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姑娘芳名

小说:被叛军发媳妇 作者:吃穿不愁
    屋里没多余的灯油点灯,女人要吃枣子,闵善文用盆子垫地上烧起了篝火,破烂不堪屋子被照成了金色,像囚禁了一个太阳,太阳怒吼着,咆哮着。

    火星子在离屋顶六尺多的地方消散,上面再远一点点就干燥木料,屋子大梁。

    女人盯着那篝火好久,篝火旁边蹲着的那个男人正在挑枣子,火光映红了他得脸庞,女人那淡漠疏离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其实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女人只是在院子里遇见有军士搜查嫌疑人等,听姬源泽应对才知道“前朝长公主”,不止回宫了,还忘记了国仇家恨支持当今圣上。

    女人没心情,不想吃饭而已,也就没有喝药。

    闵善文选好枣子,把枣子洗干净装碟子里,送到女人旁边,往女人那边上推了一下,“月娥,你,你先吃枣子,我去看着火。”

    “还是注意着点,别把娇娘家房子点着了,这样我们家也没了。”

    闵善文边说着边往篝火边去,没有注意到女人在听见“我们家也没了”时,睫毛轻轻扇动,眼角余光随着男人的身影。

    等闵善文蹲在篝火边上挑了下柴火,再回首之时,女人用双手拿着枣子,往嘴边送,轻轻咬了一口,尝了一下,又咬一口。

    女人感受到闵善文那肆无忌惮的视线,她停下来,看向闵善文。

    闵善文考虑很久了,想直接问问女人,你是魏芷吗?或者说,女人就是失踪了的真长公主?

    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掩耳盗铃不是闵善文的风格。

    只因为心中那份看女人顺眼,觉得女人还行,附合他的审美,女人可以做她女朋友,或者媳妇,闵善文不想以后后悔。

    此时闵善文对上女人的视线,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嘴唇,闵善文鼓气勇气道:

    “我有话要说。”

    “我有话要说。”

    女人与闵善文同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道。闵善文诧异的看向女人,见女人垂眸,他开口道:

    “你先说。”

    女人此时抬头,她道:“你先说。”

    女人的话比闵善文后开口,与闵善文落后一个字。两人都有些谦让,女人转开了视线,闵善文还在盯着女人看。

    见女人没有说话的意思,闵善文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伴随娇娘的声音传来,“闵兄弟,闵兄弟,你开开门,我听说你家油灯打翻了,我屋里还有,我给你送了些灯油过来。”

    闵善文已打好腹稿,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去门口开门。

    门打开,娇娘就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女人坐在桌边上吃枣子,似那半熟的枣子是山珍海味一样,专注枣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娇娘手上提着单耳油壶,收回视线,见闵善文站在门边上,把油壶递给了他,笑道:“你媳妇闹脾气呀,女人都这样,你哄哄她就没事了。”

    闵善文接过油壶没接她的话,对娇娘送灯油过来道了一声谢,“赶明儿上街,我打了灯油就还给你。”

    娇娘笑笑,见屋里这情景,心想或许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脸上笑容笑得真诚些,“那行,点上油灯,把火堆浇灭了啊。”

    闵善文满口应下,送走了娇娘。

    再回首去看,女人坐在桌子边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枣子,刚刚那气氛被破坏殆尽,闵善文还是没放弃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口道:“月娥,还是你先说吧。”

    女人吃着枣子沉默,像没听见闵善文的话似的。

    女人性子比闵善文还稳,两人比耐性,女人稳赢。

    闵善文在心中叹息,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灯油,去给油灯添上油,点上油灯,把油灯放在女人面前不远处,不甘道:“我要想个法子,以后要让油灯被打翻了,也不至于倒出灯油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油灯。

    入夜,外面巷道里传来打更的声音,“咚!——咚!咚!”

    还有打更人的声音传来,“传圣上口谕,七夕佳节之际,怀楚公主将与民同乐,即时寻觅良人……”宫中又有新法令借打更人的口传出来。

    “咚!——咚!咚!”打更人的声音远去了,“传圣上口谕,七夕佳节之际……”

    是三更天了。

    闵善文躺在床上还没睡着,旁边的女人也没睡,两人都各怀心事,都装睡。

    此时女人听见打更人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身头向男人的方向,女人很知道,男人之前是不是就知道长公主回宫了?

    不过这么无厘头的话,女人最终没问出口。

    一切都已成为事实,很无力。

    旁边闵善文听到女人的动静,他在黑暗中看不见女人的脸,小声唤她,“月娥,你没睡着?”

