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续篇-霜晴第二第十一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
霜晴
霜后的晴天。
五代·王定保 ：“风下霜晴，寒钟自声；
发为子文，铿锵杳清。 —————————————————
书承上文
多日不见的踪迹的魏无羡又重新混入到下学的人群中。
魏无羡一手转着笛子，漫不经心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江澄的身影，却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啪——地一声握住了转动的笛子，走了进去。抬眼一看，江澄正弯着腰收拾着桌上的纸。他嘴角一勾，从他身后偷偷摸摸窜了过去，欸——了一声，突然一把勾住江澄的肩膀。
江澄被他吓了一跳，扬手就要打他，魏无羡横起笛子顺势一挡，歪着头，笑嘻嘻地道:“再过两天就是月夕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江澄放下手，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想好，你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魏无羡挠挠头道:“我也还没想好，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今年总要办的热闹一些吧？蓝家嘛……是指望不上的，他们也就会烧烧斗香，月下吟诗，尽是一些风雅之事。用蓝湛的话来形容，就是两个字-无聊~”
魏无羡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籣室，扁着嘴补充道:“不对，应该是无聊至极。”
江澄道:“我们也把怀桑叫上吧，他肯定比我们两个懂得多。”
魏无羡恍然道:“说的也是。”转身就把聂怀桑从旁边的人堆儿里捞了出来。
聂怀桑一脸疑惑道:“魏……魏兄？！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啊？你不在这，听学可真是无聊。我都要憋死了。”
魏无羡一脸得意瞟了一眼江澄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一不在，蓝老头就把你们治的服服帖帖的，看这小脸儿蜡黄的，别急别急，小爷现在就来解救你们。”
江澄扬起眉尖道:“你得意个屁啊！你要是在，说不定连累我们一起罚抄，我可不想经历祸从天降的感觉。”
聂怀桑道:“魏兄，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魏无羡一脸兴奋道:“先下山再说。”
郁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有人需要帮忙吗？”
魏无羡猛地一转头，额头正巧撞上郁痕的鼻子，两人都吃痛地喊出了声，魏无羡用手摸着头道:“前辈，你在旁边倒是出个声啊，这可是秘密行动，暴露就没意思了。”
郁痕捂着鼻子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出声了吗……”
魏无羡道:“都带钱没？我可没钱，靠你啦江澄。”
江澄无语道:“没钱你出来干嘛？”
魏无羡一眨眼睛，立马扮起了可怜道:“我没钱不要紧，这不是有你吗，这点钱我们江宗主怎么会放在眼里呢。不要和我这样的穷人讲钱好吗，多伤感情啊，你出钱，我出力，公平合理。”
江澄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四人一行下了山，前往彩衣镇。
彩衣镇
月夕前，街上采买的人特别多，四人合计一番，将要买的东西列在一张纸上，分头挑选，竹篾、竹条、竹纸，白纱纸，蜡烛，各色水墨。
魏无羡刚刚挑选完彩纸，转头看见一店内桌上摆着一白玉带钩，白皙小巧做工精致，心道:这玉钩要是蓝湛戴上肯定好看。
他这才意识到他从未送过蓝忘机什么东西……心口一沉……
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拿起玉钩，递给掌柜的:“掌柜的，这个我要了，帮我包起来，包好看点。”
突然街外起了一阵骚动，接二连三地从店外跑过，好像都是争着去买什么东西。魏无羡不禁疑惑道:“哎，掌柜的，这外面在卖什么呢？生意这么好？”
掌柜的将包好的玉钩放在木盒里，递给魏无羡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镇上的月老庙啊今天在发红绳，也就是月老牵的红线。把红绳绑在自己和心仪之人的手腕上，天上的月老就会保佑这对有情人白头相守。这红绳在我们镇上可是有名的灵验，公子不妨也去领两条，保证你们二人白头偕老。”
魏无羡笑道:“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道:“公子慢走。”
其他三人已经照计划采买完了，都在桥边等着魏无羡。江澄见魏无羡不慌不忙地从巷子里出来，
一下烦躁起来，道:“魏无羡！你是不是又去偷懒了，我们都等你多久了！你买的东西呢？”
魏无羡上前紧跑两步，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道:“哎呀，我都买好了，这不是人太多吗，就耽搁了一会儿。”
江澄哼了一声:“你只要不是又出去勾三搭四的就行了。”
魏无羡十足轻佻地用肩推一下江澄道:“我都从良多久了。再说了，这身体可是莫玄羽的，口味可不大一样，我可是喜欢男的~哈哈哈。”
江澄听罢赶紧把聂怀桑拉过去夹在他们中间:“魏无羡！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郁痕在后面哈哈哈大笑。
