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烟一听就知道他肯定要跟易为春一样说她怀孕了,无奈道:“安无虞才两天, 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
他懂她什么意思, 眉梢一扬反问:“你爱吃酸, 跟我是否自信有干系吗?”
水云烟一听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尴尬地咳了声, 拿起自己的书就走人。
她说不过, 走还是走的了的。
“去哪?”安无虞看她走, 扬声问着。
“去没你的地方!”她说完直接拎着自己的书, 走出房门。
安无虞静坐了会起身往外走去, 见她坐在院中亭内,就着一席秋光枕臂而眠。
他停在门口看了许久, 才大步走出了凤鸾殿。
一直到晚上,水云烟吃完晚膳,散了个步躺到床上, 准备睡觉了, 安无虞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 看着手里的书,莫名地记起之前在馄饨摊上看到的夫妻。
翻书的动作一顿, 看向正在一旁给她熏衣服的秋月。
坐起来问她:“秋月, 你说我要不要给他送点夜宵?”
秋月知道她嘴里的他是皇上, 抿嘴笑说:“娘娘,你可算知道心疼皇上了。”
水云烟有几分不自在:“我之前对他不好吗?有求必应的。”
“好是好,只是总觉得娘娘你对皇上的关心没那么真切。”
“这个怎么说?”
“像皇上很喜欢娘娘,他看你的眼神就很温柔, 手总是想触碰你,但是奴婢看娘娘,每次都是躲闪,躲不过才会跟皇上亲昵一番。”
水云烟一听沉默起来,心想:“这是一个梦,真情实意地投入有必要吗?再说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祖大人啊,她也不敢侵犯。”
她想完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玩弄安无虞感情的意思。
嗯...还有睡了他。
水云烟一想到自己在梦里已经跟尊贵的圣祖大人睡了三次了,便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秋月在一旁温声献计:“若是娘娘给皇上送上亲手做的宵夜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亲手做的?”水云烟怀疑自己听到的话,她活了几千年没做过一样可以吃的东西。
不过见秋月点头,她只能硬着头皮上,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一碗勉强能看的鸡蛋面做好了。
水云烟端着面到他的书房,停在门口不敢进去,看着既不香又没有卖相的面,有些怀疑自己:“这面真的能吃吗?”。
安无虞将齐河的事情处理好,停下笔,靠在椅背上,一眼就看到在门口走来走来走去的身影,朝站在一旁的喜公公问道:“皇后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
他点了点头,却未动身,似乎在等她自己进来。
水云烟犹豫了会还是端了进去,一迈脚进去,抬眼就看到直直地望向自己的安无虞。
她看他这模样像是专等着她进来,心里藏的几分紧张顿时就发酵成慌张。
安无虞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打趣道:“我以为你只是到我门口看看风景。”
水云烟讪讪一笑,将面端到他面前,神色自若:“给你带了点宵夜。”
安无虞看着碗中结成一坨的面,还有煎破的鸡蛋,抬头看她,伸手挡了喜公公要测有没有毒的银针。
“不用了,你下去。”喜公公也是有眼力的,急忙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安无虞拿起筷子,夹起一根不足一指长的面条,唇边是深深的笑:“看着就是花了时间的。”
水云烟浑身不自在,硬声道:“别说话,快吃!吃了去休息。”
她说完就拿起一本书,想躲到屏风后的内室,但被他拉住了:“坐我对面去。”
“你要求真多。”水云烟不情不愿地坐到他对面,用一本书挡着自己,心想:“我还是继续玩弄安无虞的感情比较好,这个场面实在应付不来。”
安无虞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心情愉悦地吃了第一口面,然后差点被咸死。
“不好吃?”偷偷看他神情的水云烟见他嘴巴突然不动,紧张地望着他。
安无虞点头:“很难吃。”
水云烟:“.....”
秋月明明说就算她做的不好吃,安无虞都会说好吃的。
为什么!这个人居然说很难吃!
她一把窜起,想把自己的面端走,免得丢人现眼,但是被他一把拉坐到他怀里。
“亲自做的?”他握着她的手,看到她指甲里的面粉,用帕子轻轻地弄干净。
水云烟才不会承认这碗难吃的面是自己做的,只是说:“在厨房端来的,不好吃我给你倒掉。”
她想下去,但是被他圈着腰,只能呆在他怀里,听到他不正经地话。
“你倒了这碗面,我今晚就只能吃你。”
水云烟听到这虎狼之词,脸上泛起一片绯红,瞪着他说:“面和我都不给你吃!”
她掰开他的手,跳了下来,想伸手把面拿走,但是他抢了先机,一把端起。
安无虞本来就比她高很多,他手一抬,水云烟就算踮起脚也摸不到。
气的她直接跨上椅子,伸手去抢,他动作更快地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挑衅地朝她勾了勾手。
水云烟真的被他气到了,插着腰站在椅子上,手指着他:“安无虞我真的想揍你很久了!来比剑!谁输了任对方蹂.躏一个月!”
