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去看情形。
王俊的眼皮动了动,隔了莫约四五分钟后,他的眼睛才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老许道:“醒了!”
众人原本想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结果他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一个劲儿说痒。
众人大惑不解。
罗二道:“你哪儿痒,我给你挠?”
王俊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头痒。
人们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谁知他像真的很痒似的开始抓自己的头皮,众人赶紧按住他的手,怕他碰到伤口。
王俊受惊挣扎,气力大得惊人。
几人死死地按住。
王俊扭曲着脸痛苦反抗,冷不防哭了,惊恐万分道:“他,他爬出来了,他爬出来了,快跑!快跑!”
李崇安听出了苗头,追问道:“谁爬出来了?!”
王俊死死地盯着他,瞳孔剧烈收缩,语无伦次道:“黄阳……黄阳爬出来了,爬出来了……”
“从哪里爬出来了?”
“皮!人皮!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冲我笑,哈哈哈哈,她好像死人啊,哈哈哈哈……”
“黄阳,黄阳好奇怪呀,他在地上爬!哈哈哈哈,女人站在门口偷看……黄阳……哈哈哈哈哈,她跑啦,她跑啦……”
王俊泪涕横流,瞳孔涣散,面目扭曲狰狞,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癫狂中。他的身子不停地抖,不停地说胡话,简直停不下来。
众人束手无策。
老许皱眉道:“他估计被吓疯了。”
此刻裴宴清和旬郁在楼上观察218号房间,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血手印和脚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旬郁认真地比了比脚印,说道:“王俊的脚没有这么长,应该是黄阳留下的痕迹。”
裴宴清感到不解,“他为什么要赤脚在地板上走?”
旬郁摸下巴沉思。
稍后老许上楼来,神色阴霾道:“王俊疯了。”
裴宴清看向他,“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不过他说的话颠三倒四,也不知真假。”
“说来听听。”
“他说黄阳爬出来了。”
“???”
“皮!人皮!”又道,“还说女人冲他笑,像个死人。还有什么黄阳好奇怪呀,他在地上爬,女人站在门口偷看,她跑啦,她跑啦等语,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旬郁抓住了关键字,追问道:“他有说人皮?”
老许:“有说。”停顿片刻,“人皮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晚上贴到墙上的那种?”
旬郁:“你昨晚也看到的?”
老许点头。
裴宴清:“昨晚上我们听到女人的笑声,王俊说她在门口偷看,还说她像个死人,那沈青青的亡魂肯定跟黄阳的死脱不了关系。”
老许表示赞同,“我倾向亡魂杀人的说法。”
旬郁:“可是黄阳的尸体呢,又在哪里?”
裴宴清:“早饭吃了再找。”又冲老许道,“去问问管家,什么时候开饭。”
老许下楼去了,旬郁没心情吃饭,只想去睡个回笼觉。
裴宴清体贴道:“那你找间房睡会儿,我让管家给你留点。”
旬郁点头。
事实上人们对早饭没有任何兴趣,全都恹恹的,很是颓靡。
管家倒是精力充沛,又给他们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热情招呼人们去吃。
裴宴清很满意,坐下拿筷子道:“还挺丰盛。”
管家笑盈盈道:“裴先生不嫌弃的话就多吃点。”又道,“我看其他客人的胃口似乎都不太好,浪费了挺可惜的。”
裴宴清:“麻烦杨管家再给我留一份热食,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要迟点再吃。”
管家:“好的好的。”
待他走后,裴宴清一个人坐在桌前动筷,有人奚落道:“真是心大,居然还吃得下。”
“是啊,他一点都不关心王俊,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余景无精打采地走过去,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他发了阵儿呆,才道:“六哥,你还吃得下?”
“???”
“昨晚上……”
“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余景沉默。
裴宴清用老油条的语气道:“吃,等会还要干活。”
罗二和老许也坐了过来,没见到旬郁,罗二好奇问:“旬哥呢,他怎么没下来?”
裴宴清:“睡回笼觉,我给他留了份,迟点再吃。”
罗二啧啧两声,老许闷着头喝了几口粥,若有所思道:“难道昨天黄阳和王俊触发了死亡条件,所以才被攻击?”
裴宴清:“谁跟他们走得近?”
老李:“我问问。”
稍后人们陆陆续续走到餐桌前坐下,老李问起昨天黄阳和王俊两人的动向。
人们七嘴八舌探讨起来。
女玩家郑玲玲道:“我和周燕姐跟他们在一组,所有行动都是一起的,如果他们有碰过什么,那我们也会跟着遭殃。”
“对啊,我感到困惑的是黄阳失踪了,为什么王俊能活下来呢?”停顿片刻,“虽然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死亡条件。”
“对对对,只有弄清楚了死亡条件才能避免被杀。”
也有人对余景抱着试探的态度,暗搓搓问道:“余景,昨晚你有看到什么吗?”