月夕前一天，魏无羡消失了整整一天，蓝忘机四处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
亥时，魏无羡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蓝忘机在桌案前正看着书等他。
蓝忘机轻声道:“魏婴，你回来了。”
魏无羡一脸的疲惫，乏力道:“你还没睡啊蓝湛，都过了亥时，我以为你睡了呢。”
蓝忘机道:“在等你。”
蓝忘机起身帮他脱了衣服，搭在桁架上。魏无羡一下倒扑在床上，懒声道:“二哥哥，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蓝忘机神色略略柔和下来，道:“好。”
魏无羡半阖着眼睛，好似马上就要睡着:“明日你记得叫醒我，有正事要办……”
蓝忘机轻抚着他的头发，道:“嗯。”
月夕当天。整个云深不知处也比平常热闹了许多。
今日不用听学，众少年都像放了鸭子似的嬉笑玩闹去了。魏无羡一早就溜了出去，蓝忘机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人便不见了踪影。见其他人都三三两两，成群结伴的，心头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蓝曦臣见状便走上前道:“忘机，魏公子应该有事要忙吧，你不妨陪我练一下清心音，我也许久没有与你一起合奏了。”
蓝忘机微微颔首，随着蓝曦臣前往寒室。
日落，入夜，月升。
魏无羡正倚在正院外的栏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笛子，白天在外玩耍的少年们都结伴归来，魏无羡立马站直了身子，道:“回来了~都过来，帮我一个小忙。”
蓝景仪道:“魏前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魏无羡眯起眼睛，神秘道:“今天不是月夕吗，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金凌忙道:“大礼？是什么啊？”
魏无羡嘿嘿一笑道:“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麻烦你们去请下各位家主还有门生前往竹苑赏月吧”
蓝景仪闻言眼睛一亮来了精神，道:“我们这就去请。”说着便拉着蓝思追，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前去约请。
辰时
众人接连从后院各厢房出来，在竹苑前汇合。只见苑内竹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乍眼看去如繁星点点，闪着亮光，绚烂至极，纷纷驻足观望。
蓝景仪惊道:“天哪！这是谁布置的啊？也太美了吧！我在云深不知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花灯！”
金凌也看呆了，兴奋地指着高处喊道:“快看那儿快看那儿，还有树中秋！竖得可真高！”
蓝曦臣看着一旁的魏无羡，怔然道:“魏公子，这都是你准备的吗？”
魏无羡叉着腰，咳了一声，正经道:“是江澄、怀桑、郁痕前辈、还有我，我们一起准备的。”
聂怀桑摇着扇子连连摆手道:“不不，我们只是帮魏兄买了材料而已，这全都是他自己布置的。”
蓝忘机清澈的目光落在魏无羡身上，轻声道:“这两天你都在忙着布置花灯？”
魏无羡摸了摸头，话音轻快道:“这不是想着给你们大家过一个难忘的月夕吗。不然大过节的该多无聊啊。”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也想在你叔父面前表现一下嘛，免得他一看见我火气就往上冒。”
魏无羡朝着众人道:“哦，对了，里面给大家准备了各种馅儿的月饼，还有上好的桂花酿，想要自己做灯笼的也可以自己做。都别站在门口啊，进来呀~”说着便引着众人进了竹苑。
蓝景仪惊道:“哇！这花灯种类真多，鱼龙灯、兔子灯、鸟兽灯、花果灯、稻草灯……”
欧阳子真指着另一处道:“那边还有柚子灯、南瓜灯、芝麻灯、稻草灯…”
金凌左右手上一手一个灯，道:“我这里是杨桃灯还有南瓜灯…”
南宫璟提议道:“机会难得，要不我们也动手做几个挂上去吧？那边有竹篾和纱纸，还有水墨……”
众少年凑在一起，七手八脚便开始忙活起来。
蓝思追默默地走道魏无羡身边，顿了顿，道:“魏前辈，谢谢你。”
魏无羡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膀道:“谢什么？小事而已，只要大家玩的开心就好啦。月夕一年也就一次，不开心点怎么行啊，思追~你也去玩吧。”
蓝思追点点道:“哦，对了，我瞧着蓝先生今天也格外的高兴。魏前辈可真厉害，我从来都没见蓝先生笑过。”
魏无羡惊诧道:“是嘛？”
魏无羡扭头一看，蓝曦臣，郁痕，蓝启仁正坐在亭内相谈甚欢。
他啧了一声，心中喟叹道:郁痕竟然和老顽固说话，都能说得他这么开心，这道行真是高……
魏无羡撇了撇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讨得蓝老头喜欢啊……”
江澄睨了他一眼道:“做梦呢？”
魏无羡道:“呵呵，也对，这辈子估计是没戏了……”
“魏婴……”
魏无羡回过头，蓝忘机正站在他身后，目光低垂看着他，脸庞在花灯的光晕下显得分外柔和。
魏无羡牵起蓝忘机的手，道:“蓝湛，跟我来。”
竹苑深处，魏无羡推着蓝忘机，让他坐在石凳上，咧嘴一笑道:“蓝湛，你先闭上眼睛，等下我让你看的时候你再睁眼。”
蓝忘机道:“嗯……”
不一会儿，他的眼前突然一阵光亮忽闪而过，魏无羡道:“蓝湛！看我！快看我！”
魏无羡右手提着一只花灯，左手用手微微挡住花灯的光亮，生怕刺着蓝忘机的眼睛。
