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兴致勃勃地举行召唤仪式之前,遇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想必你们还记得我给蜥蜴邪神提过的,那个会用二氧化碳进行内循环的D级人员——有些人可能不理解D级人员是什么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基地的炮灰,经常用来实验各种各样的SCP们的特点,当然,也完全不用可怜他们,这都是一些曾经的死刑犯,用来充当D级人员,完全只是因为基地想要进行废品再利用而已——不过,总而言之,这位拥有特别稀有能力的D级人员迎来了所有D级人员的最终宿命,他被处决了。
我很惊讶:“为什么?我之前看过他的档案,上面写着表现良好,正在考虑转正。”
和我悄悄讲八卦的工作人员说:“你知道的,他的能力来自SCP-028,‘知识’。”
我说:“对,我知道,028是一个废弃货场,凡是在里面呆上几秒钟的人,都能获得一个事物完整的知识,我们那位幸运儿就学会了二氧化碳在体内的循环利用。”
其实我有点憧憬,偶尔也会想在028里面呆一小会,看看能学到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并且随机性相当强,万一我进去,学习到的是诸如“随时随地都能放一个超级响亮的屁”这种完全不想要的能力呢?
所以我只能一直保持着这份憧憬。
没有得到的就是最好的。
工作人员继续和我八卦:“那个D级人员一直没有办法教会其他人这项能力,所以基地把他解剖了。”
我说:“认真的吗?直接解剖了?”
工作人员向我再三保证,并且表示解剖的结果明天之前就会出来。
……怎么说呢,虽然基金会对待这些D级人员向来都是冬天般寒冷,但是这一次未免也太冷了一点。
工作人员:“██████博士此前一直反对这个方案,所以他走之后,我们亲爱的负责人就立刻进行了实施,看得出来,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哇哦,复杂诡异的办公室政治。
我耸了耸肩,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还是准备召唤仪式比较有趣。
这个召唤仪式需要的材料十分古怪。
仇人的头发(备注:需要连根拔起,并且这根头发永远不会再生——真是恶毒),处子的鲜血(这是什么东西???),满怀恐惧而死的尸骸(真是经典的材料)。
我抱着试试也不坏的想法,用了自己的头发、骨头和鲜血——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虽然从科学上来说,这些仇人的头发和我自己的头发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是既然都已经学习魔法了,也就完全不必要在意这些细节。
虽然写得都还挺唬人,但是我却觉得这些材料可以一次性解决。
我向厨房要了一只小猪,我不知道仪式上指的是小母猪还是小公猪,但是既然我要召唤的是男性,那用小公猪好了。
为了避免出现差错,我还再三向厨房的人确认的小公猪的纯洁性。
我说:“我需要一只纯洁的小公猪,你懂吧,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纯洁。”
厨房的工作人员说:“你是怀疑我们对小公猪下手,是吗?”
为了避免被暴怒的工作人员迁怒,我只能抱着那只无辜的小公猪迅速离开。
我把自己的房门锁好,免得弄出太大的动静。
小猪被我按在地上。
我深情地对D0H111说:“今后,你也是喝过纯洁的处子鲜血的刀了。”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杀猪的,但是我杀起来挺暴力,那只小公猪被我割开了喉咙放血,等了很久之后才死亡。
我趁它还没断气的时候,拔了挺多根猪毛——既然我都已经成了杀害它的凶手,那么当然也是它的仇人,这个逻辑无懈可击,对吧?
猪血被我暂时先放进冰箱,猪身被我做成了一只完整的烤乳猪,我分给了我的邻居一点猪肉——682好像不是特别欢迎我,但是我还是把猪肉倒进了它的嘴里面。
猪肉被吃光之后,就只剩下骨架。
为了表明我对仪式的尊重,我还把骨架完整的拼好。
——花费了挺多的时间,才把我因为杀猪而搞得乱糟糟的房间收拾回原本的模样。
现在,我有了仇人的毛发(猪毛),纯洁处子的鲜血(猪血,被冻成了一整块,但是应该没有问题),满怀恐惧而死的尸骸(猪骨架,我可以保证小猪死的时候挺恐惧的)。
我把猪血化冻,按照指示画了一个以六芒星为基础,各种不明意义的符号为点缀的魔法阵,然后按照顺序先后将仇人的毛发、满怀恐惧而死的尸骸放到了魔法阵上。
血红色的光芒亮起。
我又念叨了一长串不明意义的字符,据蜥蜴邪神留给我的技能书说,这是召唤高维度的人类必不可少的环节,绝对不能念错。
血红色的光满越来越亮,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妖异的不详。
——但是我一想到这光芒源自纯洁的处子公猪,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完全没有了召唤恶魔的气氛。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个红色的光芒瞬间爆炸开,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我终于缓过来之后,也看见了魔法阵中间站着的家伙。
第一个想法是,蜥蜴邪神果然说的没错,高维度世界的人类要更加高大俊美一些。
第二个想法是,这个家伙会不会特别喜欢吃猪肉?要不然为什么会回应我的召唤?
