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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杨的自我调节二十四小时都没用到。
他第二天如约接待了聂符。这让沈晨对匡杨的爱情观叹为观止。
哪怕是认清了爱人的真面目，还会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为他公司鞍前马后。
第三天，沈晨赴约。
地点安排在安辰公司楼下。这难道是为了方便还完新手机之后再上去上班？
不愧是匡杨！
沈晨点了一杯咖啡，加糖又加奶，尝了一口还觉得苦涩，便嫌弃地把它推到一边。他就不适合喝咖啡。
他坐的位置靠窗，能轻而易举透光玻璃窗看到屋外风景。
偶尔的一瞥就能看一场琼瑶阿姨经典场景片段。
还是熟人倾情出演。
匡杨的外套搭在手腕上，白衬衫衬得他肌肉精悍有力。只是这样一幅养眼的画面不适合你拉我拽。
支清卓拉着匡杨的手不让他走，愁容满面，急迫慌张。
他嘴巴一直在动，可惜这是个无声演映，支清卓说了什么不知道。
但大抵能猜的出来，无非是，“没有下一次”“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爱你”之类的。
匡杨恢复很快，前天还是落寞孤寂，如今还是一副刀枪不入的精英范。
看得出他很克制他的情绪和表情，如果不是今天阴天偏冷，他还流了汗，沈晨真会觉得这个男人对爱的人不会出现一丝不耐烦。
东拉西扯，好没意思。
沈晨砸吧砸吧嘴。这场戏看来是拉锯战了。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露姐的来电从来不会迟到。
“臭小子，滚哪里去了快回来工作。应聘的人从这里排到安辰都不够.你想累死我？”
“不不不，马上回来！累死我也不能累死我温柔露姐。”
“别贫，下一波人在十一点半，”
“收到，十五分钟必到！”
他舍不得耽搁，背了包包就溜出门。
又过了一刻钟，匡杨终于姗姗来迟。他径直走向沈晨的位置。他在外面时就看见他在这里等了，却扑了个空。
匡杨轻触桌角的咖啡杯，凉透了。
窗外，安辰大厦二楼落地窗处，支清卓眯着眼贪婪地盯着匡杨，对助理说：“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告诉我。”
助理：“好的。”
***
而另一边，沈晨认了，不就是个人才嘛，挖不了那就招，应聘者数不胜数还怕没人才。
得益于聂符回国的噱头，应聘的人只多不少。好的方面能最大程度收揽人才，坏的自然是HR人员紧缺问题。沈晨莫露两人轮着来。
公司起步阶段，人手紧缺，处处都需要各方各面的人才。每个应聘者需要把关，这两天他和莫露在招聘这方面忙得饭都来不及吃。
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会会匡杨，结果一等在等，黄花菜都凉了。沈晨只好先走。
遵循着聂符的思路，他们决定从视频网站入手。
那个旧工厂在聂符的帮助下转手卖给了一个老外，赚取的钱作为储备资金。
在聂符资金投入下，他们开始第一阶段，为了节约租金成本，沈晨把自己的房子作为办公室，先招聘程序员和品牌设计。
集思广益，将影视，小说，交际，短视频集中在一个软件里面。而在这几部分中再度分枝，详细打磨。
沈晨从咖啡厅回来来不及吃饭，他要吃饭，那外面等了半天的人就要继续等他，恶性循环。
他捧着足有一半书那么厚的简历，挨个面试。
等他面试完最后一个，嗓子都哑了，还是下午两点钟，简直又累又饿又困。
不过总归是完成了今天的面试任务。
正当功成身退，睡个觉，面前突兀地出现一只血管明显，宽大的手，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手机盒，和沈晨用的是同款手机。
“沈总，还招人吗？”
嗯？？？
他抬起头，匡杨赫然在目。
他眼中的惊喜诚挚真挚，匡杨险些陷在里面。
匡杨和他在咖啡厅看到的别无二致，不过没有流汗了。
他调侃：“匡总要来？我给你走后门。”
匡杨：“你是认真的吗？”
沈晨：“你看我像是在玩吗？”他抖抖手里的简历。
匡杨能来送手机，是个意外。但沈晨不会会糊涂到认为送手机就是愿意来上班。
匡杨是哪种人啊，对事业一丝不苟。换言之，兜来转去，他还是不信沈晨。
沈晨越想越气，要来就来一句话的事儿，是不是大老爷们了。
然而他怂，他敢想不敢说。
正好，沈晨也累了，当真匡杨的面换下手机卡：“谢谢匡总特意来送手机，手机这两天总是会无故关机，挺不方便的。没别的事儿的话，匡总要不——”
