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汴京城这几日的头条新闻,当是齐国公府与邕王府的亲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个小娘子把新折的玉簪花掰成两半,面上笑着说:“小公爷和嘉成县主的婚事据说是求得官家亲自赐婚,真是羡煞旁人啊。”
另一旁的女伴皱眉,愤愤不平道:“素闻嘉成县主娇纵恣意,小公爷怎么会甘心娶这样的女子,一定……一定是迫于邕王权势,被逼无奈啊。”
方才说话那小娘子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切莫胡言,若是被什么人听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她虽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对好友的观点不置于否。
容飞燕气的牙痒痒,求她姐姐容妃也没用,屡次想上门找茬,都被邕王府的家丁打发了去。
还有就是姐控的小赵同学委实不太好哄。
“阿姐,你要成亲了!”赵熙陌手中的折扇都掉了下来,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对啊,阿陌今年也十七啦,再过些日子,想必爹娘为你议亲了。”
“你同齐衡成亲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日日见着阿姐了……。”他紧咬着下唇,明亮的星眸中泪水打着转,少年努力地抬眼看上方,眼角熏染地一片微红。
赵瑟瑟耐着性子哄着赵熙陌 “怎么会啊,虽说是嫁入齐国公府,但离得这样紧,阿姐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你和爹娘的。”
“阿姐……”他唤了她一声,还带着沙哑的小奶音,鼻音有些重。
赵瑟瑟心都要化了“啊?”
“你不嫁人好不好?求求你了。”他用哭腔哀求道,眼睛里的泪水快要控制不住流淌下来。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全无往日里的气焰。
“真是傻阿陌。”赵瑟瑟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伤神极了。
订婚较为繁琐,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好在两家都相识,省去了不少时间。
选好良辰吉日,三日前齐国公府又遣人送来花髻、销金盖头、花粉盒等礼品以示催妆,邕王府回以金银双御胜、罗花襆头作为回礼。
迎亲当日,满城风光,唢呐吹奏起清平乐调,王侯贵眷往来如织。
迎亲的队伍中皆是鲜衣清秀的少年郎,乌青襆头上簪有锦葵、紫丁香等时令鲜花,并有官妓乐司浩浩荡荡跟随。
邕王妃搂着赵瑟瑟,呵气化开鱼胶,亲自为她贴好面靥,看着眼前美丽的新妇,平日任她在堂上如何风光八面,面对最疼爱的小女儿时,也不禁眼眶湿润。
她捧在手里护了十七载的掌珠,如今也要为人妇,
她偷偷拭泪,道:“若是在齐国公府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同娘说,爹娘虽岁数大了,却还是能说的上几句话的,我的嫣儿绝不能受半点委屈。”
赵瑟瑟心中也有些动容,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想起前世她执意要嫁给李承鄞时,她的母亲握着她的手,也是安静地掉着眼泪,对她说:“瑟瑟,以后进了宫中,娘再也护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娘……”她只能一直点头,心中酸酸的。
邕王在一旁笑道:“嫣儿大喜的日子,掉什么眼泪啊。”
“是是是,娘失态了,时辰不早了,嫣儿,你该上轿了。”
赵瑟瑟站起来,朝邕王和邕王府扣首跪拜,就赶忙被搀了起来。
邕王苍老的脸上露出微笑“好嫣儿,你是爹唯一的女儿,此番若是齐衡那小子对你不好,看我不把他……”
“是,爹。”
“好了好了,快去吧。”
新妇身着青罗翟衣,云肩霞披,头戴花冠凤钗,手持却扇遮面。
赵瑟瑟被侍女搀扶着踏上朱金漆木龙凤轿,起轿后,水晶流苏轻轻摇曳,一派金碧辉煌。
到齐国公府后,由邕王亲自背着赵瑟瑟下轿,服朱红圆领袍的郎君从骏马上翻身而下,他款款走到赵瑟瑟身边,气宇轩昂,浅褐色的美目流光溢彩,暗暗闪动着雀跃与欢欣。
齐衡今日将长发尽数束起,眉眼如画,玉冠风流,这般好颜色不知又让东京城多少少女碎了一颗芳心呐。
邕王将爱女的手交到齐衡手上,轻叹了一声。
齐衡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睛的赵瑟瑟,紧紧握住她温软的柔夷,她用却扇半掩秀面,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宜笑宜嗔,此时正露出些许女儿家的娇羞。
他心下一动,觉得她可爱。
赵瑟瑟踏过马鞍,被侍女簇拥着着送入青纱帐中,齐衡撩起遮住她眼睛的珠帘,回眸笑道:“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快去快去,别让宾客等急了。”
“这么怕宾客等急了,姑娘怎么不担心着,让我那貌美如花的夫人苦等。”
“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她瞪了一眼齐衡。
“是是是,臣遵命。”他朝她轻眨了下眼,退出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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