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
许是气氛实在太尴尬，就连系统都有些看不下去，悄咪咪提醒道：【你做任务呢，就别跟目标对象一般见识了嘛。】
它眼里对李穆的好孩子滤镜还没摘掉，这会儿瞧着李穆哪看哪顺眼怎么看怎么小可怜，见不得老沈这么晾着人家。
再者说，本来现在目标人物的心理就不太行，万一把人逼成变态了怎么办嘛。
“闭嘴。”沈筹凶它，拿筷子戳饭盘里焉巴巴的青菜。他那股困倦劲这会儿过去了一半，脑子也清楚了一些。
“我吃完了。”他跟李穆说，视线乱扫，瞟到食堂角落里一个水果屋。李穆注意到沈筹视线，舌尖轻轻点了点右边腮帮。
他端着饭盘站起来，给沈筹买了一盒拼盘。
学校食堂正餐不怎么可以，水果倒很良心，林林总总放了四五种，苹果块和西瓜块堆成小堆，旁边躺了几枚葡萄跟圣女果。
沈筹一声不吭地吃起苹果，嘴上不说话，但眉眼间看得出来他已经没什么脾气了。
李穆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食堂这时候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他正打算敲敲桌子提醒沈筹快走，一块苹果突然怼到了他嘴边。
递来苹果的人似乎没注意到李穆的怔愣，一双猫儿眼瞅过来，看李穆没反应，还不耐烦地晃了晃。
“甜的，快吃。”沈筹咬着透明叉子，声音含含糊糊，“……还有谢谢啊。”
的确是甜的。
李穆匆匆从叉子上把苹果块咬下来，趁着沈筹低头收拾餐具时往嘴里塞了颗水果糖。
甜腻糖块跟带果酸的水果撞在一起，李穆舌尖发麻，耳尖发烫。好在沈筹注意力全在水果跟餐具身上，才没注意到李穆的异常。
他没注意不代表系统没注意。
【老沈。】系统犹疑，【我觉得李穆耳朵红了。】
沈筹闻言看过去，李穆正垂着眼睛望地面上树影子，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他嘴里像是含了什么东西，给舌头顶过来顶过去，腮帮鼓起小弧度，没什么不对劲。
“你想多了。”沈筹回答，溜溜哒哒跟李穆回了教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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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水果很快被沈筹解决得干干净净，他餍足地舔舔嘴唇，感到精神满足。他小时候对水果没这么热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些，尤其是苹果。
【一般这个时候的剧本就是，你小时候遇到了一个被你忘记的人，因为他爱上了水果。】系统陶醉道，【好浪漫啊。】
沈筹：“？”
沈筹：“统子，少看无脑小说。”
【我认真的！】系统说，【你刚刚喂李穆苹果，他脸红了。不过老沈你注意分寸啊，不能那么没有职业素养，连任务目标都不放过。】
沈筹陡然没了刚刚的气势。“我不谈恋爱。”他说，“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养个对象还不如养只狗。”
这辈子也不可能谈恋爱的，拿刀逼着也不谈恋爱。
“你东西掉了。”
李穆蓦地说了一句，把沈筹跑远的魂扯回身边。沈筹低下头，看见毛项圈躺在自己脚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出来的。
他赶紧捡起来，生怕李穆看出端倪。
谁料李穆突然蹦出来句：“我家也有猫。”
沈筹心底有点儿不太妙的预感：“嗯？”
“很懒，别的猫都开始上窜下跳了还在睡，叫它起床还不领情，跟我闹脾气。”李穆说着，拿出手机，“但吃饭很香——我给你看它吃饭的照片和视频？”
沈筹：“？？？”
系统：【？？？】
系统：【哇塞，活的偷拍狂诶！！】
它怎么之前没看出来李穆这么变态的？
沈筹脸都绿了，却挡不住李穆伸到他面前的手。不得不说李穆拍照很有一手，把他拍得头圆屁股肥，脸埋碗里的样子十分可爱。
像是打定了沈筹会对猫猫有兴趣，李穆手指不断划动，把旺财推土机般的吃相在沈筹本猫面前展现了个完完全全。
【老沈，这像不像过年时候家长当着你面给亲戚看照片？】系统嘎嘎乐，【我笑死了，李穆操作好骚啊。】
“……”沈筹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像不像，没见过。
李穆还在给他展示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手机，内存这么大。
“好乖啊。”沈筹咬着牙根夸了几句，在李穆给他再深入介绍之前找了个由头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李穆瞧着沈筹飞奔着跑开的背影，舌尖抵着腮帮，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肯定还是家里傻猫吃相太丑，把人给吓跑了。
他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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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相宛如推土机的沈筹一路跑到教学楼外，迎接他的除了染上阳光味道的燥热空气外，就是趴在宣传栏下面晒太阳的橘猫。
“中午好。”宝宝甩甩尾巴，“你怎么这么着急？”
“没事。”沈筹停下步子狠狠喘了几口气，“你在这儿做什么？”
宝宝看沈筹的样子像在看傻子。橘猫慢悠悠爬起来伸懒腰，尾巴立起来一晃一晃：“刚刚有不少学生围在这里看东西，我就过来蹭吃的。”
它嘴边还有食物残渣，沈筹拿了张纸巾出来给它擦干净。
宝宝说的是宣传栏上的宣传报。
沈筹凑过去看了看，是省级征文比赛，让学生们踊跃参加。
世界资料里没出现这个东西，说明李穆没想过要参加。但沈筹还是让系统拍了下来，未雨绸缪。
在他的人生经验里，没有什么比得个奖回家更能让人振奋信心走上正道了。
如果有，那就再得一个。
宝宝在这儿吃得肚皮滚圆，和沈筹一起在学校里转了几圈。沈筹刚好从它这里又得到些消息。
譬如体育保管室的小门很容易坏，经常从外面堵住；比如王建那几个经常过来故意用东西砸它们这些流浪猫，讨厌得要死。
它们溜溜哒哒绕了一会儿，沈筹问宝宝，如果有人把它吃饭的样子拍下来给它看会怎样。
宝宝：“这种人一般都不是好东西，看我熟不熟，不熟挠就对了。”
沈筹想了想，还是算了。
挺熟的。
看在水果拼盘的份上饶他一马吧。
李穆，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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