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是什么地方?”
一句话,把本来还气势汹汹要阻止宇髓天元的小鬼头们,堵得无话可说。
炭治郎,善逸以及伊之助面面相觑,看着传说中的音柱大人勾起嘴角,感觉进了贼窝。
然后他们后知后觉地在被各种折腾换衣服化妆之后,才真的知道,半个人是搭进去了。
宇髓对他们仨这打扮后怎么看怎么粗枝大叶难以入眼表示无所谓,能混入其中完成任务就行了。毕竟,他的不满,全都在剩下那个怎么都没法女装假扮混进吉原的家伙。
坐在房间一隅的莫西干头少年早在看到炭治郎他们换装的第一眼,霎时石化在原处。
宇髓咬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凶狠样,所以为什么他要带这个人高马大还莫西干头的家伙过来,要女装没法女装,被那个该死的风柱知道,音柱带着他家弟弟外加未成年人去花.街逛,
宇髓天元一世英名可就此被抹黑不够华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么,来前情回顾一下。
被迫女装的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以及完全没法女装的玄弥,是怎么被宇髓带过来参与花.街任务的呢。
先是鱼糕队三小只任务回来,照例去蝶屋包扎处理伤口外加吃点好吃的补充体力。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个打扮得可谓华丽得刺眼的肌肉大块头,右手拦腰抱着小菜穗,左手直接把神崎葵往肩上一扛,完全不顾蝶屋的小姑娘们哭着要他别乱抓人。香奈乎虽作为继子,在这些小鬼头里算是较为,听到小葵向她苦苦求救,本就寡言的香奈乎只能上前死死拽住宇髓天元的衣袖,到底是不要乱抓人这些话没能说出口啊。
“我是因为任务需要有女队员,才要带走她们!!不是‘继子’的家伙就不需要经过胡蝶的许可!!”
“小菜穗她不是队员!!她没穿着队服吧!”
“那就不要了。”
“你个杀千刀的都干了什么啊!!”
“哇——被扔下来了!”
赶紧跑过去接住被站在屋顶的宇髓扔下来的小菜穗,温柔如炭治郎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此,宇髓一脸的淡然,感觉上和传言里柱都很可怕的说法对应。
本来被他扛着要挣脱的小葵,因为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而不由噤声。
“总之,我要带走这家伙去出任务。虽然看起来派不上啥用场,不过好歹也是队员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请不要毫无所谓地来回戳别人的痛处!!把小葵还回来!!!”
炭治郎曾和小葵谈心,她坦言自己通过了最终选拔,但因为太过害怕而没再上过战场与恶鬼厮杀,最后选择留在蝶屋为伤员们努力。深知这点的炭治郎怎么都不能任由宇髓以言语伤害小葵,更何况,他才不认可这种人是柱!唔!
“天真,真是天真。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傻楞又温柔的德行,鬼杀队才越来越弱。”
“我们代替小葵跟你去——!!”
炭治郎气势十足地回出这么一句,立刻就有一直并肩作战的同伴回应。
刚回来的善逸和伊之助在两头分别堵住宇髓,不管是前者瑟瑟发抖还是后者气势汹汹,都和炭治郎的话相呼应。
“虽说是刚回来我可还有的是劲,倒也可以陪你去哦!”
“能请你放开小小小小小小葵吗……就算你是肌肉怪物我也一一一一步也不会退让的哦、”
话音刚落,三小只立刻噤声。
不愧是音柱,宇髓天元霎时的气场就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宇髓刚换了个无所谓啊那就你们仨去的表情,响起低沉嗓音打破沉默。
“能让柱在意的鬼……是上弦,对吧。”
即使能和记忆熟悉的声音对上,但这语调沉得一点也不亚于在场的宇髓。
炭治郎和小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循着声音望过去。
果不其然,倏尔出现的玄弥就站在不远处,看上去还带了不少的伤,队服破损得和往常看到他那绷紧严谨的印象相悖。似乎眸中的漆黑未能完全褪去,因而他下意识地躲开阳光,在太阳刚好止步的回廊边缘停住。
小澄担忧地攥紧手心,不由呢喃。
“玄弥先生?”
“你们这些小鬼一个个脑子是不是都是浆糊!!老子可是柱!长官!给我放尊重点!”