安无虞点了点头,将书房内唯一的一把剑丢给她,自己却端起了那碗面,用筷子混匀,淡声道:“来吧。”
水云烟拔剑从椅子上飞下刺向正优雅地吸面的人,眼见着剑要刺中他了,一眨眼他已经端着碗到别处了。
“你!”她有些气结,手中的剑再一次刺过去,但是被他的筷子敲开。
安无虞将最后一根面条吃进嘴里,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眉梢都是调侃的笑意:“煎蛋不错,青菜也不错,就面条是败笔。”
水云烟心里的火被前半句话浇地灭了一半,但是听到后半句话,她气地举剑又打了过去。
安无虞站在那里看着剑过来也是风轻云淡的,水云烟以为自己要制服他了,没想到他伸指轻轻一弹,剑上传来的力道将她甩到了安无虞的怀里。
他一把将她压在墙上,剑也应声落地。
安无虞的长睫一垂眼下透出细影,望着她紧抿的唇,白皙修长的手指勾上她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低声道:“还是爱妃秀色可餐。”
“你赖皮!”她急忙挣扎,一双好看的眼睛都气圆了很多。
安无虞眉毛一挑,轻笑:“别耍赖,你输了,记着要任我蹂.躏一个月的。”
水云烟觉得自己又一次栽在他手里,心想:“有觉不睡,来送什么宵夜啊,送什么关怀啊!活该被他压榨吧!”
安无虞见她眼圈都红了,有几分欺负小孩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走吧,该蹂.躏你了。”
*
水云烟本以为接受蹂.躏的地方是床上,但是她看着干净明亮的厨房,觉得安无虞可真是禽兽!居然想在这个地方干羞羞的事!
她揪着衣领,正色道:“你能换个地方吗?我不喜欢这里。”
“给你做个面还要上天不成?”安无虞弯腰将柜子里的面粉拿出来,转头看她,见她一副被逼迫的良家妇女模样,失笑,“水云烟,你脑袋里又想些什么?”
“没有。”她尴尬地走到他身边,瞥开眼,白皙娇嫩的脸红了一片。
“明天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全部给我。”安无虞给她递了个盆,又说,“舀点面粉进来。”
水云烟鼓着腮帮子,毫不犹豫地拒绝:“那可是我的藏品怎么可以给你,想都不要想。”
安无虞未强求,只是看着她,一副你不给我,我也能得到的模样。
水云烟把舀了面粉的盆给他:“你会做面条?”
“会一点。”
“那就不会咯。”她坐到凳子上,撑着下巴仰头看他认真地和面团,心里觉得他做事情永远都是这么冷静,不慌不忙。
这样冷静自持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安无虞未应,只是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她就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等着无聊了伸手摸了点面粉,暗喜,朝他说:“安无虞我眼睛进沙子了,你给我吹吹。”
他一听低头轻吻在她眼睛上,水云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瞧着她震惊的模样,目光转向她摸了面粉的手,粘了面粉点在她的鼻子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害你夫君?”
水云烟见事迹败露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上手就抹了过去,把他黑眉都染白了几分。
她见他的俊美被损了几分,得意地笑起来。
安无虞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伸手按着她的后颈,笔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声音微哑地问道:“还想吃面吗?”
水云烟看着他欲吻不吻的唇,想到秋月的话,摇了摇头,主动搂上他,抬头吻了下去。
当夜那碗面还是没能做成,安无虞把秀色可餐的皇后吃了一晚上还不罢休。
水云烟累睡过去时,只想着自己完了,把师祖给睡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
过了几日,水云烟把别庄的田地基本安排好了,所有的都种了下去,正以为能休息休息,没想到同样有点小闲的安无虞,起了兴致,亲自她的藏书都收缴起来。
水云烟看着他一本一本地丢进箱子里,愤愤不平道:“你昨天还说我是你心肝宝贝,你今天早上就要抢我的书,你是人吗?”
“这一个月任我蹂.躏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安无虞将书装好,拍了拍手看着气的一张脸红红的水云烟,毫不留情地要人搬走。
水云烟听他这么说,也无法反驳,毕竟是自己引起的,只能心疼地看着被丢进箱子里的书,惨兮兮地说:“至少给我留几本。”
安无虞递给她一本:“这本。”
水云烟一看‘金刚经’三个字让她差点哭出来。
安无虞他真不是人!
等安无虞拿着书走人后,水云烟蔫蔫看着自己空了很大一块的书架,就听到易为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水云烟,舅舅要我陪你去别庄。”
他一进来就看到跟被人吸了精魂一样的人,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舅舅昨天晚上可劲地折腾你了?”