    旁边的女人没有吱声。

    闵善文听见那不在平缓的心跳声,不管女人听没听见,自顾自道:“怀楚公主支持当今圣上,但民间也有传闻,宫中现在的长公主是假的,不过,不管宫中的长公主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宁安城平静一点,像我们这种平民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就离开宁安城,到时候你打算去哪?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而宁安城的日子平静一点,我们都会过得好点。

    身边的女人没有说话。

    但闵善文想,就算女人是前朝长公主,就凭女人愿意同他一个被窝,愿意分给他一半被子。

    女人就是天上明月,那他化身天狗,月亮都要被他咬下一口。

    “月娥,月娥,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了,你能告诉我……我……”

    最终,我想……“请问姑娘芳名?”

    闵善文问完,心中忐忑,平时也不笨嘴笨舌的,怎么就问出请问姑娘芳名这句话?!

    要死了,完了!

    旁边的女人好像没弄明白,“嗯”了一声。

    闵善文有些懊恼,有点想挽救,此时传来女人那声“嗯”,闵善文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黑暗中,只听闵善文用谨慎小心的语气问,“月娥啊,我是猜……我猜你是魏芷?

    你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如果你不是的话?你就摇摇头?”

    可话一出口,闵善文发现,这先前还不是最惨的,还有更惨的。

    黑暗中伸手不见十指,他能看见女人点头或摇头吗?

    女人听了他的话,见男人口齿不清,原以为是其他什么事,男人问了,她也未必会回答他。可没想到男人怀疑她是魏芷?

    魏芷被她父亲献给当今圣上,不愿侍寝刺伤了圣上,受伤逃亡,女人在前两日听就男人提起过,只是没想到对上她受伤的时间,男人就以为她是魏芷?

    女人考虑了下,感觉到旁边男人有些心跳加快,应该是有些紧张,她才开始想让误会继续下去,就点了点头。

    而后又想起魏芷那个表面温柔如水,心如蛇蝎的女人,又摇了摇头。

    到最后更是坚定的摇头。

    闵善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艹”。

    等了很久,闵善文也不知女人回应他没有,“那个,那个……”要不你说句话。

    是?还是不是?你说一个字,不,或许是两个字就可以了。

    闵善文静等着,旁边传来女人翻身的动静,女人裹着被子往里面去了一点,闵善文任由自己身上的被子滑走,剩下盖住一半边身子。

    闵善文躺在床上,一半身子吹冷风冰凉冰凉,一半身子盖着被子滚烫火热。就如他现在心情一样复杂难言,不上不下,自找的。

    黑暗中,旁边传来女人的声音,“你觉得七夕……”

    女人想问问男人,关于七夕那天长公主与民同乐的具体事宜,等问出口才觉不妥,改口道:“你说七夕那天,那位公主会找到良人吗?”

    “这个,”闵善文考虑了下措辞,“此事因人而异,有人喜欢荣华富贵,喜欢华丽的鸟笼;有人喜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向往自由的天空,就看公主怎么选择吧。”

    “按常理来说,前朝公主支持当今圣上,最好的求生法子就是委身给当今圣上……”

    “因人而异?”女人淡淡的声音渐渐消音。

    第二天,一大早。

    天不明地不亮,闵善文就起床做早饭,特意给女人做了她喜欢吃的,临走的时候,闵善文见女人已经醒了。

    闵善文嘱咐女人好好吃饭,今日会请大夫来给她瞧瞧,把白尾留在门外看门,眼镜留在院子门口守院门,就去了纺织司。

    在去官宅换官服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昨天从墙脚边带走的那贴中药,犹豫了顺带带去纺织司里。

    在应卯之后,借着在坊间寻找棉花的借口,闵善文提着那贴药,身上那身绿色官服都没脱,挑了几家药铺里去打听打听。

    第一家,宝珍堂罗大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得闵善文都觉得尴尬,用手摸了摸鼻子,对方把药推给闵善文,嫌弃道:“保胎药。”

    “还有呢?”

    “保胎药!”

    “还有……”什么是你没注意的?请你看清楚一点,药材里面有没有夹带私货?药材是否有问题?

    闵善文最想问的是药里面有没有毒,罗大夫已经懒得应付他了,穿着一身官服又怎么样,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连副保胎药都不放心?

    罗大夫皮笑肉不笑的打断闵善文的话,对闵善文恭维道:“大人,小人小本生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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