本来就被炭治郎的头槌气得火冒三丈,这下玄弥这副架势又把宇髓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给点燃。玄弥才不管那么多,自顾自接续。
“神见会出现在那……”
明明是陈述的语句,说出时连他自己都不禁带了疑问。
这番话点醒了其余的小鬼,他们纷纷转头看向宇髓,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可恶就这时候才觉得老子是柱是吧!这鬼杀队的队员都是怎么回事!!!
音柱撇撇嘴,本来要去花.街一探究竟,他确实是准备去找找有没小神见的线索。
毕竟,她可是炼狱杏寿郎最需要也最挂念着的啊。身为炼狱的战友也好,说是或多或少认可小神见也罢,宇髓天元早就打算这之后的猎鬼,都会带着找回小神见的考虑在。
算了算了,既然都被点出来,他就华丽丽地解释一番吧。
“从胡蝶的分析来看,小神见要再造心脏,需要极高浓度的鬼血。”
上弦毫无疑问拥有着最接近鬼舞辻的血液。
难怪会花.街藏身的鬼会让音柱这么在意,还特地过来蝶屋带走需要的女队员。
小鬼头们面面相觑。情绪翻涌上来,玄弥尚未完全褪去鬼化,忍不住咳嗽几声。
注意到这些,宇髓淡然地接着反问。
“不过,谁告诉你们,那就一定是上弦?”
“不、不是吗?”
刚为能找到一丝和神见相关的线索而开心,这问话一出,立马冷水往头上浇。
总算有点意思了。看着小鬼们霎时耷拉下脑袋,宇髓保持那种没啥淡定得很的语气,接了句。
“十四五岁的黑发少女外形,似乎得到的情报这么说来着。”
尽管这形容笼统得可以,但小鬼们一下子眼睛发亮地抬头看过来。
果然啊,都和他这位音柱大人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神见呢。
很好!孺子可教也,看样子这些小鬼也不是完全没用武之处。
不过……潜入花.街这事,那个莫西干头怎么都没法带进去吧。
那粗犷发型一米八的肌肉身形,再者还是那个风柱的弟弟,哪条都完全禁止和吉原扯上关系。
怕是察觉到宇髓毫不掩饰直接了断的视线,玄弥咬咬牙,怼回来一句。
“也没完全确定花.街的就是她吧。”
“哦?”
真是跟他哥风柱一个德行,站不住脚就反问。
玄弥抬手随意地以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沫,厉声宣言。
“我最清楚她的血和气息。绝对,会把她带回来。”
气势不错。虽然还是个小鬼,倒也和他哥一样盛气凌然。
对此,只有善逸忍不住吐槽:你个莫西干头和神见已经不止间接接.吻,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羡慕嫉妒恨!!
一旁,炭治郎感受到衣袖被扯了扯,他赶紧弯腰,小澄在他耳畔担忧叮嘱。
“玄弥先生最近噬鬼越来越频繁,而且鬼化程度之深远远超过之前……忍大人对此再生气劝阻也不管用……”
说着说着,小澄皱起双眉,语调里带了哭腔。
炭治郎知道玄弥有多在意神见,他琢磨着不由感叹。
“该不会玄弥是想借着鬼化,多了解神见作为鬼的那一面?”
“呜呜……我觉得还有可能是,炼狱先生没法为神见小姐担保,玄弥先生是想成为柱,让神见小姐能留在队里、”
“唔……玄弥的话,确实会这么决定。”
想起之前神见身受重伤,玄弥为了见她差点就和他哥哥实弥大打出手,炭治郎不禁有些后怕。
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玄弥继续噬鬼下去。虽则他没有资格对玄弥如此作战方式说点什么,可不管是玄弥的朋友,还是神见的伙伴,炭治郎都不想坐视不管。
会带神见回来的,而且会让她看到大家都好好地在等她。
这么一想,炭治郎眉峰一横,给小澄拍拍肩,落下约定。
“我会看好玄弥,会带着神见回来。小澄不用担心。”
两人握爪互相打气,这边宇髓敛起气场,移开视线想了想,给出决定。
“也行,那你们就一起来吧。”
诶?!这么爽快就妥协了?炭治郎很疑惑.jpg。
明明刚刚这所谓的音柱大人还那么气势倾轧下来。
“但是你小子们绝对不准违抗我哦!”
