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如同这这个国家中昼夜不息的风势,轻易地便抹去了黄沙中曾经驻足过的痕迹。
高低起伏的沙丘蔚为壮观,一夜长风,醒来却已难辨身在何处。
置身于时间的长河之中,流动的变化从未试图停止带走你身边的一切。
或许是为了抵御无孔不入的沙尘,宽大的白色长袍外衣之下,素色的缎带包裹住了他的双手与面庞,连衣的兜帽罩住了那独特的发色,独行于风沙中的人并不愿被认出自己的身份。
决意去探寻那足以对抗世事变迁的永恒之物,便是从那天开始的……
……
夜色已深。
沙漠中骤降的气温,即使是很多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都招架不住。
四下无人,独自站在风影大人办公室的门外,原本已是休息的时间,但枯守在办公室里的人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剧烈地咳喘声,每一声都深深地震荡着肺腑,即便是不通医术的人也能切身体会到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放下了准备敲开房门的手,来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室内的那揪心的声音完全平息了下来。
“进来吧,别在门外站着了。”
不出所料,自己的到来并没有瞒过风影大人的耳朵,索性便省去了礼节性的动作直接推门而入。
漆黑而细腻的铁砂仿佛灵动的生命,主动承托起了案头高高堆积起来的文件,并将之平稳地移向了别处。
与之相对的,一个身材高挑,体态上却略显瘦弱的中年人便显露了出来。
暂且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身披着蓝白相间御神袍的风影再次开了口。
“抱歉了蝎,这么晚还要让你跑来一趟。刚才在门外听了那么久,凭你的感觉……我还剩多长时间?”
“继续像现在这样不按时就寝,不按时用药,最多不过半月。”
焯红色的卷发之下,蝎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更奇怪的是对方听罢也丝毫不以为意,就仿佛双方都不过是在谈论着某些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事。
“毒医历来不分家,你所说的,我多少也能感受得到。只不过,那如果我按时服药,按时就寝又能怎样呢?”
蝎又定定地看了风影一会,许久后才做出了回应。
“下个月傀儡制造部要求的成品我已经完工了,随时可以派人来取。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心急,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十指交错,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轻轻靠上了椅背,似乎是回忆起了些什么,风影的眼底涌现出了几分追忆的神色。
“你觉得什么才是风影,而沙隐村又意味着什么?”
“留不住的当下,还有终将被抹去的曾经。那些都不是我所追寻的东西。”
沉着而冷静的对答脱口而出,这个答案毫无疑问早已经历过了深思熟虑。
一声轻长叹之后,无数铁砂也如同主人一般是萎靡了几分。
“许久没见过千代了,她现在怎么样?”
“和从前一样。三代目大人,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随便哪个药剂部的人都比我更清楚她的状况。”
蝎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来,少年的眉宇间毫不隐晦地流露出不耐的神色,行动上则更是不再去顾及风影的身份,扭身便走向了门外。
“已经是第四十三个忍者了,蝎。关于你正在偷偷进行的那项研究,到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向我透露吗?”
“什么研究?”
言语上故作不知,但已然踏出风影办公室的脚却顿住了。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风影,一如从前般淡漠的褐瞳中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彩。
身体前倾,双手支撑着自己的下颚,无数凝聚的铁砂便突然狂躁了起来,窗檐紧闭却好似掀起狂风,一摞摞文件顷刻散落满地。
“尸傀……”
三代目风影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
“快跑!是……蝎!有人受伤了!”
即便声音是传自远处,警觉的忍者也能从中捕捉到敏感的信息。对于过往的回忆会让人沉浸,但却无法削弱一个强者敏锐的判断力。
斜靠在隐蔽处小憩的白袍少年瞬间便恢复了过来,抬眼望向不远处那座黄沙中的破败村落。
而那里,村民仍旧在惊慌中四散奔逃。
半人高的巨型沙地蝎挥动着鳌足,长长的蝎尾高高翘起弯成弓形,半透明的毒液如丝状缕缕自锋锐中垂落,然而这个本就萧索的边地小村中,却没人有能力阻止它的行动。
现在就连这村子中最强壮的小伙子也被毒尾所伤,倒在地上痛苦地□□着。
巨蝎也不知为何,像是发了狂一样横冲直撞,胡乱挥舞着须肢巨钳,哪怕在房屋的沙石外墙上撞出一个个大坑也丝毫不见有停歇的趋势。
又一次撞塌了半面矮墙,甩开洒落在身的沙土。追不上逃窜的众人,巨蝎暴怒般地再次冲向之前那个被蛰倒地的青年。
高举的重钳眼看便要一挥而下。
但就在此刻一道身披麻布破衣的陌生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此处,手起刀落,笔直而坚实的铁背大刀锋利异常,一刀便斩断了那沙蝎的巨钳。
剧痛不仅加重了沙蝎嘶嘶的嚣叫声,更是彻底激发它的凶性。
后肢蝎尾猛然一甩,毒刺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陌生人的颈侧。
他浑身本就没有穿半片铠甲,巨蝎的全力一击威力何其之大,而攻击的部位又是如此的精准,陌生人的脑袋瞬间便被击飞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无头的躯干却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继续伸手从背后拔出另一柄斜插的大刀。
双刀在手左右同动,一刀斩断了蝎尾,一刀顺着巨蝎甲壳的缝隙之间,将这发狂的大家伙直接钉死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滚落一旁的头颅竟突然从地上飞弹而起,咔塔一声轻响之后又重新与躯干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
“是傀儡师!是傀儡师救了我们!”
停下了逃窜的村民们顺着双刀傀儡身后蓝色的查克拉丝线,这才找到了那个出手相救的傀儡师。
一身兜帽白袍,看起来年龄不大,脸却缠着厚厚的缎带。
孤身流浪的傀儡师大多精通毒理,性格也多古怪多变,仅从白袍少年的这身行头中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尽管正在经受着剧毒噬体之痛,面色发青,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青年村民仍旧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原本只是想去查看巨蝎尸体的白袍少年,就这样被死死扯住了裤脚。
“毒……救,我……”
垂死间最后的挣扎。他知道,对于傀儡师而言,若想解这种于常人而言的必死之毒,却是轻而易举。
“不是忍者,没提炼过查克拉。身体素质太差,不合格……罢了。”
没有去挣脱他紧攥的手,白袍少年单手操控着双刀傀儡从蝎尾的毒囊中收集了些许毒液,然后又从怀中取出几味草药碾碎与毒液调和在一起,借着正午间灼热的黄沙微微加热成膏状后敷在了青年被蝎尾刺中的伤处。
流畅、熟练而又充满自信的动作,旁人只觉得赏心悦目,唯有通晓医理之人才有资格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再去管周围围上来的村民们欣喜与感激的目光,白袍少年的衣袖中滑出一把小刀,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只巨型沙地毒蝎的尸体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位异国的身影也偷偷越过了风之国与雨之国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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