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夏夜
用过晚饭后,蓝曦臣陪着夜夏在院中树下闲坐乘凉,热火炉般的夏夜独独在云深不知处并不像别的地方那么炎热,山高处多凉风,微风拂过两人面颊的同时也带走了丝丝暑气。
夜夏特意拉过蓝曦臣前几日受伤的右手翻转着仔细检查,这云深不知处后山的冷泉果然名不虚传,这才第六日,蓝曦臣的手就已经完好如初了。
他的一双手长得极好看,指节分明,细长如玉,同他脸上的肤色一般白皙无暇,只是唯有手掌内侧和指尖的地方有一层稍厚的指茧,掌内的茧大抵是常年握剑的缘故,而指尖则是弹琴所致吧!
夜夏摩挲着他指上的轻茧浅浅调笑道:“蓝先生,听说你的琴技也是天下无双,今日得空,先生可否教我抚琴啊!”
蓝曦臣听罢,眼眸含笑,右手一挥,一把七弦古琴瞬时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这把姑苏古琴以纯丝做弦,桐木为身,周身呈栗子的深棕色,表面还有因弹奏时的震动形成的各种好看的断纹,这一眼看上去给夜夏的直观感受就是它极负有深远的历史感和幽幽古朴的质感,应该是一把价值不菲的名琴。
蓝曦臣提起夜夏的右手把它放置于琴弦上,缓缓道:“这是我日常所用的古琴,名唤奕泽,曾经它也是父亲所用之琴。这把古琴的声音松透古雅,音色也是极妙,你不妨先试试看。”他的嗓音轻柔淡雅,眼神里都是对夜夏的鼓励。
呵呵!其实......她能说她刚才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吗?!
她这个人吧,因为嗓子的音色不错所以唱歌还挺好听的,可偏偏就是玩不转乐器,以前和朋友一起到闺蜜妍妍家去聚会的时候,那琴室里摆放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别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流连忘返的,她可是连碰都不会碰的。
后来,妍妍为了让她好歹学一门乐器就给她送来了一把尤克里里。据说,这是乐器里最最容易上手的,正常人通过自学就可以弹得很好。
可偏偏,她这个笨手,在妍妍每天两个小时的坚持教学下,一周了也没能弹出一个像样的曲子,后来,连妍妍这个导师也被逼得直接放弃了她,送她走的时候还取笑她这辈子和乐器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不忍拂了蓝曦臣的好意,夜夏微眯着眼,心底忐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她搭在琴弦上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一起用力一勾,“锃!”的一声响起,琴声略微刺耳,亦如拔剑声一般实在算不上好听。
夜夏尴尬一笑,快速把右手缩回,表情略窘:“要不不学了吧!我这人出了名的手笨,心里明明想的是这个节奏但不知为什么弹出来的调子就变了味。以前,教我弹琴的一个老师还说我今生和音乐无缘呢!”
蓝曦臣轻牵嘴角宠溺一笑,他的两只手臂在下一瞬直接从夜夏背后环上她,眼底是溢满的温柔。他重新牵起夜夏想要藏起来的双手,把它们轻放在古琴的两端后遂即覆上自己的双手,掌心贴掌背,十指压十指。
柔声道:“我的夏夏兰质蕙心,聪明伶俐,有我在,你定会学得很好。”话语笃定,信心十足。
下一刻,蓝曦臣指尖微动按压轻勾,在他的帮助下,夜夏竟也弹出了好些个泛音,音色透明如珠,轻清松脆,有如风中铃铎。
可夜夏此刻无暇顾及这古琴的音调有多么好听,她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蓝曦臣覆上的手,那手指真是好看极了。
心底如有细密的鼓点在敲击,十指的缠绵让她瞬时有点想入非非,而背上紧贴的温热如潮水般从贴合那处一浪高过一浪极速地侵入她的身体,从下至上,从上至下在刹那间便令她头昏脑胀,腰间酸软,小腿发麻。
她的面颊在一瞬间变得绯红,身体逐渐发热,只觉得周身的温度似乎上涨了不止几度那么简单。
她喜欢温润如玉的成熟男子,这也是一开始蓝曦臣就吸引她的原因,凉夏,树下,一桌一琴,两个人,即使凉风习习,此刻怕也是吹不散夜夏心中的弦动。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蓝曦臣不解地转向夜夏低垂着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
夜夏心中情潮涌动不已,下瞬猝然抬起头来,侧首照着蓝曦臣朱红的双唇就贴了上去,片刻后又很快逃离开。
她眼里水光潋滟,看着蓝曦臣雪白的面颊在她刚才的亲吻下一瞬间变得潮红,夜夏心底荡漾的情动中油然而生一丝丝成就感。现代女子就是应该像她这样,喜欢就主动,做决定决不迟疑,更不会扭扭捏捏,拖泥带水。
“夏夏!”蓝曦臣启唇柔情一唤,眼眸里仿佛盛进了女子般点点羞怯。
天......!怎么办,她爱死了蓝曦臣这个无害小白兔的模样,真的好想吃了他!
