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今日大概真的是为了来示威, 那挽着两个发髻上簪满了华贵的首饰,耳上坠着三钳红宝石耳铛。
随着福晋将头转向舒玉, 眼含厉芒的动作, 让这硕大的红宝石,在她的脸颊轻轻擦过,惹来了宋氏和钮祜禄氏的一片艳羡。
这红宝石颜色极正, 除了福晋,府中旁人却没有资格佩戴。
而福晋, 看着那二人艳羡的眼光,才觉得自己近日所受的这些憋屈, 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然后装作无意的在耳旁轻抚了一下:
“耿妹妹,本福晋以为,妹妹还是要好好劝着爷雨露均沾的好,不然只怕真要被皇阿玛和额娘认定妹妹红、颜、祸、水了。”
“届时,若是让皇阿玛和额娘震怒,降罪下来, 只怕妹妹吃罪不起。”
福晋说这话的时候, 眼中带着一丝恶意的笑。
纵然这个耿氏有爷护着又怎么样, 可如今爷日日宿在耿氏院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她说耿氏红颜祸水, 可也没有冤枉了她!
也不知道先前这耿氏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现在想来,都是那李氏太过愚蠢。平白毁了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
要是按自己的计划实施,这耿氏现在早已经福嬷嬷偿命了!
是的, 福嬷嬷被拔舌送到庄子上的第二天就死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福晋看福嬷嬷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福嬷嬷即便没有舌头,也会在庄子上好好的活下去。
那福嬷嬷为什么会死,那就不言而喻了。
福晋这么想着,看着舒玉的眼神更加锐利了。今日没有爷护着,且看她如何能在自己这里翻出花来!
舒玉听了这话,垂下眸子,起身微微一礼:
“谢福晋提醒,只是,奴婢身份卑微,爷的兴致,奴婢不敢轻扰。”
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舒玉顺畅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只是,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把球踢还给福晋。
福晋听了舒玉的话,瞬间勃然大怒:
“耿氏你放肆!”
这个耿氏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暗讽自己,身为福晋,纵使身份尊贵可依然被严罚了吗?!
只是,这确实是福晋想多了。
对于舒玉来说,她现在生活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胤禛给予的。
而这两者的关系,就像是打工者和老板的关系。
她,也只是把做人小妾当做一份工作来做。
打个比方来说,要是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受老板看重,所以被助理挤兑,让她将工作分担一点给别人……
谁能愿意?而且,就算是愿意,那有没有考虑过老板的意愿?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所以,决策权掌握在老板手里。
而舒玉听着福晋方才那不痛不痒地刺了自己两句的话,只觉得心里没趣极了。
即便是福晋做出了发怒的模样,舒玉也不曾有半点慌张:
“还望福晋明鉴,奴婢所言,绝无不敬之意。而且,奴婢们的存在,不就是让爷在闲暇时能松快些许吗?”
这话一出,福晋一时之间,倒是说不上话来。
也不知,这耿氏为何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种话。
难道她不觉得作践自己吗?
只是,这话说出来,倒让福晋心里想的那些招都没处使。
福晋稳了稳心神,然后对着下面使了一个眼色。
杀人的刀,不握在自己的手里,那才是上上之策。
随后,接受到眼神的钮祜禄氏,看了福晋一眼,又看了舒玉一眼,这才低着头小声说道:
“耿姐姐这话可就错了,为爷开枝散叶,乃是咱们的本分。”
“况且,爷如今对耿姐姐多有赏识,那耿姐姐更应该好好劝导爷,让爷莫要耽于女色,误了大事。”
钮祜禄氏细声细气地说着,这一听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舒玉却被这话气笑了,随后,笑道:
“钮祜禄妹妹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难不成在钮祜禄妹妹眼中,爷就是那么一个受不得诱惑的人?”
“再者,若是我不曾记错,昔日爷与福晋大婚后,可是一连半月宿在福晋院中。那这……”
舒玉笑盈盈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很多时候未尽之意才更容易引人遐想。
而这些,也是舒玉平日里和花枝暖春她们,说起后宅中的八卦中得到的信息。
舒玉话音落下后,钮祜禄氏的表情瞬间就僵了,就连福晋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了起来。
福晋听到舒玉这么说,想起自己刚入府时的盛宠,即便那时她还不同与爷同房,可两个人确确实实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只是,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后面这件事被额娘知道了。
她教导自己,为正室,要宽和大度。忌妒忌娇,对爷要先敬后爱,敬是放在前面的。
她做到了,可曾经的甜蜜岁月,却也随之远去。
想到这里,福晋心中发出了一声轻叹,可随后那眼中的神情变得更加的冷硬起来。
而钮祜禄氏,刚刚被舒玉那句话一说,整个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让她说胤禛有问题,她可没那胆子!