“自便”没能说出来，昨天飞往AL集团考察的聂符突降现场。沈晨喜出望外，一下精神了。与匡杨擦肩而过，热情地迎上前帮聂符提行李。
“老大此行有什么收获吗？哦，不对，老大你累吗？需要休息吗？吃水果吗？”沈晨过剩的精力一股脑灌溉给聂符。
聂符捏捏眉心，他有两个问题急需告知沈晨。被沈晨的热情撞个烟消云散。
于是转而一个一个提出自己的想法。
聂符：“沈先生，你太聒噪了。”
沈晨自觉闭嘴。
聂符继而提出第二个问题：“沈先生，你为什么喊我老大？”
据聂符所知，“老大”一词是对亲密领导人或者兄弟或者崇拜者的称呼。
但显然，不适合他和沈晨之间的关系。
他们既不亲密，也不是兄弟。
明明之前在机场还抵触上下级关系。
沈晨怕炒到聂符，贴心地放低了音量：“因为你的帮助，我们公司起死回生，走上正轨。也因为你，我坐咖啡厅都能点一杯咖啡了。但是咖啡太苦，我没喝完，我想下次喝更贵一点的甜奶。”
“这么看，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但如果你不喜欢，还就还是叫聂先生吧。”
聂符：“……”
匡杨：“……”
沈晨的想法天马行空，沈晨是个自来熟，当确定了对方没有攻击性，他和谁都能玩的好。
这是他们两人对沈晨不约而同的看法。
聂符无语片刻后，说：“随你。”
沈晨莞尔，推着箱子再度经过匡杨。
沈晨：“！！！”
匡杨竟然还在这！？
他和聂符竟然视若无睹地对话，把他晾在一边。
“怠慢了怠慢了。”沈晨以为他都走了，“匡总你——”
匡杨：“你们忙。”难以置信，这回竟然轮到匡杨识趣离开。
匡杨也难以相信，自己会在别人简陋的办公室，准确地说，在别人屋子呆这么久。
聂符和沈晨之间的相处很新奇。或者说还挺逗的。
这种是匡杨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和支清卓之间的工作关系只有业务往来，说的合同比“闲聊”多得多。后来，支清卓似乎是厌烦他每次谈的内容是“业务、合同”，渐渐地，就不找他聊了。
他想尝试一下。这个想法出奇地冒出头，并以迅雷之势增长，强烈。
在原公司，看清支清卓的真面目后，他可以选择不去爱他，他依然能够努力工作。在别人眼里，他兢兢业业为的是公司，是为了和支清卓残存的情谊。
只有匡杨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为了自己。
他有明确的自我认知。
他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是短暂地把支清卓划入自己的。他决定果断，支清卓在那个晚上便被他踢出去了。
他想，要是他在这个公司干，沈晨会对他什么态度？和对聂符一样？会被喊“老大”还是有别的称谓？
是个新奇的想法。
***
聂符望着他关上的房门，聂符说：“为什么是现在来？”
沈晨没有仔细琢磨这句话的问法，如实说：“他来送我手机，我手机之前被他摔坏了。”
“不是来工作？”
“不是。我倒是巴巴想他来。”
“他会来。”聂符呢喃，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回国没几天，他严重水土不服。
沈晨从在厨房洗苹果听不太真切，也无所谓深究。
他细心地切了个苹果，插上牙签搁在茶几上给聂符吃。
聂符无声赖在沙发上，眼睛粗略扫过一眼，无声地地叹了一口气：“沈先生，我不喜欢吃苹果。”
“哦。”沈晨转身要去准备其他，被聂符喊住：“不要动，不许说话，苹果你吃，然后睡觉。”
沈晨眨眨眼，无所适从，头一回服务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那，那就走吧，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
他乖乖地把苹果端走，转眼手腕被轻轻握住，传给肌肤的温度湿凉。
聂符：“你有黑眼圈，不需要照顾我。去睡觉。”
啊！原来老大是为我着想，而不是嫌弃！
沈晨豁然开朗，乐呵呵去补觉了。
***
支清卓的助理跟去了一趟立晨临时办公室，跟着匡杨回来后奔向支清卓，事无巨细告了他。
“匡总在里面呆了十几二十分钟，进进出出都是应聘的人，老板是，是沈晨。”
沈晨，又是沈晨！这丫变性了吗？
“凭他还没有那么大能耐，聂符才是那尊大佛。”支清卓充满狠劲地团了一张纸，“匡杨是什么态度？”
“匡总，匡总像是要跳槽的样子。”
支清卓不意外的神情，哼笑一声：“既然要跳槽那就让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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