不作多想,她立时抽出被蓝曦臣覆住的双手,在下一秒又立刻环上他的脖颈,丹唇再一次覆上他的。不再像前次那样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触,仿佛带着一丝夏日的火气,微微用力地唇齿厮磨,立时,两人呼吸间全是不可言说的柔情蜜意。
夜夏的娇舌因蓝曦臣微启的净齿如被困守很久的游鱼般突然涌进,在两舌交触的一刹那,只听“锃!”的一声琴弦轻响,下一刻,夜夏只觉两只强劲有力的手臂迅速环上了她的腰际,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被迫朝蓝曦臣靠得更近。
两人身份立时掉转,蓝曦臣化被动为主动,在夜夏的娇舌点完火调皮地想要从他的领地里逃离的时候,蓝曦臣皓齿轻咬,瞬间就锁住了那条湿润的小鱼。
夜夏周身猝然一阵轻颤,想要和钳制住自己的皓齿拉扯开战。顷刻,蓝曦臣突然放开她的小舌,一个舌尖翻转,便又和她缠绵了起来,两舌交缠灵动,你进我退,你让我绕,在荡漾的口腔里翻滚徜徉。
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夜夏此时已经完全心驰神迷,这个谦谦君子蓝曦臣居然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前一秒还是呆愣小白兔,下一秒就瞬间化作呲牙的巨狼,让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招架,想退又逃不掉,只能跟着他沉沦在这溺死人的深海缱绻里。
心神荡漾间,夜夏的右手无力地缓缓往下滑向蓝曦臣锦袍的领口处,在她的手刚接触到领口包裹着的火热肌肤时,只听蓝曦臣突然闷哼一声,皓齿便在下一秒轻咬上了她的丹唇,似惩罚般又似要给自己的所有物留下独属于他的记号,宣誓主权,不准让其他任何人有机会生出觊觎之心。
唇上的突然吃痛,使得夜夏的喉咙深处忍不住发出一声婴咛低唤,这魅惑的音调夹杂着丝丝春情仿佛在向蓝曦臣发出热烈的邀请,任君多采撷。
蓝曦臣的身形陡然一僵,身体里那股无名之火蓦然蹿得更高了,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沉重急促。下一瞬,搂着夜夏的双臂越发用力起来,直到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一丝空隙为止,他的舌尖继续轻舔着被他留下印记的丹唇,缱绻厮磨,流连忘返。
良久,蓝曦臣才堪堪放开了她,眼底烈焰滔天,夜夏的脑袋被他轻柔地按在胸膛上,沉寂一秒后,才道:“夏夏,我亦是正常的男子!”他的深意不言而喻。
喉咙深处上下滚动着,蓝曦臣的嗓音因为情动而变得粗哑,偏偏语调仿佛是一个被别人欺负了而回家向亲人撒娇的孩子,简单一句话里掺杂着一点点小委屈。
夜夏扶在他的怀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潮涌的心绪,舌尖舔了舔被蓝曦臣咬破的嘴唇,心里不服:明明是你咬了我,居然还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夏夏,我们尽快成婚吧!”刚才似乎用尽了他这么多年来锻炼的自制力,如果曾经未曾尝过这缠绵的滋味,也许他还可以克制。
可如今心爱的女子在怀,他......不愿再等了!
夜夏在他怀里轻点着头,柔声答道一个字:“好!”
“亥时要到了,该就寝了。”蓝曦臣深吸了口气,说完这句话后下瞬立马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安顿好夜夏后,在院内大手一挥便收了桌面的古琴,大踏步离去。
不过,他并未回寒室。如果此时有人在冷泉边上闲坐,那他一定会亲眼见证堂堂泽芜君,蓝氏宗主蓝曦臣触犯蓝氏家规,亥时未回房就寝,而是急匆匆一脸潮红地赶过来,衣靴未脱便一骨碌直接扎进了冷泉里,真真是半点平日里的仙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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