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下来了。”
我以肯定的语气，回应着迈特凯自信满满的问话。或许，也只能用这种语气了吧……
“果然如此！凯老师的建议一定是有效的，小沐！就让我们一起挥洒青春，继续修行吧！”
一点空档也没给我留，小李立刻接上了我的话。
“说的太好了，李！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青春的惊涛骇浪之中，渺小的一叶扁舟，只能无奈地随波逐流。
我估计他们一定没有想到，那种我一口能报出配方的药浴如果真的有效果，我早就开始使用了。
但这样也好，若是让他们知道这对我没什么效果，估计又会开始呐喊着青春的口号，傻傻地在木叶村里寻找其他能帮我的方法。然而，我身为忍术开发部的忍者，尖端实验室所有能够试过的方法都不见效，其他的地方又能找到些什么呢？
或许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药物破坏掉所有用于查克拉外放的经络，将自己的也改造成类似于李洛克的特殊体质。然而，这种后天形成的封闭体质未必能像他们那样，自动生成查克拉反补肉身的转化机制，更何况……放弃修炼多年的纸遁、医疗忍术对我来说未免得不偿失。
所以即便很难开口，我还是向迈特凯表达了我自己的想法。
之后，虽然还是和迈特凯他们一同修炼，但我却解下了双腿上一半的负重，因此……八门遁甲的修炼进度也慢了下来。
……
在之后的训练中，我有意识地将重点更多地放在了对八门遁甲的解析上，并且在实战中见识了迈特凯依托八门遁甲开发出的特殊招式。
双拳摩擦空气迸发出的火焰，第六门“朝孔雀”，汗水化形爆发出的冲击，第七门“昼虎”。
的确令人叹为观止，但对比起来，我却从李洛克同样辛勤不辍的修行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的感觉……他的进步速度太慢了！
明明天赋应该在迈特凯之上，明明体内的查克拉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明明很早就摸到了第六门的边缘，但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他的后腿一样，再怎么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
这和预估的不一样，所以……我又去档案室查询了李洛克的病例档案，里面记录的内容让我沉思了很久。
我记得迈特凯常说：李洛克是他最优秀的弟子，愿意倾尽毕生全力将他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优秀忍者。
所以，避开李洛克，我在这天夜里偷偷来到迈特凯的住所外，轻轻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哟！小沐，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房门打开，公寓式的房间内面积不大，但是越过他绿色连身衣与门框的空隙，我能够看得到室内的东西却堆得却很满，书写着“努力”与“奋斗”的横幅从衣柜顶一直连上了窗帘的滑轨，桌子的面积明显不足，就连那唯一的单人床上也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令人呼吸一窒的，男人挥汗如雨般运动后窝在狭小的空间内自然发酵出来的味道。
虽然作为一个忍者，我打心底里敬佩着他，但作为一位比他还年长几岁的女性……我只能说，难怪他至今还是单身。
“小沐，咱们去楼顶上谈，怎么样？”
许是注意到了我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凯亮出大白牙，顺手关上了背后的门。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踩上栏杆，几步便跳上了楼顶。
……
天色初暗，身处二十多层的高度，拉远了与楼下商业街霓虹喧嚣的距离，迎面而来的微风令人精神一振。
“凯老师，你知道我是忍术开发部的一员，有话我就直说了。李洛克在中忍考试时受了重伤，虽说纲手大人把他治好了，但在康复期中他是不是勉强自己参与了激烈的战斗？”
“你看出来了？”
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面对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略有些怅然地趴在房顶边缘的护栏上。
“是宇智波佐助叛村的事情，具体的情况你来找我之前，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转而比出大拇指，迈特凯露齿一笑。
“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对于正值青春的好男儿来说，这是没有退路的事情！我以他为荣！”
“后果，纲手大人应该已经与你说明了吧，李他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凯果断的答道。
“与大蛇丸手下，辉夜君麻吕的那场战斗之后，纲手大人这样给我比喻过李的情况。他的身体伤到了根基，就像是一辆破了洞的马车，每次训练的成果都会有一小半白白流失浪费掉……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更多、更多的努力，李就能弥补那些不足！我相信他！”
不完全是强颜欢笑，只是略有些遗憾和苦涩。我了解他们这样的人，只有有一丝丝希望，就会努力的去选择乐观的想法。
而我，也佩服这样的人。
“哈哈！小沐，很关心你的师兄嘛！这样很好，师兄妹之间就应该团结友爱才对！”
“不……不完全是这样。”
我坐在护栏内侧的长椅上，语调沉重而缓慢，而凯显然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瞬间，我眼底流露出了十五六岁少女不该拥有的神色。
“如果说，我想试试把马车上的那个窟窿补上呢？”
……！
“你说什么？！现在的医疗手段有新的突破了吗？是纲手大人让你来的吗？”
嗖的一下！迈特凯已经窜过来蹲在我面前，仿佛是发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双粗糙的大手伸过来死死攥住我的手掌，泪水溢满眼眶，似乎随时有可能喷过来。
“不，并不是……只是我自己想要试一试，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的。”