宇髓抄着手臂打量过来,嘴角的笑意让玄弥觉着轻浮得令他很不舒服。
“带你过去也好。这样调查之余,也好不错失小神见的线索。”
“……别说得找她回来只是顺便。”
玄弥还处在浑身锋芒的状态,随时因为一个字一句话点到就炸毛。
宇髓难得敛起表情稍显严肃,至少和一来蝶屋而深深刻在小鬼们印象里那个蛮不讲理的音柱大人不太一样。
——脑海中浮现出那如火似炎的身影。
由于前些日子鬼化加深,现在的炼狱杏寿郎蜕到小孩子外形,并戴上了富冈义勇给的竹筒作为口枷,以这些措施一再压抑控制着鬼化带来的破坏冲动与食欲。他特地央求主公和柱为他准备一间被紫藤花簇拥包围的房间,独自关在其中,不愿伤害任何人的他亦唯有孑然面对苦痛。
小神见啊……那家伙比谁都需要你,比任何时候都。
可要是你不想回来,再怎么找到你,那家伙也只会先顾及你的感受不是。
就像你最先想到的,不是以鬼化让他活下来,而是因此令他违背了自身意志,与恪守一生的承诺。
“所以是要去,那个什么……‘吉原’?”
炭治郎拍了拍玄弥的肩劝他冷静下来,开口岔开话题问道。
宇髓自是没打算继续说这,回头勾起嘴角一笑,小子们只觉这弧度里多了几分诡异。
“锖兔,知道‘吉原’是什么地方吗?”
神见看着锖兔给她将和服的腰带绑上,看上去似乎想了很久才最终决定问出口。
锖兔依旧井然有序递给她整理衣襟和腰带,忙完后抬起身,对上她仰望而来的视线,这才回应。
“稍微观察了下,似乎是男人蜂拥而去之处。”
“……确实是个很彰显男子气的地方呢。”
各种意义上。
虽然这男子气概,是建立在凌驾女人之上的意味。
物理意义也好,心理层面也罢。
神见还在自个儿感慨纳闷,倏尔注意到锖兔敛起笑意,认真满溢在神情和语调中。
他不由得抬手将指背抵在唇边,兀自呢喃。
“男子气概吗。真可惜,当时确定你不在那之后,我就没去深究了。”
更应该说,看到她和鬼杀队那些人在一起时安心的笑靥,足够让锖兔放下所有理由去深究。
不过听神见这么一说,总是坚持男子汉做派的锖兔,不免有些遗憾。
“没想到那是身为男人会去的地方吗。”
“不!……也不是。总觉着说得非常不对,又哪很有道理。”
神见刚一开口想反驳,话刚说出就语塞。他这分明就不知道吉原是个什么地方啊!
总之!总而言之!先停止锖兔这‘既然是男子汉该去的地方那借此一探究竟’的想法!
去到吉原时,灯红酒绿一派喧闹。
等锖兔多多少少反应到究竟去的地方为何时,吉原那满目的红似乎也染上了他的脸颊和耳廓。虽然他心理和外形年龄都呼应看上去的二十一岁,但比起男女关系,他可能更多的先想到怎么成为个出色的男人。
……唔,好像也不能说来吉原的不是男人。更该说是在这展示很男人的一面。
心理年龄还是女子高中生的神见决定不去多想,怎么越想越奇怪还不自觉脸发烫了啊。
所谓的吉原,乃是积聚男女欲.望与虚荣之所,爱恨交织的夜之街。
这里划出的一整片区域乃合法存在,于是来到此处的男人方可纵.情享.乐,把酒言.欢,掷千金只为一朝春.宵,虽苦短却绚.烂如极乐。而身居此处的女人,大多数因贫穷或欠款太多被卖到这里,背负着无尽的苦难,相对地也得到衣食保障。若是能在花.街出人头地,从良嫁人,从大名到富人亦皆有可能。
其中,之于随.欲纵.情的男人而言,之于不得不为之的女人而言,【花魁】高不可攀。那是集美貌教养技艺于一身的存在。位高的花魁可决定是否会面,甚至为了见上花魁一面,客人还得几经努力。为了得到花魁垂怜争先恐后的男人们,万千殷勤只求博得红颜。颦蹙勾唇之间,足以令他们蜂拥入街,纵.身沉浸温柔乡。
熙熙攘攘的男女自身边而过,络绎不绝,嬉笑欢畅此起彼伏。
兴许是各种方式调动情绪吧,锖兔戴着带了伤疤的面具身处其中,竟无半点突兀。
而神见,锖兔把他的无色羽织披在她头顶,让她掩着面容紧跟着他。
本来她不该来这里,一来担心她现在失去心脏,人类的气味会加剧她鬼化的混乱程度;再者,他亦不想她有可能和上弦正面接触。