水云烟白了他一眼,心想现在的小孩心思怎么就这么不纯洁呢?
不过自己的藏的艳书被收缴的事,她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摇头说:“没事,我们去别庄吧。”
易为春听她说没事,以为她害羞也不多问和她一起出了凤鸾殿,两人已经坐上马车,水云烟就听到路过的太监说,昨晚监牢死了一个人。
水云烟一听记起那个咳嗽的人,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朝易为春说:“带我去监牢一趟。”
易为春听到她突然改行程,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一大批人还等你呢。”
“那你先去别庄。”她丢给他昨天晚上已经写好的事,急忙下了车要秋月安排马车去监狱。
他看着着急忙慌的水云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要人驾车去安无虞那里。
到书房时,安无虞正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出神,他走进去直接道:“舅舅,水云烟去监狱了。”
“嗯,我听到消息,你去别庄把事情安排下去。”他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易为春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是不是何将军还是不去北疆?”
安无虞点了点头:“你回来时把你的父亲叫过来,我要跟他商讨一下去北疆的事。”
易为春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都能感知到某种无形的压力正在涌向他。
安无虞到监狱的时候,水云烟正好蒙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她见到他来神情凝重:“安无虞,京城真的出现疫症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干哑,朝跟在身边的侍卫说:”先控制关进来的这些人,尸体火化掉。”
侍卫急忙应下,就下去办事。
安无虞看向水云烟,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曲指敲了敲她的头:“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水云烟摸着被他敲的头,看着他不动如山的模样,也很坚定地说:“我不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
他看着她明明要红了的眼圈,伸手碰到她的脸,柔声说:“照顾好自己,别染上病,我去处理这件事。”
安无虞说完便要侍卫陪着她,自己大步往外走,等他到了书房时,易为春的父亲已经到了书房。
易臻看着安无虞眉眼间的倦色,关怀地劝道:“皇上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用太过操劳。”
安无虞笑了笑:“五天后我带上兵马去北疆,你在京城守着,守不住也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人送你们出去。”
“皇上你要御驾亲征?”易臻诧异地看着他。
安无虞点了点头,站窗边望着天边的云,语气沉重:“一个国若是因为国君不守城而亡,那才是为君者最大的耻辱。”
“那京城若无君主会大乱的。”易臻眉头紧锁,也是犯愁。
“京城没我,还有皇后,她能守得住。”
易臻见他坚持也未多言,只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自古哪有皇后守国都的,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
夜深,水云烟站在门外仰看天上稀疏的星辰,秋月披着夜色归来对她说:“皇上在书房和各位大人商讨要事,大概不会过来了。”
“我又没等他,看星星而已。”水云烟改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望着夜空,脑海不由地想起下午易为春跟自己说,安无虞五天后要去北疆的事。
虽然她知道安无虞肯定死不了,但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秋月看出了她有心事,在一旁温声说:“娘娘天寒露重的,还是进屋看吧。”
水云烟摇了摇头:“温柔乡呆久了,人的脾气会变好的。”
秋月这回看出她生气了,一时也不再劝,安静地站在一旁。
但是她没想到水云烟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半夜,不得已她派人去找皇上来。
安无虞到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脑袋埋在膝盖上,看起来像是没人要的小猫。
“大晚上不睡觉的?”他走到她身边问道。
水云烟摇头:“我还没想到解疫症的方法。”
他知道她不睡的原因不单单是这个,又问:“还有吗?”
水云烟仰头看着他,眼中藏着几分薄怒:“你要去北疆也没跟我说!”
“四天后去。”他弯腰把她抱起来,抱进屋内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哄着,“现在睡觉。”
水云烟看着他熬红的眼,想到他现在面临的各种问题,抿了抿唇,心想:“他都这么忙了,自己还是乖一点帮帮他吧。”
她想通后伸手一把抱紧他,笑着说:“那你去北疆吧,京城这些小啰喽本皇后一定给你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他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唇边扬起一抹很深的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的皇后一定还是一代贤后。”
水云烟听到他的调侃一口咬在他的心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气:“你是小狗吗?还咬人。”
“小狗的标记。”她说完直接躺下扯上被子,把自己整个都盖起来。
安无虞掀开衣领看到心口一个浅浅的牙印,眼中漾出笑意。
伸手扯掉她的被子,俯身将他困在她的臂弯中,低头吻了过来,最后咬破了她的唇角,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散开。
安无虞放开她,舌尖卷走她唇边的血迹,沉声道:“这是我的标记。”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温柔像是朦胧的月色:“我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水云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有些刺痛的唇,笑骂了声:“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水云烟:一群小辣鸡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哼(不屑脸)
我们威武的皇上和皇后要走事业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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