依据纲手的那个比喻，我多少能够猜出一些东西。充分激发细胞活性化，治愈了李的伤势之后，他的身体虽然基本恢复如常，但实质上全身的细胞都处于极其虚弱的时期，如果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和营养，成功渡过虚弱期后便能彻底康复。
但若是在虚弱期继续透支自己，强行战斗，其结果就是对身体造成永久性损害，而且越是要修炼变强，这种损害的对修炼的影响就越大。想要根除这种损伤，或许只有比医疗忍术更为高等的阳遁忍术才能做到。
努力别开头，但却躲不开凯那双憋着泪水的眼睛，最后还是我先放弃了。
“嗯，我不想给人以希望，最后又让人品尝希望落空的苦涩，所以……”
“我理解你的想法，放手去尝试吧！小沐！李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挫折才是他前进的阶梯！”
凯激动了起来，就像对李那样，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
……
与迈特凯商量好之后，我便在没有上报火影的情况之下，偷偷以辅助修行、研究八门遁甲之术为掩饰，将李洛克带到忍术开发部中进行试验治疗。
在这一过程中，我对查克拉封闭型体质和八门遁甲的运行原理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同时也找到了彻底治愈李洛克的方法……
在这个世界中，恐怕只有我才能做到的方法。
打开电源，手术台上的灯光映照出了李洛克陷入昏迷的样子，在确认他真的是因为麻醉药物而失去意识之后，我拔出了插在他手背上的吊针。
治愈他的方法说来简单，所谓的不可逆永久性损伤，只不过是因为透支了细胞潜力，或者说生命力造成的。如果他能够学会仙人模式，这种透支便会不治而愈，但封闭性体质，显然不适合于学习需要自由控制自然之力进出体内的仙法。
那么剩下的方法就只有一种了，那就是直接将最精纯的生命之力注入他体内！
而据我所知，现在的忍界中还不存在这种忍术。
不……就算存在，也没有人能施展成功。因为没人能承受住将自己躯体活生生精炼成生命之力的这个过程，就算有，这个濒死的家伙也没机会将精炼出的生命之力注入受术者体内。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这就是一个仅仅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忍术。
而我却可以省略第一步，直接进行第二步！
房间内，蛇形油灯盏已经足够微弱的光线稍稍照亮了四周，不大的空间内四方墙壁上那风格古怪的花纹。
这里不是忍术开发部，但是却曾经属于忍术开发部，这里曾经属于那个叛离村子的家伙，但现在却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将手掌抬起到自己面前，掌心浮现出的黑色由淡转浓。
发丝变长并转化为紫色，身材也随着这一过程逐渐拔高，幸好身穿的白色长褂足够宽松，否则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当骨骼与肌肉形变的噼啪声完全消失，小黑圆滚滚的身体也已经脱离了出来，蹲在手心，静静等待着我下一步的命令。
许久不用自己原本的身体了，我向前迈出一步，差点没稳住重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刚刚结束拟态，手脚有些发软的原因……
“真搞不懂井野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那么自豪。”
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再去理会失去少女清脆甜美嗓音的失落感，我还记着自己有正事要做。
小黑团子跳出我的手掌，在李洛克的胸口上摔成一枚小圆饼，而后又竖起耳朵拱着身子，重新化作小兔子的形状。
浓郁而生机盎然的绿色光彩，犹如一轮绽开的光晕，逐渐从小黑体内释放而出。
自然、生命……
曾经盖雷尔地脉之下，从空间黑洞中泄露出来的一丝力量就让附近植被稀疏的的山地化作密林，并且治愈了附近所有人的伤势。
普通人必定会称之为奇迹，但……
我看向源源不断将生命力注入李洛克体内的小黑，这……应该算是驾驭奇迹了吧？
不过很可惜，世间并不存在如此方便的奇迹，反复使用这种来自地脉中的生命力，其效用便会飞速衰退。
我已经体会过这种感觉，并且不打算将这种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力量继续浪费在训练中。
……
终于，当那种充盈着生命力的光芒暗淡下来的时候，小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拱一拱地顺着我伸出的食指爬回手心。
这样，就算是把那个“窟窿”补上了。李神色和缓平静，整个过程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垂下头，从手术工具上的小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脱离了拟态术，我柔顺的紫色发丝已经生长到了披肩的长度，配上紫色的眼影，这副样子……或许别的男人会认为比起短发的时候更有女人味，但就我个人来言，只是觉得很邋遢。
但无论如何，我终究做不了木叶村的新绿，三十多岁的真实年龄，自然也就更没有什么蓬勃向上的朝气给迈特凯当学费了。
所以……这份大礼便算是学费了，就算是自己凭本事瞒天过海，我也没有白占便宜的习惯。
你教了我八门遁甲之术，而我还你爱徒一个未来。
“如此，两不相欠。”
我兀自低语道。
……
第二天，木叶村的某个演习场中。
“第六门景门——开——！！”
紧攥的双拳之中，染满尘泥的绷带咯吱作响，全身的肌肉都绷到了最紧，鲜血在血管中沸腾咆哮，这份炙热与狂躁甚至穿透了皮肤，绿色连身衣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屈膝一跃踏碎地面，难以自持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凯老师！凯老师！我成功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成功了！”
……
早已恢复少女沐蕊的身份，我独自倚坐在树干旁，犹如一个遥远的而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默默注视着在夕阳中相拥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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