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水永不停歇,这个国家的战后重建工作便是在雨和血所搅拌成的泥泞中开始的。
除过被战争践踏过的土地,第七区那片被白纸覆盖的残破街区、第二区曾经富丽堂皇的大名府邸……创造与守护远远比一瞬间的破坏要轻松太多倍。
在面具人的指导之下,长门对于轮回眼的运用日益纯熟。而在清洗掉大名府统之后,整个雨之国上层权力又一直都处在真空状态,所以全国上下的重建规划工作便大多落在了我的身上。
与作忍者不同,这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掌握在我手中的权力与资金轻易地就能决定某些个人的生死、某些团体的存亡、某些地区的兴衰。
而对于我来说,这取舍却是必须要做出决断的,否则后果只会更加坏。
所幸有绝一直从旁协助,他的建议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在心怀疑虑的同时,这份经历也令我看清了一个事实。
我虽然也是自来也老师的弟子,但命运之子这一称呼却永远不会与我有缘。命运之子是能将美好的梦想转化为现实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游荡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一缕孤魂罢了。
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块足够合格的垫脚石,支撑着长门完成他毕生的理想。
……
雨之国第一区,半藏时代留下来的建筑损毁并不算彻底,重建后便成为了晓的新驻地。白绝□□们为长门修建了专门用于修行的高塔,而我则独居在山椒鱼半藏曾经工作生活的地方。
这里是整个第一区,是整个雨之国的中心,也是曾经情报往来的中枢之地。塔楼内设施齐全,除过我自己动手配置了一间忍术研究实验室之外,一切都应有尽有。
符篆共鸣特性的发现与运用,仿佛开启了一扇我心中的大门。
每日除过与各种访客会谈、实地考察重建工作、收集整理情报、批复各地传来的文件之外,每当夜幕降临,当我独自面对着各种冷冰冰的实验仪器,思考着忍术、符篆、查克拉等等的奇妙变化,随着实验的一步步进展,无论成败,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情绪,好奇、兴奋、期待、失望,总结经验然后激发出新的好奇……
常人对于忍术不过是学会、能用便可,但我却讨厌这种令人不安的未知,更习惯于追根究底,认清一切变化的原理。
我不知道这扇大门的开启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但相比于白日里所做的那些事情,这些实验研究是多么的简单而纯粹,成就是成、败就是败,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与无奈。
就像某种可以暂时减轻心理负担的寄托,每夜睡前我都会在这里验证自己的猜测,修炼自己的忍术,只有那个夜晚是个例外……
一个意外,我在研究“五种属性的查克拉的生克变化与平衡稳定”这一课题时,一场小范围的爆炸毁了半个实验室,震裂了墙壁。
墙砖脱落在地,新粉饰的墙灰也随之褪去,那一行行密密麻麻、横纵交错的刻痕便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房间曾经是山椒鱼半藏就寝的地方,上面刻画的文字让我回忆起了很久之前,与久美御战斗之时她所问起的那个问题。
……
“别在那装傻充愣!自从那天半藏他杀掉你的那只白色忍兽之后,每天夜里他的口中都会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不仅如此,自那天之后他就变得非常恐惧白色,房间内、餐桌上,甚至是食物中都不能有一点白色!这些难道不都是你搞得鬼吗!?”
……
她的问题当初我并未在意,现在细细想来,她却并不像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而蒙骗于我。
所以……这墙上所刻下的,那一句句不断重复的文字,就是山椒鱼半藏杀掉小白之后日日重复的那句话吗……?
恐惧……白色……
我不由地轻声念出了墙上那一句被重复了千万次的话语:
“妾身有问,吾女何过……”
这种独特的言语方式,还有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色,再结合通灵兽小白平日里懵懵懂懂似乎神智未开,关键时又突然变得聪慧如人的异常状态。
母亲大人……
一个有些诡异,有些不可思议却又无法否认的猜测,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二)
“波风水门,就是那个在神无毗桥正面战场之上,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出尽风头的金色闪光对吧!”
“没错,听说他最近已经拜三忍自来也为师,从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忍者一举成为火影一脉的嫡系弟子,前途无量呢!”
就像是在说相声一样,两个白绝分/身不断变化着各种戏谑的腔调,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两句单调的对话。
“真是太有趣了,那个女人一听到我们编的这两句话,气的直接在木叶村爆发出了杀气呢!”
他白色的半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演,黑色的半边却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挥手喝退了自己的那两个\分\身\。
“根本无需谎言,想要达成目标,只需将真相的某个侧面在合适的时间里传达出去便可……”
他说着,然后那白色的半边就像是困倦了似的,眼皮开合了几下便彻底陷入了沉睡。
……
宽阔的房间内再无他人,许久……一声感叹才从黑绝的口中倾吐而出。
“多少年了……对于这个世界里的规则与变化,我也摸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为了修正千年前的那场惨剧。而这次……蛤/蟆丸,布局的先手已经被掌握在了我的手里。”
漫步于窗边,黑绝透过夜空,远远地看向了我所居住的那座塔楼。
“外道之灵竟入主了内道之身,这种如同天赐一般的巧合竟然也会落在我的头上。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大人……我心中的喜悦,您能感受得到吗?”
于是他抬起头,遥望着雨之国的这片夜空。
虽然天空中仍是如浓墨般的乌云,但是他的目光却早已超越的云层,望向了更加遥远的某个方向。
“母亲……这次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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