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过了一段无所事事的日子。
没办法,博士那边始终联系不上,基地又加强了保密信息管理。
我只能相信博士作为一个高智商的成年人,有办法能照顾好自己。
096收容失效的事件发生之后,可能基地里也觉得这样随意下去,世界迟早要被他们毁灭,所以弄了挺多的管理条例。
甚至还准备进行信息化建设。
——我倒不是反对他们搞这件事啦,但是施工的时候能不能别把手机信号给屏蔽了?
我只能去找079继续玩那三个过分经典的电脑游戏。
不过079这个金鱼脑子又已经把我忘记得干干净净——说真的,作为一个超出当今科技至少20年的AI,被基地弄成了金鱼脑,唯一的作用就是和我一起玩游戏,也太浪费了一点——我不得不继续向它进行自我介绍。
我说:“079,你好,我是你伟大的创造者,SCP-X-444。”
079的疯狂运算了一会,愤怒地在它的屏幕上敲出一行脏话——可惜没有原来经常用来骂人的那张图片,应该是上次给它转移存储介质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然后满屏幕都只有同一个字:“滚!”
我像摸街边的小狗一样摸了摸它的显示屏,安慰它:“你别生气了,反正你也打不着我。”
079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它听到我的话之后,当机立断地关机。
只留给我一个黑屏。
我感觉自己有点失策,毕竟我是来找它玩游戏的,关机了就只能对着它的黑脸照镜子。
可惜079不给我悔过的机会。
我满怀失落地离开了我的心灵之友(单方面认定版)。
在基地转了两圈之后,我发现我居然成功的迷路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我分不清楚方向,而是基地最近被改造得很厉害——本来每一条走廊就长得很相似,再稍微改变一下道路,这谁找得到自己住在哪里?
幸运的是通往食堂的道路还没有改动,我至少可以进去问个路。
今天的食堂很热闹。
热闹得相当不寻常。
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食堂的菜一直很难吃,而厨师又是看心情上班——我认为这是因为基地根本没有打卡上班的制度,并且谁也不想吃食堂造成的——所以大家都是能不去食堂,就不去食堂。
唯一能用的一个微波炉还是有编制的SCP,被怨念极大的工作人员取名为“又是一个该死的工作日”。
所以这样的热闹,与其说是不寻常,倒不如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推门进去。
餐桌上围着一堆人。
我记得这些都是机动特遣队的人,而且曾经都身材健美。
不过那只是曾经,现在变成了一堆胖子。
一堆胖子满怀期待地围着一个餐桌,看着餐桌上的一个披萨盒。
这个披萨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只能看见它花里胡哨的包装上写着“小凯撒披萨连锁店”,侧面的花体字印着“自1958年,经典永不过时”。
一个除了长得丑了点,毫无特殊之处的披萨盒,我下判断。
一个金发的胖子用手碰了碰那个披萨盒,旁边的人迅速地帮他揭开盖子。
众人一阵欢呼。
“哦哦哦,我就知道,还是经典的凤尾鱼椒盐卷饼饼底!”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兴奋什么,但是这不妨碍我觉得他们很蠢。
我说:“现在基地是被传染了什么白痴病毒吗?我们驻守的机动特遣队居然可以这么蠢?”
旁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赞同了我。
它说:“实在是太蠢了,邪神大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真没察觉身边有人,不然我是不会这么说别人坏话的。
我吓了一跳,往旁边看过去。
一只壁虎。
一只会说话的壁虎。
对不起,这样说它不够尊敬,它好像有点生气了,我纠正一下我的说法,这是一只成年豹纹守宫。
这样说够有文化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很平静,也很坦然。
壁虎能说话很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
它没有接着计较我的称呼,继续和我说:“区区凡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无限披萨盒感到兴奋,我实在是替你们感到悲哀!”
我惊讶:“什么?这是一个无限披萨盒?哇哦,酷!”
