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余迦并没有在学校作多停留，与徐幼幼告别后就打了车回家。
她坐在公寓前的长椅上，风很凉，吹得她浑身都凉飕飕的，小羊绒外套被风吹得有些发皱。
真冷啊，余迦有些禁不住地眯了眼睛，恍然间看到了陈肆。
他从公寓门口出来，穿着单薄，手里拎着黑色的垃圾袋。
隔的远，余迦又有些近视，看不清陈肆的脸。只是他缓缓朝她走来，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气氛紧张起来。
他随手将垃圾袋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目不斜视地大步向余迦走来。
她颇有些慌乱地站起身，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着什么。
他在她面前站定。
兴许是风吹的，余迦看到陈肆眼尾发红，红得像是可以滴血。
很恐怖。
风将他细碎乌黑的发吹拂得微微扬起，露出精致好看的额头，他眼神冰冷又危险，像是冰柱扎在人的心上，让人无端地感觉寒冷和疼痛。刀削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锋利冷酷。
蓦然间，陈肆俯下身，吻上余迦的唇。
不，不是吻。
是咬，往死里咬。
余迦感受到嘴唇上嫩肉被陈肆锋利的牙齿咬破，破碎一个个细密的口子，他的舌无情掠过，搔起细密的疼痛，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陈肆口中冰凉的薄荷味。
这个少年，恶作剧般舔遍她的牙龈里侧，与她的小舌紧紧缠绕，像条灵活的毒蛇。
他的五指深埋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间，禁锢着她，做不得半分挣扎。
她被他咬得狼狈。
过了几分钟后，这个狂躁的吻才得以停息。
陈肆站直，低眸看她。
余迦清楚听到，他晦暗的声音：“余迦，恶不恶心？”
他步步紧逼：“余迦，老子问你，老子亲了你，你觉得恶不恶心？”
她抿唇，眼里划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很想不要脸地告诉他，不恶心，真的。嘴里现在满是甜味，还有陈肆特有的薄荷香。
她迟迟不做答，在陈肆眼里就已经是默认。他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肤都在战栗，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他无比难过，也无比委屈。
他对于这样的余迦，柔软不起来了。
他只是冷哼，骤然间捏住了余迦的下巴。他手指凉得像是被雪浸过的铁，虎口对着余迦的唇，她清楚知道，只要陈肆再用些力，她的下巴就会脱臼。
他森冷的声音响起：“恶心的话，就他妈忍着。”
余迦，你不爱我。
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他声音很哑，在这个很冷很凉的夜里，竟也成了一道风景线：“余迦，你永远都是我的。喜欢别人的话，老子把他头拧下来送给你。”
余迦浑身一颤。她猛地一惊，难道陈肆知道了什么？
可是不对。他能知道什么呢？
罢了，大概是占有欲又犯了。
她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如此可怕，竟还要送给她一个这样病态的少年。
她活得不如死了。
但是她笑了。
她在这一刻，用了以前她无数次用过的招数。
她环住陈肆的脖颈，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他的下巴。
她柔软的嗓音，像是沾染了蜜糖的□□，在这个夜晚甜到溢出。
“阿肆，我是你的。”
＊
那声“阿肆”叫得又软又甜，她笃定，陈肆会心软。
她确实没猜错，在说完这句话后，陈肆彻彻底底软了下来，长臂环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个缱绻的吻。
皎洁月色下，少女总算松了口气，抬眸看向弯弯的月亮，眉梢染上笑意。
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顾来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就好像自己也生机盎然起来。
于是她告诉自己：没关系，余迦。再熬一熬吧，总会熬出头的。
陈肆拉着她的手，冰凉的手指第一次染上了暖意。
他带她回家。
余迦在学校时就写完了作业，这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的是个爱情电影，男主角是个温暖如春风般的人，细心照料患有抑郁症的女主，将她从深渊里救了出来。
陈肆坐在她的旁边，目光掠过手里的手机，一遍一遍看着那条论坛的热帖。
——［爆料：高三十三班班草顾来和漂亮转学生余迦的虐狗史！今天在信息课上，顾来主动走到余迦身边，做了一些xx不可描述的事...］
他眼里晦暗不明，翻了几条评论来看。
‘一班滴香香姐：顾来我知道啊啊啊！他超帅的，那个余迦我好像见过，也很漂亮啊！力挺这对cp！’
‘数学不满分不改名：......什么啊，这余迦完全配不上我们来来好吗......无语。’
‘肆意生长：真的吗？！可是我上次看见四班的转学生陈肆去十三班找过余迦，两个人好像是情侣呢！’
陈肆看到这儿，忽然心情大好。
他给那个叫‘肆意生长’的同学点了个红通通的赞，眼尾染上淡淡的笑意。
陈肆勾唇，想要去拉余迦的手腕，让她看这条令他开心的评论，忽然手机“叮”的一声，来了新消息。陈肆微微蹙眉，视线上移，定在那条提示消息上。
［您好！您的生日快到了！birth软件祝您生日快乐！］
他微微一顿，手指颤了一下。
是他的生日啊。
他差点就忘了，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他盯着余迦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眸中有一丝复杂闪过。
他很想看看，余迦对他说生日快乐会是什么样子。
是祝福的，是带有希望的，还有满满的缱绻吗？
还是愤怒的，不屑的，冷言冷语的？
陈肆这一刻，好奇大过了理智。他像是生怕自己后悔，指尖快速地点了购物软件，点进私人蛋糕定制中心，预约了位置，想要带余迦一起去做蛋糕。
“余迦。”他抱起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余迦，声音很哑，“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你会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余迦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暖心电影里，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拿起遥控器随意播了个连续剧看，眸子定在电视上。
陈肆抿抿唇。
他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抚上余迦的头发，将她发丝捋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
他轻轻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清浅的吻，用请求的语气问她：“陪我一起去做个蛋糕吧，好不好？”
余迦耳后被发丝搔得有些痒痒的，微微蹙了蹙眉，偏头看他。
她该怎么形容他的眼睛呢，湿漉漉，很朦胧，眼尾也很红。
很可怜啊，很像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遗弃它的主人。
她心里一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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