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之晓，其一，洞悉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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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房间内那尖锐但不激烈的争执声音，所以便在门外驻足了片刻。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与呼吸声，所以房间内的两人轻而易举的便感觉到了客人的到来。
就有如大多数的病房一样，当门打开的那一刻，他首先感觉到的是消毒水和中药膏的味道，紧接着才注意到房间中走出来的人。
“首领。”
来者的问候恭敬却又不显得卑微，而与他同样身穿黑底红云外袍的首领佩恩天道也点头示意，但很显然，现在的佩恩心情并不好，也许是在与另一个人的争执中没有占到上风，所以他只是点头示意后就径直离开了这里。
但没有关系，他这次来看望的人还在房间里。
咚咚咚，尽管病房门开着，出于礼貌，他还是选择先敲了敲门。
“鼬吗？进来吧。”
我微微撑起身体靠在病床床头，而他也走进来坐到了我病床旁边。
“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白的像纸一样。前天晚上竟然直接吐血昏倒在组织的例会上……医者难自医，今后无论做什么事，还是应该量力而行。”
“谢谢……”
刚才与佩恩之间的争论让我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又添了几分疲惫，这会儿不得不喘息一下略作缓解。
“我还是过两天再来吧，你先好好休息。”
宇智波鼬正准备起身，我却抬手拦下了他。
“没事，老话题了。佩恩希望我借此机会退居二线，负责晓组织的后勤工作，但那还不足以说服我。话归正题，这次我潜入根部的行动虽然成功了，但你拜托我的事情结果却不太顺利。”
我抬起手，床头柜上的白纸便自动飘到了墨水瓶口，不需动笔，娟秀的字迹便自动在纸张上排列成型。
“世间阴遁多以秘术的形式展现，而你却可以直接使用最纯粹的阴遁，以自己的意志和查克拉改变物质的存在状态，简直就像是奇迹……”
接过飘到自己手中的纸张，鼬忍不住出言感叹。
“还是看看里面的记录吧，我发现团藏秘密开展了某种实验，似乎是打算将回收的写轮眼移植到自己的身上。”
“……！”
鼬神色一震，立刻盯住了纸张上记录的内容，很快，他的拇指便将纸张捏出了褶皱。我看得出，愤怒的神色在他漆黑的眼底一闪而过……
“团藏……根部，那里真的一双写轮眼都没有留下吗？”
“据我所知，确实没有。不过鼬，通过这些零散的实验记录，你能看出来团藏打算用这些写轮眼做些什么吗？”
“……伊邪纳岐，足以混淆真实与虚幻的绝对强制性幻术，团藏想要得到这种力量。”
“如果可以，能告诉我详细情况吗？”
“那是一种以三勾玉写轮眼永久失明为代价发动的强力幻术，特征是既成的事实被篡改成施术者期望的结果。如果你遇到了这种情况，尽量跑远些等一会就行了。”
“多谢，已经足够详细了。”
……各自沉默了一会，我率先开口道。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重新回归木叶村，和你的弟弟佐助一起联手重振宇智波一族吗？”
“已经不可能了。”
鼬果断地回应，似乎从心底就否决了其它可能性，但我却不愿意放任他这样一路走到黑。
“希望总是存在的……如果你能和佐助联手阻止妄图颠覆忍界的宇智波斑，那么你们就都将会以英雄的身份回归木叶，到时就算是团藏也不得不亲自出面为你洗刷冤屈。而且这也与我的目的一致，不用怀疑，到时我会调动自己的所有资源帮助你们。”
……
短暂的沉默之后，鼬做出了回应。
“没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是不可能战胜宇智波斑的。我和佐助之间只能产生一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我自己的身体状态我很清楚，真要与斑对抗，佐助会做的比我更好。自从上次在木叶与佐助见过之后，我觉得他很可能做不到狠心手刃挚友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有必要成为那个解放他双眼力量的人。”
“关于你们宇智波一族万花筒写轮眼的进化机制，你曾经说过，就算是月读也无法通过制造幻象来绕过这个机制。究其原因在于作用于人类知觉神经系统的幻术，终究无法完全瞒过人的深层潜意识，但是……鼬，这次我潜入木叶村从根部的档案中找到了一个人，宇智波止水，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我的问题让鼬一惊，我觉得他已经猜到我的想法了。
“止水……！你是说别天神？！”
“没错！根部档案中说他们只夺走了他一只眼睛，而你是止水死前最后见过的人，所以我猜测……”
“……继续说下去的话，现在我真的有可能直接出手杀了你。”
鼬抬起头看着我，严肃但是杀意却不像他说的那么足。
“我的存在一定程度上能抑制这个疯狂的组织，甚至能通过佩恩让斑的行动多少有些顾忌。所以你不会杀我。”
“好吧，我承认……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你这家伙的棘手程度甚至有可能在宇智波斑之上。”
事先打下的信任基础，顺利地让我与鼬之间的矛盾化解于无形，而我也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以自己现在的重伤状态，鼬要是真的打算下杀手我就死定了，但那样做的后果他同样承受不起。