豹纹守宫用刚才和我一模一样的语气骂我:“你之前不也觉得他们蠢吗?现在你和他们没有区别。”
我说:“你放屁,我绝对不会从披萨盒里拿出一个椒盐卷饼饼底的凤尾鱼披萨,这简直太蠢了!海员沙司饼底才是正道!”
豹纹守宫发出一阵小孩子一样粗鲁的笑声,瓮声瓮气地说:“对于食物的追求,是生物最可悲、最低级的欲望,唯有偷窃与谋杀才是高雅的艺术。行此仪式,伟大的神明Zsar Magoth将会永远护佑你。”
我惊讶:“现在的神明中间竞争也太激烈了,竟然将业务发展到了壁虎里面。”
豹纹守宫从鼻子里喷出一小缕火焰——实在是太小了,倒不如说是一缕轻烟——丝毫没有生气,它可能是觉得我还没有理解它的伟大之处。
豹纹守宫说:“你们都没有读过拉夫克拉夫特吗?我可是伟大的Zsar Magoth,可以赐予你邪能,让你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暴徒!”
我说:“拉夫克拉夫特是谁?你的信徒吗?给你写了一本神明使用手册?”
豹纹守宫相当沮丧地低下了头。
豹纹守宫:“你们都不读拉夫克拉夫特,所以才不懂我。”
我实在是不想去懂一只豹纹守宫纤细的内心。
不过它又很快打起精神来。
豹纹守宫:“当然,没有了拉夫克拉夫特的世界是那么乏味,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玩滑板,我一样可以教你使用邪能。”
我说:“我们的D级人员里面还有学会了二氧化碳内循环的猛人呢,你做得到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找人玩滑板?”
豹纹守宫对那个D级人员的存在表示了相当程度的不相信,不过它解释了为什么想要玩滑板:“有个小孩,祈求邪神大人,也就是我,的降临,让我进入了他的宠物身体内,接着带我一起去参加滑板比赛。”
它说:“一般来说,我严格遵守邪神之间的规则,但是规则毕竟是规则,滑板是不相同的。”
我说:“所以你用你的邪能帮那小孩在滑板比赛里面作弊?”
豹纹守宫邪神相当骄傲地挺起了他的小胸脯:“是的,邪神大人就是这么无所不能!”
我说:“免了,我对滑板不感兴趣,对滑板比赛里面如何作弊更加不感兴趣。”
豹纹守宫把它的尾巴甩得啪嗒啪嗒响——可能这也是邪神的异能吧,能把尾巴甩得比狗还快这样的——它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豹纹守宫:“你对那个无限披萨盒很感兴趣,但是因为这里人太多,根本就轮不上你,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低人一等的SCP,但是我不相同,只要你愿意举行仪式,我可以让你立刻得到那个披萨盒的使用权。”
我想给它翻个白眼,但是想了想,壁虎可能视觉和人类不那么相同,没必要浪费自己的表情。
我说:“我现在就可以得到无限披萨盒的使用权。”
豹纹守宫说它拭目以待。
我用大概每小时6000字的手速给嫩牛五方写了一篇报告,深入浅出地论证了身体内脂肪增多体重增加与战斗力之间的联系。
豹纹守宫一边看我敲论文一边给我挑刺。
豹纹守宫:“每增加1g脂肪,平均射击命中率就要下降1%,我没有听说过这个研究。”
我说:“那你现在听说过了。”
为了增加论文的可信度,我还详细介绍了这个实验的作者:沃兹基·夏硕德,一个名不见经传但是醉心社会实验的科学家。
豹纹守宫:“沃兹基·夏硕德?你自己瞎说的?”
