鲜活的树，生机盎然、生生不息。
余迦怔了一下，心头泛起无端的恐慌。
她不知道顾来站在这多久了。
他是不是看到了她在抽烟？
“你怎么在这儿？”余迦强装镇定，打开水龙头，用清澈的水声掩饰话语里藏着的慌乱。她清洗手，将指尖的烟灰消灭在清澈的水里。
殊不知这样的她，在顾来的眼里，就像一只偷了胡萝卜却被发现的惊慌失措的兔子。
顾来没动，只是笑了笑：“才来，你干嘛呢？”
他声音很轻快，一点儿都不同于陈肆的阴沉低哑，他的声音更像是溪水，快活、明媚。
他是代表阳光的少年。
“洗...洗手。”余迦脸都有些涨红，她心里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跟有好感的少年说话害羞的脸都会红。
“走吧，回教室上课，你不能旷课了啊。”顾来走到她身边来，于是余迦在那一刻嗅到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的香味。
应该是柠檬味，还夹杂着阳光的气息。
真好闻。
余迦垂眸，抿了抿唇，尾音稍显绵长：“好呀。”
她站在顾来旁边，感觉吹进窗户的冷风都变得温和，少年温暖的气息笼罩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正在被慢慢治愈。
漂亮妩媚的少女，温暖明媚的少年，肩并着肩往教学楼走去。
寒冷刺骨的风吹起顾来的衣角，在他衣服上掀起层层波澜，勾画出衣服下他精瘦结实的腰肢轮廓，余迦头发被风吹得飞扬在耳边，好闻的洗发水香味一丝一缕飘荡在空中。
少女偏头跟少年说着什么，眼尾末梢都带着笑意，那是轻松、快活的笑意。
真像是一幅精致的油画。
藏在枯树下目睹了全程的少年微微侧身，下颌线很紧绷，满树的枯叶抵挡不住他身上散发的腐朽和冰冷气息，像蝴蝶一样坠落在少年的身侧。
陈肆微微勾唇。
呵。
余迦还真是当他好骗。
真是......
太好笑了。
他将唇间夹着的那支未抽完的烟随意捻在枯树的树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黑色印记，起身往教学楼走去。
-
陈肆这一天再也没来找过余迦。
余迦心里隐隐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上午把他哄开心了。
所以当她晚上跟徐幼幼走出校门，往章鱼小丸子店走的时候，她摆弄着手机给陈肆发消息，也没作太多思想斗争。
她很简短地给他发信息：［我跟同学去吃东西，不用等我。］
过了二十多分钟，章鱼小丸子都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了，他还是没有回复。
余迦这才开始不安。
其实在以前她跟陈肆搞暧昧的时候，她给陈肆发什么消息，他都会很快回复她。大概就是俗称的“秒回”，她时常嫌弃他的这种行为，觉得很俗。但当此刻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她回复的时候，她手指开始发凉。
徐幼幼看出她的不对劲，捏了捏她的手指：“余迦，怎么啦？小丸子不好吃吗？”
“没有。”余迦冲她笑笑，拎起旁边的背包，“我得回家了。”
徐幼幼点点头：“好哒！明天见呀！”
*
余迦回到家时，陈肆不在家。灯是暗着的，空旷的房间里不带一丝人的气味，冷得让人心慌。
余迦盘腿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盖了层薄薄的羊毛毯，她将背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写了几笔。
高二的题不算太难，她应付得来。这点值得高兴，余迦弯了弯嘴角，就近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就在放下杯子那一刻，房门被打开了。
余迦全身迅速紧绷了起来，手指微微蜷了起来。她精神高度紧张，以至于嗅到了淡淡的烟味和酒气。
陈肆不仅抽烟，还喝酒了。
她强撑着笑，压下心头的恐惧：“你回来了？吃饭没？”
陈肆看起来很疲惫，按着眉心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阖着眸，没答话。
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余迦拿了新杯子倒了杯水，递给陈肆，他不接，她就这样举着杯子不肯放下，一股子倔劲。
“你累不累，余迦？”
他终于说话，声音很疲惫，因为喝了酒，嗓子很哑，透着沉沉的无力感。
余迦一怔。
他是在说她举着杯子的手，还是说别的？
她还没有想明白，陈肆冰凉的手臂就将她圈进了怀里。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脏跳得那样快。
余迦身上盖着的羊毛毯因为动作而滑落到地上，她刚想去捡，柔嫩白皙的手腕就被陈肆修长的手握住。
紧接着，一个狂躁暴戾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在她唇上咬下一个个细密的口子。他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贝齿，侵略着她的城池，胡乱地用湿漉漉的舌头舔遍她牙龈里侧，吮吸着她可爱的小舌。
陈肆吻得又狠又凶，吻得余迦大汗淋漓，喘不上气，她发出的呜咽声都被他横冲直撞的舌头和两人相交的唾液垄断在喉咙里，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热气蓬勃的暧昧气息。
他的五指深深埋在余迦的发丝间，她竭尽全力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禁锢得更加紧了些，钢筋一般的手臂将她的腰环得紧紧的。
他的唇滚烫，灼得余迦身体每一处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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