对此,神见怎么都坐不住。需要上弦的血再造心脏的是她,她怎么可以让锖兔一个人去面对上弦之月。更何况,这些敌人本就强大可怕。得不到上弦的血她不在乎,她唯一担心的是锖兔和上弦对战会受伤,甚至是更糟的情况。
因为她而引发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想到这,她咬紧下唇。
她努力把自己的注意抽离出来,绝对,不能让锖兔为她担心。
否则,她就真的没有资格在他身边。哪怕她很清楚,且不想再看到他因再次失去她而孤独无助。说到底这都是她聊以自.慰的藉口。
忽而想起了那个梦,在分明再无恶鬼横行的世界里,她选择和锖兔在一起。
也许在于她企图自源头斩断和炼狱老师接触的可能。但足够肯定的是,她希望这个选择,可以弥补锖兔当初没能陪在有伽身边的遗憾。
然而她极力藏起的这些,还是轻而易举地被炼狱老师知道。
——你想借着这梦境告诉我,不是‘没有我,你会努力开心起来’。
——而是‘失去我的世界里,再怎么勉强,你都不会让任何人担心’。
真是,败给他了。
是啊。只要是炼狱杏寿郎,神见的事又怎么逃得过呢。
她有些泄气地耷拉下肩膀,摇摇头借此想把这些思绪从脑中清出。
之前锖兔给了她竹筒,但是呢,她变成小孩子咬着竹筒进来,似乎也不太可行。
毕竟想想啊,锖兔这青年模样的外形,抱着个戴口枷的小女孩来吉原,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奇怪。于是乎,神见决定变回平常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锖兔把羽织披在她身上,好让她遮掩面容。
注意到他准备把面具摘下来给她,神见赶紧伸手抵在他的手腕,摇摇头。
她没有说出的话,只消她抬眼看来,他了然于心。
——这个面具,锖兔戴着最好看了。
糟糕……明明是他自己想的话,他却先、
终究是没能在这种红.灯风.月之处逗留太久,仿佛目之所及的红染上脸颊,反倒多了几分纯粹的羞赧和无措。他们穿行在男男女女之之中,比起异.性.间过于亲密的举止就在眼前上演,神见看上去更多倾向于因鬼化不稳定,而对人类的气息格外敏.感。
她和锖兔避开熙熙攘攘的人们,不知怎地,神见被吉原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吸引。
与声.色喧嚣的彼处截然相反,此地安静得能听见赶着从人潮中出来,她的呼吸。
一隅栽种的树木唯有零星的枝条树叶,并不像彼处那般繁花似锦,缭乱人眼目。
神见凝望着那没有繁花装点的树木,内心似乎也被这静谧所感染。
她将手心置于心口,不由得攥住衣襟。
比起在人潮中的不安和无助,此时的她感到安心,甚至带了些欣慰。
躲开人潮离开之际,他们帮了一个在路旁摔倒的小女孩。
仅仅只是将对方扶起,再无足轻重的举动,都对彼此意义深刻。
“尽管鬼化确实让我很难受,但是,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对人类动手。”
“那是自然。你不会伤害任何人,永远不会。”
呼应她安心的自我感慨,锖兔将掌心覆在她攥紧的手背上,让她能更加肯定这番定论。
深呼吸一口气,神见努力调整思绪。倏尔想起什么,她找到把注意力从鬼化造成不适上转移。
“对了,那个小女孩送给我们的点心、”
说着,她把小心翼翼置于胸.襟的点心拿出,看上去是一个小小的方块。
一时间她联想到她熟悉的甜食。她曾经……只给那个人送过巧克力,在情人节那天,特地准备红薯的馅儿裹上她最喜欢的黑巧克力。
与别人希冀的甜蜜不同,她给他最喜欢的红薯,包裹上却是苦涩的黑巧。
……呜呜,一想到那个人,她就没办法控制好情绪。
不行不行,不能再让锖兔担心……你得振作点,开心起来啊,神见!