“能和棘手的人成为同伴是明智的选择，这也是我会和你交底的原因。我的想法是这样，你依靠月读和别天神帮助佐助打开万花筒写轮眼，再让他的眼睛与你的双眼相融合开启永恒万花筒，之后我会把止水的眼睛移植给你，不用担心，另一只眼睛肯定在团藏身上，那个老狐狸可舍不得他的力量。”
然而面对我自信满满的设想，对方却只回以摇头轻叹。
“为了永恒万花筒的力量，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历史上早已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不择手段地尝试了种种可能。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自从万花筒开眼的那一刻，我们的一部分灵魂就已经与双眼融合为一体，所以当我的眼睛与佐助的万花筒融合之后，那一部分灵魂也就被剥离了。就算我侥幸不死，此生也再不可能使用写轮眼，哪怕是一勾玉都不行。”
“灵魂？就算给你换上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有它原主人的一部分灵魂也不行？”
“不行，无论换什么眼睛都一样，失去万花筒者自身就失去‘看见’的可能性。”
……
唉……这可就麻烦了……
我收回目光，忍不住抬起手按摩着自己左侧的太阳穴。真该死，现在我身体的状况还是太差了，一旦过度耗费心神思考头就会越来越痛……
“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努力。”
鼬是个很敏锐的人，我的状况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选择了主动离去。
“等等……”
我的另一只手攥住床单，深吸一口气暂时缓解了自己嗡嗡作响的脑袋里尖锐那痛感。而或许，也就是因为这种身体上的痛苦让我少了几分顾忌，再回想起在中忍考试时与佐助的交流，那个立誓要复仇的少年。
鼬对弟弟深切入骨的关爱中，似乎却从未顾忌过佐助本人的愿望……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比起一双强大无比的眼睛或者木叶英雄的身份，佐助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鼬关门离去的动作一顿，他听到了，但是我的话却没能真正打动他。
“在这个忍者的世界之中，那样他永远也没办法长大。”
留下了这句话后，鼬彻底关上了病房的房门，脚步声也随之在走廊中逐渐远去。
我再次费力地撑起身体，重新平躺在了病床上，那种无力感便重新笼罩了回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忍者世界……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却仍旧是这个诅咒之下的囚徒啊……”
……
“但无论何时，你都必须首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我直接从病床上弹坐了起来，而黑绝，他正稳稳地坐在鼬刚才的位置。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从他那沙哑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真挚与恳切。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开口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了自己内心恼怒的情绪，我发热的眼眶现在肯定还红着，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既尴尬又恼火。
自从弥彦死后，相比于找他人倾诉，我更习惯一个人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但黑绝这个家伙却总是能在我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出现……
“你是母亲大人认可的孩子，那么除了那两个不懂事的哥哥以外，你我就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亲人。身为兄长关心自己的妹妹，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真是够了！你保有着母亲大人的记忆，但到现在为止你却连母亲大人的姓氏都不愿意说！你明知道那个面具人有诡异，每次我问起你却又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愿意告诉我月之眼背后真正的计划是什么，计划的目的又想达成什么，现在还在这里讲什么亲情？真是……”
声音不大但却动了几分真怒，我话还没说完便剧烈咳嗽了起来，尽管及时捂上了嘴巴，但鲜血还是滴在了洁白的被单上。
“好了，惹你生气可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黑绝起身来到我床边，一颗弹珠大小的黑色球形物质出现在他手心，那黑色的感觉就和他身体的颜色一样。
嗖——！
从木叶村返回后，一直趴在我衣袖中无精打采的小黑突然窜了出来，一口将那个黑色“弹球”吞了下去。
“这是……！你？！”
眼看着小黑兔竖起耳朵，瞬间恢复了精神，我难以置信的目光又落回了黑绝身上。
“母亲大人交给你的东西，别再随便弄丢到其他异空间了。”
黑绝看似无所谓的笑笑，而后逐渐融化进了脚下的地板中，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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