被我召唤出来的那个家伙,与其说是非常俊美,倒不如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为英俊的男人——固然每个人的审美都会有所不同,但是你要知道,遇到某一方面达到极致的男人时,即使再不喜欢这一款,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俊美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每一个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怀疑女娲造人——或者其他什么宗教造人,都可以,你们自行提到——太不公平,其他人都是随便长长,而这种就是精雕细琢,不到完美不罢休。
我问他:“……怎么称呼?”
他说:“过往都已经被我丢弃,希望您来赐予我新的名字。”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在到基金会之前,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几个月在基金会遇到的奇奇怪怪、又喜欢缠着人的家伙多。
我说:“没名字就算了,你叫无名氏好了。”
他完全没有反对:“好的。”
我扶额。
我自己都没有名字——当然,我肯定有过自己的名字,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某种方面来说,倒是和这个家伙一路人——哪里还能给别人起个名字?
我本来有点生气,以为他在耍什么小花样,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在说一件事实而已。
我默念了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瓶,说:“反正召唤只会维持一天,你先坐,一会就能回去了。”
哪些是能招惹的,哪些是最好不要招惹的,我还是分得很清楚。
我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地反思,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戒不掉这一点小爱好,导致现在麻烦债越欠越多,越滚越大?
无名氏依旧没有反对。
——说起来,虽然他是个高维度的生命,我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问:“是蜥蜴邪神给我的这个召唤术,你被召唤来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对了,你是什么种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无名氏淡淡地说:“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有人在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他低着眼睛,想了很久的事情,才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我是狼群中的一条狗,永远都是异类。”
我问:“狼群中的一条狗?从生物学上来说,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甚至没有生殖隔离。”
无名氏说:“狼不需要主人,而狗需要。”
我纠正他这个错误的看法:“狼群里面也有头狼,头狼就充当了人类的角色。”
无名氏看着我说:“不相同的。”
他说:“年轻的狼永远会试图获取头狼的地位,但是狗的主人永远是主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主动把自己称呼为狗的,还挺稀奇。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无名氏并不是在类比,他用的是白描。
他真的是一只狗。
因为我说:“如果你是一只狗,那就变成狗呀。一直当人是怎么回事。”
无名氏真的变成了一条狗。
威风凛凛,毛发雪白的一条狗。
在路上,如果我遇到这种狗,可能会以为是萨摩耶,但是他离我很近,我能看出来,他身上的野性并未完全消除,身体上肌肉的线条源自于常年累月捕食。
一条尚且带着野性的狗。
但是不得不说,他保持着这样的形态,比保持之前的人形要好得多,至少不用考验我岌岌可危的意志力。
所以我说:“你就暂且先这样吧,挺好的,这个形态也很好看。”
他匍匐在我的脚边,我能听得到他从喉咙里不断发出类似震慑的吼声,低沉又恐怖,搞得我以为随时会有人威胁我一样的。
晚餐的时候,他也跟着我一起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343居然也很难得地出门吃饭——SCP-343,代号就是“上帝”,我曾经耍过他,向他许了一个类似调戏的愿望,但是不管怎么说,343都是基地里公认的,最接近神的存在。
他也许并不无所不能,但至少表现出了无所不能的能力表象。
跟在我身后的那条狗,看见343之后,喉咙里威胁的吼声更大,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保持着这种形态,也是能够正常说话的。
他说:“伪神,滚开。”
变为狗的形态之后,他说话的声音更加低沉,像是一声惊雷炸开。
343面色微微一变,看向了我身后的那条狗。
随后“上帝”保持住了他的姿态,风度翩翩地替我让出一条路。
343:“女士优先,理所当然。”
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343这么低姿态——虽然大多数人并不认可他就是真正的“上帝”,但343确实在现实生活中获得了等同于上帝的待遇。
实话实说,内心有点暗爽,毕竟装逼犯得到了惩罚。
我以为第二天早晨,这条没有名字的狗就会自动消失,毕竟我的召唤手册上把规矩写得很清晰——每日清晨五点,召唤物会自动解除契约,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是这条狗狗并没有。
昨天晚上他一定要睡在我床旁边的地板上,今天我醒来下床,直接不小心踩了他的肚子一脚。
幸好他不会像真正的狗那样嚎。
我心累地说:“我们讨论两个问题好了。”
“第一,为什么你要莫名其妙地认一个主人?我从来不记得狗有这种习俗。”
他说:“叶子落下的时候,没有原因;花要开的时候,没有原因。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我听见您的呼唤,就知道等来了自己的主人,这不需要原因。”
我说:“不需要原因先生,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你还没有走?”
他说:“我能感觉得到,有危险正在你的身边发生。主人有难的时候,狗不会离开,这也是自然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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