“耿,耿姐姐莫要胡言乱语,我何曾有这个意思?”
舒玉笑眯眯的看了钮祜禄氏一眼:“难道不是妹妹你先胡言乱语的吗?”
钮祜禄氏顿时一噎,随后,看了福晋一眼,见福晋没有继续示意后,便低下头准备当壁花。
如果不是因为福晋答应自己,等爷回来后,就将自己引荐给爷。
她才不要和耿氏做对!这耿氏,邪门的厉害!
只是,福晋许下的诺言,到底让钮祜禄氏眼馋,所以她才想搏这一遭。
毕竟以钮祜禄氏一族女子多子多福常态来看,只要她和爷有一日……说不得便能珠胎暗结。
钮祜禄氏这么想着,便不由攥紧了袖中的帕子,只不过想起方才舒玉那不咸不淡的几句,便将自己陷入了那般难堪的境地,钮祜禄氏又觉得心口一滞。
算了,且先等等看,她还年轻。
而柳嬷嬷看着舒玉只是寥寥两句,便将钮祜禄氏和福晋都不着痕迹的怼了一遍。
简直战斗力报表呀!!
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霸王花,贝勒爷是怎么认为自家格格是个软弱可欺的小白花的?
不过,男人嘛,还是喜欢女人柔弱无依如同蒬丝花一般。
而格格能在贝勒爷心中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果然是会掩饰之人。
看来,以前还是她看走眼了!
若是这般的话,这位主子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
柳嬷嬷这回啊,这彻底放下心了。
而这时,福晋颇有些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钮祜禄氏,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过是和你同一名分的耿氏,都说不过人家,难怪至今都无宠!
然后将眼神放向了后面,那里是用绣墩坐一排的侍妾们。
这些侍妾和舒玉她们这些庶福晋不同的是,她们没有经过选秀这一流程。
她们,只不过是被人当做礼物送给了胤禛而已,可以说她们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俯冲的奴婢。
而福晋往那里看了一眼后,便低头抿了一口茶。
随后,便有一个穿着一身雪青色的女子站了起来,这身衣裳的颜色和舒玉今日穿的丁香色旗装有几分相似。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女子眉眼之间也有几分疏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羸弱之态,看上去两人竟有些许神似。
舒玉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随后便不再去看。
可却没想到,这女子直直看着舒玉,站起来对她行了一个礼:
“耿庶福晋,奴婢乃是在市井之中长大,所以说话糙,您可别不爱听。”
“奴婢虽长在市井,可市井中,但凡有些银钱的男子,都会给自己置办几房小妾,而这些妾室们和正室娘子的相处却是极为的和睦。您知道为什么吗?”
舒玉原本不欲搭理这女子,只是人家都点名叫自己了,舒玉只得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你是何人?我与诸位姐妹说话,你插什么嘴?”
在府中,没有侍寝的侍妾,是没有在请安时说话的资格的。
而根据舒玉对于后院这些日子的了解,胤禛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她轻易不会宠幸新人。
即便是宠幸,也不会宠幸身份如此低贱之人,毕竟皇家血脉不容玷污!
“奴婢名唤梅香,是希福纳大人去岁送给贝勒爷的。”
舒玉挑了挑眉,希福纳,这可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即便是她对历史只是粗通,可也对其略有耳闻呀!
“去岁?据我所知,从去岁至今,爷可不曾在后院中宠幸任何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
“如今福晋为人宽和,难道纵得你们一个个连规矩都混忘了吗?”
舒玉这话,颇有几分疾言厉色之感,再加上她这会儿头上带满了华丽而冰凉的珠翠,打眼一看就是妥妥的宠冠后院的架势。
这一问责,便让梅香心眼里先畏上了三分。
只是,这时候,福晋又低着头又轻轻拧了一口茶,然后攥了攥自己手中的帕子,梅香看到后只得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奴婢知道奴婢今日出言是不合规矩,可实在是庶福晋今日所言,实在是有些不对。”
“有何不对?”舒玉淡淡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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