我说:“没关系,不是每个人都有壁虎的智商,至少我们可爱可敬的基地负责人是看不出这个BUG的。”
我信心满满地把这篇论据充分,逻辑严谨的论文提交给了嫩牛五方——不出我所料,五分钟之内,所有机动特遣队都被召集走。
看他们的表情,好像都被训斥了一顿。
现在披萨盒旁边就只有我和豹纹守宫两个非人类了。
我表示了相当足的风度。
我说:“你先请。”
其实我只是有点好奇,一只豹纹守宫能从无限披萨盒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来而已。
——对了,刚刚我已经充分浏览了无限披萨盒的档案,它能够准确地提供拿着这个盒子的人最喜爱的披萨口味。
豹纹守宫受宠若惊:“啊,真、真的吗?那我不好意思了。”
它表示,为了感谢我的慷慨,会教给我一项邪能。
——就它的表现来看,我猜测这个邪神大人的日子挺不好过的。
豹纹守宫爬到了披萨盒上,费力地掀开盖子,我不敢去帮它——万一里面变成我最爱的披萨怎么办?
一股隐隐约约让人反胃的气息传出来。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完全烤焦了的披萨,配上过期的肉类,加上劣质的芝士的感觉。
这豹纹守宫的口味还挺独特。
它拿出那个披萨的时候,看上去表情有点懵。
我以为这是无限披萨盒难得的失效,但没想到豹纹守宫还把那个披萨咬了一大口。
它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豹纹守宫:“老婆,呜呜呜……”
我说:“你还有老婆啊,也是一只豹纹守宫?”
豹纹守宫瞪了我一眼。
它说它只是灵魂暂时寄居在这个豹纹守宫的身躯,自己的身躯则在更高的维度,那个维度里面有钻石珊瑚、水晶蛇。
它说:“当然,有很多长得和你们差不多的家伙,但是普遍更加英俊和高大一点,不过我没有见过女性,奇怪,那些家伙是怎么繁衍后代的?”
它开始絮絮叨叨地讲它的老婆孩子——它居然还有个孩子——它说:“这次出门,我什么祭品都没有得到,我根本不敢回去。我开始觉得离开他们也很好,很自由,但是现在我想我的老婆和那个粘糊糊的小子了。”
据它说,这个披萨就是平常它老婆给它做的口味——这邪神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枚戒指——这是我从我的城堡里面带出来的,本来恰好很适合我的手指,但是一出城堡,就自动缩小了十倍。
这枚戒指本来就很精致,缩小了十倍之后看着更加可爱,就是我不能用了。
我说:“壁虎邪神大人,收下我的供奉,然后回家看老婆孩子去吧。”
豹纹守宫差点拿不住那只戒指:“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好的供奉,老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那你需要我做什么?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偷盗抢劫,没有我不会的。”
我说:“免了吧。”
我想了想,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情它可以帮忙的。
我若无其事地说:“你刚刚说你那边的男性都很英俊高大?不是我不信啊,我就是想看看。”
作为不折不扣的邪神,豹纹守宫给我提供了七八个奴隶契约,并且表示这样召唤出来的家伙肯定会永生永世地服从我。
我说:“我就想看一天而已,永生永世就不用了吧。”
豹纹守宫想了想,决定给我提供一整本召唤术。
它说:“里面有你想象得到的所有召唤类型,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不服从你。”
豹纹守宫带着戒指心满意足地消失在了空气里面。
我的手上多了一本书。
《奴役与控制》
上面还有个特别逼真的血手印。
我说:“我就想召唤一天而已,要不要搞这么血腥?”
有个提着宠物用景观盒的工作人员走进食堂,先是被那古怪的披萨味道熏了一下,然后才见到我。
她问:“你有看见蜥蜴邪神大人吗?我就是去洗一下笼子,它就突破收容了。”
我认为这不是那只豹纹守宫主观上想要突破收容,而是客观上,这位工作人员把人家的房子都拿走了。
我说:“看见了,它在披萨盒里面拿了一块披萨,觉得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供奉,所以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
工作人员有点惊讶,不过很快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一直觉得它应该回去。”她说,“毕竟它的老婆孩子在等它。不过我又要写一篇报告了。”
我对她表示了同情。
我没有从无限披萨盒里面拿披萨——这么奇怪的味道,谁还有胃口吃饭啊?
不过还是找到了人愿意带我回房间。
蜥蜴邪神给我的那本书,在我翻开的一瞬间,就像是游戏里的技能书一样,化成光芒融化进了我的身体。
我从脑袋里面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比较适合的召唤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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