蓝忘机慢慢睁开眼睛，短暂怔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眼前两只兔子花灯上，兔子眼中有神，仿若活物，灯上还有心加了一个小尾巴，两只兔子的头倾侧一左一右，活灵活现，十分可爱。
魏无羡道:“蓝湛！喜欢吗？我专门给你做的呢。”
蓝忘机轻柔地道:“喜。”
魏无羡拎起一个递给蓝忘机，摸了摸鼻子道:“我扎了好久，就怕画的丑了你不喜欢。”
蓝忘机眼睫轻颤道:“不会。”
魏无羡坐在旁边，从怀中掏出木盒，递给蓝忘机，道:“我下山的时候看见这个还挺好看的，很衬你，送你啦蓝二公子~”
蓝忘机的脸上有了些许情绪的变化，似乎有些高兴，他小心翼翼接过木盒，揭开软布，一看竟是一个白玉带钩，想也不想就低着头立马换掉了身上现佩的那个，手指抚摸着玉钩细细地看着。
魏无羡足足盯了他半晌，忍不住扑哧一笑:“蓝湛，把手给我。”
蓝忘机伸出手，魏无羡将他的衣袖往上撩起些许，认真地在他手腕上系上一条红绳，系完后又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好让他看得更清楚，红色的手绳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妍艳。
魏无羡清了清嗓子，学着话本里男女互通心意时说的情话，目光坚定地看着蓝忘机，缓缓地，话音又十分有力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蓝忘机身子一滞，淡色的眼眸中仿若有细细的波澜在流淌。
蓝忘机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目光沉沉地道:“魏婴……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魏无羡用指尖勾着蓝忘机胸口的带子，目光一凝，十二分认真道:“当然知道啊，因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可不是说着玩的。
蓝忘机微微一顿，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可又感觉十分漫长。
魏无羡道:“蓝湛。今天你高兴吗？”
蓝忘机柔声道:“你在，我便高兴。”
魏无羡眼睛一亮，道:“那以后每年月夕我都陪你过。”
蓝忘机面色平淡地点点头道:“嗯。”
魏无羡推了一下蓝忘机的腿，不满地嘟囔道:“二哥哥，你别老是嗯、啊、的，多说几个字行不行，你也太冷淡了吧！这些我可是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布置出来的，你就给了一个嗯字？！这也太敷衍我了吧，哼……羡哥哥不陪你玩了，我去找江澄。”
他刚要站起身，蓝忘机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腰身一揽，低下头温柔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空气中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幽散，使得亲吻也变得分外香甜。蓝忘机的唇瓣略带微凉，却浸满了温柔，淡淡清冷的檀香气似有若无地包围了魏无羡。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流淌进了他的身体里，让他上瘾。
竹苑内，众少年正提着灯笼在皎洁的月光下，嬉笑着你追我赶，少年情谊简单赤诚。
仿若二十年前的听学时光在细细倒回，月圆人团聚，可席间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终究是物是人非。
蓝启仁感触道:“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郁痕仰起头，转了转手中的桂花酿:“旧时那些逝去的东西，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只有活着，才能看见希望。这批后生还有劳启仁兄多多费心。”
郁痕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向蓝启仁行了一个礼。
蓝启仁亦起身回礼，叹了一口气道:“仅尽绵薄之力，凡事还是看自己的选择和造化吧。”
郁痕抿了一口酒，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清晰地上下滚动，他满足地叹了一声:“还别说，这小子选酒确实颇有眼光。”
蓝启仁哼道:“云深不知处禁酒。今天是月夕节，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郁痕哈哈大笑起来，晃着手指道:“哎呀，启仁兄你怎么又来了。哈哈哈。”
月满竹苑夜未央，温一壶月光，孤独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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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未完待续……
扒一下郁痕的性格，他是一个非常潇洒，不羁的一个人。
但毕竟历砺世事多年，洞察力也好，人□□故也好都是非常精练的一个人。
是一个不可多得好前辈，当然对魏无羡也是呵护备至。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魏无羡亦师亦友亦亲人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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