余景摇头,“罗二不让我看。”
她明明穿着亡魂沈青青的衣裳,却没出事,运气的确不错。
不过余景有自己的看法,并且思维比大多数人都要通透,“六哥,楼上的血脚印好像是赤脚留下来的,王俊有提到过人皮,会不会是黄阳的皮被剥了,自己爬走了?”
这话把罗二噎着了,“你说谁剥了他的皮?”
余景:“他自己剥的。”
众人:“!!!”
余景又补充,“或许说是亡魂操纵剥的?”又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王俊说黄阳从人皮里爬出来了,再加上他说看到女人在笑,当时亡魂肯定是在场的。”
裴宴清垂眸沉思了阵儿,“那你觉得黄阳爬到哪里去了?”
余景一本正经道:“昨天才来时我不是作死出去过吗,那些攻击我的东西就是没有皮的血人,我猜想,黄阳说不定半夜爬出去了。”
一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罗二吃惊地看着她,脱口道:“余哥,我还以为你是个青铜,结果是个王者!”
经她这一分析,众人结合昨晚上听到的动静,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与此同时,楼上的旬郁睡得正沉,阵阵拖地的声音把他吵醒。他皱着眉头下床开门探情形,看到管家正吃力地清洗走廊上的血迹。
旬郁站在门口没有出声,管家察觉到他的视线,猛地抬头,不由得愣住。
晨光中,年轻男人的气质温润干净,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俊秀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起床气。
瞥见桶里的血水,他的瞳孔缩了缩,警惕又戒备,像只受惊的梅花鹿。
管家回过神儿,歉意道:“啊,不好意思,打扰旬先生睡觉了。”
旬郁盯着桶里的血水,神色淡淡,“这样就能拖干净了吗?”
管家尴尬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总需要人处理的。”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女主人能手下留情,别再乱伤人了。”
旬郁没有吭声。
那血腥味闻起来怪难受的,他一点都不想多呆,转身朝另一边的楼梯口走去。
管家望着他的背影,走路的姿态不疾不徐,腰线非常好看,腿长笔直,五官也生得俊,简直像艺术品般漂亮。
旬郁刚下楼,东葛先生就出来了。
昨晚上的经历太过煎熬,从而导致人们一看到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察觉到众人的异常,东葛先生诧异问:“你们怎么了?”
罗二道:“我们的同伴失踪一人,还有一人疯了。”
东葛先生低头沉思,隔了许久才道:“这样啊,他们是不是触犯了青青?”
众人:“???”
东葛先生无奈道:“青青很小气的,稍有不快就会发脾气,我昨天忘了提醒你们,是我的疏忽,以后你们注意点就行了。”
一条人命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众人敢怒不敢言。
旬郁还没吃早饭,裴宴清特地把管家留下的食物取给他,他兴趣缺缺地摇头,刚才那桶血水令他倒足胃口。
人们想从东葛先生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围着他问东问西。
旬郁瞟了瞟某个方向,冲裴宴清使眼色。他立马朝罗二走去,偷偷地做了个手势,罗二点头表示了解。
管家在楼上做清洁,东葛先生又被玩家询问,此时正是打探两个NPC住房的最佳时机。
趁着东葛先生不注意时,二人不动声色地溜了。
之前旬郁曾仔细观察过主仆从屋里出来的方向,很快就摸到了目标。
门虽然是关闭着的,不过没上锁,裴宴清轻轻推开,两人麻利地钻了进去。
里头的面积跟楼上的客房差不多大,只有简单的床,衣柜,桌椅。
二人迅速搜索。
翻找了两三分钟,一无所获。
裴宴清扬手,两人默契退了出去,轻轻关闭房门,接着查下一间。
这回他们找到了一串钥匙。
旬郁把它顺了出去,看到钥匙串上的工作间标识,两人决定去查看一番。
找到工作间,旬郁开锁进入。
裴宴清先把钥匙物归原位,而后才来查看。
屋内的面积很大,古旧的工作台上摆放着数十枚刀,种类非常之多,什么圆刀,尖刀,花口刀琳琅满目。
几盘颜料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些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作的杻钉,线缀,铁丝签子什么的,皆是他们看不懂的工具用品。
裴宴清道:“有猜出东葛先生是干什么的吗?”
旬郁摇头。
裴宴清:“我倒有个想法,这个副本的名字叫灯影楼,昨晚上出现在墙上的那些影子,它们会不会是皮影儿?”
旬郁心头一惊,“皮子。”
裴宴清点头,“用我们的皮子做皮影儿。”
旬郁不由得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说黄阳的皮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头?”
裴宴清轻轻的“嗯”了一声,旬郁的头皮顿时麻了,只要一想到被活剥的滋味,不要太酸爽!
为了证实他们的猜想,两人开始仔细寻找线索,结果找了许久都未曾发现什么。
旬郁摸下巴道:“会不会还有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裴宴清:“如果要处理人皮的话,确实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干活。”
忽听不远处传来老许的声音,“杨管家,你可算下来了,我们可以上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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