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补完觉，醒来世界已经拉上夜幕，城市华灯初上。
他摸索客厅的灯，灯一亮，吓飞他三魂。聂老大倒在地面上不知今夕是何物。
三魂回体，沈晨来不及穿鞋就把人抱起来放回沙发上，然后打120急救电话。
“老大？”刚睡醒沈晨软绵绵的嗓音根本起不来什么作用。拍拍他的脸，不省人事。也是慌不择路，沈晨额头抵在对方额头，看能不能体感出有没有发烧。
聂符朦胧间，睁开眼，模糊的视线看不仔细。但他能感受到有人离他很近很近。对方的呼吸都打在了他面庞上。
对方的额头冰凉凉的，有点舒服。
聂符渴得直舔嘴唇，沈晨便用吸管给他渡水喝。
等到救护车快到时，沈晨匆匆给他套上一件外套背他下楼。
一路上，聂符隐隐感到一直有个人在照顾他。
他明确说过，他不需要被照顾，结果还是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他想看看谁这么自作多情伸出了手，拼尽了力气睁开眼，看见的是穿的拖鞋睡衣，头发凌乱的沈晨坐在病床边仰着脸睡觉。
他睡的深，有什么动静都很难吵醒他。
看了许久，聂符安稳地闭上眼睡了。
这一觉，颠倒了日夜黑白。
这会是一个愉快的周日，如果没有那通扰人清梦的电话铃声。
第一道沈晨没接，因为没醒。
第二道通了，因为是聂符接的电话。
来电的是沈晨前天招的信息检索员小陈，他兴冲冲地报告他吃到的瓜：“晨哥，安辰出大事儿啦！”
聂符说：“什么事？”
小陈重新看一眼号码，没错呀，是沈总的电话啊。
分享的瓜可大可小，没把握的事情要斟酌仔细喽。
小陈谨慎道：“您是？请问我们沈总呢？”
聂符看了一眼换了个姿势，趴在床沿边睡的沈晨，便说：“他在睡觉。”
“哦——”单音节字拉长了语气词，小陈秒懂，“是这样的。安辰高层出了问题，今早警局的人浩浩荡荡去安辰抓人，你知道是谁啵，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安辰顶梁柱匡杨，你说稀不稀奇，简直惊掉大牙。”
久久得不到回应，小陈：“兄弟？哈喽你还在吗？”
小陈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喊自己顶级大老板兄弟。
“知道了，我会告诉沈晨。”说罢，聂符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沈晨迷迷瞪瞪搓着眼，等视野模糊，聂符若有所思的模样，沈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商业惊闻，安辰总经理匡杨因侵犯商业秘密罪而被逮捕审查的消息不胫而走。
安辰公司上下一片哗然。
赞同和质疑分为两大派。其中以匡杨和支清卓为首的两派。
传闻，匡杨出事这天，正好递交了辞职书，更是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匡杨秉着清者自清，任凭警方如何调查。只是他没想到，曾经视如珍宝，真心宠爱的人一夜变了脸，心狠手辣，排除异己。
是他学坏变成这样，还是他原来就是这么坏，匡杨竟分不清了。
警方带回的物证，一份签了匡杨名字的合同，公司内部竞标价格敲定，可对方公司不多不少比自己多了百分之零点一个点。
最终结果，竞标失败。因为自大而建了三分之一的建筑不得不砸掉崩塌。公司因此损失惨重。
但匡杨的说法是，“我没有见过这份合同，这项建筑工程我从未涉及。无从认罪。”
警方：“可上面明明是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指纹，又作何解释？”
匡杨镇定自若：“指纹可以趁我不注意时窃取，名字更是可以模仿练就，这两个证据都不能证明我犯罪。”
警方：“可同样不能说你没罪呀。”
匡杨思忖片刻说：“你去银行打印我账号的流水。查找合同那段时间是否有入账一大笔。”
警方：“你不说我都忘了，五百万的流水，分三批次，每隔固定天数转入。诺，这是单子。”
桌上赫然放着银行流水账单。
震惊在匡杨身上一闪而过，“给我看合同。”
警方竭力满足。合同上面的时间是两年前，所以说，支清卓，这个局从两年前就开始密谋了。
恶寒从脚底钻入，蔓延至全身。匡杨下颔紧绷，额上的青筋凸显，鲜少的愤怒。阴鸷一时席卷了他的神色。
“哐哐哐”铁门砸的脆响，“匡杨，有人看你。”
这时候能来看的不是挚友真爱就是对头死敌。
匡杨原本有爱人，现在不仅没了了，还多出了个敌人。
他以为见到的是支清卓，前来耀武扬威一番。
然而看到张笑得阳光，鼻侧点赤沙的脸时，他不得不承认，震惊之外，还有喜。
今天沈晨有点不一样，头上顶了两搓呆毛，一左一右出自医院病房杰作。
见面时间争分夺秒，没有寒暄，沈晨长话短说：“匡总关于那份合同，你有任何想法回忆都行，说给我们听，我们会帮你的。”
怎么帮？用你头上两搓呆毛吗？
匡杨吐槽，同时因为吐槽，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温情得以流露。
谁料沈晨下一句让匡杨的温情还未生根发芽便被堵了回去。
他乐呵呵说：“作为交换，来我公司打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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