闭上眼稍稍甩甩头,她转而好奇盯着捧在手心的小方块点心。
倏尔一丝轻笑牵引过她的视线。她循着声音望过去,锖兔凝望而来的视线,那双眸里携了的银纹仿佛涤荡开的涟漪,霎时令她沉溺其中。
“这是一种叫‘苏’的点心,是从平安时代开始有的食物。”
“‘苏’,是吗。平安时代,这点心这么有历史的啊。”
神见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捧着点心转着,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他们帮过的小女孩给的回礼,说是客人送给她同样在吉原的姐姐。
小心翼翼地把外面包裹的纸张掀开一角,神见稍稍低头闻了闻,一边盯着一边打算该怎么吃上一口尝尝。似乎有像是奶酪的味道?
他看得出神。她倏尔抬头看过来,笑靥温柔如顷刻盛开的花火,令他目眩。
“锖兔知道的真多啊。好厉害,不愧是男子汉。”
他回以浅笑,却也不由带了几分苦涩。
……因为,那是你告诉我的啊,有伽。
他记忆里,与她同样面容的有伽,曾告诉过他这点心的来历。
时至今日,她的笑靥,微笑中总携了的担忧与苦涩,一颦一蹙,未曾自他脑海中淡却半分。
——此物名为‘苏’,是我幼年第一次吃到的点心。
——那个时代,据后世所言,乃为‘平安时代’。
——不过锖兔应该不会吃这个。毕竟锖兔是男子汉,不会吃甜食?
——可以的话,我想让锖兔也尝尝,我所喜欢的这种点心的味道呢。
流过眼前的吉光片羽,豁然扯起锖兔的神经。
他警惕地注意四周,努力克制住情绪,对神见嘱咐道。
“我去看看刚刚那个女孩,有、神见在这里等我。”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莫非那女孩与鬼……”
“并非如此。别担心,你在这等我。”
“那我也一起、”
“你现在最好避开与人类接触,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锖兔鲜少会敛起神情语调严肃对她说,神见点点头,她得有些自觉才是。
目送他转身快速离开的身影,她不由低眉垂目。
确实,人类的气息,血和肉的味道,都让过于虚弱的她备受煎熬。
可是,她绝不会对人类出手。绝不。
并非为能够回鬼杀队留一丝说辞,只是,若她真的伤害人类,她宁可自陨。
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点心,她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心中这个想法。
倏尔瞥见到包裹在点心外的一隅,她伸手把边角折过来。
好一会,她才辨认出上面所写的字。而那一瞬,足够将她的呼吸扼杀其中。
月彦——乃是留在边角的名字。
呼应着她剜心削骨般翻出的记忆,痛楚摧枯拉朽袭来。
那时谈及鬼之始祖,炭治郎曾对她说过。
——和鬼舞辻一起的人类女性,叫他‘月彦先生’哦。
不……
不要————!!!!!!
记忆裹挟思绪化为切实的痛,凝聚在她失去心脏的空洞上。
她被迫跪倒在地,身上心里混淆一同的痛,成了桎梏她再多动弹的脚镣。
自头顶倾覆而下的黑影,将她笼罩其中。她无处遁形。
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泪水在她脸上肆意划下伤口,狰狞可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以名字流转在她脑海中的存在——鬼舞辻无惨。
西装革履的他,早已与她记忆里那身着和服的他截然不同。
他的身影,将她和他之外的一切,连同光,连同死亡,一并抹去。
她跪在地上,将双手交叠,额角抵在手背上深深颔首。
她该庆幸,锖兔此时不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会比任何时候都追悔莫及。
起身,凝望着倒映在红梅色眼眸中的她自己。她无暇顾及,也无法明了他俯瞰而来的视线里,除了对她嗤之敝屣,还能有什么。
神见翕动双唇,哭腔满溢地恳求。
“请带我走,离开这里……我会跟你回去、”
只要,别再将我身边的人牵扯进来。
不要再、为了惩罚我出逃,而让这些人落得如此下场。
他那红梅色的竖瞳,仿佛顷刻间将她扼杀其中。
看吧,果然如我所言。
——你终会自己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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